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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人受过

作者:红尘紫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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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西安事变 第60章 探病疗伤

第二卷 西安事变

第60章 探病疗伤

二月娇忙给他倒了杯温水,小心的服侍汉威泯了两口,说:“你都昏睡了两天了,胡司令和老张请了几位有名的西洋大夫会诊了,啊~~你那个斯大夫~~说是从小给你看病的那个,也被请来了。”
“汉威醒啦?”随了胡子卿由远而近的声音,胡子卿和张继组来到他床前。
“大夫说,你的脸没问题,就是淤血太重,还破了些皮。等淤去了,就好好的跟原来一样俊了。”二月娇在一旁含了笑宽慰着。
“我那天应该一进去就对汉辰把事情原委说个明白,该怎么样听天由命去吧。也总比你受这场大苦好。”胡子卿还是懊悔不已。
胡子卿听了心中暗惊,他没想到汉威居然此时还有这份心。
“威儿!”胡子卿心疼得凑到他床边,不忍听他再说下去。“你就不能不这么愚忠愚孝吗?我都替你抱屈,你如何能忍受?你做错了什么了?”胡子卿说,“就是错了他也不该这么对你。是!你是他弟弟!他有权利教训你,责罚你,但他没有权力污辱你!”
汉威的声息有些微弱嘶哑,但胡子卿都能听清楚:“说清楚了怕更糟,和_图_书”汉威咳了一阵,泯了口子卿递来的水,接着笑了说:“去年,为了从我和侄儿翻看些赤党的宣传册子,被他打得也不比这次轻许多。到现在身上痕印还深呢,想了都怕。”
汉威想到抽在自己脸上的伤痕,想想此刻他的面目一定比钟楼怪人还要面目可憎吧,就有意把脸躲埋进枕头,眼泪不争气的湿润了松软洁白的枕头。
“司令,”汉威挣扎着欲挪动身子,被胡子卿一把扶住。“别动,大夫说你的伤要静养一、两个月。你什么都别想,就在这儿歇着。”
汉威蠕动嘴,勉强说了声:“谢谢张大哥。”不知道是疼还是伤心难过,汉威偷侧过头,泪水又潸潸滑下。
第二天,吃药打针后,汉威除了身体虚弱疼痛,已经能比较自如的开口讲话。嘴上的伤也好了许多,但是医生说,他的门牙有颗已经松动,必须拔掉。汉威本来十分得意自己的一口整齐的小兔牙,这回可是破相了。
“嗯~~”汉威面容扭曲、眉头深锁,从喉咙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
汉威昏昏睡着时,也睡不太实,身上的伤口总和_图_书在作痛。他能隐约听到胡子卿和张继组、二月娇在厅里的谈话聊天,有时睡过去也会被各种怪异的噩梦惊醒。但他听到了张继组抱憾的跟胡子卿说,本来何总理安排他去西京秘书处的事,因为这回的‘丑闻’而暂时被搁浅了。胡子卿觉得是个好事,总算没趟进那汤混水里,张继组则认为汉威本来能平步青云,却在离云端一步之遥的时候,被场暴风卷回到了地上。
“醒了,醒了~~”汉威听到一个欣喜的声音,这声音似曾熟识,是谁?汉威努力想着。勉强抬起眼皮,连眼帘都显得那么沉重难掀,只透过微开的眼缝朦朦胧胧中看到凑到他眼前的不甚清晰的面容。“香丫儿!”汉威几乎惊叫起来,“你还活着?你没死?”,但微张薄唇却也是发不出声。
一切往事忽然回现在汉威眼前,大哥、家法、子卿哥、抽在脸上的鞋底、钻心的痛楚、难堪、羞辱。汉威才醒过来,心却不免被回忆压迫得一下又沉入冰冷的湖底。他微试着挪动身体,痛楚加剧的袭来。他意识到自己趴在床上,侧头枕了个松软的羽绒枕头,和_图_书二月娇似是正给他上药清理伤口。
“委屈你了,都是胡大哥牵累了你。让你代我受过。早知道会有你大哥这层,我说什么也不该放你去做这个事。”胡子卿悔得痛心疾首。
“威儿弟弟,你可把哥哥们急死了。别慌怕,大夫说了,你的伤幸好是皮肉伤,没伤到骨头就是你命大。”张继组的出现倒是让汉威诧异。
汉威侧过头,坚定的强笑了一下,勉强说:“不怪司令,原就是愿打愿挨,只是可怜了香儿。”
见汉威不说话,只是疑惑好奇的微睁着眼扫视着陌生的四周,二月娇忙解释道:“这里是胡司令在上海的别墅,胡司令怕你在西安心情不好,影响养伤。昨天就硬抬了你飞来上海了。还好我们戏班也要来上海演戏,就随了过来了。”
汉威隐隐感觉到一丝丝凉意划过身后的肌肤,那慢慢的、凉凉的感觉仿佛是一只体温沉凉的春蚕在自己身体上蠕动。他正在寻味着这一缕悠然的凉意,一阵阵的剧痛随着他意识的清醒有如逐渐翻涌的波涛般澎湃起来,那不可承受的痛楚如风刀霜剑般刺伤着他的身体。
“阿弥陀佛,https://www•hetushu.com.com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们了。”二月娇凑到他床边坐下:“很疼吧?你要早一点醒就好了,胡司令和老张才去吃饭,他们守了你半天了。”
汉威原本就没有去中央的野心,也没有追随胡子卿一世的想法。他只觉得自己好象天上一只随风飘摆的风筝,不管飞得多高多远,线被紧紧攥在大哥的手里,即使一朝挣脱了,抑或大哥一放手,他飞到哪里、落到哪里?自己都没有信心。
汉威尽管痛楚难挨,但心里还是感激胡子卿处事的周全。胡子卿来上海寻访名医怕是个借口,他更怕汉威经过这场残酷磨难,乍醒来,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无颜面对同僚朋友的殷勤问病拜访,而有意安排他避开所有的是非,来到这个僻静的场所疗伤。
胡子卿说:“你张大哥在上海办事,听说你的事就赶过来,这安排车,安排仆人的事都是他张罗的。”
“若让我哥知道了真相,怕是骨头都要被他碾碎了,就不是一顿家法能结事的。”汉威似乎十分知足的反过来宽慰胡子卿,“反是我哥那天气头上,有些口不择言。”
胡子卿怕影响了汉威休息,www•hetushu.com•com吩咐下人给他准备点粥充饥,就拉了张继组出去。
“要哭就让他痛快哭吧,是够他憋屈的。摊上老杨那个倔驴子,把个亲弟弟打得这么毒。什么天大的罪过。”张继组查看着汉威背后黑紫肿破的伤痕,愤懑的骂着,又对汉威说:“后天我和老胡去西京开会,你大哥必去,见了他,我非好好骂他去。”
“我听斯诺大夫昨天提到了这个事,说是你抗洪的时候就带了那一身的伤去的,遭了雨险些送了命。”胡子卿说得十分动情,想再说,已是声音哽咽。
晚饭后,胡子卿独自进来,这是这场大难后汉威同他头一回独处。
“胡大哥,对不起!我哥那天的气话,你别介意!”汉威诚挚的说,“当初我在家兄面前评判你的是非,被他责备过几次了。你也是见过的,我哥他那天~~”
汉威干咳着,蠕动下嘴唇,却虚弱得说话都痛苦。
影像随了他逐渐恢复起的记忆清晰了,眼前这梳着油光可鉴的时髦分头的是小林老板二月娇林宝昆,他红肿着眼睛、泪光莹莹的凝望着他,手里还端着医用的白瓷盘、捏了棉签。乍看来,是和他的孪生哥哥香丫儿十分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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