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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疯子一样的行为。”通讯员犹豫了一下抬头迎向指挥官的目光。

“阁下，我发现，中国人的士兵似乎没有依靠任何防具，突入到距离R13只有一百米的范围内。”通讯员翻看着刚刚统计的资料说道。

欧盟前线指挥部，凌晨3点。

“我需要补救的措施。”国防部长再次追问道。

“报告教官，我想你比试一下！”丁文彦的下一句话一下子引发了周围人的振动，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传递过来的同时，一阵阵低沉的议论也嗡嗡响起。

丁文彦忽然觉得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自己看来，老何的提议让他忽然有种阴谋的感觉，可是，又说不出阴谋在哪里，“好！”丁文彦点点头。

“他们都说我是疯子，其实，我不是疯子，我只是一个痴迷者，就跟你一样。”丁文彦与殷勇之间的交谈是在丁文彦家里，桌子上炒好的两盘小菜，一瓶不是很昂贵的，但是却足够韵味的酒，以及三个酒杯。

“恩，好，不错，我喜欢，恩，让我看看啊，你叫丁文彦，少尉军衔，指挥系的，今年毕业，哦，不错啊，特长是手枪组装，时间，哦，25秒。”老何夸张的看着手里的资料夹，随后又看向丁文彦。“现在比怎么样？”

士兵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事件的主角，此刻他们仍然沉浸在黑暗对他们的保护和对他们的威胁下，一个个角落的隐蔽躲藏，寻找着。而在城市的另外一半，欧盟增派的单兵系统也在同时做着同样的事情。随着距离的拉进，双方大规模的接触只是时间的问题。

“第二步作战计划，开始！”不断切换着士兵们之间的角度，无人机和三人作战小组中单独负责通讯的士兵为总部提供了丰富的影像资源，但是对于殷勇来说，这种观察给他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既不真实，也不舒服，幸好在他看来，这种感觉不会持续太久，这也是让他能勉强忍耐下来的原因之一。

疼痛下一秒钟如同潮水一样涌到脑子里，他只觉得，全身的神经都在尖叫。光影昏暗处，一双草绿色的大脚走到他身边，小心蹲了下来，低头看着丁文彦露出那熟悉而诡异的笑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随后从他身边拿走了掉落的手枪零部件。

空中无人机已经联络上了作战网络，共享着R13的信息，而R13刚刚接近到他所查看的目标时，一枚突如其来的导弹就从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射了出来。应该说，R13的反应足够迅速，在听到告警声并且做出规避动作的时候，他的表现可圈可点，原本笨重的装备在他的操纵下，迅速的翻滚着躲到建筑物的角落。随后，导弹从他身边飞过，远远射入半空之中。

“比组枪，输了的向赢了的敬个军礼。”丁文彦想了想，提出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赌注。不过所有人却都清楚，这个平时不苟言笑的同学，所有的安排和想法都丝和图书丝入扣，而眼前这个看起来无伤大雅的赌注，或许就是他诸多准备中的一个致命诱饵。

随后，是一场并不意外的爆炸，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是当爆炸和火光充斥在屏幕的瞬间，前线指挥官仍然心头一震，连带着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你想怎么做？”殷勇忽然不笑了，看着丁文彦缓慢的将瓶子里的酒到进第三只杯子。

“你们都是大学生，你们出了军校挂的军衔就比我当兵十几年要高。因为你们都是文化人，有文化，自然有能力，有能力，军衔高一点也无可厚非，不过别人认你的军衔，我可不认，你们要想我承认，什么时候过了我这关。”操场上，老何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众多面孔稚嫩，军衔却一个赛一个的新兵，用少见的凌厉眼神逐一打量着他们。

“到底是怎么回事？”。身后响起一阵议论。

黑夜里，身穿防红外作训服的第一师士兵们，已经按照战前早已经拟定好的方案，将自己搭配成三人作战小组的模式。这种作战方式是由殷勇一手策划并且越过总参强行推广到第一师的。没人知道，彭铮为什么会对闻名已久的三三制编制如此在意，但是，在他毫无余地的命令下，命令被半强迫的执行下去，而原本战斗力强大的第一师也因此被拆的七零八落。

“这是已经完成的针对敌人的单兵系统设计，具有狙击功能的单兵作战系统，以及相应的三人配套作战模式。”装备部长说完，将搜罗到一起的资料递给对方，虽然他并不肯定，这些是否能满足这位上司苛刻的要求。

最先用这个名词的是欧盟的一位校级军官，他不知道自己会因为这样一个词语而名垂青史，当然，纠其原因，则是因为这场让人惊愕的战斗。这是一场过程让人惊愕，结果让人惊愕，细节让人惊愕的战斗。惊愕的原因是因为一方的指挥官固执的以血肉之躯去对抗另外一方自以为武装到牙齿，而实际上确实是武装到牙齿的信息战争士兵。

……

“我是教官，你是学员，我得打个样儿，所以，你先喊开始吧。”低头看了看面前比手枪多的多的零部件，老何拿起步枪枪托和枪管，做出准备的姿势，随后向丁文彦建议道。已经嗅到浓重阴谋味道的丁文彦皱了皱眉头，拿起两个部件，放在手里。

“继续做吧，你不是说吗，这些只是数字而已。”国防部长笑了笑，扔掉手里的报告，起身向外走去，对于他来说，应付应付政客要比应付敌人来的容易的多。至少现在看来，是这个样子。

之后的爆发，也正是基于这点，唯一不同的是，爆发的主动权，完完全全的落入到殷勇手中。

“痛快，是个爷们，去，准备一下。”老何点点头，看向身后众人，其他教官在他的眼神下，纷纷跑出去准备。很快，一张巨大的桌子摆在眼前，已经拆散的半和-图-书自动步枪和手枪零部件就已经正气的摆放在两人对面。

每个将领身边都需要有一个智囊，或者说，每一个智囊都需要一个将领类的人物来实现自己的想法。而殷勇觉得，丁文彦就是自己需要的那个人。作为一名合格的指挥官，殷勇举得，自己再任何战场上，面对怎样的敌人，都不会有无力感，或者是不可抵御的感觉。但是，当他将目光从战场之中挪到超越战场的层面时，却发现，实际上有很多事情是他无法超越和指挥的。这种无力感就如同，他可以打赢每一个敌人，但是却无法拯救国家，他可以达到任何战术目的，但是却无法左右战争的胜负一样。

最后一枚致命的打击是来自不远处的一个窗口，从R13的摄像头里模糊的看到一抹闪光，随后，就是爆炸！

“是的，简单说，一个人的头脑无法与三个人的头脑相比，也无法和三个人的配合相比，敌人显然是针对我们做出上述的安排的。”部长扔下手里的报告，迅速回答道。

“有R13的作战记录吗，给我调出损失前五分钟的作战视频信息。”同样的疑问也在指挥官脑海里生成，不过相比于其他人，他却有自己寻找答案的习惯。

头盔显示仪上，四周氤氲一片，R13熟练切换到雷达模式，红外模式，生命探索模式，无一例外，没有任何发现。对于他来说，这样的情况在标准教程上，意味着安全的意思。

“告诉他们，我们是优秀的战士，优秀的战士是不惧怕强大的敌人，但是，我们却惧怕疯子。原因很简单，我们不知道疯子下一步会做什么。”

一阵繁复的动作之后，手枪被迅速的组装起来，虽然，仍然有着强烈的眩晕感觉，但是，丁文彦仍然知道，对方的速度绝对不逊于自己。

R13低头看向脚下，声纳模式下，地面平整如常，没有任何缺陷，坑洼和隐藏的陷阱，属于典型的三类道路。R13稳妥的启动了左臂的机关炮，同时右臂的防空导弹处于待激活状态下。对于一名士兵来说他的稳妥值得赞扬。

丁文彦仿佛发觉不知道谁把草坪当做天放在自己的头上，而当火辣辣的感觉从鼻梁处传来时，他才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摔倒了，不，是被老何一枪托砸倒了。

1'00"

“不过条件我改一下，你组手枪，我组步枪，我们每个人加一个子弹在里面，赢了的那个人，可以对着输了的那个人开一枪，你说如何？”老何见对方答应的痛快，忽然再次增加了赌注。

“同学，你说，我是先开枪呢，还是先敬礼呢？”。

“恩，好！”殷勇点点头。

“这说明什么？”

“敬老何！”。

而城内，作为两大势力主角之一的欧盟，却丝毫没有感受到这种关注所带来的影响，因为，此刻的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思去考虑在中国的关注下是表现的隐晦还是张扬htｔｐs://wwｗ•hetｕsｈｕ•ｃｏm.com。

“老何当时是我们的军事教官，说实话，我当时眼高手低，觉得自己学习的理论知识足够纵横战场，左右战局。但是，生平第一场失败，也是唯一一场失败，却是老何给我上的。”丁文彦夹起一粒花生，放在嘴巴里，轻嚼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破裂声，仿佛一下子将两人带回到了丁文彦初次与老何碰面时。

身边，通讯员迅速的敲打着键盘，从海量的存储库里调去出刚刚录制下的视频。清脆的键盘敲打声停止的同时，视频画面重新在屏幕上播放起来，就好像R13还活着一般。

就在众人兴奋的期盼着胜利的到来时，坐在屏幕前的彭铮却不苟言笑的沉思着，而他的思绪却显然没有在这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上。

最后的几秒钟，是R13留下的最后时间，此刻他所有的告警系统此起彼伏的响起来，通过仪表判断，几乎有至少三束雷达波照射在他身上，而此刻，他所处的位置，则是一片开阔的毫无遮挡的空地。敌人之前的导弹显然是为了逼迫他进入这里。

仪器操作台上，所有能响的警告都在不断响着，士兵虽然显得慌乱，但是操作的步骤却仍然准确而迅速——干扰，机枪拦截，快速位移。所有写在单兵系统内躲避手段都已经完成了个遍，但是，敌人的导弹却仍然执着的尾随而来。

但是也正是他们，才有幸目睹了一场所有人都想要知道，却无法亲身观看的‘跨时代战争’。

清晰流畅的画面上，一枚中国人惯常使用的通用飞弩导弹正从一座废弃建筑的一角射出来，带着明亮的光芒和轨迹冲向视频正中间。而此刻，单兵系统的主人则显得慌乱异常，对于他来说，陈旧的单兵武器对于他的威胁甚至比不上一只蚊子，但是，面对中国人高装药，高航程的单兵导弹来说，他的脆弱程度也比不上一只蚊子。

“阁下，总部来电，国防部长希望您能守住哈奈根，如果可能，尽量夺取下来！”远处一个喊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听到喊声，前线指挥官忽然眼神凌厉的看向声音响起处。

老何再次走到丁文彦身边，举起手里已经组装好的步枪，从容的将一颗子弹塞进枪膛。然后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丁文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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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人显然对现有部队进行了改革，三人小组弥补了职能上的差距，而我们的单兵节点，虽然具备装备上的优势，但是却仍然无法弥补其他方面的缺陷。”

对于欧盟军队来说，自从装备了新的单兵系统，黑夜与白昼之间的界限就已经变得不那么清楚了，即便是在夜晚，只要需要，随时出动的士兵也足以将黑夜的夜幕撕开，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所以，一直以来，前线指挥官都认为，士兵已经在信息条件下成为全地形，全气候条件，全任务模式的三全士兵。可是就在刚刚，他却发现，自己原本坚定和_图_书的想法在这瞬间被打破了。

很多人都在等着看笑话，而这一次，就是这个笑话上演的时刻。

子弹倾泻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炮火则如同零星点燃的烟花时不时的爆出一声闷响，并且带着炸药所爆出的火星在四下张扬一番。城市的居民早已经在战前就撤出大半，但是仍然有人固执的留在城里，妄图用自己的固执彰显一下自己对城市的留恋。

被摧毁前四分钟：

“开始！”

“先生，具体一下，不过我不希望是让人费脑筋的机械报告。”国防部长摆摆手，示意对方缩短发言的时间。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良久，指挥官转头看向周围，在他的目光下，其他人纷纷低下头，而身边，通讯员却忽然低声咳嗽了一声示意了一下。

头顶上的卫星仿佛上足了发条一样，一圈圈不知疲倦的在头顶转动着，并且每到飞临哈奈根上空时，都特意多关注一会，用自己高分辨率的CCD将城市的每个角落照一个遍，才最终意犹未尽的继续下一圈的航程。

0'15"

指挥部内，多功能大屏幕上闪烁着各种各样的场景，与中国朴素的风格记忆美国超现实风格的指挥部不同，欧盟的前线指挥部看起来似乎更多了一些沉稳和驾轻就熟。但是，这种气氛却并没有给在座的众人带来任何影响。因为此刻屏幕上上演的一幕，让他们足以忘掉任何屏幕以外的事情。

没人知道，敌人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仿佛在一瞬间，生命探测仪上，忽然多出十几个信号。R13显然也做出相应的反应，他第一时间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并且切换着扫描模式，雷达，红外模式下，却全无任何敌人踪迹。R13犹豫了一下，一边呼叫支援，一边向靠他最近的目标接近而去。

“为了胜利，我想要算计自己人，就跟老何当初对我做过的一样。”丁文彦放下酒瓶，抬起头看向殷勇。

一只巨大的枪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在眼前放大，随后，天翻地覆，天地仿佛一瞬间倒转过来。

3'00"

“好！”殷勇平静的答应了一句，就仿佛应承下来的是件极其平常承诺一般。

“比一下？有赌注没？”老何身体定了一下，转身看着丁文彦，忽然露出微笑。

“报告！”看着老何从身边走过去，丁文彦忽然觉得自己对这个家伙很有一种厌恶的感觉，他自问并不排斥这些底层的官兵，但是，对于眼前这个面貌普通的老兵，他却打心眼里不是很喜欢。

沉默在殷勇的开口下被打破，原本有些喧嚣，但是却不算热闹的哈奈根在这一声命令中，顿时变得如同热火朝天的工地一般。

殷勇不希望这样，他希望自己能达到一个战略上的层面，以自己的力量来左右战争的走向。而这个时候，丁文彦的出现，给了他一个可以实现自己目标的机会。

镜头此刻戛然而止，一直到屏幕静止了好久，指挥官仍然没有从中和图书醒悟过来。

之前的时间里，双方已经有所接触，所不同的是，接触并不是爆发于一点，而是爆发于多点。欧盟士兵对于自己的装备充满了信任，而装备上所加装的诸多侦察系统也为他们提供了充足的发现敌人的手段，无形中被增加了广阔视野的士兵，却忽略了一个问题。作为主导装备性能的程序，毕竟仅仅是由少数人编写的，但是却需要面对大多数人的挑战。

仍然是之前的画面，不过镜头却锁定在操作的运行轨迹上，主观视角的改变，让众人仿佛经历着R13之前做过的一切。

2'00"

“虽然我们具备强大的武装能力，但是却仍然无法弥补缺陷。”装备部部长看着国防部长，按照部属准备的稿件说道。

※※※

“阁下，我希望您能注意报告结尾的预算数字，您知道，这么大一笔钱，至少需要欧洲议会……”装备部长看着上司，稍有难色的提醒道。

丁文彦大喊了一声，而在下一秒钟，他终于知道自己中了圈套。

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哈奈根，虽然上一分钟，还没人知道这个伊拉克边界小城到底在哪里，甚至无法从地图上指出他的位置。而此刻，他却吸引了所有势力的目光。结盟的，不结盟的，某约，某联盟，某合作，以及不知名，并且有觉悟的认为可以让自己了解潜在敌人的势力。

现在战场的情况已经越过了关键点，胜利已经开始倒向中国一面——在他如同撒豆成兵的安排下，士兵们如同流水一样迅速的渗透向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不断清理着所有他们发现的目标，而代表他们的红色，也随之浸染向地图上的每一个角落。

“你们在军校学的是知识，我们在战场上学的也是知识，知识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丁文彦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口，品位着年份带给酒的厚重，缓慢的重复着老何对他说过的这句话。

也正是基于这点，对方在依靠先进的搜索设备前进的时候，却与中国士兵们刻意的以放弃安全为代价来赢取的灵活相遭遇，并且被对方无声无息的渗透到了身后。

“立刻执行，我需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看到战果。”国防部长耐心的看完每一页的内容，虽然大部分的内容以他的专业水准并不能明白，但是却不妨碍他做出正确的判断。

“说！”老何头也没回的应了一声。

“你帮我！”丁文彦看着殷勇。

“哈哈哈哈！”殷勇哈哈大笑着，连带着嘴里的花生也掉了出来，他试图捡起来放回嘴里，却被笑意弄的再次全身颤抖。看着丁文彦依旧沉稳的表情，殷勇却仍然止不住笑意。

屏幕上，作战仍然激烈的进行着，因为相比于复杂而功能齐全的单兵系统少了很多功能，所以，具备节点传输的战斗单元并不是很多，能搜集的画面也少的可怜，但是，这却并不妨碍众人通过画面对战局做出判断。

“好。”丁文彦眼都没眨一下的点头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