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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青春仓皇结

作者: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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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连寂不会走丢的秋天

第七章 连寂不会走丢的秋天

离航说,连寂,我很喜欢你眼睛里,大海般的蓝,还有你的头发间,飘散出来的海水的味道。
在那个深秋的黄昏,连寂认识了跟踪她两天的离航,并在离航的第一句话后,就知道,他们可以成为心灵息息相通的朋友。
李耳认识徐慕,是在校长的办公室里。那是一年前,他们还不在一个班里,彼此并不相识。李耳因为一篇文章,发在北京的一家知名的刊物,而在学校里引起轰动。校长专门将他叫到办公室里,说学校要发一笔两倍于稿费的奖金给他,并让他在下周的升旗仪式上讲一两句获奖感言,以便鼓励全校的学生。
李耳意气风发的抛物线,却在某一天,被无意中撞了一下,竟是以他想不到的速度,朝着徐慕的行走轨迹,倾斜过去。
是离航要介绍连寂加入学校的绘画社,有人便不同意,说,她那点可怜的绘画基础,怎么能有资格加入?况且,你离航再怎么是社长,也得听从成员们的意见吧。离航没有与人争辩,照例将连寂的名字加入进来,并在很快到来的一次近郊写生聚会中,将她介绍给每一个人。
这是李耳第一次撒谎,而且,是帮一个总被是非缠身的校园小痞子。李耳记得自己刚刚说完即刻红了脸,不敢去看校长的眼睛。校长尴尬地轻咳两声,便让徐慕进来了。幸好一个电话及时地响起,校长用手示意两个人一块出去,李耳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但这一盘棋,却是下了一个小时,也不见输赢,两个人各自都有围攻退守之术,丝毫不怯于对方。而徐慕,看上去似乎更胜一筹,至少,他在精神上,要比李耳张扬放松得多。李耳下棋聚精会神,一心不会二用,而徐慕则时不时地哼一段周杰伦的曲子,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天上悠游而过的云彩。
离航尊重连寂的这份故意的疏离,他是个随性自然的人,能够懂得连寂的这份情谊。但,还是有人,将那流言,纷纷扬扬地,遍洒开来。
这是连寂转学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二天。她被母亲牵着手,到学校报到的时候,办公室门口,拥满了人,嘻嘻哈哈地,近乎肆无忌惮地看着她。连寂从海边小城里来,她可以在海边光着脚丫,疯跑上一天,并随了渔民出海的船只,到很远的孤岛上去,采集陆地上没有的野果,偶尔也会碰到出没的小兽,与她在灌木间狭路相逢。可是她都没有怕过,她爱极了那些自然生长的树木、飞虫、野兽、鱼虾、贝壳,她觉得在其中,可以放任自己,像鸟儿一样,飞翔,亲吻这些天然的生命。但当她来到这个总是被人的视线缠绕的陌生校园,她的心,忽然就如失去了翅膀,在半空里,有了无边悬浮的慌乱与不安。
李耳只是心里憋闷,但并不想就这张照片解释什么,况且,他是全校出名的才子,不需解释,便清者自清。而那徐慕,谁都知道的,是校长重点训斥的对象,基本上,快被老师们放弃了的。这样两个人,谁前谁后,大家自会看得清楚。
徐慕的这句话,在李耳听来,有点不舒服,似乎有点威胁的意思。李耳想,你徐慕凭什么要跟我没完,我招惹过你吗,还是和图书哪里让你觉得不舒服?明明是我帮助了你,你却过来找我的茬,将我当成一个好欺负的人,可是,徐慕你忘了,我与你,根本就是两条路上行走的人,谁想跨越过去,干扰另一个,都不会长久吧。
老师刚刚点评完,徐慕便高高举起了手,而后不等老师点头让他发言,他就腾地一下站起来,依然是笑嘻嘻地,问道:老师,您为什么只给我的作文打了60分?和咱班优等生李耳同学做朋友,这样的理想难道不切实际吗?
校长正激|情昂扬地发着长篇大论,徐慕就在这时,咚咚咚地敲开了门。校长一看到他,便将一脸的慷慨,戛然而止,手啪地拍在桌子上,大声吼道:没看见我在忙着吗,你就不能在门口候上一会儿啊?!而徐慕,则一脸的无辜:校长,我早就候您多时了,不信,你问问您旁边这位同学。李耳看着斜倚在门口的徐慕,一副嘻哈打扮,棒球帽歪带在脑袋上,手里则拿着两三页纸,开头的几个大字,李耳看得清晰,是“检讨书”。他知道这是校园里的小混混,跟他完全属于不同的类别。但他在徐慕斜斜看过来的坏笑里,还是违心地点一下头,对校长说:是,校长,这位同学在门口站了有一段时间了。
那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属于一个面容忧郁的男生。而那个男生,此刻,正一步步朝连寂走过来。
几天后的语文课上,老师念了李耳的范文,是一篇写理想的文章,李耳洋洋洒洒,写得酣畅淋漓。他说自己的理想,就是踏实地走好高中读书时的每一天,不虚度光阴,并认清自己的方向,勇往直前。
李耳还没有将徐慕这个人搞太明白,徐慕便成了他后位的同窗。是暑假之后文理科分班,徐慕的爸爸找了关系,将徐慕调到最好的一个班里,企图让他被熏陶成“凤凰尾巴”。
社里仰慕离航的女孩子,无一例外地,将连寂当成潜在的敌人,不仅排斥于她,而且当众给她难堪。一次大家一起写生,离航不过是指导连寂多了片刻,便有旁边的女孩子,在离航转身走后,嘲弄笑道:那么简单的色彩,都涂不好,干脆先去参加个小学初级班算了。连寂的眼泪,当即要落下来。可她还是强忍住,没有哭。她不想让离航担心,就像,离航从不给她增加任何的担负一样。但还是被离航扭头看到了,他一向是个成熟自制的人,但那次却发了火,一直到那个女生,向连寂道了歉。
徐慕大摇大摆地走出校长办公室,李耳则跟在后面,两个人在走廊里一前一后地走,不知道的,倒以为是李耳犯了错误,徐慕受了表扬。这样戏剧性的一个镜头,不知被哪个摄影爱好者给抓拍了,署了《走出校长办公室》的名字,贴在校园的BBS上,不过是几天,两个人便全校扬了名。
16岁的女孩连寂走了很远的路,一回头,才看见那个跟踪她的男生。她在秋天傍晚的凉意里,有些恐慌。可是,她看见他快步走过来,带着一种风吹起梧桐树叶时扑啦啦的勇猛,知道是躲不掉了。
连寂在这些嘲讽指点里,忽然想要飞奔到已经远离了她的孤岛上m.hetushu.com.com去。
李耳看到徐慕的滑板从过街的天桥上直冲下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不过是瞬间,他就被徐慕重重撞倒在地上。这是徐慕第三次故意撞他了,如果这是一场篮球赛,裁判早就应该将徐慕罚下场了吧。李耳想。
但李耳还是忍住了笑,认真问徐慕,究竟想要比试什么,他愿意奉陪,让他洗清冤屈。徐慕将棒球帽的帽檐唰一下转到脑后去,朝他一招手,说,那就跟我来!
但此后徐慕就再也没有提及那盘说要继续去下的围棋。他依然是校园里出名的无人敢管的小混混,打架,逃学,早恋,无所不做。李耳主动找了班主任,求她无论如何都要给他调下位置,班主任终究不愿意让这个北大的苗子耽误了功课,很快便将他调到中间最后的位置上去。
李耳觉得自己有点像电影里被黑社会老大盯住的内奸,暴露了目标,马上要接受惩罚。他还特意装出一副天地不怕的模样,但愈是这样的刻意,他愈是觉得心虚,似乎,徐慕要领他去的,是一条回不到正途的邪道。
李耳在那场课后,便写了一张纸条,说,拜托某些人别总是自作多情,以为每个人都能让你召之即来,呼之即去。而徐慕,则很快地又给他传回来。李耳展开来,见自己的话下,歪歪斜斜地又加了一句:拜托某些优等生别总是自以为是,以为每个人都不如你有通向大学的本事。
可是,李耳没有行动,徐慕却是主动找上门来,说,要李耳跟他比试比试,以便洗清BBS上别人的种种非议。况且他徐慕向来为人坦荡,不能受这股冤气,让人说成是腹中空空却尾巴高翘的庸才,而他李耳则是熟透的麦穗,一肚子才华却谦虚地低下头去。
李耳终于明白过去徐慕给过他的种种的难堪,原不过是为了这样一个小小的不切实际的理想。他与徐慕,其实都知道,能够做彼此的朋友,是件很难的事,可是他还是很想对徐慕说一声“对不起”,哪怕,被他认为自己矫情,虚伪。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当李耳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高二已经结束,而徐慕,则在两个月前,因为成绩太差,自动地退了学,并被做生意的父亲,带去了外地闯荡。
可是,连寂更想让离航知道,她如此珍惜他给予她的这份情谊,以至她想要放弃,从而不让离航觉得负累。
连寂勇敢地,在离航的高喊声里,微闭上双眼,跟随着他,就这样一直跑,一直跑,永远都不必再担心,会丢失了来时与要去的路;而她与离航的友情,也不会被时间,遗忘在某一个冬日,无法寻到来年春天继续成长的根。
全班的哄堂大笑声里,李耳的脸,有火烧火燎的疼痛。
但连寂并不想与任何人说话。她整个的身心,依然漂浮在这个生疏的城市里,始终,找不到可以停留的海岸。
是他作为学习委员,去帮要换办公室的语文老师整理书桌,无意中便翻出了徐慕的作文本。他心内有些好奇,随便打开来,便看到了那篇《我的理想》。他一目十行地看下去,便发现了一行字,说,我希望与优等生李耳做朋友,不是因为他https://www.hetushu.com.com能够帮我学习,我根本就不是一个有希望进入大学的差生,也不是因为他与我有什么共同的志向,谁都知道徐慕是个活得像没头苍蝇似的校园痞子;而是因为,因为他曾经很仗义地在校长面前帮我撒过谎,只这一点,我就觉得值得……
离航很快就在父母的帮助下,转学去了邻城的一所艺术高中。他在那里,依然是很出色的男生。他在MSN上给连寂留言,说,连寂,你瞧,我们的友情,在这里,可以畅通无阻,再有一个秋天,我们就能够在大学里相遇,所以,一份情谊,即便是离开了,也不会枯萎,它在我们的心里,会有明亮的天空,和宽广无边的海岸。
没有人知道连寂与离航在周末的行踪。离航在校园里,是女孩子追捧的男生,常常会有外班的女孩,将情书直接送到他的面前,或者拦住他,索要他的画。连寂因此在校园里,遇到离航,便假装不与他相识。她并不会因此而觉得孤单,反而为这份隐秘的情谊,能够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安静地绽放,而觉得欣悦。
几乎是全校,都知道骄傲的离航,只肯对连寂一个女孩子微笑。而那些暗恋离航的女生们,开始从隔壁班的门口,转到连寂的窗口,一脸挑衅地看着她,说嘲讽的话给她,还会写匿名的信,说,你除了来自离航喜欢的海边,有海水的味道,还能拥有什么,吸引住那么优秀的离航,才华,成绩,还是容颜?
李耳这次真是忍不住,笑了。而徐慕则在他的笑声里,嘲讽道:怕用武力解决会让你受伤,成绩好的学生总是弱不禁风,这你也知道,所以,我还是将就一下,来一次文斗吧。
连寂站在讲台上,微低着头,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自我介绍的时候,她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又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她想要侧头去看,却听见下面有女生嫉妒的声音传过来:看,多么骄傲,连瞧都不瞧我们一眼,长得又不是多美,有什么了不起呢。
在她还没有说出口的时候,意外的一场风波,却是让这句话,再没有说出的必要。
“连寂,我们依然在一起,你听,风都追不上我们。”
通知贴出来的时候,连寂就知道离航不会去写检讨,更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宣读。但她还是在放学的路上,等在拐角处,拦住离航,问他,能不能委屈自己,接受这样不公平的处分?离航看着连寂,说,连寂,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再问?我是宁肯,转学就读,也不会当众道歉的,因为,我没有什么歉,应该去道。
而李耳记得更清晰的,是两个人最终在两个小时里,打成了平局,徐慕伸一下懒腰,说,记着,这盘棋还没完。
欠你一个不切实际的理想。
李耳心内觉得可笑,想这徐慕看上去很老大的样子,心底却是个任性小孩子的脾性,他与自己,有什么可以较量的呢,根本就不是一个路上行走的人。
这样的相让,在李耳的心里,却是更添了一层压力。他不知道徐慕究竟是安的什么心,也不知道这一前一后地坐着,以后还会生出多少的事端。徐慕天生地一副痞子相,和-图-书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地就放过一个人的。尽管,他李耳从始至终,都没有招惹过这个莫名其妙的徐慕。
那是一个接近冬日的黄昏,马路上的行人,紧着外套,匆匆地赶路。桐树的叶子,已经落光,在路上,随了风,嗖嗖地跑着,去寻找一片可以安放自己的泥土。而离航,拉起连寂的手,在宽阔的马路上飞奔。
连寂在校园里的第一天,没有和一个人说话。她的同桌,是个叽叽喳喳的小个子女生,戴着眼睛,上课的时候嘴里都不肯停歇,但与连寂,却始终保持了一份疏远与淡漠,似乎,连寂的到来,多多少少,让她有些不悦。
这样的话,将李耳心里的斗志,一下子点燃,他从小就跟老爸下围棋,最差也是打个平局,与如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徐慕比试,心里头就已赢他个七分了。
他就这样,欠下了徐慕一个再也不会实现的理想。
跟徐慕一伙的男生们都哈哈大笑起来,有的还起哄,嚷着,是英雄是好汉,比试一下就知道啦!徐慕却是在周围人的叫喊里,轻轻一闪身,让了行。
李耳隔着好几排的距离,再也不用担心上课听到徐慕的打呼声,或者身后被徐慕贴上“四面八方的女孩看过来”的滑稽纸条,再或课间操回来时发现自己的书本被扫落在地上。他可以为了自己考入名牌大学的理想,安静地读书,并自由地写字。而那个没有老师喜欢的徐慕,且让他在角落里自得其乐去吧。
连寂以为自己始终如一粒沙子,无法融入这个坚固的集体,亦不会宽容地打开壳,将什么人,接纳进来。可是,她还是被一双来自隔壁班的眼睛,给不经意地,吸引了过去。
徐慕一直将李耳领到学校科技馆的天台上,这才从兜里掏出两盒东西,而后朝地上盘腿一坐,说,来吧,我们下围棋来定输赢。
连寂在这样一次次的伤害中,想要逃离。却是离航,将她拦住,说,连寂,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被流言可以轻易打败的女孩,就像海藻永不会跟随鱼虾们随波逐流,一个人丰富纯净的灵魂,是永远都不会被人伤及的。
离航几乎每年暑假,都要去海边的外婆家写生。他热爱绘画,并对艺术有独特敏锐的感知力,所以他在办公室门口,看到连寂的第一眼,便能够确认,她来自于海边的城市,而且,是那种生命力旺盛热烈的海藻,所以,他才能嗅着连寂的咸腥的味道,跟踪着她,并执拗地要与她说话相识。
那时已是深秋,校园里的桐树,叶子已经落到一半,脚踩上去,有寂寞孤单的响声。连寂小心地踏在上面,跟着一脸严肃的班主任,走向新的班级。那一群跟随着她的眼睛,风一样不知去向,但连寂还是隐约地听到,有一双脚,悄无声息地,在不远处跟着,有时候以为没有了,但不过是片刻,又扑打扑打地响起。
连寂终于明白,分开的,不一定会失去。就像她其实并没有失去父亲,也没有失去海岛,更没有失去生命中,这样温暖过她的朋友。
那是一个凉爽的夏日,李耳记得清楚风在脖颈上挠痒似的徐徐吹着,操场上有两三个人,闲闲地慢跑,知了也懒怠叫了,偶尔嘶鸣一声,和_图_书也是散漫慵懒的。
连寂的眼泪,哗一下流出来:可是离航,我不想与最好的一个朋友,分开,也请你,不要让我再一次面对这样的恐慌。
这是连寂与离航相识的第二个深秋。它即将过去,但并不会成为回忆,而是载着温暖连寂的那份情谊,走一段不长不短的路,到下一个可以与离航相遇的秋天的路口。
连寂喜欢在课间操的时候,用无声的视线,与站在不远处的离航,默默交流。她站在操场上,看着淡蓝的天空,便会想起与离航,在一座山上,画下的一朵被风吹落到山脊的无助的云彩。她还喜欢从走廊里,装作漫不经心地经过,而后一侧头,与离航相视一笑。有时候两个班一起上体育课,离航的球,总会不经意地,滚落到连寂的脚边,连寂回踢过去,离航大声道一个谢字。
这两句话,像两个爆仗,啪地点燃了,那燃烧后的烟味,浓重到几乎让路人都窒息掉。但两个人终究还是没有当场打起来,李耳收拾了书包,转身走人。徐慕则将抱起滑板,一路在走廊里吹着呼哨,打着响指,摇摇摆摆地滑过李耳身边,并将他落下很远才回头得意地冲他一笑。
李耳记得暑假开学第一天,他刚刚走到教室门口,就被徐慕坏笑着给堵住了。李耳不愿理他,转身想要从后面进去,不想徐慕却是比他动作还快,一个箭步就又把住了后门。有男生拥在门口看笑话,李耳脸涨得通红,半天憋出来一句话:别跟我来这一套!
连寂跟着离航,度过了最初的被人刻意隔阂的时光。离航带着她,在周末的时候,一条街一条街地,逛着这个古老又新鲜向上的城市,并用他艺术性的解说,将这个城市的美,一点点地注入连寂的心里。连寂问离航,问什么你这么热爱这个城市,离航说,因为我迟早会离开它,就像,你已离开深爱的海边小城。连寂常在这样的话里,涌起无限的感伤;连寂想起离婚后不肯再相见的父母,想起离航刚刚去世的外婆,想起她依恋的孤岛,她突然很想问问离航,那么,是不是我们,也迟早都会分开?但终究还是没有问,怕问了,一切的美好,会真的立刻消失掉。
是绘画社的一个女孩,不知是出于嫉妒,还是一时冲动,竟将一封写给离航的情书,匿名贴到了学校的宣传栏上。而这封信,又恰好被当日路过的校长看到,怒气之下,校长下发了全校处分离航的通知,并责令离航写检讨书,在全校大会上当场宣读。
连寂懂得这些。她自失去一个幸福的家庭,又离开以为会终生守护的大海,且在寻求一份友情呵护的时候,被人这样苛责,其实并没有怎样抱怨,反而因为成长中这横生的枝杈,而对幸福的体悟,愈加地深刻,并因此生出感激。
李耳以为自己再也不会与徐慕有任何的交集,就像两条抛物线,即便是在某一刻,他们自同一个原点出发,但终究还是在时间里,越走越远,最后完全地看不见彼此。
语文老师点评说,此篇文章很切实际,没有豪言壮语,但却真实感人,不像一些同学,还处在小学生要当科学家的豪迈虚幻阶段。老师随即不点名提了几个同学文章里的空洞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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