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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倒是好主意，”陈太忠听到他这么说，登时就笑了，对于扩大科委的业务，他从来都是不遗余力的，“那边设个分厂，顺便就打进天涯省的市场了，纯良，我支持你！”

你不知道一日之计在于晨吗？做儿子的被老爹折腾得哭笑不得，却是还不敢挂电话，只能细细地问一问，才知道敢情这买电机的人，是落宁市自行车厂的人。

落宁是天涯省的省会，自行车厂也曾经辉煌过一段时间，不过从十年前起，也是没落了，一年多前开始生产电动助力车，不过成本迟迟降不下来，不知道从哪儿得知，凤凰这边有便宜电机，就过来购买。

你不让我对付李继波，怕也是出于同样的理由吧？陈太忠微微一笑，“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事儿？我这次去，铁定一帆风顺的……就是怕你剃头挑子——一头热。”

他的主意打得倒是不错，不过第二天一大早，他老爹就打来了电话，“太忠，那买电机的人，找到了李继波，昨天李总请我喝酒了，要我每个月给他两千台，你说这事儿怎么处理一下？”

总之，这个想法不能说错，至于说会不会糟糕到成为“拍脑门”的想法，还是要看下一步如何规划了，所选的领域和操作步骤现实不现实，反正好心做错事的例子也比比皆是。

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像义乌的小商品，那历史可久远了，并不是说1995年开始之前是一片空白，而大连服装节能从1988年开始定期举办，跟人家之前的全国服装展销会上六连冠也很有关系。

“太忠你这是怎么说呢？你总得替老爷子考虑一下，他还要在厂里做人吧？”许纯良隔着电话，都听出了他话里的杀气，禁不住出声相劝，“要不这么着吧……”

“你支持我什么？”许纯良听得就叫了起来，这家伙现在对人，和-图-书是越来越不温良恭俭让了，尤其对陈主任的时候，可见基层工作确实挺锻炼人的，“这件事儿肯定要你负责的，你连帮外人张罗时装周的工夫都有，偏偏就没这时间？”

蒋省长走了，蒋君蓉却是要极力招呼好何雨朦，小雨朦婉拒了坐她的车离开的建议，“我坐紫菱姐的车吧，反正也不远，就在天南宾馆。”

“行，那我去，”最终，他重重地叹口气，“唉，纯良你就给我找事儿吧。”

“他捣蛋？”陈太忠听得就是冷哼一声，“欠收拾不是？”

陈太忠这么想，固然没有错误，但也不能说蒋世方就错了，这大抵还是官和吏的思维差别，陈小吏只懂得针对性地去做事，而蒋大官是负责把握大方向的，大方向一旦定下来，自然有相关小吏去琢磨细节。

不过还好，黄总问的不是自己外孙女，他问的是别的事情，“今天晚上跟他们喝酒的时候，又说起来了，太忠你这个……能不能去趟美国啊？”

说是马上联系，可听着身边佳人的轻声娇喘，他还是先“上马”，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从雷蕾身上“下马”之后，才开始“马上”。

不成想，小雨朦犹豫一下，居然就那么笑着点点头，“行，那就坐太忠哥的车，也安全……你今天挺厉害的。”

“你小子怎么跟你爹说话呢？”陈父对别人都挺客气，独独地对自己的儿子例外，说不得哼一声，“都是一个厂的，谁瞒得过谁？”

“不坐我的车？”陈太忠手边的活儿就算忙完了，心说这一帮女孩儿们，估计还要在天南宾馆聊一阵儿，我还是走人吧，于是随口问一句。

听明白了他的理由，许主任自然是要去打探的，由于这事儿不方便电话里问，他还专门去找了一趟章尧东，结果等消息回来的时候，陈m.hetushu.com.com太忠都已经送走何雨朦，从机场回来了。

所以他就很自然地提出这么个建议来，当然，在某人看来，这又是典型的“拍脑门决策”，跟章尧东上手机生产线一个性质——你连要搞什么都没考虑清楚，就直接决定要操作了？

“不是吧，你那只眼看到我清闲了？”陈太忠也气得嚷嚷了起来，“我都忙得脚后跟打屁股了，你难道不知道？那么多副主任……都是吃干饭的？”

“呵呵，”许纯良在电话那边笑一笑，就没了声音，可电话并没有挂断，大约十来秒之后，他才放低声音，“太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别再整太大动静出来……”

“他们成本降低了，那销售就上去了，”事实上他的抵触也不无道理，“这是有加成效应的，尤其是……咱疾风车能用到的电机就少了，好了，我马上联系许纯良。”

“这不是资助咱的对手吗？”陈太忠一听就不高兴了，其实，疾风电动车还没有卖到天涯去，而市场上各种电动车牌子也太多了一点，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对别的牌子产生抵触情绪。

陈太忠联系许纯良，也有他的想法，李继波不是要做煤焦集团的老总吗？也不知道定下来没有，反正纯良想跟章尧东了解点东西，还是很方便的吧？

然而，蒋省长不这么认为，这个建议一提出来，他就觉得好像是一扇在自己眼中一直朦朦胧胧的窗户，被豁然打开了一般，有些东西一下看清楚了。

“我是驻欧办主任，又不是驻美办主任，”陈太忠笑着回答，同时又冲在座的点点头，指一指电话，起身走到了外面。

蒋世方非常清楚，如果将来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他就要在天南终老了，那么他还有几年的时间，来将天南建设得更好一点，所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他也很想在自己和-图-书的政治生涯中，留下一些好的口碑来。

事实上，蒋世方确实是见猎心喜，临时想到的这个点子，听得凤凰的驻欧办左一个研发，又一个整合，还有那么多的走出去引进来，更是连天南不太有起色的服装业都插了一脚进去，要说他不心动，那才是假的。

“啧，”陈太忠一听是这理由，也没招了，石毅的事情，他何尝不揪心？甚至他都想好了，再过一段时间，等自己去国外之前，悄悄地帮小石处理一下伤口，眼下出手，有点容易让人看出异常来——小石还年轻，总不能真的让人家走路扶墙吧。

只不过，电机厂的电机产量迟迟上不来，是因为李天锋卡得太紧，对于这一点，他也无可奈何，连太忠都憷的人，他自是不愿招惹——事实上，李厂长这么坚持原则，对助力车厂来说，也是一件幸事。

“唉，”许主任在电话那边登时就沉默了，好半天才叹口气，“太忠，不是我不体谅你，才发生了石毅的事情，我揪心呐……你的适应能力最强了，这个大家都承认的。”

作为科委的老大，他也非常排斥外省的人来买电机，理由跟陈主任的类似，我们自己还不够用呢，再说，你们省钱了，我们的疾风就该被动了。

“嗯，你们玩吧，小陈，我说的事情，你可以跟你的老市长好好地合计一下，”蒋世方点点头，转身扬长而去。

“但是咱得有特色啊，”陈太忠皱一皱眉头，他可是有点受不了蒋世方的做派，因为他觉得，这可能是涉及了拍脑门决策这种陋习，“没有针对性，工作不好开展。”

“没什么，小雅姐挺不错的，”何雨朦见他居然敢问这件事，当然就要直截了当地点出，“我们在欧洲玩了一段时间，我觉得……她也是个可怜人。”

而天南这儿，没什么特别突出的拳头行业，有优势的行和*图*书业倒是不少，但是老蒋你总得提出一个针对性的领域才行吧？

许主任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听说了这件事之后，专门打听了一下落宁自行车厂的情况，“太忠，咱们其实……可以考虑把那个厂子收购了。”

没几句话的工夫，车就到了天南宾馆，陈太忠将人放下之后，转身就溜之大吉了，难得地许纯良能在凤凰看家，自己还是抽时间多关心一下素波的几个女友吧，尤其是田甜，今天可是被冷遇了……

蒋世方没有想到，今天能谈了这么多，要知道他原本是想安慰一下何雨朦，顺便介绍一下自己的女儿给她认识罢了，结果一时兴起，居然谈到了八点，连新闻联播都没好好看几眼。

所以，他才有兴趣谈这件事情，也不怕暴露出自己准备不足的缺点，一个好创意并不代表马上就能实施，逐步完善的过程是必须有的。

“章尧东说，这个李继波只是当时一个候选人，目前是不考虑他了，好像也是因为电机厂现在四分五裂的，”许主任打听消息打听得很到位，甚至他还有自己的判断，“你说他会不会是因为落选了，才故意在电机上跟咱们捣蛋？”

像他一上任，就大力推进高速公路建设，就是出于类似的心态，天南的公路网在全国实在排不上太好的名次，别说比那些经济强省，就是比天涯省都要差很多。

不过，许纯良哪里是他轻易指挥得动的？人家首先就要问一下，你专门打个电话问此事，应该有你的道理吧？

穆大秘都上前低声提示了，说今晚谁谁谁跟您约好了，要上门，结果蒋省长不在意地挥一挥手，“你联系他一下，让他再等一等……”

走出门去，上了车之后，陈太忠想起了一个问题，沉声发话了，“我说小雨朦，你当着这么多人，说这个马小雅……是什么意思？”

“哼，”何雨朦是最不愿ｈetusｈu•cｏm•coｍ意别人小看自己了，这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儿们的通病，尤其眼前这厮又是如此地年轻，“回头告诉紫菱姐，你这人……不可靠！”

想搞这么一个品牌出来，那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的，也不是说一届两届就能打响知名度的，还必须要持久才行，而蒋世方认为，自己能在天南再干几年，用心经营一下的话，未始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最终打断这场谈话的，是黄汉祥，八点钟的时候，他给陈太忠打来了电话，当陈某人恭敬地招呼一声“您好，黄二伯”的时候，蒋省长的眼睛禁不住眨巴一下——你不至于吧，一个小孩子遇到点小事儿，值得这么叫真吗？

“毛病！”陈太忠这才知道，敢情是小雨朦为马小雅打抱不平呢，不满意地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少管，你外公都没说我，就你事儿多。”

“你不会告诉他没有？”陈太忠正抚摸着张馨娇嫩的肌肤，看着她逐渐地由白皙变为粉红，正打算来一场晨练呢，听到这话真的是有点不耐烦。

“小陈跟你外公说话，倒是不见外啊，”蒋世方笑眯眯地看何雨朦一眼，就站起了身，“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君蓉，招呼好小雨朦啊。”

一想到能在天南省搞出类似义乌小商品、大连服装节这样久负盛名的博览会，蒋省长就难以压抑心中的激|情——当然，像广交会那个级别和规模，他就不想了，那太不现实。

“蒋伯伯您忙去吧，住的地方都安排好了，”何雨朦也跟着起身，这个时候，陈太忠又推门进来了，见状就是一愣，“呀，蒋省长您要走了？”

当然，比下那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蒋世方就决定，大力搞这个公路建设，这固然是这两年经济形势和大气候决定的，但是毫无疑问，蒋省长也确实想搞好这些民生建设，为自己留下个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