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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俩还抬杠！这里可没有软垫，你俩认真点！”小野被夹在两人中间，没好气地提醒。

彦使楚其实撒了谎，他与陆晚嫦会合后她确实接了个电话，还是手机在她的包里响了至少十分钟后，在他的提醒下她才不情愿地接了电话。电话备注的人名姓陆，叫什么他没有看清，他猜测是她的爸爸。

几个初中生模样的小女孩，正好目睹了萧林疏腾空翻转几周稳稳落在地面的姿势，一脸崇拜地惊呼：“哇！好帅啊！”

“我……我想报名！”女孩怯怯地说，眼睛不停地朝萧林疏瞥去。

彦使楚正在回想陆晚嫦到底出了什么事，被肩上忽然拍下来的力道吓了一跳，一回头，是时杳杳。

“听我口号，三、二、一！”

但陆晚嫦却拒绝了，说什么要参加啦啦队没有时间。

小男孩的妈妈一瞧，就看到不远处武馆门口的几个男生将一个女孩高高抛起，女孩在空中凌空翻转几圈，然后稳稳落回几个男生手臂搭成的圈里，随即轻轻地跳到了地上。

“妈妈，你看你看！”一个小男孩拉了拉妈妈的衣角。

陆远山心里明白他的舞团在国内虽然首屈一指，但是在国际舞台上实在不算什么，他想将陆晚嫦推荐给这位芭蕾舞届的名宿。

“我们来帮你，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周娴从周蕙身后探出个脑袋笑嘻嘻地说。

丁若莹算是明白了，这货完全就是在这里找存在感来了，索性直接不理她，继续和大家商量。

“那你去吗？”丁若莹憋着一口气生生被她气笑了，耐着性子问。

“你少废话！”对面的张衍横了他一眼，“还不都是你！”

城西歌剧院后台休息室。

“你就这么挂了？”

张衍蹭到www.hetushu.com.com时杳杳边上，警惕地瞅着已经快要进入内室的时父，迟疑地说：“杳杳，其实上次，我……”话没说完，就看见已经跨过门槛的时父忽然转过头来，意味不明地瞪了他一眼。

“阿爹。”时杳杳应了一声，嬉笑也在瞬间凝在脸上。

时杳杳偷偷跟过去藏在门后探头探脑。

“你笑什么？”时杳杳问。

“胆子越来越大了……”他颇有些感叹物是人非的口吻。

萧林疏正在与时父说话。室外太嘈杂，时杳杳就算是竖着耳朵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她只看到萧林疏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墨绿色的盒子递给她父亲，她父亲几番推拒后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张衍“刺溜”一下从台阶上跳下来，一把揽住丁若莹身后的江旭，把手里砖头厚的传单匀一半塞进他的胳膊肘里：“好小子！够义气啊！”

“M. Lu，Un spectacle superbes à……”France毫不掩饰自己的赞叹，表达自己对这场精彩演出的欣赏。

他却敏锐地感觉到由那个电话触发了她的低落情绪。

丁若莹和张衍心照不宣地看了彼此一眼，齐齐低下头，萧林疏则是微微皱了皱眉。

她还没来得及堵了张衍那张破嘴，就听到身后传来丁若莹惊喜的声音：“杳杳，杳杳！”

张衍立马住嘴转身走开。

“为什么我们放假了还要练这个啊？！”江旭苦着一张脸说。

研武馆坐落在一家所公立小学旁边，今天正是这所学校报到的日子，来来往往不少家长领着小孩从武馆门口经过，江旭和张衍等四个男生蹲着马步将周蕙抬起来的动作更是吸引了很多人注目。和_图_书

时杳杳刻意放慢脚步，踱步到萧林疏面前，故意坏笑：“辛苦你啦……”

“你还特意请假过来的啊？”她惊讶道。

在收回身体错眼看到自己眼睛时，微微一愣，他发现自己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也爬上了岁月的痕迹，想起刚才陆晚嫦在电话里指责自己一心只有事业，他在这一瞬间有些脱力。

时杳杳笑道：“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带学生吗？”

她讶异地大睁着眼望着远远跟在人群后的萧林疏，悄声问丁若莹：“你们怎么来了？”

关门的瞬间，将门外爆发的欢呼和掌声也隔绝在外。

落地后的萧林疏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冷峻。看清了他面容的几个女孩惊叹不已，大着胆子拉着身边的伙伴跑来招生处。

已经过了那么久，曾经那个抓住他一根指头才能站稳的小女孩现在一心只想推开他了。

她转身，看到一行人一路小跑着到了面前。

时间像是冗长织花布匹上细密的针脚，在日复一日的繁重训练中渐渐加快了脚步。

萧林疏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时杳杳一直没有告诉父亲自己参加了啦啦队，眼看就要被周娴捅破，快速打断：“阿爹，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今天特地来帮忙！”

在得知France带领的舞团今年下半年在中国有巡演时，他费尽周折请他过来可不单单是让他来看自己舞团表演的。

他叹了口气，站直身体，从容地甩了甩手上的水渍，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方巾，细细擦拭，末了理顺衣角，对着镜子正了正领结，显得极有教养。

“不去。”陆晚嫦将头撇向一边严词拒绝。

陆远山矜持地笑着，笑容里多了些往日不曾出现的无奈。

看呆了的小和-图-书男孩更加激动了：“妈妈！妈妈！那些哥哥姐姐好厉害啊！”

……

她可记得在他们偷偷商量要来找杳杳的时候，陆晚嫦黑着脸责问的样子——“去找时杳杳怎么没人通知我？”

最后陆晚嫦接了个电话就要走，还是彦使楚强拉着又问了一遍要不要一起去，她干巴巴丢下一句“再说”就走了。

他在心里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萧林疏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太诡异，时杳杳还没来得及说话，从研武堂里走出来一个身材壮实的魁梧男人。

“她突然接了个电话，好像是她爸爸回国了，已经到机场了，要她去接。”彦使楚有些不自在但仍然好脾气地解释。

“好的，阿爹。”

张衍当下脸就黑了，将他手里的传单又抢过来，凶巴巴道：“赶紧滚吧你！”

“噗噗，这年头小女生就吃颜值这一套，辛苦你牺牲色相了。”时杳杳咂嘴不怀好意地调侃。

距离开学还有一周的时候，研武堂门口也跟着拉起了招生的横幅。还好在紧锣密鼓的训练之余，禹桦青大发慈悲地给啦啦队放假两周，时杳杳觉得庆幸，否则她还真的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跟父亲解释不能去帮武馆招生。

时父的嘴角动了动，沉吟一瞬，垂眼说：“一会儿留下来吃饭吧。”

彦使楚因为上午做家教，所以和陆晚嫦约好了吃过午饭再过来。丁若莹问陆晚嫦来没来，存的也是挖苦的心思，她觉得像陆晚嫦这样的大小姐，大把的时间逛街购物都嫌不够，怎么会苦巴巴地来这里献爱心。

年轻妈妈疼爱地摸了摸儿子毛茸茸的脑袋。

时杳杳绷着笑意朝那几个女孩扬了扬眉，萧林疏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正好和几个女孩的目光撞在和-图-书一起，对方立马像是受惊的小鹿低下了头。

“我请假了。”他笑着解释。

西装革履的男人自挂了电话已经在镜子前站了许久，他望着镜子里自己因为暴怒而有些散落的头发，沾水后靠近镜子小心地捋顺，试图让油亮的发顶显得一丝不苟。

丁若莹“哦”了一声算作了解，没有将陆晚嫦的去向放在心上，倒是感慨了一番多情总被无情恼，又被自己文绉绉的酸腐气恶心了一把。

陆晚嫦显然不怎么高兴，这种不高兴延续到挂断电话之后。

“闭嘴，认真一点。”萧林疏冷冷看了三人一眼，吓得他们立马噤声。

吃过午饭，彦使楚也过来了。

“学生下午正好也有事。”

“哪里哪里，我就是来看看小师妹，一日不见，恍若隔世！”江旭讪笑着。

“你干吗！”时杳杳一巴掌拍在张衍背上，摸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江旭，笑呵呵地说，“多好的劳动力啊！”

“……”周蕙幽幽看了他一眼。

她笑得开怀，萧林疏忽地想起在走廊上与她相遇那一次，也跟着咧开了嘴。

“哎呀，我们都练了快上百次了，我做梦都在被周蕙凌虐！我怎么敢摔着她啊！”江旭夸张地猛摇头，还带着些委屈。

彦使楚见证了陆晚嫦与电话那头的人针锋相对、唇枪舌剑，还有一种即便是和丁若莹争得脸红时都没有爆发过的愤怒，最后挂断的时候电话里面的咆哮声把他吓了一跳。

France是芭蕾舞界首屈一指的编剧，也曾是他亡妻、陆晚嫦妈妈的芭蕾舞启蒙老师。

“瞧一瞧看一看啊，研武堂习武强身包治百病，不吃亏不上当，走遍天下都不怕……”张衍喊得气吞山河，但是吐出来的这些内容，让时杳杳恨不得和_图_书将手上的传单统统塞进他的嘴里！

这个理由让他十分恼怒和挫败，什么狗屁啦啦队，这种不入流的运动哪有什么出路！

果然，没多久陆晚嫦就说：“我不想去了。回家了，开学见。”

“你们直接跳过我和我拒绝那能一样吗？”陆晚嫦的态度永远那么嚣张。

副手带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走了进来，恭敬道：“陆团长，表演已经结束，我将France先生带过来了。”说完，便礼貌地退了出去。

张衍奇奇怪怪的态度，让时杳杳摸不着头脑，转身却发现萧林疏已经不见踪影。她探着脑袋在四周寻找，看见萧林疏正往研武馆内室走去。

大约是她笑得太有内涵，江旭头皮一紧。

周娴愣住，其他人也是一脸惊疑。

“杳杳，这些是你同学？”男人的脸上带着不怒而威的肃然，即便是平静的问话也带着严厉，探究的目光在萧林疏身上来回打量。

“不用理他。”陆晚嫦神色淡淡地随意把手机塞回包里。

在场的人就连张衍也收敛不少，唯独周娴这个开朗到有些脱线的人甜甜一笑：“叔叔好，我们是杳杳在啦啦队的……”

“有人通知你，你会去吗？”丁若莹理所当然地回，自从去吃涮羊肉那一次后，陆晚嫦就坚定地拒绝了所有集体活动，美其名曰拒绝低级趣味……

丁若莹望了望彦使楚身后，问道：“陆晚嫦呢？”

张衍觉得江旭简直是找虐，他都不好意思骂江旭蠢。

包治百病？说得跟走街串巷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骗子一样！

古色古香的内室，横梁和室内摆件都是暗红色的木头所造，正中央训练场地的软垫上绘的是熟悉的图腾，墙角立着几个光滑锃亮的木桩。

内室没有太多东西，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