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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洞

作者:笙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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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呃——”我有半刻的失神,目光落在那本小册子上,然后斟酌了一下:“对不起呀,我有论文还没有做完,老板会来查班的,看来是没空了。”
我有些讶然,不好意思地笑笑:“谢谢你,也帮我谢谢小徐师兄,最近实在是太忙了,赶论文,老板要回来了。”
“居然没有八卦!”我重重地叹气:“难道他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拜托,好歹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吧!”
就这样吧,我告诉自己,我已经太累了,真的不能再思考,我有预感,这个故事开始便成错误,便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遭遇办事效率低而且呆板的英国人是一个大挑战,咨询邮件得不到回复,去办公室预约也很难见上老师,索性换了一个华裔的导师。”
我意外地转头,对上唐君然清澈的眼睛,忽然觉得心情大好,冥冥之中真的是巧遇,于是指指对面的椅子:“我的论文写完了,自然要好好放纵一下咯,你吃什么?我请客!”
爱在心里,却因为不敢开口而错过,这多少会留下无以挽回的悔恨,更何况是一种可能无法挽回的情况。
冷不防后面响起熟悉的声音:“小丫头,你又才起床是吧?”
难道他又是一个我得不到不甘心的人,不对,我为什么要得到他?
“这不是来了吗?”他微微笑:“虽然迟了一点,总算是赶上了。”
难得的圣诞节在星期六,平常去的小饭店老板家的机灵的小女儿戴着一顶圣诞帽,在人群里窜来窜去的,逢熟人就问,好不好看,我觉得小孩子喜气极了,把路边散发的宣传小气球扣在她的手指上,她咧了两颗小虎牙冲我笑。
他告诉我:“晚上带你去一个地方,现在不许问,想知道就跟我来。”
唱诗班还在唱,Mark只一个人走在黑暗的街道上,笑笑,然后说:Enough, enough now.有些时候,爱不需要完美的结局,你爱一个人,就不用去管结局是否完美,重要的只是自己的感觉,Mark说my wasted heart will love you。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走去厨房舀了一勺白糖给他,他紧锁眉头,脸别过去咕嘟地喝下去,然后迫不及待地找水漱口,我实在是忍俊不禁:“唐君然,你快去睡一觉吧,出一身汗就退烧了。”
我接过药包,无意间触碰到他的手心,滚烫的一片,我吓了一跳,这才发现他脸上有种不自然的泛红,呼吸也有些急促,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唐君然,你是不是发烧了?”
在凌晨看完这部电影,满心的温暖。
Mark的录像带告诉我——我的脑海里都是你,你的笑靥如花,你的喜怒哀愁。
小女孩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去叫菜:“一份尖椒牛柳,少点辣椒,多点辣椒酱!”
再往回翻,都只是寥寥的记事,一点个人感情都不掺杂,韩晨阳这个人难道真的是太理智了,面对自己的空间,还是固守秘密,半点都不让以后的自己窥见。
反倒是我有些惊讶,还有些不甘:“唉,你好歹也问一下为什么我要读博吧,好像你之前什么都知道,那么有把握的样子,让人很不爽的!”
我偷偷地笑,存心地岔话题:“哎,韩晨阳,我打给你又算长途又算漫游,当然是等你打给我咯,这点经济意识都没有,国家的资源不是那么浪费的。”
结束后,我们走在路灯通明的大街上,唐君然转过头问我:“是不是Cranberries也有一首歌叫《This is the day》?”
轻轻地把杯子放在他的手边,然后用手给他试温度,手心刚贴了上去,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冲着我笑笑,端起杯子,孩子气得皱皱眉头:“这么难闻,肯定很苦。”
我偷偷告诉她:“大哥哥是医生,小心你生病了栽到他手里,他会公报私仇。”
“你要不要吃点夜宵,厨房还有点皮蛋瘦肉粥?”
“那你怎么在这里,这个时候你应该在……”他“嘿嘿”地笑得诡异,目光望门那里投去,被我狠狠地瞪了回来:“唉,我开玩笑的,他这几天太忙了,身体是不太好的样子。”
中午的时候,被窗外一阵嘶叫的北风唤醒,睁开惺忪的眼睛,向窗外定神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这北风执着地刮了一夜,从我回来一直到睡醒。
突然,我觉得一切好可笑、好荒谬,自己一系列反常的举动,让我觉得陌生。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举和*图*书动实在是幼稚,为什么如此费尽心思地挖掘他的隐私,仅仅是好奇?难道我是真的很在意韩晨阳,想了解更多,再多,才能不让自己迷失?
“江止水,我……你怎么还在实验室,就为了赶论文?”
“迷魂?”他笑起来,眼睛里面亮闪闪的,在灯火璀璨的秦淮河畔,眸子里荡漾着无限温柔:“想起有一年我在酒吧里听到这首歌,只盼望就此沉睡,永远不要醒来。”
我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接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师兄,我是觉得你比以前沧桑多了。”
我跟李楠师兄说搭话:“还是小孩子青春活力,相比之下我们都老了。”
转向李楠师兄,他一脸玩味地看着我,让我更加迷惘,只好期期艾艾地解释:“唉,不骗你,真的,刚才他打电话来就是说论文的事情,我要赶工了,不然赶不上了。”
他们“哦”了一声,也没多想,只是刚才那个快嘴的小师弟马上喊起来:“师姐,你可别打着论文的旗号去跟韩老师约会去,置我们大家于不顾。”
没有心思继续论文,打开电脑专门找小道八卦看,笑完了又觉得空虚,惶惶惴惴的,连起身倒一杯水大半的心思都在门外的动静上,似乎下一秒就会有人转动门把推门而入。
我点点头,目光转向五彩斑斓的玻璃窗户:“我也很喜欢这里,那时候听你描述,我就很想去,可是每次都错过了。”
当独自一个人在这个城市,徘徊在感情的迷途中,我穿过街道和人群,多少有点落寞,我想,真爱至上,那么只要相信爱,自然就会有答案。
“韩晨阳,我打算读博。”
我心猛然地跳了两下,决定好好消化一下被“歪曲”的解释,李楠师兄一脸不屑地望着我发呆的样子,不遗余力地继续寒碜我:“唉,女人恋爱时候智商果然是负值。”
在公交车里一路望去,浓浓的节日气氛已经洋溢在这个城市的商场、酒店之中。一座覆盖着皑皑白雪的木屋,一棵挂满礼物的圣诞树,一位身穿红袍飘着大胡子的圣诞老人,一架雪地中等待飞驰的雪橇,节奏明快的圣诞歌作为背景音乐,在反复播放。
他“哦”了一声,也没多问,随即道:“我说的事,你还考虑好了没有,我不问你还就真的不会自己主动点告诉我?”
“尖椒牛柳一份,少放点辣椒。”
他的口气隐隐透出一丝的沮丧,语调还是平和:“哦,知道了,那你忙吧。”
他点点头,一边脱外套一边打哈欠:“累死了,做医生累死累活的,小江妹妹,你不知道,小唐从昨晚到今天下午一直在手术室里,怪不得身体这么差的,唉,我们这种新手最累了,手术要全程跟进,被使唤来使唤去的,没一点地位。”
那些串成的爱情小故事,如同今年这个温暖的圣诞节,让人感到温馨和无比回味。
第二天顶着熊猫眼去打早饭,恰巧碰见李楠师兄,他越来越跟我较真,也越来越八卦,端盘子取粥的时候还不忘回头跟我絮叨:“小师妹,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要跟韩晨阳约会才独自守在实验室的?”
我低低地笑,心里没来由的没过一丝的恐慌,仿佛暴风雨来临前沉闷的压抑:“嗯,快乐就好了,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他白我一眼,随即露出狐疑的表情:“真的不是?”
手机响起来,我不假思索地接了起来,唐君然的声音传了过来:“江止水,昨晚谢谢你了,我现在已经退烧了,你还好吧?”
可是没有人告诉我外国人的年关就是平安夜前几天,对于如今过洋节日的我们来说,我只能含泪咬住小手帕,可怜兮兮地对着大堆的数据,做悲切状。
心底流淌过一道温柔而酸楚的心疼,那似乎是近似于本能的反应,他手心里还捏着一份全英文的病历资料,他的侧脸忽然就和爸爸的样子重叠在一起,在我面前毫不掩饰显露疲态的他,安静得像一个熟睡的小孩,让人忍不住的心疼。
我倒吸一口凉气,急急地辩解:“韩晨阳,你不能这样,太过分了,能不能延期一点?”
他最近春风得意,说话肆无忌惮了许多,可把我气得歪歪的:“我说李楠师兄,你的智商就很高,脸色也白里透红,每天用大宝的吧!”
记得昨夜睡觉前原本是想看点无聊的小说打发心中的郁积,窗外阵阵的北风,夹着尖锐的呼啸,萦绕在窗外迟迟不肯离去。声声尖叫,仿佛宣泄一种难忍的疼痛,呼唤所有https://www.hetushu•com•com生灵的怜悯,也像绢帛的撕裂,脆声声地扯断,叫人不忍。在这尖厉的声声中,我难以集中精神,思绪被扯得断断续续,一会儿一个熟悉的面孔闪过,混沌中困意袭来便睡了。
我笑笑,做了一个噤言的手势,压低了声音:“唐君然有点发烧,先睡去了。”
小徐师兄送我回学校,我回实验室通宵,楼道里安安静静地,我故意加重脚步声,然后看一盏盏灯,在眼前缓缓地绽放,空荡的回廊里,冷风呼啸而入,与实验室残存的风息连成气流,将门扇轻轻扯开一线,细长的白光,缓缓地伸展,继而消失不见。
他呵呵地笑:“他是很闷的人,即使心里在乎一个人,也从来不会说出口的,那时候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对你不舍得,还是眼睁睁地看你走,当时我们都奇怪,问他为什么,他说,你值得更好的,我们也没多说,不过这回总算是主动了一回。”
从来没有过的,但是却如此的真实的他。
小女孩咯咯地笑:“大哥哥,少放点辣椒就不叫尖椒牛柳了,你这么大人了还怕辣?”
他口气一点都不惊讶,淡淡地:“哦,决定好了是吧,那就读吧。”
他不理睬我,径自跟别人讨论问题,我觉得挫败,旁边有女生抿着嘴笑:“第一次看到李老师那么投入的样子,原来也是六亲不认的类型。”
我低声问他:“唐君然,我不是基督教徒耶,会不会对上帝不恭,你是吗?”
“我是想问你,平安夜晚上有时间吗?”
头顶上轻轻地被敲了一下,对上李楠师兄愠怒的眼神,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我在朱佳乐小妹妹面前诋毁了他的光辉形象。
天啊!瞧我让自己落在一种怎样荒唐的闹剧里,我明明喜欢的应该是唐君然,那个温和淡然的人,我怎么会和韩晨阳这样一个心机缜密的、冷酷无情的花|花|公|子纠缠不清,明明知道这种人的心没有岸际,还妄图能停留片刻。
他还是笑得没心没肺:“唉,医者不自医呀。”然后他端起杯子,环顾四周:“江止水,有没有糖,给我拿点过来,我怕苦。”
我头开始隐隐地作痛,没好气地回答:“论文写完了,我可以回去睡觉了吧!”
如果一个人没有心,对谁都不会动感情,是不是更容易活得快乐一点。
最喜欢的莫过于凯拉奈特利的那个故事。
他居然“哼、哼”的笑了两声,让我一阵胆战,接着他说道:“是呀,往年是有不少艳遇的,我说,江止水,你看来很悠闲呀,你的论文结束了没有,我记得deadline是二十五号。”
实在想不出什么话可以跟他说,我笑不由衷:“我的论文写完了,你什么时候要看?”
我坐下来剥鸡蛋,耐心地澄清:“真的不是,我不过就是说了一句韩晨阳不中听的话,结果触犯了他的龙颜了,让我十万火急地赶论文,没良心的家伙!”
他点点头,倦怠的神情慢慢地浮上,眼睛一瞬间的明亮,随即又沉静下去,他望着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试探地问出来:“能不能先不走,陪我一会儿?”
我茫然地摇摇头:“我只记得那首《Never Grow Old》,很迷魂的一首歌。”
我一愣,然后笑起来:“谁知道呀,韩晨阳,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快圣诞了耶,我问你,你在国外的时候都是怎么过圣诞节的,难道也是在实验室里度过的,不会吧,你这种水仙花一般的人,一定不会那么寂寞的!”
“对了,我过几天就回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两手已经被枕得麻到动不了,电脑上刺眼的光亮映在眼底,已经是半夜的两点多,原来这个平安夜是被我睡了过去的。
他写的每一页都很简单,寥寥的几句话,我却看得津津有味的,这些话语串联成一个个小小的故事,折射出韩晨阳大学研究生时候的生活,规律简单。
简单的几句,然后我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见流光溢彩的教堂顶上,有白色的鸟儿在黑幕中飞过,秦淮河的水静静在身边流淌,我听见他对我说:“Well,this his my perfect day。”
暖即是冷,如果心底一片荒芜。
人,真的可以一旦拥有,别无所求吗?
不如躲进有空调的实验室,一杯草莓酸奶,半块芝士蛋糕,美美地望着这个城市的上空,也许有驯鹿飞过,圣诞老人背和图书着大口袋从烟囱里爬到孩子的床头,捎上最美的祝福。
我轻轻地“恩”了一声,他继续问道:“是不是在实验室?”还没等我回答,他顿了一下:“江止水,刚才接电话的是我表妹,韩晨琳。”
他没回复,我也没去追究,直到有人敲实验室的门,我打开一看,唐君然笑眯眯地站在外面,手里提着一包药,跟我解释道:“下班顺便带来的。”
我叹气,继续狡辩:“我说的是事实呀,铁铮铮的事实,你别这样威胁我,怪恐怖的,中国的法律可是保护言论自由的呀。”
他带着我绕过一条长长的街道,我只认得这里是太平南路夫子庙那块地方,可是映入眼前的却是鎏金大字——圣保罗堂。
他笑着摇摇头:“当然不是,只是在市中医院以前实习的时候经常来这里看看,那时候是夏天,外面的常青藤满满墙,一坐进来,安安静静地听唱诗、祷告,心里会很平静。”
就像我永远没有办法猜透唐君然一样,韩晨阳对我来说,会不会永远神秘和陌生?
从古到今的经验告诉我,年关是最难过的,那时候债主上门,想躲都躲不开。
第一次去唐君然的家,确切地说是他和小徐师兄合租的公寓,很简单的家。
我连忙穿上外套,拿上钱包,不顾他的反对:“我去药店买点药。”
“今天从朋友听到一个好玩的消息,他们学校补考一门十五镑,两门二十镑,要么别补考,要补考就要多补,有折扣,我想,这个制度真的很人性化,可惜我应该是没机会领略了。”
晚上,一个人在实验室里写论文,唐君然发信息过来说小徐师兄帮我开了几服药要带给我,我顺手回复,我在实验室,现在出去不了,要不改天我自己去拿好了。
我从沃尔玛回来,提着大包小包地往宿舍走,挽着男朋友的女孩子们都打扮得光鲜靓丽,接近零下的天气,只是迷你短裙和长靴,实在是勇气可嘉。
唐君然托着脑袋笑,茶杯轻雾淡袅的热气升腾着,掠过他的鼻尖,他漆黑的眼睛仿佛带着水汽,湿漉漉的,看上去生动得像一个稚气未脱的大孩子。
手机里满满的都是别人的祝福,可是唯独少了江风和董安妍的回复,我心里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劲,心想也许是他们疏忽之间忘记了,也没作多想。
最后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真爱而奔跑,又或者在一个个顿悟之后,坚定地站在爱的旁边。
韩晨阳会回来吗?我问我自己,手里草莓酸奶慢慢地变温了,时钟在雪白的墙面上滴滴答答地行走,一分一秒地敲击在我的心上。
我这才恍然,余光瞄到一旁的手机,未接来电上赫然显示的是韩晨阳的名字,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拨了过去,很长时间的音乐,终于一个女孩子接了起来:“您好,找哪位?”
我在客厅里看资料,差不多到了十一点的时候小徐师兄回来了,他看到我坐在桌子旁很是意外,揉揉眼睛再三确认:“哟,小江妹妹,我没认错人吧?”
我想要一只润唇膏,实验室太干燥,如此小小的愿望而已。
我淡淡地笑:“以前随便看看的,碗就放在那里我来收拾,等药好了喝完了就去睡觉。”
那个女孩子的声音,让我的脑袋里有几秒钟的空白,实验室里静悄悄的,我睁大眼睛,瞪着天花板,已经全然没有睡意了。
“师姐,快去吧,韩老师都走了差不多一个月了,你们也该好好甜蜜一下了,说出来我们大家都理解的,只是这么蹩脚的谎言,实在是挑战我们的智商!”
我撇撇嘴:“你问我,我问谁去?南京好几年前都是要到春节才下的,今年谁说得准,可能会提早吧,天这么冷。”
对方笑了:“韩晨阳这个家伙,手机丢在我这里都不知道,你等等我去叫他。”
我只需要安静地等待,爱,也需要时间证明,不是吗?
空调喷薄出再多的热气,窗台上即将枯萎的雏菊微微地摇晃,时不时宿舍区有欢呼声传来,气流震在窗棂上,嗡嗡作响。
原本想自己静下来仔细想想对他的感情,结果心湖又掀起了一丝涟漪,我不由得自嘲地笑笑,轻轻地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我什么都知道?”他反问:“什么意思?”
我“哦”了一声,转身走过去拿电话,结果小师弟好死不活地又补充了一句,立刻让在场所有的人,发出了类似于狂喜的喟叹。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桌边,手指按住太阳穴,闭起眼睛,整个人立刻松懈了下来,屋子和图书里晕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打出很深的阴影,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只是平静安详地宛如睡着。
“是要提前吗?”
我哭笑不得,只好自言自语道:“我宁可相信让我二十五号交论文是一句谎言,可是怎么没人告诉我呢,韩晨阳,你太过分了!”
“嗯,我没事,你工作别太累了。”他的声音在我听起来精神了许多,恢复得不错。
因为爱一个人的时候,永远没有办法窥探他的所有,爱情中,往往是我们自己蒙蔽了自己的双眼,让自己陷入迷局,等一切烟消云散,才幡然悔悟。
可是难得那些小孩子一点都不拘束,即使对着让人昏昏欲睡的枯燥数据,他们居然能谈笑风生,从国际政治八卦到原创文学,再以一些比较萝莉、正太的夸张语结束,让我们这些研究生、博士叹为观止。
他瞪我,恶狠狠地表态:“江止水,你有本事就别让把柄落在我的手上,不然,我非把你寒碜到不行。”
他还真的摸摸自己的脸:“这么快就看出效果了呀,这国产的还真不错。”
李楠师兄的课题——关于机械振动与噪声控制的研究,被老板催得急,拉了我们一干人全部砸在实验室里,连小本科的弟弟妹妹们都拉了过来。
我刚想接话,那边守在电脑前的师弟大喊一声:“江师姐,你的手机响了,有电话。”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他马上改口:“错了,小唐那个家伙真有福气,唉,你们俩兜兜转转的也终于走到这一步了,让我们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我和他相识一笑,轻轻地吟唱起来:“I had a dream,strange it may seems,it was my perfect day,open my eyes,I realize,this is my perfect day,hope you never grow old……”
“哟——这不是韩晨阳老师的电话,江师姐,这可是铁铮铮的事实!”
沉默了一会,他突然说:“李楠不会那么狠心把你们留到平安夜吧?”
我懒懒地收拾手上的资料,有人觉得奇怪便问道:“师姐,你准备走了呀,对了,李楠师兄说平安夜请我们吃饭,你说去哪里好?”
日志 12月25日
从默祷到合唱,然后是英文诗班的合唱,最后是阿门颂,歌声最后传得好远,歌声摇曳着唱诗班孩子手里捧着的莲花灯,温馨安宁。
我究竟在苦苦支撑着什么,也许我只是想证明,我曾经拥有过。
“怎么这么说呢?”
“工作压力大,没办法。”他勺了一口粥:“嗯,不错,熬得很浓厚,小江妹妹手艺不错呀,呵呵,以后谁娶了你就是谁的福气。”
我连忙打住:“不了、不了,二十五号就很好,晚上十二点之前我交给你。”
我摆摆手,勉强地笑笑:“我不去了,还有论文没有写完呢,马上回去赶工。”
“跟韩老师约会还要我们打包?”
他深深地叹气:“蒋迎熙是吧?我不太清楚你们之间的事情,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快乐。”
他愣了一下:“嗯,江止水,对了,圣诞快乐!”
挂了电话,我垂头丧气地回去,一群人还在兴高采烈地讨论平安夜去哪里度过,李楠师兄也难得松口,说是用经费让我们好好轻松一下。
韩晨阳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问自己,呆呆地望着窗台上的那束雏菊,手下轻轻地在桌上画他的名字,然后站起来走到他的桌子前,看他资料上的签名、标注。
他笑起来:“小朋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比如一些东西,永远无法把握,好了,不说这个了,我问你,南京什么时候会下雪?”
我顺口就搪塞了过去:“哎呀,李楠师兄的实验室,我们在做课题,大家开玩笑的。”
没有任何的喜悦,连自己都惊异于自己的平淡和冷漠,我听见自己轻轻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没有了任何声响,我按下手机,身心疲乏得只想好好睡到地老天荒。
大街上人来人往,今晚就是平安夜,然后就是新年,商店里面摆着圣诞树,挂着彩灯,窗户上喷着Merry Christmas!Happy New Year!的字样,广场上的音乐喷泉五光十色。小孩子在广场上奔跑欢呼,情侣们手挽手亲密无间,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色,。
他吃了一口饭,然后用手在桌子上指指划划的:“我看最没良心的人是你吧,韩晨阳说和_图_书得也很明确了,他准备回来,你小子安分点的意思,这么大个人了,连个脸色的都不会看。”
在我的眸光,投入他的眼中之际,我点点头,他那紧抿的唇角,竟荡漾出一个笑容,眼神也泛起几丝温柔:“真好!”
大半的身子倚在墙上,他摇摇头又点点头:“有些低烧,没事的,最近熬夜累了,抵抗力有些下降,出个汗就好了。”
可是,仿佛做了一个悠长的梦,然后如空白磁带上,即使倒带也没有任何痕迹,没有任何人来过,在我熟睡的时候时间弹指而过。
“贫嘴!”他打断我,没有一丝的愠怒,相反的还带着隐隐的笑意:“我可是百忙之中抽空的,可不是专门跟你来东拉西扯的。”
饥不择食到了如此狗急跳墙的地步,这就是工科生的悲哀。
我兴奋极了,眼睛都闪亮亮的:“唐君然,这个就是你以前说的那个基督教堂吗?”
那个内向的男人拿着写字板,诉说着他的爱恋、他可能无以挽回的情感。
我哭笑不得:“我骗你我就是小狗!”
他点点头,脸庞在五颜六色的彩灯下生动异常:“今晚有圣诞节的音乐崇拜,你看都来这么多人了,我们快点进去,兴许还能找个好位置。”
我翻白眼:“谁让你生病的,医生也知道药难吃呀,活该,自己不好好照顾自己。”
他咕哝了一句我没听清楚,似乎还有隐隐的笑意,最后他跟我说:“如果没有完成就乖乖地待在我的实验室里,不许乱跑,我会不定期的监督你的。”
没一会儿手机响起来了,陌生的号码,我接起来,韩晨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有些气喘得厉害,声线还是难得的镇定:“江止水,你是不是又睡着了?”
在大家欢送的笑声中,我跑出去接电话,韩晨阳有些好奇:“你在哪里,怎么这么热闹?”
我“恩”了一声,就轻轻地按断了电话,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一半的歉疚,还有一半的舒坦,我想看清楚自己的心意,在此之前,只退不进。
“不用了,不用了!”我连忙喊住:“我没事,就是确认一下。”没等她回话,自己就慌忙地把手机给按掉了,然后久久地凝视着手机。
窥探到小小的秘密,我不由得窃喜,可是翻到越后,却发现好几页都被撕了下来,他的记录,从回国开始就中断了,一根线索,戛然而止。
也许是疲倦到了极点,他几乎是躺在床上就睡着了,我默默地凝视了他两秒钟,这一刻我竟然觉得他是这么柔弱,我的心忽然涌上一股热流,酸酸的,没来由的一阵心软。
他还站在门口,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哦”了一声,尾音拖得老长,脸上挂着叵测的笑容,我佯装生气,拍拍桌子:“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我走了,不管去哪里吃,记得打包一份给我回来。”
整个晚上,我都在心有戚戚中度过,好似高考查分的那个晚上,想知道,又拼命地抵制,可是最后结果出来,就骂自己没出息,现在亦然。
他对我买来的药都很惊讶:“江止水,你什么时候学中医的,桂枝、生姜、紫苏,都是发汗解表的药。”
我撇撇嘴,寒碜他:“我可不是他什么亲,你可别被他这人模人样给骗了,其实前几天他趴在桌子上睡觉还把老板的资料给‘淋湿’了,老板差点灭了他!”
教堂已经满满的都是人了,我们找了靠在边口的位置坐下,旁边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太太,手里捧一本《圣经》,放眼望去还有几个外国人。
我礼貌地笑笑:“嗯,你也圣诞快乐。”
我挫败,闷闷地指控他:“就是你,好像对什么事情都尽在掌握的样子。”
我一愣,不是韩晨阳,难道是我拨错了,口舌一下子乱了起来:“我....我找,那个,刚才有人打电话给我的,我没接到....”
这个答案让我有些意外,我轻轻地咬住了嘴唇,目光不由得投向那扇门:“师兄,我和他之间存在一根刺,两个人都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但是如果有一天始料不及地被提及的时候,也许会造成无法愈合的创伤。”
我翻开一本毫不起眼的本子,以为只是单纯的数据计数本,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本类似于日记的本子,日期是几年前了,大概是韩晨阳上大学的时候。
“晨琳从美国打电话给我,她生病时候想吃粥,打电话回家问怎么做,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说着说着她就哭出来,让我心里也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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