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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记得去军营时，途中与人撞了一下，当时急着赶路，并未理会，现在想来令牌遗失很可能问题出在对方身上。”铃铛连忙解释了一遍。

“继续编。”

“你们不会也忘记了吧。”

“老四神神秘秘的，好像是要找一个打铁的，说是让把那信函交给一个人……”说到这里，胖子霍的站起身，猛的一拍脑门，“我的个娘，那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雨帘阻开的一瞬，鲜血陡然间染红了地上的雨水。

随后，指在了铃铛仰起脸的鼻尖，“搜身！”

一众身影走到了街上，踏入雨中，随着不久，附近屋檐下的三人还没有意识到有两股势力已经盯上他们了，秃子李三打着哈欠在这样的雨天里，因为顺手牵羊的偷了一枚不知道什么用处的令牌，无形的化解了一场宫变的同时，却也将自己这边陷入了一场即将到来的劫杀中。

刀尖轻轻向前用力，鼻尖上一滴血珠泌了出来。

黑色的步履踩过水洼，涟漪涌动时，斗笠下一张陌生男子的目光微抬，蓑衣下的手臂向前一伸，张开五指：“御马监那块令牌在哪里，交出来，可以饶你不死。”

俩人警惕的走到王威的身后，壮了胆气的胖子挺了挺胸膛朝过来的那人问道：“兄弟哪路的，这屋檐我三人只是暂时歇息，天一亮就走。”

雨在风里斜斜落在地上。

噗！

“……秃子……你说杂整呢和图书？唬不住了。”

刚刚说完，鼻尖的刀开始收回去，就在她心里松一口气的瞬间，空气里嗡的一声响起。

说话的人看着街道屋檐落下的珠帘，黑暗中水滴溅在地上的轻响，旁边是女子文娟抱着膝盖，浑身湿漉漉的缩在他背后的墙角。

刀重新归拢鞘中，那人便不再理会，举步跨过慢慢失去温度的尸体，声音冷冷吩咐：“此时城中尚未打开城门，沿着长明坊过去，找出那三人。”

“叫人？”

“你们……你们是曹少卿曹千户的人。”

少女被刀尖抵着鼻子，不敢大叫，见对方不相信，哆哆嗦嗦的解释：“是真的……不然御马监此刻的兵马已经调动了，当时我身上真没有了令牌。”

回过头，身后也有积水溅起的声音，瞳孔陡然间一缩。

同时醒过来的女子连忙劝了一声，但那边胖子已经站了过去，她赶紧拉了拉李三，“我们一起去。”

轰然间，朝他们三个杀了过去。

“杀！”

他低头带着询问的意味望向李三和文娟俩。

“老大……我们到底来汴梁做什么的。”

水花踩起来的声响，铃铛随即停住了脚步，模糊的视野对面，十多道黑影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站立在雨中，她怔了一怔，对面的身影似乎不像是路过的……有些害怕的朝后挪动两步。

远处，那人影并未所动，远远近近的有十多道脚步声踏响在水里和图书，片刻间就出现在他们视线当中。胖子吞了吞口水，显然是慌了。

雨淅淅沥沥的继续下着。

“说！”

周围，有那人的一名手下过来，不顾少女的挣扎强行在她身上摸索一阵，然后起身摇摇头，表示令牌并没有在她身上。

那人走近过后，铃铛大抵是看清了对方蓑衣内的宫袍有不同的地方，但话出口的瞬间，她意识到什么，连忙捂住嘴，转身就朝另一边没人的方向跑。

胖子骂了一句粗口，摇晃着屠刀指着过来的一众身影，“人多欺负人少是吧……你们给我等着，对！就在这里等着，谁要是敢挪动一步，谁就是王八生的，老子也去叫人！”

声音嘶哑的在面具后面响起：“……待天明城门打开，你们陆续先出汴梁，与咱家在河南府集合，尔等可听明白了？莫要让人发现你们身份。”

他说了一句，发现身后没有回应，转头一看，那李三拽着女子疯狂的朝街口跑去。

孤援无助的铃铛怀抱着双臂走在大雨里，黑色的城市偶尔隐约传来犬吠声，在这古老的城池里，早起奔波的百姓民屋中星星点缀般的灯火在黑暗和青冥交接中亮了起来。

“……”李三和女子也齐齐望向站着的胖子，迷茫的眨巴眨巴眼睛。

二人便是点点头。

“我操！”

“你干什么……”胖子身子一颤，挪了挪脚步，有些拿捏不定，并不清楚对方用意ｈｅtｕsｈu.ｃｏｍ•ｃom，显然在他认知里，还是缺乏一些……或者说某种认知。

“东西呢？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为首的那名头目再次将目光看在了少女脸上。

如此一想到这里，铃铛恨不得将那三人杀死，毕竟一切就绪的事情，竟然无意间毁在对方手中。

王威再次拍了一记脑门，苦叫一声：“哎呀！”就蹲在了街边，看着雨线在积水里泛起一圈圈的微澜。

哗哗哗……

“明白！”那边面带狰狞的众人齐齐拱手。

这鬼老天终于要亮了，终于可以找人问问哪儿有客栈了……

“曹少卿的人在找东西，想必与千户有关，你们跟咱家一道过去看看。”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

但就在她迈出脚的那一瞬间，穿蓑衣的人握住了刀柄，脚下一踏，寒光从刀鞘里陡然拖了出来，下一刻，铃铛才提起第二只脚。

说完，手一摸腰间，嘭的一声，有烟火冒着雨射向天空炸开。

铃铛其实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以前也看过许多生死，可当真正刀割在自己身上时，她才明白那种痛远没有逼近死亡时的恐惧来的厉害。

皇城脚下，一道道身影溅起地上的雨水，冲破雨幕。

雨中隐隐约约显现出来的其他身影，便朝着南边的街坊冲了出去，部分人影还跳上了屋顶，身子飞快的在上面奔行。

此时，门口虚掩，出去的人又回来，当着屋中众武者和*图*书的面，拱手：“百户，外面的是曹少卿麾下的人，领头的好像是黄锦，他们好像在搜寻什么。”

他一边叫嚣，一边不断朝后挪步。

哗哗踩动的瓦片下，惊动了另一处人马，有人出来在楼上张望，看到搜索的人影时，便悄悄退回到屋里，此时的房里，人影在油灯下重重叠叠倒映在一边的墙壁上，最前面站立的身影，正是之前雨化恬麾下那名脸戴半截铜制面具，背插双刃的武宦。

“应该是不相干的人，好像是朝长明坊那边过去……”铃铛吞咽一口唾沫的点头。

又叮嘱了一句，众人为首的武宦袍摆一甩，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楼下随行而来的还有是十多名身怀武功的宦官。

“老大，他好像在叫人。”

片刻后，哗的一下，迈起粗壮的双腿，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疯狂的朝李三他俩的背影追了上去。

不料对方并未答话，而是手指点了点：“一……二……三，刚好三个，看来是你们了。”

毕竟只是十三四岁的少女，心里自然是恐惧的，“已经不在我这里了，途中……途中不小心遗失了……”

胖子抽出撇在腰后的屠刀在半空扬了扬，冲雨中的身影叫嚷：“叫人算什么……老子告诉你，我在江南那边可是有名的江湖人物，叫……叫……屠蛟宰凤——王威！”

身后，那群披着蓑衣的人影，拔出了刀。

……

这三人便是受了白宁所托进城去寻东厂和*图*书的汤隆，带其到汴梁西南一百多里的石凤庄，至于要干什么胖子王威也不是很清楚，对方也没说。

那名武宦还未说话，房间里其余人中开始摩拳擦掌，杀气、凶戾之气隐隐在他们身上现了出来，片刻后，姓马的这名百户做了一个手势，虚空压了压，声音微带沙哑：“你们做好本分就行，此时的事，不该你们管的，莫要多节外生枝，免得误了千户的嘱托。”

刀尖染着血，一滴滴的融入雨水流淌中扩散。

斗笠下，那人眉头皱起的片刻，“不相干的人？”

他如此嘀咕的说了一句，有些瞌睡的眼帘半眯着朝前看了看，脸上随后僵了起来，一道人影出现在街道上，因为大雨的关系，走近了他才发现不对劲。

铃铛的身体向后一仰，重重摔在雨水中，渐渐失去光彩的目光中有些惊诧、害怕以及庆幸，鲜血已经从细嫩的颈脖上喷涌而出洒在了半空。

正要迈出的大腿后面裙摆裂开，嫣红绽放时，女子的身影僵硬了下，扑倒在水洼里，斗篷褪下露出一张疼痛扭曲的脸。

话音落下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那三个人，出宫时还确认过怀里的令牌，若说是跑动将藏着的东西跑落显然也不太可能，那只有可能是被对方与自己撞在一起的刹那间偷去了。

手肘连忙捅了捅旁边打着瞌睡的胖子王威，对方揉眼醒过来的时，李三的声音压低：“老大……那个人不对劲，手里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