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前方从来都是你
牧之帆对这个人的好感度一直很难维持在及格线，他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他。如果卫碧有所反应……他想，他的身高虽然比秦则宁矮了一点点，揍他个七荤八素应该问题不大吧？只要Mako别进来……
《为帝》最后一幕镜头用的是替身，主演卫碧重伤，临时宣布退出娱乐圈，去国外治疗眼伤，至此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三年前凭借着《为帝》一举成名的陶可作为颁奖嘉宾，笑盈盈地把奖杯递给了牧之帆。镁光灯下，年轻俊朗的牧之帆与性|感|妖|娆的陶可相得益彰，俨然是一对璧人。
“老卫啊。”牧之帆笑起来，“老卫她……挺好的啊。”
卫碧摇摇头，低声叹息：“我说这些并不是在指责你什么，只是觉得之前的很多固执其实是挺失败的。秦则宁，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事情，我们之间严格来说并不是两清，眼睛的事大半还是我自己的问题，况且现在还是我欠你的多。只是……我真的害怕你的存在，会让我好不容易和*图*书开始的新生活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后来看不见的时间久了，后悔浪费的时间，变得比后悔遇见你要多出许多。那时候我常幻想，在我赚到第一笔钱后，如果我退出娱乐圈去学画画；在我的眼睛刚刚出问题时，如果我好好重视它不去赶通告；在你逼着我退出娱乐圈时，如果我真的出国去治眼睛去上学……我还能看到很多东西，学习很多东西，过更好的人生。”
这哪里来的神经病！
卫碧总算是回过了头，淡淡道：“你不用天天来的，我现在生活可以自理。”
秦则宁沉默。
如果它能替我通往你的心房，我很庆幸能够以这样的方式，永远地走进你的世界。
好吧，看来他们的相处还是比较融洽的，虽然卫碧的脸色冷淡得很，不过……毕竟没有直接赶人。
颁奖典礼结束，之后是圈内惯例的晚宴。
卫碧顿时脸色不佳：“……我本来有个家政的。”宋承明有个师弟，家境比较困难和_图_书，小师弟嘴甜手艺好，回国之后就干脆送到了她这里勤工俭学做三餐大厨，结果还没半月，就被天天上门的秦则宁挖去了环球做兼职，天天加班，再也回不来了，害得她吃了好几天泡面。
牧之帆：“……”
三年后。
“我困了。”卫碧道。
秦则宁小心地在她的习作上盖上一层挡灰的轻纱，抬头凝望着她的背影。
晚上十点，车辆缓缓驶入车库，牧之帆裹紧了衣裳，推门开别墅虚掩的大门，穿过院落里整洁的花花草草，叩响屋门。
“去休息吧。”
“牧导，方便透露下一部片子的计划吗？”媒体席上，有人高喊着出声。
卫碧搁下画笔，目光落在牧之帆手里的草稿上，淡淡道：“那是我用来做路标的。你等一下记得放回原处，不然我喊陶可咬你。”
观众席上，前任环球影视总裁助理Mako面无表情，细长的指尖划过手机，抖了抖。
牧之帆想了想，起身离开。
“牧导，恭喜啊。”陶可悄悄眨眼，接着ｍ.ｈetushｕ.ｃｏm•cｏｍ摄像镜头贴近牧之帆，“真是江山代代有俊才，我可是喜欢牧导的片子很久啦！”
他站在门外，看见屋子里另一个颀长的身影把他刚才捡起来的一叠纸又一张一张放回原处。
秦则宁低笑：“年轻人还是去年轻人该奋斗的地方，这种粗活，我来不是更好吗？”
“休息吧。”秦则宁轻声道，“时间还很长，慢慢来。”
秦则宁？
秦则宁道：“你是指泡面与外送？”
房间里的卫碧却没有任何反应，她困得打哈欠，犹豫着要不要画完手上的那一幅画。
陶可：“……”
三年前的环球影视旧案至今所有人都历历在目。
屋门没有上锁，牧之帆熟门熟路穿过客厅，轻轻推开书房的门。
“牧导，听说您的新片将以手绘的形式推出人设宣传，请问是否已经找到了合作的画家呢？”
卫碧懒洋洋应声，踏着地上的草稿纸走向房间。
牧之帆惊魂未定，朝着观众席上的女性身影咧嘴笑道：“下一部片子已经有所计划，我有一m.hetushu.com.com位特别喜欢的作者，能为她拍一部片子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借今天的场合我想对她说一句，大大您什么时候更新？您断更两个月了您知道吗？您的坑底冤魂尸骨累累啊大大！”
“牧导，听说您和曲欣衡曲小姐私交甚好，请问您知道她的近况吗？这三年里，她一直销声匿迹，是否是眼伤未愈？”
在草稿尽头，有一个身影手拿画笔，乌黑的直发一泻而下，柔软地垂挂在身侧。
卫碧听见牧之帆离开房间的关门声，沉默了一会儿，对着房间里唯一的外来者道：“看不见的时候，走路撞墙，吃饭粘到鼻子，半夜肚子疼却摸不到手机，那时候觉得遇到你是我人生中最倒霉的事。”
“……对不起。”秦则宁涩然道。
陶可：“……”
“……嗯。”
卫碧道：“秦则宁，你也应该往前看了。”
卫碧支起下巴，露出光洁的额头：“毕竟，我现在不太方便。”
牧之帆把草稿一张张捡起来，微笑着走近：“老天真是不公平，为什么你做和_图_书所有事情都能那么快入门？我怀疑你过几年就要来抢我饭碗了。”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牧之帆起身告辞。
前方从来都是你啊。好一会儿，他才低头微笑起来，沿着地上铺就的痕迹，追上她的步伐。
新一代导演牧之帆的新片斩获本年度最佳导演奖与最佳摄影奖。颁奖典礼由SE主办，整个盛会热闹非凡。
秦则宁闭上了眼睛。好久，他才低声道：“好，我们都往前看。”
谁知道牧之帆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压低声音道：“男女授受不亲，我可是名花有主的人！”
秦则宁的脊背略微僵硬。
牧之帆却没有多在晚宴上停留，他坐上了Mako的车，急匆匆地驶向市郊的别墅区。
一只眼睛满目柔情，另一只温和而又朦胧。
牧之帆笑道：“项目已经启动，相信很快大家就会看到。”
书房里散落着无数草稿，散落的纸张铺满了一地，暴露在温暖的灯光下。
她穿着睡衣哈欠连天，一只眼睛里已经泛起雾气，另一只眼睛却是淡淡的灰，少了一点点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