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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呼吸声更大，所有人都剧烈地颤抖着。

第一场的五道题目，大家已经提前知道了三题，如果再考不上，你可以去死了。

实际上，这段时间，老先生一直在服用镇定安神的汤药，家里成日漂着刺鼻的中药味儿。但这几道方子的药效如何，只有等到进了考场之后才能检验。

也就是说，一过明天，就要点名进考场了。

确实，科举考试，说穿了考的是第一场的八股时文。只要第一场你过了关，后面两场写得如何，也是无关紧要，科举潜规则，后两场的成绩只不过作为参考，算是附加题。

其他知事以为自己提前拿到会试的考试题目，自去准备，不表。

他这人活得糊涂，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反感觉最近下属们对自己非常亲热，言语之间对他的学问和文章推崇备至，在不像以前那样一口一个奸佞小人的骂。但凡有公务，无论巨细，都会跑过来问他的意见，等到吴大人点头了和_图_书，才去办。

“人呢，人呢，都去哪里了！”看到空荡荡的大厅堂，华察大声咆哮，额头沁出冷汗来。

犹豫了片刻，苏木问：“吴老先生的药平日间都是谁熬的？”

分别是：《牛山之木尝美矣》。

此刻，离正德一年的会试恩科只剩两天了。

听他这么说，众人都小声地笑起来。

“进士及第！”这四个字突然在大家脑海里闪过，眼前却是金光灿烂的美好前景。

“散了吧！”李知事低喝道：“只有一日两夜的功夫，得了题目，还得先写出范文，反复修改之后背熟，再不能耽搁了。”

而作文这种事情，尤其是八股文写作，其实更加注重的是格式和文字工夫，和灵感却没有多大关系。

李知时突然一笑：“牛兄，三道题目，都是首场的四书文必答题目，一共才四道，咱们就提前知道了三题，还不知足。说句不谦虚的话，咱们都是饱学之士。即便有一道四书ｈｔｔｐs://ｍ•ｈｅtｕshｕ.ｃｏm•cｏm题和一倒本经不清楚，却也难不倒我们。至于论一篇和第三场的策五道，算是难题吗？”

厅堂之中，众人的呼吸声急促而粗重，目光贪婪地落到题目上，再不肯离开。

光影摇曳中，段知事满面都扭曲了，沉声道：“此事情关系到当今万岁的圣誉，关系到苏木、吴世奇和我等的身家性命。若是走了风声，只怕不知道有多少人头落地。咱们悄悄地做了这等事情，真到那天。苏子乔仗着他和当今万岁的私交，或许还能逃得一命，但我等却是没有任何幸理。切记，切记！”

想到这里，苏木脑袋中隐约发疼。

如果苏木在场，只怕要惊得眼珠子都掉到地上：还真是小看古人了，连这么隐秘的事情他们都能查出来！

也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激动，一向高傲冷静的段炅声音颤抖起来。

段炅这个办法说起来也没什么神奇之处，不外是用排除法。

小蝶：“和图书是吴姐姐熬的。”

苏木现在却有他的烦恼，他自己才知道，所谓提前知道考试题目一事，不过是哄吴世奇高兴的，只要让他不疯就好。

《孟子曰无伤也》。

这一日，苏木和吴世奇先回家去了。

他却不知道，就因为这样，苏木泄露给他的三道题目已经被手下全部挖了过去。

……

良久，牛得水喃喃道：“才三道题目，才三道题目……会试考场上，三场考试加一起达十七道之多。可惜啊，可惜时间不够，不能都查出来。”

可怜吴老先生自做官以来，一直都处于鄙夷的目光之中，什么时候被属下如此拥戴过，难免心中愉悦，感觉在这衙门里作官也非常有意思。

第一次，众人有将命运紧握在手的感觉。

那未来的世界，却让大家无法呼吸。

特别是文字必须修改到华丽顺畅，必须，如今的大明科举场上的考官和同考官们大多是南方是士人，对于华丽的文字有种天然的亲近。如果你将一篇文和图书章写得古朴肃穆，只怕卷子在第一时间就要被十八房房师给扔废纸篓子里。

正在这个时候，段炅将题目纸凑到蜡烛前点着了，一片灿烂的火光。

段炅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懒得废话。

吴世奇上一次经过苏木的提醒之后，也意识到这一点，自然要将考题反反复复地作上几次，改上几次。

一声呼啸，几个知事飞快地收拾起自己的私人物品，留下辞职信，走了一空。

不过，这都是假的啊，你们若是用我这三道题作弊，那是不自己害了自己吗？

到第二日，整个通政司经历厅彻底停摆。齐装满员同去参加春闱，小小地轰动了一吧！

《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

如此一来，就会被早已经留心的知事们第一时间察觉。

……

至于其他题目，作一次热热身就够了。

“对对对，快走。”

而经历司的几个知事都留了下来，大厅堂的门紧紧关着。

后天就是点名进场的日子，吴世奇作为经历，自然封厅请和图书假。苏木作为了一个小小的知事，也没封厅一说，索性留下了辞呈。

知事们都围在大案之前，就目光落到段炅身上。

老实说，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中药这种东西用来治疗慢性病效果是非常好的。可真要用来救急，苏木却没有多大信心。

可等到进了考场，老先生一看题目不对，立即犯起病来，又如何是好？

如果吴世奇提前知道了考试的题目，必须会预先作出范文，反复修改之后背得烂熟。

“后天进考场的时候，用双倍药量。”

话刚说完，三道题目就落到纸上。

段炅提起笔，在纸上飞快地写着，一边写，一边道：“诸君，明日本官就不过来了。那东西我等已经打听清楚，还有一天时间准备。进考场，加上进场，先后凡十日。可以想，今日出了这通政司，要想回来已经没有可能。唯有牙一咬，心一横，进去了。若是中了进士，他日我等还有在官场上再见的一日。否则，一考完，只怕要各奔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