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所有的努力，都不会被辜负。
4
彦使楚更是一头雾水。
萧林疏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度，他想起在图书馆看到的一句诗词。
时杳杳停下了与萧林疏的对话，对丁若莹说：“我们比较远啊！”
但是他们谁都没有想过放弃。
“现在上场的是秋澜市白鹿洞中学的队伍，相信看过预赛的朋友们都知道，这支队伍无疑是此次比赛的黑马……”
它吹过山丘，漂过海洋，它掠过飞鸟的颈羽，拂过潜鲸光滑的皮肤……
她说：“路很长很远，从今往后，追上你就是我的目标。”
说话间，已经到了训练室门口。
他站直身体，女孩冲到他的面前堪堪刹住脚步，他看她一个劲将头发往耳后拢的动作哑然失笑。
在啦啦队锦标赛结束后，荣获青少年组第一的他们面对铺天盖地的赞誉声险些膨胀上天，还好是萧林疏及时拉住了她。
禹桦青环视热血沸腾的观众席。
“考得好吗？”
他亲了自己！
他们照样是图书馆的常客，组团学习的精神也令老师和校长称赞。
“真的吗？”队员们眼睛忽地就亮了，“没想到我们还可以一起训练哪！”
“我们来了。”萧林疏无奈地回道。
是他们让她懂得了包容，懂得了团结，懂得了什么叫梦想……也是他们和她一起谱写了一支青春的华丽序曲……
时杳杳的脑海现在正被“他亲了我！他是在向我告白吗？他想干吗？我该说点什么？我要不要表示点什么？你快说点什么啊”这样的字符占据，就像是弹幕在屏幕上反复轮播，根本接收不到外界的信号。
“她这是怎么了？”他一脸无措地问一直在边上的月亮。
她的大脑“轰”地就当机了，直到看到萧林疏退开，她才恍然大悟地摸了摸嘴角。
而时杳杳更是许下了豪言壮志，她对萧林疏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目标，我要一天天追上你的脚步！”
尾声 时杳杳，路很长很远，我想你陪我走下去。
“听说，校长点名让啦啦队在毕业晚会表演致辞呢！”周娴笑嘻嘻地凑过来。
特别是在看到队员们在一次次的模拟考中考出越来越高的分数，据说校长在校长办公室笑得合不拢嘴。
时杳杳不可控制地想歪了，斜着眼睛瞪了wwｗ•hｅｔusｈu.ｃom•cｏｍ他一眼，他才慢悠悠地继续说：“半年里对你的鞭策。”
周蕙笑得温和：“乖，别说话。”
时杳杳看到他的脸在自己眼前越放越大，就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紧接着嘴角传来冰凉柔软的触感。
这所学校酝酿了他们三年的喜怒哀乐，终于，在今天要与他们盛大告别。这座庞大而沉默的建筑，就连拂过墙角的风里都带着哀鸣。
队员们心照不宣地哄笑起来。
“那就好，不要辜负我……”萧林疏诡异地停住。
禹桦青站在一侧，满意地看着他们的开场舞操，是一段“镜子舞”，男女一组面对面搭配，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的动作复刻，男生复制女生的柔美，还有女生copy男生的硬朗，都有一种别样的反差萌……
没有让我等太久。
随着最后一道散考铃声响起，高中生活终于算是完整谢幕。
他们的表演主要分为两个部分，舞台前半部分的队员们进行翻腾和舞操，后面的队员们主要是托举、抛接和金字塔。
队员们哄笑起来。
她心中竞技的热血再一次沸腾起来：熊纪舒，即使我再也没有办法拥抱竞技啦啦队的赛场，但是他们，每一个都是由我向你发起的挑战！
时杳杳走出教学楼好远手机才有信号，手机上是十几个队友的未接来电，还没等她拨回去，丁若莹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她连忙接起。
白鹿洞是私立学校，所以高考并没有在这里设立考场，但是高三的考生还是不约而同地陆续回到了学校。
“我很满意。”他憋在笑接着道。
“笨蛋。”陆晚嫦在她身边骂出声。
“加油！”
广播里解说员的播报慷慨激昂，前来观看的观众热情的欢呼声充斥着整个体育馆。
伴随着解说，体育馆里就像是沸腾了一样，在铺天盖地的欢呼还有加油声中，队员们一边挥手打招呼，一边蹦蹦跳跳跑向了自己的站位。
她就像诗里说的风，顺应周遭的变化，春时含露，夏时裹雨，秋时带着植物的清香，冬时染枝上寒梅。
好像什么都无法阻止它向前。
时杳杳的大脑在一片空白之后，终于像是潮涨潮退一样www.hetushu.com.com迅速恢复清明，她清楚地看见他干净的手包裹着自己的手，感受到他手心的温暖濡湿，心里好像有一个气球正在慢慢胀大，满满当当地充斥着整个心房。
此外，啦啦队的训练到此结束，也让队员们分外不习惯，但是好在他们马上进行了另一种运动——学习。
“我……你……”她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有林时杳杳,无树暂萧萧。
“一、二、三，加油！”
他忽然靠近她，没有一点征兆地弯腰。
“时杳杳，路很长很远，我想你陪我走下去。”
时杳杳伸出手，萧林疏将手叠在她的手背上，然后更多的手掌一张一张覆盖上来。
“大家表现出最佳状态，不允许出错，机会只此一次！我们可以的！”
悄无声息又无处不在，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潜伏在你身边，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你，温柔、温暖、倔强……都是她。
时杳杳斜她一眼：“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时杳杳满脸堆着笑收线，她转过身望了望身后的考场，我的高中生活，今天终于算是完美地画上了句号！
“各位观众朋友，欢迎来到‘17届全明星啦啦队锦标赛’冠军赛的直播现场，经过激烈预赛角逐选出的队伍，将在今天比赛中争夺全国冠军，成为全国第一的啦啦队……”
时杳杳坏笑着视线在他们之间不停来回，末了老神在在地叮嘱陆晚嫦：“加油！”
时杳杳看话题好不容易被岔开放心地舒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萧林疏，心里暗暗决定毕业晚会的时候自己一定要对他表白。
这一年半的时间里，他们之间，矛盾、争执、冲突……都有过。
“不要越过界线，手脚要稳，注意配合，记得微笑！不要因为这些小事而被扣分！”她说着先笑开来。
四季万物都不及她温柔的陪伴，她的眼睛注视着你，你就义无反顾地奔向她。
丁若莹看她站在原地愣愣的，又喊了一遍：“杳杳！”
时杳杳走在那条通往体育馆的林荫小道上，不远处的树下有个身影倚靠着树干松松垮垮地站着，喳喳鸟鸣还有绿色植物清冽的香气萦绕在他的周身。
他们真的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了许多，从最开始连m.hetushu.com.com音乐鼓点节拍都踩不准，到现在全员整体一致，训练的时候几乎所有的队员都轮流喊节拍把嗓子喊哑过……
“是是是，你们一个城南一个城西，难为你们还能碰在一起！”丁若莹不客气地吐槽。
一年半以前，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还能够体会到朋友三五成群的热闹非凡。
而现在他们即将要分别……
“当然是真的！所以，我们现在要开始准备了！”
“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要开始一个人吃饭了，还好还能一起！”周娴这话一出，队友们纷纷脱线地望着她，她后知后觉地摸着头问，“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时杳杳还没有反应。
时杳杳还是没有反应。
……
好在她的底子本来就不差，再加上萧林疏这个变态“老师”的监督，模拟考的成绩理所当然也越渐喜人。
月亮抱胸摇摇头：“女人心，海底针，兄弟，保重！”
“我好像有点舍不得。”时杳杳的喃喃声里有些哽咽。
“你眼珠子都恨不得贴在人家身上，你会不懂？”
中间是两个男生的翻腾作为分割帘幕，后端的分主体则在观众的注意力都被前面队员的表演分散的时候，搭建底座。开场的抛接动作不需要太复杂，两组托举配合前方舞操的手位动作，中间一组抛接的亮点则是在，尖子在腾空后会在空中凌空一字马搭配加油的手位动作。
一个工作人员模样的人敲开休息室的门：“你们准备一下，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上场了。”
他转头，无奈地揉了一把还在神游的人的头发，牵住她搭在身侧的手，向他们走去。
“好了，不要想太多！成败在此一举！”
“我们可以的！”
“好极了！这是我这几个月状态最好的一次！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去B市！和你在同一所学校！”她的脸因为兴奋还有刚才的小跑而有些泛红。
“我已经考完了，感觉很棒……你呢？你怎么样……你也很好啊？太好了……去训练室集合是吗……你们到了以后稍微等等我，城南离白鹿洞实在是太远了……嗯嗯！好。”
“你们终于到了！”丁若莹一看到他们就大声抱怨。
还有现在这段舞操，三角队形前头的五个人是需要跪在地上向外翻滚劈叉和图书，就像是烟花的火焰向外辐射，为了练习这个动作，半个月下来这五个女孩的膝盖上全是血痂。
“Fighting！”
休息室里，时杳杳他们正在候场，他们抽中的上场号码是“5”，时杳杳有些庆幸，在她看来，上场顺序越靠后，队员们反而会越煎熬，在看到别的队伍表演不管好不好都会产生一种对自我的怀疑，这无疑很消减士气，倒不如早早上场，把自己所要呈现的尽情地演绎完。她相信，他们的训练绝对值得这场比赛的冠军！
这一天终于到了。
但是好在，所有的努力，都不会被辜负。
队员们跟着她号了一嗓子。
匆忙回到白鹿洞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彦使楚摸不着头脑地看着时杳杳离开，陆晚嫦脸都黑了，丢下一句“人家都走远了你还看”，就走开了。
萧林疏愣了一下，想起时杳杳在许诺一定要追上自己时，也是瞪着澄澈的眼睛望着自己。
“大家把手伸过来！”
禹桦青将目光投向裁判席，除了熊纪舒一脸阴郁，其他的裁判皆是一脸惊奇。
“总是要说再见的。”他轻轻一笑，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我们应该要感谢生命中那些让你成长的人，而感谢他们最好的方式，就是把他们一直牢记在心里。”
就这样吧。他想，就这样在我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的地方，在我一转身就能看见的地方，那双眼睛就这么长长久久地看着我，所有的斗志都为我燃烧，和我站在一样的高度，陪我一起走下去。
丁若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难道你到现在还觉得萧林疏看不出来吗？全队都看出来了好吧！她抬眼看着萧林疏望着紧张得要死的时杳杳，脸上带着的宠溺笑容，想起刚刚自己取笑时杳杳时，萧林疏投射给自己的死神的凝视，她觉得头皮发麻。
当她在考场里面对那张试卷的那时候，她知道自己的努力还有萧林疏的坚持都没有被辜负。
路很长很远，一个人很孤独，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时杳杳的脸咻地通红。
此刻场馆内响起《宝莱坞生死恋》里的一段音乐，带着特有的印度风情的唱腔，禹桦青不得不感叹张衍那个做音乐的朋友真的是天才，将摇滚和异域民谣衔接得这么天衣无缝。
“那你和图书呢？我该怎么感谢你？”她抬起头，目光潋滟。
时杳杳看着身后的队友们，大家都笑闹成一团嚷着要拍照，她也跟着会心一笑。
萧林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
“就这么谢吧。”萧林疏笑着说。
“准备好！”金属质感的音乐响起，“Let's go！”
“大家要有信心，我们排练了几百次了！放轻松，忘记观众席上的观众，忘记有人在给你们打分，就像我们在音乐广场，我们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我们只是向大家展示我们一年训练的成果！”时杳杳站在所有人中间，休息室外的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让她不得不扯着嗓子大声说话，也正因为这样，她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有时候恰恰是这种简单的人比较直接，他们的坚持就像是电脑里输入的程序，严谨规律地去执行。
“我好歹还有人可贴，我愿意，你有本事也贴一个啊！”对于陆晚嫦，时杳杳总结出来一个结论就是，面对陆晚嫦这种人她不客气，你就要比她更不客气才能制得住她！攻她软肋！让她无力反击！
“萧林疏！”时杳杳挥舞着手臂向他跑过去。
她坚定地回握，握紧。
场上现在上演的是男生将女生举起，围绕周身的旋转动作，结束动作时，女生从男生手臂上翻下去着地，这段舞伴特技使得观众席上欢呼的浪潮又汹涌了起来。
“你！”陆晚嫦果然被她噎了一下，正要还嘴，彦使楚走了过来：“杳杳，萧林疏要你过去，跟你商量一下毕业晚会上的动作……”
萧林疏翘起嘴角，没有留意到身后的女孩微弯的嘴角。
时杳杳的大脑这个时候才接收到信号，脸涨得通红，心脏也跳得狂野。
好在……
“杳杳！过来拍照啦！”丁若莹远远地喊。
时杳杳就是这么固执的一个人，认准了就去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和衷共济！上下同欲者胜！”
她转过身，大跨步向校门外走去。没有了树隙的遮蔽，阳光一大片一大片地爬上她的脸庞，在温暖的触感里，她好像听到有什么在她的耳边轻声咕哝着说再见。
丁若莹的眼神不停地在萧林疏和时杳杳之间徘徊，脸上还带着些坏笑，时杳杳紧张地拉着她，小声说“别看了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