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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自香？”陈太忠其实记得这个女孩儿，古怪精灵的，相貌比之孙姐也不遑多让，但是好像跟安全部门有关，上次去巴黎，他不但掩护那帮人过关，更是还帮着某个记者抢回了加了料的背包。

“你又不是玩家，不明白他们的心思，喜欢的……就是喜欢，”孙姐在电话那边笑，“把价格拍起来，家里也算有一件镇宅之宝了，真的藏家谁会舍得卖……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算你厉害，求人都求得这么理直气壮，”孙姐气得哼一声，挂了电话。

“那是，咱们是办案子去了，被意外因素干扰，那就失去本意了，”冯局长在电话那边笑，“那我就安排人动身了？”

不过，北京的车实在是太多了，没过多久，后面追的车就被两辆吉普车甩得不见了踪迹，不过，在即将上高速的时候，车还是被拦了下来。

杨姗不算什么，但是她背靠的报纸势力太大，陈太忠既然打算把这案子办成铁案，那么索性一开始就请个大块头出来，用泰山压顶之势来告诉对方：你就不要心存侥幸了。

石家庄距离北京不过两百多公里，高速顺畅，赶到杨姗的住所，也不过是七点钟的模样，杨记者就住在新华北报的宿舍院内，不远处就是新华北报业集团的大楼。

田立平在素波的根基，那还真不是吹的，只是一晚上的时间，就将面粉一厂的消息打听得清清楚楚了。

当然，必须指出的是，那两千万的ｈｅtushｕ.ｃｏm.ｃoｍ欠款，未必一定都要得回来，这四千万的价值，是有水份的，但是，就算一分都要不回来，厂子的固定资产也有两千万。

“开车去吧，把车停在石家庄，那边我安排人接应，”陈太忠沉吟一下，做出了决定，“其实坐火车也没事，不过我不喜欢麻烦。”

“你这话……真没劲儿，”陈太忠还她一个冷笑，“镜子啥的我都不跟你说了，能办就办，不能办就不办，我记得以前你不这么墨迹的。”

而普通的单位就难讲了，说句难听话，公对公的事情，谁会往自己身上惹麻烦？更别说动用私人的人情去查了——划不来啊。

“那个青铜镜子，我找人鉴定了，底价两百万随便卖，遇到喜欢的，三五千万都很正常，”孙姐都不问他打电话的缘故，直接先来这么一句，“小陈你送的这个东西，有点贵重了。”

“这是拘留证，”副驾驶的位子上，一个男人拿出一张纸一晃，接着就吩咐司机，“开车，撞死活该！”

工人们有自己的朴素诉求，那就是工龄买断的价钱远低于目前素波市的行情，而且同时有人传出，此次收购面粉一厂的昌大投资公司，虽然是注册于南方某省，但是幕后主使人，却是断肠尚的老婆辜玲珑。

按惯例，黄汉祥的手机在上午是接得通的，初开始他并没有表态，直到听说小陈要抓的人，是《新华北报》的，才讶然嘀咕一和-图-书句，“哦……是这个报纸啊。”

这两辆汽车，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北京这样那样的车，实在是太多了，不过，当杨姗路过这两辆车时，被四五个跳车的大汉揪入车中的时候，还是让其他路过的同事震惊了。

按惯例，带人回来，坐火车即可，不过显然冯局长也意识到了，要带的这个人身份敏感，坐火车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不过说来说去，到最后她还是提出一个建议，“这事儿你找我不灵光，找花自香最合适了，她家在那地方，想知道啥都是一句话。”

“嗯，去吧，”陈太忠的话简单而干脆。

但是这个昌大投资公司，有人说……是样子货，手里根本就没钱，皮包公司而已。

“那女孩儿真的……不错，”孙姐听出了他的疑惑，笑着解释一句，“你真要跟她处好关系，少奋斗十年，真的。”

这话说得倒是不含糊，但是陈太忠听出来了，要是抓这个集团董事长的话，黄汉祥的面子，怕是就未必够用了——这新华北报也真邪行了啊。

天南到石家庄，那是有得路赶了，不过在派过去的两辆警车，都是西城分局的得力干警，终于是在次日晚上，抵达了石家庄。

拦住车的，是一辆公路巡警的车，那边车上跳下两个警察，走了过来，“哥，停一下，好像你们这车办了点不合适的事儿，上面让拦一下。”

“那就查一查这个昌大吧，”陈太忠拿定了主意，同一般的公家和_图_书单位不同，有什么事儿撞到他的手上，不到水落石出他绝对不会罢休。

到现在为止，面粉一厂欠银行一千六百多万，欠设备供应商、供货商一千万出头，而外面欠他们的货款也有两千万，而厂子的固定资产，折算下来大概是不到两千万，也就是说面粉一厂现在的净资产在一千五百万左右。

“那我让素波的警察去石家庄待命，其他的都由您安排了，合适不合适？”

“你们干什么？”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反应实在敏捷，居然一步就蹿到了车前，拦住了吉普车。

“两百万到五千万？”陈太忠听得有点咋舌，“这个范围……有点太广了吧？”

陈太忠则是有资源便用，昌大公司所在的省份，他没什么关系，但是他知道，孙姐家在这一片的势力还行，于是一个电话打了过去，要她帮自己查一下。

“屁的为难，”黄汉祥不屑地哼一声，“抓就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抓他们集团的董事长……只是这帮家伙护短护得厉害，只要你手里证据充分，一个小记者，还能翻了天不成？”

“追！”新华北报的从业人员中，有不少人是有自己的车的，大家义愤填膺，要追上那两辆来历不明的吉普车，更有人开始打电话报警，将两辆吉普车的车号也记了下来。

这种事情在时下，也是屡见不鲜了，不良资产丢给政府，投资者盘活优质资产部分，以实现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要是不方便，和*图*书那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陈太忠这才真正感觉到这新华北报的威力，居然能让黄二伯都做出这样的感叹，“不能让二伯您为难。”

尚晌端的外号就是断肠尚，是他名字倒过来念的谐音，面粉一厂在九十年代中期开始走下坡路，上一任厂长，只不过是卖东西拼不过那些小厂，尚厂长上台后，库房里倒是慢慢空了，但是不见钱回来，真是令人伤心到断肠。

等她听明白陈太忠电话的来意，又是一阵笑，“……那里我可没什么熟人，有点部队上的关系，也不是老大，你应该知道，部队跟地方还是不一样，地方上的事儿，不好插手……”

昌大投资公司要以一千万的投资，收购面粉一厂百分之七十的股权，这个价格不能说不合理，但是他们收购的前提，是剥离不良资产，减免所有债务——这就相当于用一千万的资金，换来价值四千万厂子的百分之七十的股权。

“兄弟，一边凉快去，”阴京华派来的联系的那位微微一笑，摸出个本本来一晃，“这证件你见过没？进得去玉泉山，别找不自在啊。”

“这些你找小阴就行了，”黄汉祥漫不经心地回答一句，“不过你做得没错，这些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先跟我说一声，省得你被动，明白吧？”

不过，这也不是他的人太能干，而是在面粉一厂，这些就根本都不是秘密，工人们为什么堵了马路？就是因为他们对事情了解得太清楚了，走投无路之下，愤和图书而堵在了粮食局门口。

“你这么挤兑我，我不方便也得方便了，”孙姐在那边叹口气，“你心里得明白，我不是冲着那个镜子。”

挂了电话之后，他开始琢磨，该联系北京的谁来接应，按说南宫毛毛这帮人就能搞定这些事儿，邵国立、韦明河、齐晋生之类的也没问题，实在不行还可以找赵晨，倒是孙姐那边不合适再用了。

“我少活十年是真的，”陈太忠冷笑一声，他现在是最听不得这种少奋斗十年或者二十年的说法，年少的正处，该有这样的意气风发，而且他又不是没有靠，“孙姐，我这就是打问一下，你要不方便，那就当我没问了。”

这个电话挂掉之后，西城分局冯局长的电话打了进来，“陈主任，已经确认了，狄克向杨姗行贿五万元，我们该坐什么交通工具去北京？”

天下没有不珍惜生命的人，何况这种根本摸不清头脑的事情？于是在马达的轰鸣中，两辆吉普车迅速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不过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直接找黄汉祥，这么搞虽然有点牛刀杀鸡的意思，但是新华北报那可是韦明河也要头疼的。

这男人连证件都没看清楚，但是眼见吉普车毫不犹豫地加大马力，向自己冲来，他还是很明智地跳了开来，是的，他的动作真的很敏捷。

阴京华在这边，也已经派了人过来，双方接洽一下，在石家庄略作停留休息，第二天凌晨四点，就换乘了两辆北京牌照的吉普车，直奔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