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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天纵1931

作者:红尘紫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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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49章 少帅的悲哀

第三卷

第49章 少帅的悲哀

又扫了一眼满眼疑惑的晓风和张继组补充说:“只是他每天守在杨家门口讨些残羹冷炙,或者在狗食盆里抢些食物。起初威儿还可怜他,同我吵闹了从厨房里拿了新鲜的食物周济他,我不许,还为这个打过小弟威儿。因为这那五爷是自己吃喝嫖赌败了家,这种人,不自救求谁能救他!还哗众取宠地大骂子卿丢了东三省是败家子,荒唐可笑。再看看刚才那妓|女嫖客,他们的爱国之心你怎么去信?真若是中日宣战,他们中除去动动嘴皮子说几句风凉话,这种醉生梦死的人能出多少力?当然,或许有那份心,还有良知。只可惜他平日不自爱的醉生梦死间,就把这个国家不知不觉中推向了危亡。”
汉辰回到招待所,给家中的妻子玉凝去了个电话,听说小弟已经睡了,就没有再让玉凝去叫醒小弟。
厨子忙陪了笑答道:“夫人嘱咐说,晚上吃些清淡开胃的,胡先生也是没多大胃口。”
新民大饭店的酒吧里,靠窗临河的卡座里,坐着胡子卿、张继组、荀晓风和杨汉辰。
汉辰瞥了眼子卿点头说:“邻居,十年要有了,从北平搬来的。天天坐在杨公馆门口,喊着他家祖宗如何风光,满汉全席如何奢侈铺张。”
太阳下了山,历历可见远处依稀山景。澄明hetushu.com.com的光,已不见日轮金箭,一带晚烟笼着小园。雨后空气清新,却静得瘮人,宿鸟归巢留下的几声鸣叫显得格外清晰,胡子卿背着手独立在草坪空地里,望着连绵的远山。
隔壁不远的一个座位,一位客人同一位陪酒女郎争执吵嚷起来,那女人尖着嗓子喊:“当你是谁?没钱也来寻老娘的开心!当你是那花花少帅胡孝彦呢,老爹留下万贯家财,小鬼子打到家门口还从女人被窝里逃出来提着裤子逃到北平!”
张继组喊了声:“伙计,你怎么了!”,就要去拉劝子卿,被汉辰拦住:“由他去,他是该清醒清醒!东北失守,子卿他罪无可恕!”
子卿陪了笑,微起身双手接过汤碗,却又将汤碗放下,低声试探:“总座,大哥,国联迟迟没人出面。东北那边的局势堪忧,今天黑龙江洮南镇守使张海鹏竟然投敌,奉日军命令倒戈派出3个团进攻齐齐哈尔。大哥,再不宣战,不能眼见黑龙江洮南嫩江铁路一线沦陷呀!”
何文厚沉吟不语,脸上依然挂着和善的笑,将一个红色的螃蟹翻放在盘子里,用筷子压了去壳,掀开露出白|嫩的蟹肉,用工具小心的去掉蟹肠,用一根半粗的银针将蟹肉和蟹黄挑到姜醋碟子中,递给子和_图_书卿关切地说:“趁热吃,大哥就知道你好这个。子卿呀,于私你是我的结拜兄弟,大哥视你如亲手足;于公,你是大哥的部属,是大哥最信任的人。东北的事,大哥早说过交由你便益行事。过去只是怕你年轻鲁莽,处事匆促。如今……”何文厚望了子卿一眼说:“你自己做主吧。”
一场秋雨一场寒,暴雨过后,满地桐花飘散在草坪。几丛醉芙蓉,三株两株夹在些杂树间,清晨时的嫩白色花朵渐变成深红色,血一般的颜色飘落在残阳里。
放下电话,冲了个澡,舒缓一下疲惫的神经,汉辰换了一身蓝色的毛巾睡衣出来擦着头,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胡子卿停住脚步,步履踟蹰,仰头望天说:“孝彦身为东北主帅,沈阳失守之责,责无旁贷,绝无推诿。只是此刻恳请大哥表个态,宣战吧!只要中央宣战,这仗就打得名正言顺,我胡孝彦就同小日本拼了!这才真是家仇又加国恨了!”
“看你急的,说了不要急不要动气,这青筋都暴出来了。难怪你大哥总埋怨你少爷性子,受不得半点委屈。”
“对你们说过,子卿他喜欢吃红烧肉,如何没有做?”
“伙计,这话谁都能说,你怎么能落井下石?”张继组急恼道。
※※※
汉辰看着和图书子卿,面无表情的走近他,从他错身而过,将门开了道缝对外面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又撞上门对子卿说:“不是住在老头子家吗?怎么没回去,反而出去买醉了?”
见子卿进来,何文厚忙招呼他到自己身边坐下,边亲手为他盛莼菜笋丝汤,边解释说:“过季了,这莼菜都没先时的嫩滑。”
直到那陪酒女郎和那男人打闹着走远,汉辰才松开子卿说:“我是心疼你,这种人你要想是打,就去我家门口打吧。我家门口那个自称是满清打江山的睿王爷多尔衮后人的那五爷,天天也在跳着脚骂你,骂得比这个难听。”
胡子卿眼泪倏然落下,何文厚用餐巾布擦擦手,无奈地问了一句:“下午见到杨汉辰了?”
“起来!”汉辰一把揪了子卿起来,往浴室里推,子卿半醉半醒间同汉辰推搡着骂:“别闹!你烦人不烦人!”
子卿揉揉发痛的头,趔趄着奔向沙发将自己扔在了上面,痛苦的揉了头说:“想静静,闭嘴!别聒噪了!”
子卿被何夫人拉着手来到餐厅,何文厚正在兴致勃勃的向厨师问询着今天的菜肴。
胡子卿刚要捶桌子站起,却被汉辰一把拦住,兄弟二人的手腕紧紧地较力片刻,汉辰低声说:“伙计,犯不着!”
“怎么?难道是大哥下令和_图_书你‘九·一八’不抵抗,束手就擒的?”何文厚板起脸。
门被撞开,胡子卿进来,手里提了半瓶洋酒,身子向后一靠,就把正欲跟进们的副官拍在了门外。
何夫人嗔怪地叫了声:“Darling,好端端的又凶子卿,子卿如今的处境,你就不要再雪上加霜了。”
胡子卿起身,躬身答道:“大哥,沈阳事变,罪责在孝彦无能,身为封疆大吏,守土失职。只是大哥,容孝彦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宣战吧!孝彦也是东北汉子,孝彦忍不住这口气!等收复了东北,打走日本鬼子,凭大哥如何对孝彦治罪,大哥!”
“哪里来的个那五爷?住小杨你家邻居?”张继组纳罕地问。
转身飘然上楼。
胡子卿站起身,转身离开。
胡子卿神色黯然,垂了头,又仰起头强咽了泪笑道:“夫人,先请!”
子卿坐直身子,正色地应道:“大哥,政府不对日宣战,让孝彦如何去打?这不是成了私自用兵了?东北易帜以来,孝彦唯大哥之命马首是瞻,对中央的命令从来不折不扣服从。大哥几次的指示,不要逞一时之愤误国,孝彦一直以此训示手下,这才导致北大营事件兄弟们束手束脚克制着不敢动手。”
子卿夹着支雪茄,靠在沙发背望着河道里一艘艘挂着串串红灯笼和-图-书的妓船拉着客在河道里穿梭往来,船头坐着鸦鬓红袖弹琵琶的妙龄女子浅唱低吟,一点也不觉得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纷扰。
“没人救得了他,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汉辰望着子卿远去的背影,看着那背影从视线中消失。
“Charles,才停了雨,草地里潮寒,还是回房吧。你大哥为你备下了你最爱吃的醉螃蟹,都是羔肥子黄的澹溪老家河蟹。知道你嫌麻烦,特地吩咐下人为你剥弄好。快回去吧。”何夫人一身黑色的旗袍,滚着水钻镶边,高细的旗袍立领下挂了一串珠圆玉润的珍珠。浅笑吟吟,风姿绰约,朱唇徐言,令子卿欲拒还难。不由自嘲地笑了答:“才见着残阳落日,烟笼秋山,恍惚间以为在沈阳盛京,忽然才发现塞北江南,脚下是千里外的西京。”
汉辰揪了子卿到浴室,扯过喷头就淋下,子卿同他在浴室里踢打,疯狂的反抗骂道:“你疯了!你也来欺负我!”
何夫人心疼地用帕子沾沾子卿唇上的水珠,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露水?叮嘱道:“子卿,你们兄弟间的事,姐姐一介女流本不好去劝。只是自沈阳失守,你大哥他也顶了很大的压力。外界不明真相的人对你喊打喊杀,你大哥为你挡了多少箭他都不让告诉你,怕你病才好,遭此大劫再也承受不住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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