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苟且
我想，我就这样去流浪吧，不问归处。或许，许多年后，在某个地方能遇见她呢？
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在同学聚会里，在某个车站，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在我自己的幻想里，曾经制造出各种各样命中注定的偶遇。
“哥……别走……倒一把吧……俺们这缺人……”
我加快加重了手上那个可怕的动作，怀里发|情的小猫的身体在不安的扭动，她的嘴巴得不到满足，就用温热的小脸轻轻摩擦着我的脖子。
喂！死丫头！总得说点什么吧！？
“小东北？这是哪条道上的兄弟？”
“知道，知道……地球人都知道！”
我不想留在伤心地，就转学了。在新的学校里，我一直在逃课，根本没办法忘记她。她的音容笑貌始终盘踞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试着找过她，却没有任何消息，甚至连她的家人都找不到。
一直在浪荡中前行，却忘了看看脚下的路。
张昕面前规规矩矩的摆着一本厚的吓人的英语四级词汇书，然而我们的姑娘却正在专心致志的打理着自己的指甲。半晌，发现我在看她，就拿起荧光笔在单词书上划了几下，然而没划几个单词，她又对自己的刘海产生了兴趣，摆弄着刘海问我：“这次做得好看吗？”
没有。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流浪诗人敲下最后一个音符，狡猾的看着这些入神的听众：
我一直想你，一直想你，一直想你……
整个专业震动了。
那是妍儿走后不久发生的事。
在老妈眼里，和-图-书我好像还没长大，无论犯过什么样的错，永远是她的小斯道。
“一边看书，一边泡妞……”
我看看手机快七点了，抄起背包刚走出宿舍，正赶上小东北从隔壁拉人回来。这孩子见我要走，一把扯住背包带，模样超贱：
“忘记她好吗……我喜欢你……”
很久没主动和老妈聊天了，我抚摸着门口墙板上那一道道刮痕，哑然失笑。这就是我成长的痕迹，小时候我经常站在厨房门口看妈妈做饭，炒菜之余，她就按我的个头在墙板上做标记。
有一次放假回家，在车站等车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背影上了一辆大巴。是她吗？我心里一动，情不自禁的追了上去。在昏暗的车厢里，我迷茫的四处张望，却始终寻找不到那张可爱的脸。
嗨！郭红妍，还记得我吗？
雷厉风行的老妈越来越胖，完全不见当年学校一枝花的风范，她一边炒菜一边对靠在厨房门口的我说：“你爸呀，自从当这个厂长，人清闲下来，就学会耍贫嘴了……欸……小斯道别在这站着，一会油溅着你了。”
别人可能已经理所当然的把我们当成情侣了，你看，总是在一起，模样亲热，有着说不出的暧昧。但我还没对张昕承诺过什么，虽然她也没要过什么承诺。我想我该对这个拥有让男人疯狂的美|腿和翘臀，还有着不错的脸蛋的宝贝说点什么了。
每一次我自以为是的倔强背后，都有他们无可奈何的叹息。
我把小东北推回宿和_图_书舍里，冲里面喊了句：“把咱家疯狗看好，别放出来咬人……”
我连忙打断他，这要是讲下去，天亮了都说不了晚安。每当幼小的斯道不想学习不想做作业的时候，三儿就深情的给我讲述，他是怎样靠知识追上美丽善良的人民教师的。后来我长大了，才明白过来，其实他就是买了一本超难的自己根本看不懂的古文翻译书，再三的去为难人家，一来二去，一不小心，两个人就要白头偕老了。
这次竟然还没睡着……
“妈我帮你做饭吧……”
忠厚老实怕老婆的老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迷上易经八卦了。见到活人就问生辰八字，然后算算他什么时候死，怎么死的，死了以后怎么埋，埋的时候头冲哪。把活人吓得魂不附体转身要走时，这个老家伙才能正经起来：
不孝子斯道却没去想，一向镇定的父母是那么担心，为此还去求神拜佛，问问孩子的归处。
欸，多么可爱的舍友们呐，怎么以前没发觉呢？
C座301，自习重地，闲人免进。
那个时候天色已晚，我的心也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我没有下车，而是安静的坐了下来。
可我却自私的闭上眼睛堵住耳朵，躲在自己的世界沉沦，从来没去在乎谁。
这个丫头根本没有学习神经，不是说她笨，而是她从来没把学习当成回事儿。这应该跟她的成长有关，从小学跳舞，高中是艺术生，散漫惯了，最后怀着对首都的热爱进入了这个以北京二字开头的学院的计和-图-书算机专业。让时尚活泼有着美|腿翘臀的篮球拉拉队员张昕学C++学编程？咱们还是先谈谈世界和平的事吧。
这孩子新近失恋，正郁闷并寂寞着，所以有事没事就组团打DOTA。
我到老爸卧室的时候，杨厂长正舒服的趴在床上看书。
现在停住脚步往回看，才发现自己对不起很多人，那些默默注视着我的眼睛该会怎样的失望！
我一只手充满欲望的抚摸着她温热的脖颈，另一只手冲破重重阻挠伸进了她的内裤：“哪里湿了？”
我恨你。
“三儿……看什么呢？”
你他妈都干了些什么呀！？
生活有时候比电影更像电影。
“还伤心着呐，傻小子……”
“DOTA了啊，艾泽拉斯大陆居民吃完饭集合了啊，DOTA了啊！”
这是一个对自己认真的女孩。
※※※
※※※
我爱你。
可是即便遇见了，我该说什么呢？
张昕发出沉闷的哼声，嘴巴微微的张开了。她眼神迷离的凑向我，想要亲吻，却被监狱长大人躲开了。
在聚会教室旁边的厕所里，隐约还能听到舞曲动感的节奏，我把张昕顶在厕间的墙壁上：“调皮……哈？”
我摆出官方的笑容：“切……什么时候的事了……早就忘了……”
很久没这么认真的学过东西了，看看手机都十点半了，我完成了自己的学习任务，就转头看看旁边的丫头睡着了没有。
你们过得好吗？
“得令！”
“去去去……别烦我……找你爸玩去……”
老爸高深莫测的瞥hｔｔｐs://wｗｗ•ｈetｕshu•ｃoｍ.ｃom了我一眼：“咋呼什么！虽然你老子我初中毕业未遂，看这么几个字还没问题。知识就是力量！知道当年我怎么追上你妈的不？我……！”
我想我是喜欢她的。
监狱长斯道停下了动作，却没勇气把那只淫秽的手从女孩内裤里抽出来。
张昕任我的双手在她身上游走，眼睛诱惑的盯着我，一副享受的表情：“大人，刚才您的表演让小女子湿了……”
老爸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神神秘秘的从一本算卦书里抽出一张纸条：“城南赛半仙算你小子今年有桃花劫……”
老爸可能看我脸色不对，停住了话头，拍拍我的头：
你过得好吗？
一开始只到门把手，到后来越来越高，最后她拿来米尺在181cm的地方做了个标记：我儿子长这么高就可以了。
宿舍老五小东北吃完晚饭——康师傅酸辣面，抹抹嘴，就开始敲着饭盆召集人手玩魔兽。小东北真名高胜旭，他的外号是我开玩笑时起的。小东北，这既说明了他的产地，又彰显了他与人们想象中东北汉子魁梧体型的巨大反差。顺口又好记，总之一叫不可收拾，东北虽然不愿意，但大家喊他他也得默许。久而久之，这个名字已经深深印在了人们的脑海，甚至连小东北自己也开始动摇了。那次以严厉著称的高数老头发测验卷子，发着发着只见他拿起一张卷子，面无表情的看了良久。阶梯教室在座的个个都发憷，这卷子主人厉害了，要么满分，要么零分。正猜测间，老头子目光扫ｗｗw.hetusｈｕ.cｏｍ.com过群雄，缓缓说道：
察言观色，这厮觉得我留下来陪他们玩的几率不大，马上变脸了：“行不行啊……装吧你就，人模狗样的是去看书还是去泡妞啊？”
“瞧你这出息，失个恋就这副德行啊？”
“对了对了……”
我看着那张鬼画符，又好气又好笑：“哪个赛半仙？我可不迷信！”
“哪个？！就是那个长着一张驴脸算准你跑去了北京……”
我想我们的故事应该结束了。我恨了她三年，够了，是时候祝福她了，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
这就是我为她做过的荒唐事之一，确实很荒唐，对吧？
奇怪的是，从中学长到那个标记后，我真的就再也没有长高了。
寒假回家过年，我找到了一种久违了的归属感。
也许我在等，也许她也在等，等一次合适的机会，疯狂的折腾一把。
“全宇宙至此剧终。”
期末考试期间，除了拼命的复习，我和张昕在一起又鬼混过几次。在这个年纪，面对活色生香的肉体，当其中一个被挑逗起来，另一个很快也会有感觉。想要的话是不会顾虑时间和地点的，虽然我们还没有真正的做过，但好几次是差一点就穿越了火线。
我扑到床上，强行翻过来看书名，顿时被雷的外焦里嫩：郭敬明作品集！
我还可以抱你吗？
张昕把头靠在我的肩上，轻轻的说。
“以上属于封建迷信，下面咱们讲点科学方面的，来，把手伸出来先……”
“如果你在某个地方遇到一个笑起来像花开的女子，如果恰巧她也叫妍儿，请代我问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