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乌云
第五十三节
邱明和吴远山看着周卫国，想起认识周卫国以后的种种，心中不由百感交集，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见到周卫国后，邱明笑笑，沙哑着声音说道：“卫国，这回我又是事先没通知就来了，还拉着老吴一起来看看你。”
在旅部办公室，周卫国找到了刘远，将佩枪解下放在了刘远面前的办公桌上，说：“我来办交接，这是我的佩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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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怡颤抖着声音说：“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认识有多久了？”
陈怡拼命咬住嘴唇，但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下。
周卫国看得眼圈一红，向邱明和吴远山敬了个礼，说：“老团长老政委好！”
吴远山说：“你们少说两句，还是说正事吧。”
周卫国淡淡地说道：“你错了，我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英雄，我只是个普通人，我现在累了，倦了，只想过舒适安逸的生活，战争，再也不适合我了。”
周卫国心中霎时充满柔情，但现实很快就让他清醒了，他看着陈怡，一字一句说道：“你能为了我离开吗？”
周卫国呆住了，这又是他没想到的。
刘远松了口气，说：“这就好，吴副政委有林总保着，邱副司令员有罗政委保着，那些小人应该还不敢把他们怎么样，只要老领导都在，卫国也不至于会被那些小人随便欺负。薛副部长，我能不能问问，要整邱副司令员的究竟是什么人？”
薛焰面色凝重地说：“刘政委这问题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老邱的事其实还说不上有结论，只是被罗政委给暂时压下去了，但迟早恐怕还是要再冒出来的，因为直到现在还有人说老邱是在装病，是在回避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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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卫国淡淡地说道：“赵杰，你要还当我是你的旅长，就不要冲动，安安静静听我把话说完！”
除了刘远因为早知道周卫国的心思，没有表露出惊讶的神色外，其他几人都吃惊地看向周卫国，脸上满是惊愕的表情。
刘远叹道：“你就这么急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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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卫国直觉一股凉气直透脊背。之前他一直以为吴伟华对自己做的小动作只是他个人和自己的过节，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事到了最后，却把老团长都牵连了进来！政治这潭水，可真是深啊！
周卫国冷冷地说道：“可是我怕！”
周卫国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说道：“阿远，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周卫国说：“明天我走的时候，不要送我！”
而刘远就站在他面前。
周卫国说：“父亲去世多年，他的骨灰一直未能回家，这次我想回苏州老家，把父亲的骨灰和母亲合葬，今后就在苏州老家定居，一直到老死！”
刘远面有忧色，忍不住在心里说道：“这回不知道会不会又来一次运动？”
有战士忍不住问道：“旅长，您什么时候回来？”
周卫国说：“吴副政委是搞政工的，难道也得罪他们了？”
周卫国对赵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随后转向邱明等人，缓缓说道：“老团长，老政委，薛副部长，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现在这屋里没有外人，我有几句心里话想对你们说。说实话，刚知道上级要调我去当文史专员时，我心里面还是很高兴的，因为这个职务既不需要上战场，又不至于让我远离我的老战友，好兄弟。可是，我周卫国虽然算不上聪明，却也绝不会傻到送上门去给别人欺负，所以知道我调任文史专员的缘由后，那个文史专员我是不会去当了。而留下来继续当旅长，就算老团长、老政委你们都信任我，我也难做到心安理得，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对国军的确抱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这种感情具体什么样我可能形容不出来，但简单说，就是哪怕我再痛恨国民党政府的黑暗和腐败，我也狠不下心来对当初曾经一起打过鬼子的国军兄弟开枪！但如果有人因此就说我周卫国是国民党的内奸，这我是绝不hｔｔps://ｗwｗ.ｈeｔushu.ｃｏｍ.ｃｏｍ会同意的！因为我自认以前没有做过，今后也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八路军，对不起民主联军的事！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忘记我曾经属于的八路军虎头山独立团，东北民主联军第十二旅这两个光荣的团体！老团长，老政委，上级的正式命令还没有下发，我现在还是你们手下的兵，不打内战是我的愿望，希望老团长和老政委能成全我！”
陈怡说：“我说怎么这段时间你都躲着我，原来你早就做好决定了！”
所有战士齐刷刷立正，身体挺直，向周卫国敬礼。
陈怡终于绝望了，她大声说道：“我恨你！我恨你！……”
周卫国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许他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但谁也不能否认他是个英雄，是一个有坚定信念的人！也许他为了避免打内战申请复员的做法在有些人眼里很自私，但他毕竟没有违背自己的良心，没有危害别人，最低限度，也做到了独善其身。
3月21日，命令传达到十二旅各团后，一团团长杨大力第一个找到周卫国屋里，哭着对他说：“班长，您为什么要复员？您要复员，俺也不当兵了，俺要跟着您走！”
过了好一会儿，邱明首先反应过来，大声说道：“不行！我不同意！”
说完，周卫国转身大步上了火车。
周卫国淡淡一笑，却没有说话，他不忍心告诉他真话，却也不忍心骗他。
见周卫国不说话，陈怡眼中立刻现出了泪光，强忍着心中的难过，说道：“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复员？”
周卫国淡淡地说道：“别人说我是内奸，是特务，你不怕吗？”
薛焰苦笑道：“瞧你这话说的，难道我呆在通岭就是游山玩水的？”
十二旅的三位主要领导都在这里，还有谁会在这时候敲门？
良久，在和吴远山对视了一眼后，邱明开口说道：“卫国，你的心情我和政委都能理解，但我们还是希望你能慎重对待复员这件事。”
吴远山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邱明对刘远说道：“小刘，你不要怪高连长，是我让他别通知你们，直接带我们进来的。幸好这次在旅部门口遇上了高连长，要不然我们这回又要被拦在门外了！”
进门后，邱明第一眼就看见了屋里的薛焰，假做惊讶地说道：“老薛，你怎么还没回总部？”
薛焰叹了口气，说：“和‘抢救运动’，一脉相承。”
见到周卫国，刘远大声喊道：“全体都有，立正，敬礼！送周旅长！”
刘远愕然道：“吴副政委怎么也被牵连了？”
周卫国想了想，收起了枪，说：“军装我想再穿一天，可以吗？”
周卫国整了整衣服，迈开大步，往火车站方向走去。
凤凰只有经过涅槃才能得到重生，这个国家，已经经历了太多苦难，她同样需要重生！
战争的乌云已经再次笼罩了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
转身掩面狂奔而去。
邱明说：“卫国，你是不是今天上午才得到上级通报，说免除那个吴伟华通岭分省委书记和通岭行署专员的职务，回东北局述职，免除你第十二旅旅长的职务，调任民主联军总部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文史专员？”
刘远虽然早就明白周卫国的心思，但此刻心中却也是说不出的难受。
终于到了火车站，可周卫国却突然呆住了。
在火车驶出通岭后，周卫国透过车窗最后看了一眼这座美丽的山城，转身时，已是泪如雨下。
薛焰越说越激动：“在我党历史上，运动范围无限扩大的例子，远的有苏区‘大肃反’，近的有抗战时的‘抢救运动’，多少同志没有牺牲在敌人的手中，却倒在了自己人的枪口下！这教训难道还不够惨痛？我相信我们的党，终有一天，这些魑魅魍魉将暴露在阳光之下，而这些害群之马，也必将被彻底扫出我党！”
几个原和图书来独立团的老兵突然哭了。渐渐的，哭声越来越响。
晚上，周卫国开始收拾行李，其实他的行李并不多，只有几套换洗衣服和周老太爷的骨灰罐，还有刘远特地给他换好的作为盘缠的十几块银元。行李收拾好后，周卫国和衣躺在炕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特战先驱》写到现在，粗算算也有一百三四十万字了，而且还能够出版，这是我当初开始写时没有想到的。作为一个没有经过专业写作训练的业余写手和一个业余军事爱好者，能够到这一步，多少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看着陈怡远去的背影，周卫国不由心灰意冷，默立良久后，喃喃道：“有些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是永远不知道的好！”
赵杰除了流泪，已不知该做什么了，他已经习惯了当周卫国的部下，服从周卫国的命令，现在周卫国突然要复员，他的心里突然之间就变得空荡荡的。
门外一人应道：“旅长、政委，邱副司令员和吴副政委都来了。”
周卫国平静地说道：“老政委，谢谢您和老团长的好意。我的想法恐怕要让您和老团长失望了，因为我想复员！”
薛焰说：“要说得罪，老邱这人性子直，他看不惯一些小人的所作所为，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自然容易得罪人。再加上他战功多，所谓树大招风，也容易招人忌恨。但是，你这次的事情，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知道那些小人怎么说你的吗？他们污蔑你是国民党打入我军的内奸，是埋藏在我军中的一颗定时炸弹！而老邱这么重用你，问题更大，他是别有用心，是想利用你挖革命的墙角！这次你的旧事是吴伟华提出来的，但你以为一个吴伟华的能量真有这么大？能让你丢掉十二旅旅长的军职转为文职？重用你是老邱的一条罪状，而整你的目的是为了搞垮老邱。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这次免除你第十二旅旅长的职务只是第一步！”
周卫国愕然道：“为什么？”
薛焰叹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们党内有那么一小撮人，表面上打着党的旗号，言必称马列主义，背地里玩的却是阴谋诡计，为达到整人的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这些人早已忘了他们当初入党时的誓言，忘记了我们党的宗旨，在他们眼里，所谓同志、战友，根本就不值一提。有的只是权力地位。他们不断利用打击别人来抬高自己，为自己获取权力地位。而运动范围无限扩大就给他们提供了浑水摸鱼的机会！”
邱明深吸几口气，稍微平息了一下怒火，说：“老吴，你放心，我就算身体再不好，也不会比那群王八蛋更早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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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卫国说：“对了，明天有列货车要开往南边，我想坐那车走。”
在战士们的哭声中，周卫国走到火车前，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面朝着十二旅官兵，大声说道：“兄弟们，我周卫国不能和大家同生共死，我对不住你们！也许我做的选择是错误的，但是，路是我自己选的，我绝不后悔！我希望有朝一日再见到你们时，你们不要让千千万万的穷苦人失望！”
刘远也在敬礼后说道：“老团长，老政委，我们随时欢迎老上级来视察工作！”
转身看着凳子上的军装，周卫国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呆了好一会儿，才拿起军装，放到炕上，细心地叠了起来。军装叠好后，周卫国默默肃立，向军装敬了个军礼。拿起包袱大步出了门。
薛焰摇头道：“这倒不是，老吴原本是一军团的，长征到达陕北后，和老邱是同一期抗大学员，是抗战以后才和老邱搭的班子。”
周卫国点头道：“是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周卫国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吴远山笑道：“老薛，怎么你和老邱每次见面都要磨上一阵牙？”
说完，瞪了高应锡一眼，说：“邱副司令员和吴副政委来了，怎和图书么不报告？”
周卫国本想对她解释的，可转念一想，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薛焰看着周卫国，心里感慨不已——一代将星，就此即将埋没，这究竟是谁之过？
薛焰叹道：“伤听说倒是好多了，但老邱是个闲不住的人，被逼着窝在疗养院里养伤，怕是闷也要闷死了！再加上被人冤枉，他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
吴远山也笑了，说：“卫国，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
周卫国吼道：“闭嘴！杨大力，你听着，跟着政委，好好干！我是个懦夫，我不想你也跟着我当懦夫！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是你的班长，因为我不配！”
沉默半晌后，陈怡首先开口说道：“听说你要复员？这是真的吗？”
说完这句话，陈怡满怀期待地看着周卫国。
周卫国摇了摇头，说：“老团长，这件事其实我已经考虑很久了，如果没有吴伟华告我状这回事，我可能早就提出复员了！这个决定，甚至在抗战胜利后我就已经做出，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实现罢了。”
周卫国怒道：“太过分了！老团长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们了？”
刘远惊道：“抢救运动！？”
只不过，这次却是中华民族选择自己道路，决定自己命运的一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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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卫国说：“忘了。”
薛焰说：“老吴为人沉稳，脾气又好，倒是没得罪过什么人，但因为他是老邱的老搭档，这次那些小人诬陷老邱时他又为老邱说了公道话，所以那些小人也把他列为打击对象。不过老吴是林总的老部下，他们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只是以参加党校学习的名义把老吴调回总部，对老吴进行批评，说他没有起到政委的作用，对老邱的行为听之任之，要负领导责任。老吴这回却是难得地发了次大火，直接闹到了林总那里，林总亲自发话，那些小人也就不敢为难老吴了。听说老吴今天还公开去看望了老邱，把那些小人气得不行！”
赵杰则急得要哭出来了：“旅长，您可不能复员啊！您要是复员了，我们旅怎么办？我知道您现在心里不好受，只要您不复员，我这就去揍吴伟华那王八蛋给您出气……”
陈怡说：“我不怕！”
屋里一瞬间就静了下来。
薛焰指着邱明说道：“老邱，你这人不厚道，我为什么没回总部你会不知道？再说了，人家东道都没急着赶我，你操的哪门子心思？难道怕我在十二旅呆久了把他们的粮食都吃光？”
这一天，对屋里的所有人，无疑都是漫长的一天。
刘远沉吟着说：“薛副部长，我是三二年入的党，一直到四三年干的都是地下工作，对于四方面军的事情不太清楚，但我想只要牵扯上路线问题，总归不是件好事，依您看，邱副司令员这件事现在算不算有了结论？”
刘远黯然道：“你说吧。”
刘远也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我还以为上级这回是各打五十大板呢，没想到……”
第二天即3月20日，邱明和吴远山返回东北民主联军总部，向林、罗两位首长递交了第十二旅旅长周卫国的复员申请，并恳请上级同意周卫国复员回家为父亲守孝。
吴远山说：“卫国，时局动荡，复员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说完，大步出了门。
陈怡说：“我不信！那个顶天立地的抗日英雄周卫国，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周卫国肃然说道：“老政委，请您放心，我一定会牢记我的承诺！”
关于《特战先驱》乌云（五十三）是否作为大结局的讨论
赵杰看向周卫国，用力一点头，说：“旅长，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说完转身就要出门，周卫国大喊一声“站住”！赵杰只好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邱明“呸”了一声，说：“我这回是来和卫国谈正事的，没酒喝！”
写作尤其是稍微负责一点的写作的确很累人，单单查找相关资料就是和*图*书一件耗时耗力的事情，而且写出来的东西众口难调，被人指责甚至谩骂也很正常，在此感谢所有《特战先驱》的读者，因为我因为写作《特战先驱》挨的骂好像不是很多。
周卫国鼻子发酸，正要举手还礼，手举了一半，终究还是放下了——他现在已经不是军人，已经没有资格敬军礼。
周卫国激动地说道：“谢谢老团长！”
陈怡激动地说：“没错，是八年！我们认识有八年，我也等了你足足八年！八年时间，连抗战都打赢了！可是现在，你却把一切都忘记了！你可以不承认自己是英雄，可以离开你曾经生死与共的战友，自然也可以狠心离开我。但是，我还是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
十几天不见，邱明的身体明显消瘦了，眼睛里满布血丝，面容也极为憔悴，吴远山也不像从前那样脸上总带着温和的笑容，而代之以眉目间的一丝忧色。
3月22日凌晨，一夜无眠的周卫国终于起床，下地时，周卫国习惯性地想要穿上军装，却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复员，静立良久，终于放下了军装，从包袱里找出来一套便装穿上了，又将床铺整理好。
周卫国定睛一看，见这些人都是第十二旅的官兵。驻守通岭市区的三个主力团，除了警戒部队，恐怕都到齐了！
高应锡委屈地说：“政委，是邱副司令员不让我们报告的。”
吴远山苦笑摇头，转向周卫国，说：“卫国，老邱的话说的可能有些过火，但意思我想你还是明白的。我们都不同意你调任民主联军总部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文史专员！上级的那个通报你不用担心，那并不是正式命令，还有松动余地，而且你的事情现在林总和罗政委都知道了，那些小人不敢做得太过分的。对了，我和老邱是和新任的通岭省委书记吴溉之同志一起来通岭的，吴溉之同志是个老革命，为人正直，又是从陕北来的干部，你以后和他合作，一定可以把通岭的工作做好。”
邱明哼了一声，说道：“就算各打五十大板，这个板子也不能落到卫国身上！要挨我来挨！他奶奶的这个吴伟华算哪根葱？老子参加红军闹革命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吃奶呢！就会搞黑材料整自己人，他算什么党员？算什么政工干部？他们说你是国民党安插在我们民主联军中的内奸，鬼才信！你有本事，会打仗，老子就是要重用你，就是要保你，看那群王八蛋敢说什么！”
乌云（五十三）结束后，《特战先驱》的大部分情节其实也可以说结束了。但周卫国的结局究竟怎样？还没有定论，有读者恐怕又要骂我卖关子了！
周卫国对于四方面军的事情虽然不甚了了，但从薛焰的话里还是听明白了，这回是自己连累了老团长，赶紧问道：“邱副司令员头部的旧伤现在怎么样了？”
他迟疑着说：“他原来是不是也出身于四方面军？”
吴远山长叹一声，说：“怕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出了旅部，天还没亮，街道上空无一人。
过了一会儿，陈怡发觉了周卫国的异样，离开了他的怀抱，突然鼓足勇气说道：“你……你能为了我留下吗？”
邱明沉思良久，终于大声说道：“好！周卫国，你的复员申请，我批准了！你现在复员，我就算你为父亲守孝！总部那里，我会和老吴一起去一趟，我保证你的档案上不会留下污点。这事在林总和罗政委那里，我给你扛下了！”
薛焰也说道：“周卫国同志，林总和罗政委都是能识人、用人的好领导，你的才能他们现在也都知道了，相信上级很快就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又何必急着提出复员呢？”
邱明立刻停止了说笑，正色对周卫国说道：“卫国，我和政委的意见，你这个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文史专员当不得！”
我只能说，对于《特战先驱》的更新速度太慢，我的确对不住
和-图-书读者，但作为一名骨科医生，同时又是一个业余写手，我一直在努力。下周六我要考主治，周日要出发去瑞士出差八天，还要准备被抽调赴地震灾区，所以近期很难再保证更新，这也给了我机会思考《特战先驱》是否还要继续写下去，直到给周卫国一个比较明确的结局为止？还是就此结束？不怕被读者骂，我的构思中，《特战先驱》还没有结束，如果继续更新，下个月开始可能会快些，但这个月估计就难了。
邱明想起上次被高应锡拦在门外的情景，哈哈大笑了起来。吴远山听邱明说过这事，也跟着笑了。周卫国知道邱明是故意这么说好让大家宽心的，便也跟着笑了起来，但心里，却越发沉重了。
刘远苦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周卫国犹豫了片刻，说：“有八年了。”
在十二旅官兵的泪水中，火车终于开动了，随着火车加速，火车站的泪声也突然变大。
当天下午，东北民主联军下发正式命令，同意某纵第十二旅旅长周卫国的复员申请，并给周卫国一天时间用于工作交接。
吴远山则说道：“卫国，为什么要复员？我承认，这次你的确受了很大委屈，可是，你能不能看在老邱和我的面子上，暂时先忍一忍？先不要急着说复员？”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刘远皱眉问道：“谁啊？”
陈怡呆住了，良久，泪水再次无声地流下。
离火车站越来越近了，周卫国的脚步渐渐沉重，每迈出一步，似乎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刘远看了眼桌上的枪，认出这是周卫国从虎头山开始就一直佩戴的那支M1911A1，将枪还给了周卫国，说：“这枪是你师弟送你的，不是上级配发的，你留着做个纪念吧。再说，现在兵荒马乱的，留着也好防身！”
这样吧，简化问题，如果读者希望我写下去，那么我就写下去，如果读者不希望我写下去，那么这就是《特战先驱》的大结局了！总之，乌云（五十三）是否就是《特战先驱》大结局，由读者决定吧！
说完，不等刘远说话，周卫国就转身出了门，他实在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声。
周卫国平静地说道：“因为我累了！”
薛焰正色道：“在酒桌上就不会了！”
喊完这声后，陈怡突然扑进了周卫国怀里，拼命捶打着他的胸膛。
周卫国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往检票口走去。战士们自动给他让开一条路。
只见火车站前的广场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少说也有三四千人！
“你这个懦夫！”陈怡大声喊道。
整个城市都还在沉睡中，一路上，周卫国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周卫国说完后，心情一下子放松了许多，静静地看着邱明和吴远山，等待着他们的答复。
吴远山拉了拉邱明，说：“老邱，你身体不好，不要激动。”
周卫国将头转过了一边，他不忍心看着她难受，却更不忍心欺骗她。
周卫国很想抱着陈怡，但最终还是狠下心来没有动。
周卫国和刘远大惊，赶紧开了门，就见门外果然站着邱明和吴远山，旁边陪着的是警卫连连长高应锡和几名旅部警卫连的战士。
薛焰继续说道：“还有你们纵队的吴远山副政委，这回也受了牵连！”
李勇、赵杰、石头、铁牛、许光荣、邱明、吴远山……参加八路军后认识的每一个人突然之间就浮现在他的眼前，周卫国的双眼渐渐模糊。
傍晚时分，陈怡在第十二旅旅部周卫国的屋里见到了即将复员的周卫国。
邱明淡淡地说道：“可我昨天就知道，吴伟华回到总部后将担任的职务恰恰就是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主任，是你的直接领导！”
众人说笑了几句后进了门，刘远悄悄吩咐高应锡加强旅部警卫，没有命令任何人也不得进入办公楼！高应锡见刘远脸色郑重，没有多说，立刻执行命令去了。
陈怡突然说：“你还记得你对我的承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