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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恩师，学生下退下去候着，等到天黑再请恩师光临寒舍。”

谢自然突然有些明白过来，自己能够中这个举人实际上是恩师高抬了贵手。现在又大张旗鼓地请恩师到自己家里去，落到别人眼里，怕是有科场舞弊的嫌疑，搞不好会被御使参上一本，到时候，恩师怕是有麻烦。

赵葫芦有开始激动地哭起来，苏木被他哭得无奈，只得安慰了他半天，这才叫这个忠心的仆人止住悲声。

苏木走了几步，过了外面那间院子，就站定了，低声问跟在身边的谢自然：“君服，囡囡住在哪间院子？”

谢自然倒没想到其他，脸却红了，但心中却是一片甜蜜，却是痴了。

这个时候，门口响起“扑通”一声，赵葫芦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大老爷，大老爷啊，你难道不认大小姐了吗，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外面吃苦吗，大老爷，你要三思啊！”

他这一哭，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囡囡的声音里突然带着一丝娇羞：“谢家哥哥，我已经十一岁了，再过得www.hetushu.com.com两三年……你若是有心，还得帮囡囡找着爹爹，总得要给个名分才好。”

就小心地退了下去，在耳房里看书等着。

之所以熟悉，那是因为正是囡囡。但同四年前相比，囡囡的个子却高了许多，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

身边两人无声地伸出手去要扶，苏木却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动。

谢自然的商号常年行走鞑靼草原贩卖牛羊，伙计们都是精悍的江湖汉子，很多人都是见过血的。可以说，这家商号其实就是个半军事半黑社会组织。

谢自然压着声音：“回恩师的话，囡囡姑娘在左手偏院，此刻应该正在书房里看书。”

苏木眼圈一红，竟是说不出话来。

苏木才换了便装，也不乘车，带着谢自然和赵葫芦默然无声地朝谢自然在西安的院子走去。

他叹息一声：“我亏欠她们母女实在太多，现在也是到了补偿的时候了。”

本期陕西乡试大主考的女儿住在一个考生家里，这考生还是自ｗｗw.hｅｔusｈｕ•com.ｃom己拾遗取了的。传出去，不引得世人一片大哗才怪。

整个下午，苏木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镇定自若地在书房里看书，可内心中却是一片混乱。好不容易等到吃过饭，天完全黑下去。

不片刻，刚才还灯火通明的院子里立即变得鸦雀无声，再看不到半点人影，如同死去了一般。

经过谢自然这两年的调|教，已经做到令行禁止，那伙计立即闭上嘴巴，无声地退下去。

苏木一刹间就认识到其中的厉害，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波澜，让自己冷静下来。若换成两年前，他才管不了那么多呢！

谢自然：“是，囡囡姑娘成天都在学生面前提起她的父亲，说是爹爹是她这辈子最尊敬的人。”

但这动静却惊动了屋中人，囡囡的声音传来：“可是谢家哥哥？”

大步走进院子，身后的大门缓缓关上。

苏木点了点头：“葫芦，你的忠心，我是知道的。”他刚才之所以说要等到晚上再去谢自然家里，其实也是避嫌。毕竟，这次见到囡囡，苏木和图书决定和她父女相认。

苏木心中一疼：“她在你面前提过她的爹爹？”

谢自然：“囡囡姑娘说她爹爹说过，女孩子也是要读书的，如此才能冰雪聪明才会可爱，不读书，即便生得再美也是个蠢物。”

“这个世界上，爹对囡囡最好，你第二好。”

实在不行，用些强也是需要的。

不想让谢自然看到自己的失态，苏木加快了速度进了左手偏院。

苏木突然道：“葫芦，你起来，我说过不认囡囡了吗？见自然是要去见的，但不是现在。”

“是，恩师请。”谢自然见苏木心急火燎地要去见囡囡，心中已经知道苏木和囡囡肯定有莫大关系，当下就要在前面引路。

赵葫芦一呆：“大老爷的意思是……”

“其实，你跟爹爹一样，虽然是个读书人，可都身材挺拔，就跟松树一样，叫人看了心头喜欢。”

“多谢大老爷，多谢大老爷。”赵葫芦破涕为笑，又磕了一个头。

苏木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等他下去，赵葫芦欢呼一声冲进来，又跪在苏木面和*图*书前：“大老爷，囡囡大小姐可算是回家了，这次回来，再不能让她在外面吃苦。”

谢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一把将他抓起来，低声喝道：“不许说话，吩咐下去，所有人都给我回屋去呆着，没我的命令不许发出半点声音，也不许出门。”

好在他身体健壮，下盘也稳，堪堪稳住身行。

突然间，苏木却猛地坐了下来：“暂时不去。”

当进院子，就看到正面的一见书屋里亮着灯，一条纤细的身影映在窗户上。

苏木哑然一笑：“小家伙倒是刻苦，一个女孩子能够读书，难能可贵。”

到了地头，谢自然叫开门，一个伙计提着灯笼出来，一看到苏木的模样，惊喜地张大嘴巴，正要跪下去。

苏木对谢自然道：“你先在我这里等下，等到天黑我才过去。你毕竟是我拾遗点的新科举，有的时候需要避嫌疑。实话告诉你，囡囡同本官有特殊关系，但现在不是说明的时候。”

谢自然一呆。

“你昨天看囡囡的眼神，囡囡如何不明白，你是不是喜欢囡囡？”

“山西和图书我是不会回去的，那地方太叫囡囡伤心了。”

里面又叹息一声，却有着她那个年纪没有的忧伤：“谢家哥哥，定然是你没有从那个苏学士口中打听到爹爹的消息。没什么的，不用自责。这几个月来，你对囡囡的恩情，囡囡不是草木，又如何不知道？”

赵葫芦：“梅姨娘现在还在山西，大老爷可派人去接。”

“谢家哥哥，你是个好人，囡囡不是个乖女孩子。吃住在你这里，又爱乱花钱，可你却一句重话也没说过，就好象本该如此一样。”

这身影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

苏木吓了一跳，霍然回头看着谢自然。

即便我背上一个欺男霸女的名声，也在所不惜。

苏木身子微颤，竟不住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雪地上。

苏木点点头：“再说吧，听刚才谢自然所说，梅娘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囡囡也不肯说，等到晚上见了囡囡再问一下，然后再找机会接回来。”他已经想得明白，梅娘是必须接进府的。到时候，两人之间的误会也得找个机会好好解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