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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战先驱

作者:业余狙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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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无名 第六节

第四十章 无名

第六节

为了制止发生在眼前的“自相残杀”,麦克莱恩上校决定亲自跑去和“2营”联络,于是,他命令跟随在他身边的第32团D连连长Erwin B.Bigger(埃尔温·比格)上尉给费斯中校带去他的口头命令,命令的内容包括32团1营的驻地及费斯中校与自己会面的时间。
麦克莱恩上校则带着指挥部登上了一座小山观察战况。
为了运送伤员,31团副官Hugh W.Robbins(休·罗宾森)少校下令将卡车清空。从卡车上搬下的东西堆成了一座小山,有人建议把这些东西烧毁,但因为担心火光吸引志愿军的注意力,这一建议没有被采纳(有意思的是,这一细节却被后世的美国人利用来为新兴里之战31团团旗被志愿军缴获这一事实翻案。在美国人自己编写的31团团史中,对团旗丢失的解释是:团旗和国旗早在新兴里之战前几个月就被某人放在某个箱子里被从日本运到朝鲜,而该箱子正好放在团部的某辆卡车上。在31团团部和32团1营自内洞峙撤退时,为给伤员腾空间,该箱子和其他很多东西都被团里的韩国兵从卡车上搬下。韩国兵没有去整理搬下的这些东西,美国兵也没人记得团旗放在哪里。因为种种原因,这些搬下的东西都没有被销毁。美国人最后认为,中国军队一定是在箱子里找到了团旗并最终把它带回了中国。这样的解释,恐怕连美国人民都不会相信!美国人一方面对北京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展示的美军第31团团旗表现得毫不在乎,另一方面却又拼命粉饰历史的做法,只不过是徒增笑料而已)。费斯中校则乐观地认为团部将在24小时内重返内洞峙,所以下令只将所有无法开动的汽车抛弃而不是摧毁。
之后,詹大南命令停止大规模进攻,改以连排规模的渗透作战。
战至午夜,千疮百孔的美军防线再次被突破,238团和239团各有一部突入新兴里美军阵地,在新兴里村内和美军展开巷战。
午夜时分,内洞峙突降大雪,能见度陡然下降。美军在苦苦支撑后,稳住了防线。
对新兴里战斗进程失望透顶的周卫国在分析了长津湖地区地形和这几天快反营侦查得到的美军布防情况后,判断下碣隅里才是整个战役的关键,于是向兵团部发电报,请求快反营前出至下碣隅里,威胁美军后方。
由于缺乏无线电联络,麦克莱恩上校并不知道新兴里的战况,他推测自己的2营已经抵达新兴和_图_书里,甚至计划在天亮后率部重新向北发动攻击。而此时,31团2营虽然已经登车向新兴里进发,却因为要给向古土里的陆战1团运送弹药的车队让路而停滞不前,直到29日早晨才开始向北进发。
此时天色尚未大亮,在昏暗的光线下,根本就无法分辨将近两公里外的这群人的衣着,但不知为什么,麦克莱恩上校固执地认为这群人就是他的2营。而显然,现在他的“2营”正遭受己方炮火的杀伤,麦克莱恩上校忍不住大叫:“他们都是我的人,他们在自相残杀!”
美军车队不得不停了下来。
首先,志愿军各连均投入一个排兵力,以班为单位,向美军防线发动全面试探攻击,以寻找美军防线的薄弱点。在试探攻击后,各连连长将当面美军防线的情况上报营长,营长再上报团长。团长则根据情况,在留下一个营的预备队后,向一个点或几个点一次性投入两个营的进攻兵力,以期撕开美军防线。
当枪声和爆炸声响起时,守卫在阵地上的美军士兵的第一反应都是长出一口气。
新兴里的激战一直持续到29日拂晓,因志愿军238团和239团均伤亡惨重,詹大南不得不下令各部停止进攻,撤出新兴里,重整建制。
中午时分,32团1营在遭遇轻微抵抗后进入新兴里。
见到238团和239团惨状的周卫国忍无可忍,愤而命令快反营电台操作员直接给兵团部发报,汇报了这两日新兴里战斗的详情。
车队刚一停下,240团2营部队就向美军发起了攻击。
在3营营部,霍兹准将见到了三位幸存的中校。
随后,霍兹准将向费斯中校交代了几句后就登上了另一架直升机。
进入新兴里后,原本以为抵达了安全地带的32团1营官兵们心立刻凉了半截。眼前的伤亡和毁坏情况,大大超出他们的想象。在新兴里内外,到处都是各种死状的尸体,到处都是爆炸后的废墟,活着的人脸上也是一片木然,很显然,这里经历了一个可怕的夜晚。
黎明前,32团1营车队抵达31团重迫击炮连阵地,随后,重迫击炮连和32团1营一起继续向新兴里撤退。
战斗开始后,240团1营首先夺取了制高点1249高地,3营则突破了美军32团1营A连阵地,2营也控制了连接新兴里和内洞峙公路两侧的制高点,并占领了丰流里江桥。
不过和第一晚不同的是,尽管阵地被志愿军突破,已经意识到自己再无退路的hetushu.com.com美军仍然坚守在了自己的阵地上,拼死抵抗。
由于战事激烈,撤退的命令并没有及时传达到32团1营的每个人,以至于有些士兵是在听见大批汽车发动机空转的声音后,意识到部队要撤退了,才赶上了撤退的车队。
于是,全神戒备就成了每个人的选择。
经过短暂的交谈,费斯中校意识到,在接下来的作战中,瑞利中校和恩布利中校恐怕都无法履行指挥官的职责了。作为31团级战斗队幸存的唯一一位没有受伤的中校,费斯中校理所当然地接过了第31团级战斗队的指挥权。
这次进攻,詹大南集中了手头的所有火炮,进行了一次火力准备,但由于弹药不足,火力准备在5分钟后就结束了。
※※※
当32团1营车队抵达丰流里江桥附近时,被240团2营设下的障碍物阻住了去路。
这时的詹大南已经杀红了眼,他无法接受作为华野主力的80师一个整师竟然奈何不了新兴里两个营(美军31团3营和第57野战炮兵营)美军这一事实,于是向突破口投入了238团和239团的全部兵力(也许是因为242团不属80师建制,也许是因为242团需要阻击后浦方向美军,总之,242团在28日夜里并没有被投入到对新兴里美军的进攻中去)!
说完,不由分说就命令卫兵将两位中校扛上了一架直升机。
在视察了新兴里阵地后,霍兹准将大为震惊,他实在无法想象31团级战斗队这两天面对的是多么顽强的对手!
几乎在新兴里战斗打响的同时,240团也向内洞峙美军发起了进攻,这次进攻,原本被抽调参加新兴里方向进攻的240团2营回到了240团建制内,负责切断新兴里和内洞峙美军之间的联系。
美军第31团级战斗队的每个人都知道中国军队将在入夜后发动攻击,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中国人发起攻击的确切时间。
之后32团1营的作战似乎并没有受到麦克莱恩上校失踪的影响。
而来自更后方第57野战炮兵营的105mm榴弹炮炮弹则不时在这群人中炸开。
霍兹准将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一举动沉重地打击了31团级战斗队的士气,间接导致了这支部队在随后几天的崩溃。
当天下午,美军再次调派了2架C-119运输机向新兴里美军进行了紧急空投。这次空投的效果仍然极差:大部分补给落到了美军阵地之外;最紧缺的40mm高炮炮弹仍然没有(反而是后浦的m.hetushu.com.com31团坦克连收到了这种炮弹,结果,坦克连因为没有40mm高炮而不得不将这些炮弹销毁);有一个没有打开的降落伞包甚至砸死了一个韩国兵……
当志愿军在丰流里江桥附近集结时,即遭到40mm高炮和.50英寸高射机枪猛烈交叉火力的攻击,伤亡很大,进攻一度被迫中断(战后,美军对此战中M19双管40mm自行高炮的表现给予高度评价,认为这是当时“最有效的武器”)。
战至凌晨2点,意识到很可能守不住防线的麦克莱恩上校命令32团1营营长费斯中校尽可能在天亮前将部队撤至新兴里。费斯中校随即将撤退时间定在凌晨4点30分。
之后,费斯中校调整了新兴里美军的布防,由31团3营的Harvey Storms(哈维·斯托姆斯)少校指挥第31团3营,仍驻守在丰流里江桥东部阵地;32团1营在Crosby Miller(克罗斯比·米勒)少校的指挥下分别在新兴里东南、西南、西北布防;31团重迫击炮连、第57野战炮兵营和第15防空炮兵营D连由Bob Tolly(鲍勃·托里)少校指挥,部署在阵地中央负责火力支援。
不过中国人似乎并不着急,他们没有像预料中那样天一黑就进攻。而兵力本就有些捉襟见肘的美国人自然也不会傻到主动出击,所以整个战场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
霍兹准将一摆手,说:“不要再说了,31团已经失去了一位上校,不能再失去两位中校!你们两人连站都站不起来,还怎么指挥部队?”
经过一夜激战,240团已经失去了进攻开始时的锐气,对内洞峙美军的突围也缺乏思想准备,所以32团1营的突围异乎寻常的顺利。
在小山上,麦克莱恩上校看见一大群人从南面向丰流里江桥跑来,边跑边开火。
由于伤亡过大,238团缩编为6个步兵连,239团也缩编为3个步兵连、1个重机枪连和1个迫击炮连。
当天下午,两架直升机抵达新兴里美军阵地,其中一架直升机上坐着美军第七师副师长霍兹准将(大家对于朝鲜战争中出现直升机千万不要感到惊讶,美军在朝鲜战争中虽然还没有越战中那样利用直升机机降进行蛙跳作战的战术,但直升机仍然得到大量应用)。
向比格中尉交待完命令后,麦克莱恩上校就独自一人跑下小山(此点充分体现了美国人的个人英雄主义),通过冰封的丰流里江面跑向南岸。
对于麦克莱和*图*书恩上校的失踪,霍兹准将深感焦虑。于是,在充分听取了第31团级战斗队三位高级军官的汇报后,霍兹准将向他们下达了第一个命令:“瑞利中校和恩布利中校必须跟我一起回下碣隅里。”
炮火一停,志愿军238团和239团就分别从新兴里东南和西南方向向美军阵地发起了攻击。
当天下午,第31团坦克连的德瑞克上尉再次尝试以坦克连增援新兴里。
于是,当这支由12辆坦克、31团留在后浦的部分团部人员、维修连和第13工兵营1个排临时组建的部队经过1221高地下的公路时,毫不意外地遭到志愿军猛烈阻击,激战一小时,付出20余人的伤亡后,仍然未能寸进。
比格上尉和费斯中校眼睁睁看着麦克莱恩上校消失在丰流里江南岸,此后再也没有回来。(有关麦克莱恩上校之死,中美双方各执一词:中方认为麦克莱恩是在交火中被击毙的;而美方认为,麦克莱恩是在29日早晨被中国人打伤后俘虏,并于12月3日死于战俘营的长途行军中,随后被埋在公路旁的一条沟里,是第31团第二名死于战俘营的团长。)
这时,一架美国海军陆战队的“海盗”攻击机前来增援,但因为缺乏地空联络,这架攻击机在攻击了1221高地上的志愿军242团部队后,还攻击了进攻的美军。
在3营营部,费斯中校见到了身负重伤的31团3营营长瑞利中校和第57野战炮兵营营长恩布利中校。
※※※
漫长的等待后,在晚10点,志愿军终于再度发动了攻击。
费斯中校只好一边指挥部队反击,一边带人搬开障碍物。
※※※
霍兹准将话音刚落,瑞利中校就说道:“准将阁下,我拒绝接受您的这个命令!因为我绝不能在这时候抛弃我的士兵,而且,我相信自己的伤势并不会影响到对部队的指挥。”
在沮丧之余,随军牧师Martin C.Hoehn(马丁·赫恩)忍不住抓起一把冲锋枪拼命扫射,打完了好几个弹匣,边打边请求上帝饶恕自己。
相反,美军则因为收缩防线,得以充分发挥第15防空炮兵营D连剩余3辆M19双管40mm自行高炮和4辆M16四联装.50英寸高射机枪车的火力。
由于高山阻隔了无线电信号,德瑞克上尉的这次进攻未能和新兴里的第31团级战斗队主力取得协同。
不久,兵团部回电,同意周卫国的请求。
当晚,再度出现了志愿军士兵在攻占美军阵地后,停留在美军帐篷内烤火取暖和_图_书,捡食美军食物从而被隐藏美军射杀的场景——缺衣少食的志愿军战士们这时实在已经到了生理的极限,没有人有资格指责他们!
※※※
后世的美国人在编写第31团军史时,记录了这次攻击。他们描述道:“……不久,战斗有了不详的新发展。半夜,一支中国部队从南面开来,控制了长津湖和美军阵地间的公路和铁路。他们显然与从西南和东南面发动攻击的中国部队不一样,不但装备精良,火力凶猛,而且弹药充足。更可怕的是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不到10分钟,我们在南面的外围防线就被他们彻底摧毁。幸运的是,他们的后劲似乎有些不足,因为在攻占我们在南面的外围防线后不久,他们就撤走了。他们很有可能来自前晚袭击卫生连的那支中国部队。但令人奇怪的是,他们与西南和东南面的中国部队之间并没有互相协调好,因为他们没有在同一时间发起或停止进攻。”
眼见战况激烈,突入新兴里的部队并没能扩大战果,周卫国向詹大南再度请战,被詹大南再度拒绝。
这一次,有了防备的美军也终于见识到了志愿军的战术。
志愿军迅速突入内洞峙,激烈的巷战随即展开。
※※※
恩布利中校也说道:“准将阁下,我也希望留在这里继续和我的士兵们战斗。”
而且,志愿军基本依靠人力的通信联络手段在这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也根本满足不了需要。以至于突入新兴里的各部队到最后都是各自为战。
在接到兵团部回电后,周卫国没有向詹大南辞行,立刻率快反营出发。不过,在快反营隐蔽行军至新兴里南面后,周卫国还是忍不住指挥快反营对新兴里南面美军外围阵地进行了一次攻击。
很快,两架直升机就先后起飞,离开了新兴里。
入夜后,詹大南不顾周卫国的劝阻,在增援的81师241团抵达前,组织238团、239团全部和240团一个营从西南和东南方向向新兴里发起攻击。在激战数小时后,238团终于攻占了美军32团1营A连的部分阵地,摧毁了1挺.50英寸重机枪和一门75mm无后座力炮。但在试图接近美军40mm自行高炮阵地时,再次遭受重大损失。
得知新兴里战斗详情后,志愿军九兵团经研究决定,急调赴战岭地区的81师241团参战,围歼新兴里美军。
上午9点左右,32团1营终于击退了丰流里江桥志愿军的阻击。
随后,美军车队开始通过丰流里江桥,步兵则从冰封的江面上徒步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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