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麻雀捕蝉黄雀在后
回到宿舍晴天和赵柯都不在，刘静在门口左右望了望没有其他的人，才反锁上门。小瞳刚要开口，刘静做出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在脏衣篓里把小瞳换下来的衣服仔细地搜查了一遍，一无所获。
如果这是惩罚的话，她愿意接受，刘静想一辈子就一辈子吧。
阿猛从没见过跟童家的保险箱同款的，他是去特别订制的，有什么玄机更是摸不到头脑。
“没想到吧？”
阿猛在门口叫她，“刘静，不要玩儿了，来我办公室一下。”
刘静脸红地躲开了，“你……太直接了……”
“中国的凉水会塞牙？这么厉害？”
“那怎么办？”
“如果我们还可以有机会做很好的朋友的话，有！”
“……”
他点了点头，开始收拾资料，他也没指望听到多么令他惊喜的答案。
“对了童小姐，上周三你突然回家是出了什么事？”
“滚开点儿，看见你那张青灰色的丧气板砖脸就有一种清朝僵尸气迎面扑来，你这要是出去演个香港道士片都不带用化妆的。”
“猛哥你说。”
刘静看着他的样子好多了，往后退了一步，“我只是来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既然看起来没事了我就走了。”
“然后呢。”
“你喜欢哪一款的，喜欢含蓄的，我也可以哦。”
刘静伸手就要敲她脑袋，吓得小瞳跟兔子似的关上隔间的门去鸠占鹊巢了。
“……等等，可是猛哥，我真的快受不了了！”刘静悲愤地说，“她简直就是在侮辱我的人格，说句实在的，我在想我保护她一点意义都没有。这样的人死了才是活该！”
小瞳嘻嘻笑，“所以我也没有真正的在生气了啊。”
阿猛微微笑起来，“小静，你放心，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就可以结束了。”
“啊？为什么要调查这个？”
“小瞳，这是我的工作。”
刘静拉着她的手，“走，去唐悦那里！他是专门抓商业间谍的！”
即使唐悦真的是无恶不作的坏蛋，她依旧无法做出真正的公私分明，这就是有情和无情的区别。
——原来如此。
那边争吵不休他的脑子都快要被吵炸了，离签约没有几天了，他竟然找不到开取保险箱的方法。他已经得到了正确的密码却还是打不开保险箱，他思来想去只想到一个不同点，就是每次童叶荣取东西时他的女儿总是在家。
“小瞳，我必须跟你道歉，我现在不是以保镖的身份站在你面前，而是以一个欺骗了你的朋友的身份向你道歉。不管怎样我不该打你，不该欺骗你，我郑重道歉请求你的原谅。”
这东西她太熟悉了，她冷笑一声慢慢拉着小瞳出了门。
有些事情刘静需要去亲自问小瞳一下，她已经觉得隐约有些不和图书对劲了，真相马上就要破土而出。离开时刘静认真地说：“如果最后是我冤枉你了，我会做出有诚意的道歉的。”
“好。”
朋子盯着她做出的那副“喝凉水都塞牙”的毒蛇猛兽的表情，忍不住“噗嗤”笑了。她一扭头看见刘静在门口张望，立刻“啊”了一声，“曹操到了！”
“切，就算是，你也是个被人利用的笨蛋。”
她突然想起小瞳回来的时候是背着一个包的，她慢慢把包拿下来，开始一点点地捏着角搜索——突然刘静在小瞳的书包内兜里捏到个硬硬的窃听器。
此时阿猛在车里调试着窃听器，已经等得快忍不住了。窃听器不可能那么快被找到的吧？没有那么巧的吧？
屋子里的沙发上散着这种文件，笔记本电脑也打开着，看起来他正在工作。唐悦往沙发上一指，“你随便坐，喝茶还是咖啡？”
“大家都经常跟我聊天，所以我进步很快哦。”朋子顿了顿拉回正题，“其实我很奇怪，明哲的事情没有让你不开心吗？”
她瞪眼，“……我切你的。”
她点头，“好。”
“很好，你继续保护她吧。”
她握住刘静的手，“那就惩罚你一辈子做我的好姐妹。”
“童小瞳知道你的身份了？”
唐悦摆出蹬鼻子上脸的架势，突然一伸手把刘静压在沙发上，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刘静恼了，伸手就要打，唐悦眯了眯眼“嗯？”了一声，刘静立刻歇菜了。所以豹子叼着小猫翻来覆去的亲了好多遍，小猫儿都没反抗。半晌，衣冠禽兽唐悦满足了兽|欲一本正经地说：“好了，这等于是收利息。等事情结束后我再好好跟你算账。”
“什么曹操？”小瞳好奇地往门口一望，原来是说曹操曹操到了，是小静。她张大嘴巴看着刘静冲进来，一把抓住她的腕子，“小瞳我有急事找你。”
“说不上相信或者不相信。反正我接到的命令是保护别人，又不是去杀人，这样总不会错的吧。”
“你认识？”
“刘静我警告你别再像狗一样跟着我了，我有褶儿啊是怎样，你就把我当包子使？”
四目相对，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冷静，刘静的心里已经不那么厌恶与他的接触了。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只要不在乎就不会有伤害。
小瞳没心没肺地大笑。看到她久违的笑容，刘静心里十分的安心，她果然还是需要小瞳的原谅才行。
阿猛乐了，刘静这种女人的确没人气儿，手上沾过血的人都带着股子古怪的煞气。而且她力气大几拳都能打死个人有什么男人敢要她。不过这种人他最需要，她是枪，是武器，而武器只需要执行命令是不需要思考的。
不多会儿，他ｍ.hetｕshu•ｃｏｍ.cｏｍ的手机上有了刘静手机的来电显示。
她全部都知道，现在她已经开始与这个邪恶与美丽的共同体开始握手言和。
童小瞳这个不知道死活的家伙兴奋地开始跳来跳去，“哇，我刚才那段儿骂人的话经典不经典？我演的好不好？”唐悦伸出大拇指，“影后级的。”而后一指刘静，“这个也可以拿最佳新人奖了。”
“明天？”刘静可怜兮兮地喊，“猛哥你千万别骗我啊。”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刘静想，自己说不定真的遇上妖精了。
周末在保全公司里，刘静畅快淋漓地把各位同事们都摔了一遍，听着满地哀嚎声，她松松指骨抱怨，“不要这样嘛，我还没打过瘾了，谁还要来？”
“那你为什么还不理他们？”
她郁闷地点头，“嗯。因为我没有钱，买不起很贵的你喜欢的那些包，但是如果是我可以买的起的东西话，什么我都会买给你的。”
唐悦一开门看见刘静愣了一下，“……进来吧。”
她的头顶又开始冒蒸气了，刘静想，这个人笑起来果然还是很好看。不过她不笨，如果是做坏事的话无论是谁她都会把他揪出来。刘静叹口气，“你就不怕我把你这边的情况报告给猛哥？”
刘静立刻反问，“你为什么要去做商业间谍！这种钱赚得不扎手吗？”
浴室里小瞳正在快乐地洗澡，洗香香什么的，真是人生里的一大美事。可惜不是在家里那个德国进口的按摩浴缸，下次一定要拖着明哲鸳鸯浴才行。
阿猛挂了电话，微微一笑，真是蠢货。
“嗯。”
童小瞳捂着嘴，脸都白了，出门后才问：“小静，那是窃听器吗？”
童小瞳对这种死脑筋的人最没办法了，“哎呀，那天我浇了你一头冷水不是说扯平了吗？而且你也跟我道歉啦，有必要这么正式么？”
小瞳着急得快疯了，“我通知我爸！我爸很信任那个阿猛的啊！”
刘静说不出话来了，干巴巴地坐在那里，耳朵里似乎听见头顶煮沸后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
“嗯，如果顺利的话你明天晚上就可以回来了哦。”
唐悦无奈地说：“刚开始我以为你是商业间谍的爪牙，后来接触后我才知道你是单纯的在保护小瞳。我们一直都在查找阿猛接着保全公司的名号在做非法买卖商业机密的生意，但是他处事很谨慎，而且每次都能推出个替罪羊。既然他让你留在童小姐身边，估计事成之后你就要替他被黑锅了。”他揉了揉太阳穴，“这两天我一直在拼凑各方搜集来的资料，整理他见过的人和出入的地点抓住他的把柄。这次我一定要逮到他，救你，证明我所言非虚。”
“你不https://m.hetushu.com.com需要切腹。”
“……因为我是保全公司的人啊。”
刘静坐在沙发上随眼一扫，看见人物资料夹，上面贴着阿猛的照片。她一愣把那叠东西拿起来。不仅是阿猛的，还有童叶荣的，童小瞳的，晴天的，航航的，她的，明哲的，还有马愤的。而且每个人都有追踪照片和清晰的人物关系图和每天的行程表。
她无语，“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包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简直就是流氓一个。
会不会刘静察觉到了？……那个笨女人除了服从命令还会干嘛？
“没有啊。”
“对了，我要你帮我秘密调查一件事。”
“只有你知道了，才能做出防备。”唐悦头都没抬，重新打开同事传送来的画面，疲惫地说，“我不想你出事，所以宁愿冒点险。”
“喂，猛哥，是我。”
“那你打人就对了？”小唐助教更是咄咄逼人。
“这是怎么回事？”
唐悦指了指自己的脸，“算账，你打我那一顿差点儿把我打毁容了！”
小瞳简直对她这个死牛角尖五体投地了，“好了好了，那你想怎么道歉啊？”
时间是老师，也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杀人狂。
“与童小瞳接触的全部的人我们都做了调查，一个个的排除危险目标。这几天我一边养伤一边在紧急制定捕捉计划，因为还有两天就是童老爷子签约的时候了，所以一定会在这两天行动的。”唐悦把水放在她面前，毫不为意的说：“你是不是又想揍我了？”
朋子搬着小板凳坐在她对面的格子里，看她那兴高采烈的样子简直有些佩服中国姑娘们的痊愈能力，或者说是没心没肺。
“都录下来了，我看这次他往哪里跑。”
“……我也是。”刘静扶住额头。
童小瞳的声音在话筒里是高分贝，他不止一次的可怜童叶荣为了这么个大脑半残废的女儿累死累活还整天给看脸色，不知道图什么。以后他要是有这样的孩子，就掐死她再生，只有钱有女人想要多少孩子没有啊。
“不管您怎么说，保护你是我的工作。”
“我不信。”刘静快速说。
是你从来没有让我相信我，从刚开始你就试探我接近我，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存在过信任这种东西，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童小瞳晕了，“天呢，你们为什么都有那么多身份，我对这个世界顿时充满了怀疑。”
“这是汉语中的一种俗话，意思是形容一个人非常非常的倒霉。”
“你肯听我说吗？”
“还行吧。”小瞳赞叹，“哇噻朋子，你的汉语说得越来越流利了耶。”
“你干嘛？”
小瞳骂着骂着，突然听见这么正经的一句问话，立刻下意识的出言回答，“还不是和图书我爸那个死老头子把保险箱的头把钥匙设定为我的歌声……”她一顿，大骂，“呸，关你什么事？！”
他拿出一支烟，悠然地点上，这次的资料的价钱也是以往十单的钱，拿到后他就马上出国消失好了。国内那群臭特工跟闻到鱼腥味儿的猫似的，每天都在屁股后面跟着，简直快麻烦死了。
记得有本书上形容爱情为，含笑饮砒霜。
刘静低下头，为难地说：“是你从来没有让我相信我，从刚开始你就试探我接近我，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存在过信任这种东西，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真是服了她了，也只有小静才能干出这种没头没脑的傻事来。可是她童小瞳对这样一板一眼认真的人真的是毫无抵抗力啊。
她把头快埋进地缝里了，嗫嚅着，“……是你不说清楚。”
“嗯，童小瞳是回家帮她爸开保险箱去了，没什么特别的。”
小瞳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有啊，我又不是没神经的死人。姐妹是假的，男朋友也是假的，这就是传说中的点儿背，喝凉水都塞牙啊。”
“先不要洗了。”
刘静惊讶地说：“你一点都不会怀疑我说的话吗？”
“那是，你们家小静是谁啊，不仅是武艺超群还德艺双馨。”童小瞳阴阳怪气一脸暧昧，“哎哟，你们俩仔细部署一下任务，千万记住是任务，感情就先搁一会儿，把那孙子逮住了，明晚我给你们订希尔顿的蜜月套房！我先躺着睡一会儿，今天这两个钟头的事太刺|激了，就把我刺|激困了。”
“我让你打听的事你打听出来了么？”
“……怕。”唐悦看着她的眼睛微笑，“可是直觉告诉我，如果我不坦白的话，我就要失去你了。”
阿猛貌似觉得这个答案非常在情理之中，点点头，“童小姐就是这个脾气。”刘静实在是不明白阿猛为什么提到童小姐这么难搞的脾气欢天喜地的，她都觉得自己快听见鞭炮声了。
唐悦绷住嘴唇郑重思考了一会儿，过了半晌才说：“我不是商业间谍，我是抓商业间谍的特工。如果我说你只是被阿猛利用了，你信不信？”
突然他听到了开门声，阿猛虎躯一震忙把音量调大一些，是刘静和童小瞳。俩人在吵架，就好像敌对双方在交火，激烈地交火。
“就这样？”
刘静挂了电话，转身问唐悦，“都录下来了没？”
小客厅里一下子只剩下刘静和唐悦两个人，她有些手足无措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接下来该怎么办？”
“什么叫贼喊捉贼，不要说我听不懂的话。”
“是这样的，我想让你帮我调查一下为什么每次童总开会拿文件之前都要叫小姐回家。”
阿猛倒了杯红酒跟监听器碰了一下，“刘静，你还蛮机灵的嘛，还懂得诈和-图-书人呢。真是没想到呢。”
唐悦有些惊讶，“你的意思是说你也有相信我的几率。”
“……对不起。”
童小瞳愣了愣，突然拿出手机。
“小瞳你别着急，我想这个东西是今天下午司机趁你不备放进去的。司机是保全公司的阿威……在某种意义上我是保护你学校里的安全，校外的安全都是他来保护……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我的上司也就是猛哥可能冲着童老爷子的机密资料去的。”
过了一会儿，唐悦突然问：“你为什么那么相信阿猛？”
“你是不知道啊，做我的姐妹很痛苦的，你看看晴天年纪轻轻的就长白头发，航航神经都不正常了。我还总是惹祸也不太讲理，所以能，这绝对是惩罚。”
“是啊，我喜欢这里，而且汉语真的是非常好听又难学的语言。你从小就说汉语，不懂的啦。”朋子笑道，“对了，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哦。”
刘静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还是点点头领了任务回去了。回到宿舍小瞳还没回来，她想了想干脆鼓起勇气去找唐悦。她把人打成那个样子不是不后悔的，也不是不心疼的。
“我干嘛要怀疑？”
看起来齿白唇红挺养眼的，为什么就那么吓人呢？！
“唉？”
她笑着跟同事们摆手，边擦汗边跟他往外走。在学校里待久了，缩手缩脚的，都不是打人是什么滋味了。刘静觉得身心舒畅，前段日子自己跟大明湖畔的夏紫薇般隐忍憋屈不知是为了什么，想起来就有点儿浑身哆嗦。
“哪有，是他们在躲着我，一个一个都好像当我是毒蛇猛兽一样。”
“哎哟，我还没洗完啊。”
“朋子毕业了以后你就要在中国当空姐吗？”
时间是良药，也是百年断肠散。
唐悦拉住她，“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
刘静想了想，点了点头。
他立刻就笑了，“太好了，我觉得我这顿打没白挨耶。”
他真的太幸运了，刘静大概是他这么多年来遇见的最完美的武器了。
“中国汉语真的是博大精深。”朋子赞叹，“可是哪里有那么倒霉啊，我觉得他们对你都是真心的啊。谁都能看出明哲好喜欢你，而刘静也处处都维护你呢，那种着急和担心不是做假的。”
“矿泉水就好。”
“总之你去调查就是了。”阿猛说，“我让你去做总有我的道理的。”
唐悦气定神闲，“你不会舍得的。”
“……”干嘛跟唐悦说一样的话，她脸上有刻着“老实人”三个字吗？刘静按住小瞳的手，“不行，你这样会打草惊蛇！”
“非常惨烈。”她补充道，“我们决裂了。”
“商业间谍？”唐悦摇摇头，一脸好笑，“这简直就是贼喊捉贼嘛。”
刘静非常兴奋，“好吧，猛哥，我等你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