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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什么承担？啊！”秃顶老师气盛地拍着桌子呛道，“这件事是你说承担就能承担得了的吗？喝过洋墨水就真以为是人民救星了啊！先不说校董那边无法交代，就说人家学生家长，是你安抚啊！是你赔偿吗！”

“就是啊！这件事情如果闹出去，被媒体知道了！那我们学校的声誉肯定是会受影响的，本来我们学校的招生率就每况愈下，您再这么胡来，校董们肯定也不会买账！”

“其实这个问题上周我就在想了，最近这几档子事下来，我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顿了下，她接着说，“女生力量上的不足不是朝夕之间就能练习弥补的，只能由力量相对强的男队员来补足，要知道，最好的啦啦队都是混搭！”

这一下午，禹桦青很难得地安慰了大家许久，习惯了被严厉对待的队员一时间觉得哪里怪怪的。

啦啦队一行人走在校道上，心事沉沉。

他“你”了老半天，脸涨得通红，硬是没有憋出其他的话来。

禹桦青笑了笑，刚才陆晚嫦能为她说话，其实她是完全没料到的，这个孩子，面冷心热啊。

“所以李静家长的安抚工作呢，就交给禹教练了。禹教练你务必要将这个工作做好！”陆校长眼瞅着几个班主任脸上急切之色明显，连忙继续道，“啦啦队这边呢，年轻人嘛，谁没有个年轻气盛的时候？但是也不必急于一时，希望你们能够记住这次的教训，在全国啦啦队比赛上拔个头筹！”

……

“啦啦队是为了让参加比赛的人充满力量而存在的，但是在加油的过程中，你首先要让自己充满能量，才能去感染别人。而作为啦啦队队长的你，时刻保持清醒，事事以团队荣誉为先，这是我讲过多次的啦啦队精神——团队精神，是你要时时刻刻记在心中的。”

“校长，让您为难了。”有一丝歉疚和自责在禹桦青脸上不着痕迹地晕开。

大家都不明白校长这话的意思。

“校长，这次的意外，我也难辞其咎。”时杳杳先反应过来，走进校长室，言辞恳切、不卑不ｈｔｔps://ｗwｗ•hetushu•ｃｏm.ｃｏｍ亢，“我是队长，如果我能够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意识到其中的利害关系，就会阻止这一切发生，但是我妥协了，作为队长，这是我的失职！”

“你们这是胡闹！”禹桦青显然没料到会有两个队员站出来认错，嘴唇哆嗦着，“这里是校长室，不是你们胡说八道的地方！赶紧给我回去！”

“说得对，学生还是要以学习为本，成绩不狠抓，一天到晚穿着超短裙去招摇会走歪的！”

不待其他班主任集体发作，陆晚嫦赶紧一步跨出来表态道：“校长，您放心！我们一定好好训练！”她就知道当初舅舅煞费苦心地把自己骗进啦啦队，现在怎么可能放弃！

“我只是陈述事实。”时杳杳依旧不松口。

禹桦青悄悄用眼角余光打量时杳杳，语重心长道：“要知道，在漫无目的的日子里，人要有精神，生活才会有乐趣。”

“当然这次有些不同，因为我们要招收男队员。”

就这么一会儿，几个人又吵了起来，时杳杳有些猝不及防。

“还能怎么办，继续招人呗。”禹桦青故作轻松地耸耸肩，“但是这次恐怕要招些男生了。”

时杳杳等人看陆晚嫦的样子也反应过来，齐刷刷地喊：“校长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校长的期望！”

“好好好，我知道啦！各位班主任都不容易，但是好歹也给人家教练一个申辩的机会啊！你就算上法院还有一个被告澄陈述环节啊！”陆校长和颜悦色地堵住那个班主任还没有说完的话，“禹教练，这件事情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时杳杳等人赶到校长室的时候，就撞见了这一幕，几人不敢置信地呆愣在门口。

文一班，彦使楚。

没有人说话。

“校长！”一个秃顶的班主任看校长想要蒙混过关，颇带怨怒。

“孙老师放心，我们啦啦队成员保证，学业一定不会落下！”时杳杳信誓旦旦，其他女生也相继附和。

“是因为我冲撞禹教练使她受伤一直在医务室休息，禹教练一直不让我和图书们去参赛，是我引发了与北秋一中啦啦队的争端，也是我撺掇啦啦队队员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就上了场，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禹教练并不在场，不能控制事态的发展情有可原……”陆晚嫦的眼神直直地凝视着前方，就这样没有丝毫表情地“认罪”了。

果不其然，孙老师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你……你！”

一边的几个班主任纷纷嗤笑出声，校长脸上也露出为难之色。

“这是徐老师推荐的男队员，过两天应该就会来报到了，平时训练你带带他。”

没想到，一众女生不带一丝犹豫地异口同声道：“没问题！”

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时杳杳被陆晚嫦那故作不在乎的紧绷表情给逗笑了。

时杳杳接过，认真地看了一眼，心里不由得感叹好巧。

“不要沮丧，大部分队伍都要经历失败，你们应该庆幸的是在起步的时候跌跤了，而不是从高处跌下。这一次并不是你们的能力不够，只是彼此之间的配合还不够纯熟，这个只要增加训练就能够改善……”

“禹教练，你别着急，”陆校长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我觉得一件事情发生了，与其责怪是谁的过错，不如想一想如何去弥补！”

“你的意思是说我小题大做？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不靠谱的老师，当初在学校的时候就不守规矩，没想到现在都做老师了还这么没分寸！”孙老师到现在还记得当初禹桦青在自己班上不守规矩的样子，想起来就气得吹胡子瞪眼。

时杳杳满心复杂地时不时抬眼瞅着走在前头的陆晚嫦，这一次并不是握手言和，此时她们都心知肚明。

“校长，这一切都是我的失职，李静受伤也是我指导不善导致的，后果我会一力承担，不会连累学校，也不会给学校的声誉蒙羞。”禹桦青低着头，站得笔直。

时杳杳担忧地向身后看了看，她们是一个团队，她肯定是无法为所有人做出这种承诺的。

陆晚嫦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她昂着头道：“必须去呀，没我不就让你们得意了啊！https://m.hetushu.com.com”

徐相长等在校长办公室走廊的拐角处。

“啊！要招帅一点的啦！”

下训后，禹桦青叫住了时杳杳，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时杳杳无所适从。

“禹教练。”陆校长笑呵呵地拦下禹桦青，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外甥女陆晚嫦身上，别看这丫头僵着一张脸好像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但是那眼神之中的关心还有急切，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他。

看见禹桦青出来，他迎上去：“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看你那支队伍的人员，都不够原来的半数了吧！”

听到篮球赛，队员们都垂下了头。

很久之后，时杳杳还在想，这世界上有些人的不期而遇，可能真的就是命中注定。

徐相长捏着下巴思索，半晌沉吟道：“我这里，还真有个不错的人选……”

她抬起头，办公楼上漆金的校训“团结”两字折射着阳光，熠熠生辉。她想，她大概知道这两个字背后的意义了。

禹桦青看着这一群你一句我一句完全忽略她的队员，觉得头更疼了。她大力拍了拍手掌，待众人终于停下来后，解释道：“优秀的啦啦队一般都是混搭，在技巧啦啦队里，有男队员能够最大程度上弥补女生体能上的不足。抛接、金字塔等这些有赖于体能支撑的动作，没有强负荷的体能训练是没有办法完成的，经过这次篮球赛一事，你们应该能够体会到这一点……”

看着教练，大家多少都生出些忐忑。

“大家停一停，七嘴八舌的，我只听见你们嗡嗡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陆校长挥了挥手打断了班主任们不休的抱怨，“哎哟，这年纪大了就是精神头不好。”

那是周娴的班主任，吓得周娴赶紧往周蕙身后躲了躲。

对这几个女孩子来说，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

“校长，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啊！”其中一个来抗议的班主任完全被校长的一番决定给气得快哭出来了。

“由于我个人身体原因，近段时间对你们疏于管理，现在队伍的人数远远达不到参赛要求，所以我们下一周要招收和_图_书新队员。”禹教练的话还是一贯的简洁，一瞬间，时杳杳有些恍然。

“时杳杳，怎么什么事情你都要和我争！我知道你好胜心强，但是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我不需要你假好心！”陆晚嫦和时杳杳之间不过是一张课桌的距离，脸上的嫌弃还有鄙夷从没有表现得这么明显过。

“你知道啦啦队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孙老师，您不用指桑骂槐，我就在这儿，您有什么想骂的尽管招呼，但是这件事情与陆校长没有关系，我一力承担。”禹桦青知道在这样的场合这么说并不恰当，但她骨子里就有那股天不怕地不怕，凭一腔热血就想把天捅破的冲动。

“你这样的反正不行……”禹桦青故作遗憾地打量了徐相长一眼，看着徐相长哑然的样子自己先笑出声，“逗你的，吃苦耐劳，能负重，有肌肉，基本上就是这样……”

“有什么要求？”

丁若莹气得牙痒痒：“我们知道你不是那种体贴的人，不用强调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时杳杳。

“这样吧，以期末考试作为考核，如果啦啦队队员中有超过三名队员的成绩排名低于上次考试排名，那么下学期啦啦队就解散。”陆校长伸出三根指头，对在场的各位班主任道，“你们看怎么样？”

大家回到训练室没有多久，禹教练就到了。

……

“校长，不管怎么说都是我这个教练的失职，与我的队员没有关系，她们可都还是孩子！”禹桦青着急地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她还是那副跩兮兮的样子，末了还加上一句：“我是不会让你们这么称心如意的！”

“孙老师，其实这件事没有您认为的那么严重，家长那边的情绪也没有……”

“孙老师，您别激动！”徐相长看着禹桦青尴尬地站在那里被指着鼻子骂，心里不痛快极了，但还是压着火气笑眯眯地拉住孙老师。

时杳杳并不知道，这个人的出现，才是他们所有人真正开始成长起来的一个契机。

学生们的表态并没有换来班主任们的放心，其中最老谋深算的孙老师不急不缓道：ｍ.ｈeｔｕshu•ｃoｍ•ｃom“陆校长，不管怎么样，啦啦队队员确实是因为啦啦队的训练耽误了学习，一所学校不论社团活动做得多好，首先得以学业为主，学习成绩排名才是重中之重，校长你不能顾此失彼啊！”

“希望校长说到做到！”孙老师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看校长一脸我意已决的样子，转念认定啦啦队不可能做到，只能恨恨答应下来。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孙老师气不打一处来。

声音齐整洪亮，陆校长努力隐藏自己嘴角的得意笑容，看向一脸铁青的班主任们。

校长室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跟随时杳杳而来的几人瞪大了眼睛望着时杳杳。

时杳杳摇了摇头。

陆晚嫦停住脚步，双手抱胸，还是那样平静而嚣张：“怎么，刚才在校长办公室不还能说会道吗，现在这样干巴巴地瞅着我是怎么个意思啊？”

“怎么说？”

“这件事情，不是禹教练的错！”校长室门口传来的这一嗓子就像是按了暂停键，争执戛然而止，老师们都向门口望去——陆晚嫦站在门口。

对于陆晚嫦这样的反应，他内心是有些惊讶的，但是他表面上仍保持平静继续道：“我看这些学生说得也不无道理啊，这件事情呢……”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犹豫道：“晚嫦那孩子，桦青你别怪她，她就是从小骄纵惯了，也怪我妹妹走得早。唉，这孩子有那么些小脾气，但是没什么坏心眼。不过，如果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你也不用留情面。”

“丁若莹，你闭嘴！”

“教练，为什么？”

“去训练吗？”时杳杳颇为无奈地率先示好。

众位班主任终于离开校长办公室，啦啦队队员们也向校长礼貌告别，校长办公室只留下禹桦青。

“咳，说什么啊！”陆校长摸了摸鼻梁上的眼镜，他心里清楚自己外甥女倔强归倔强，但绝不会说谎，所以刚才陆晚嫦所陈述的，他相信那就是实情。

“校长，不管怎么说，啦啦队的事现在全校都传得沸沸扬扬，您特地从美国请回来的教练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您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是没有办法服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