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阅读

请你守护我

作者:九歌
请你守护我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0%
第六章 要疯了吧你

第六章 要疯了吧你

像是被铅块给卡住喉咙的具霜也终于发出了连贯的声音。
龙兰嘴角笑意扩得越发大,与方景轩视线撞上的那一瞬间几乎可以用璀璨来形容,满脸挑衅收回视线的龙兰顺势蹭了蹭具霜的肩,想都未想便与具霜说:“我刚刚看到那个凡人吻了你。”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迈巴赫准确无误地停在了具霜与方景轩身前。
具霜莫名其妙心虚起来,却仍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咬紧牙关甩开方景轩的手,梗着脖子道:“害你妹的臊!”
方景轩脸上自然不会摆出“得瑟”这种对他而言高难度的表情,一切都是具霜自动脑补的,在具霜看来,方景轩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讨债脸锯嘴葫芦,脸上永远不会出现除却黑脸和笑以外的第三种表情,哦,如果没有表情也能算作表情的话,那他大概能够拥有三种表情。
是龙兰。
具霜气得只想跳脚,眼睛瞪得越发大,晨跑的邻居失笑摇头跑远,幽静的小道上又只剩方景轩与具霜两人。
她把头深埋在方景轩胸口,即便没用眼睛去看,也能感受到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自己,他略嫌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自她繁乱的心田流淌而过,非但没能抚平她的燥意,反倒更添烦恼。
仔细回想一番,具霜才恍然发觉,她与龙兰相处的岁月里,看似是龙兰对她言听计从,实际上却一直都是她在让步,像个长辈般无声包容着龙兰的坏脾气。
具霜突然很想仰天大吼,也亏他想得出!什么叫做她是她侄女啊!还有阿霜这个鬼称呼又是怎么来的!叫这么亲密是要干什么,她有跟他很熟么!
具霜好不容易才从狼爪挣脱,又怎会轻易继续落入他爪,自然得拼命挣扎呀。
“我当然是龙兰了。”龙兰视线胶在具霜眉眼之上,媚眼如丝,眼睛里仿佛长出了无数个小钩子,具霜即便是再恐惧,也像是被什么给迷惑住了一样,无论如何都移不开视线。
好在这里极重视户主的隐私,每栋别墅之间都隔了很远的距离,以至于一时半会儿都没有邻居发现方景轩家的异常之处。
两人谁都不曾再说话,皆静静望着已然变作湛蓝色的天空。
她的喉咙也像是被沉重的铅块所堵住,她拼命地上下吞咽着,意图将卡在自己喉咙中的异物咽下去,却无论如何去做都是徒然。
具霜眨了两下眼,又一脸颓然地垂下了脑袋,“你走开,我不想理你。”
“你究竟在害怕什么?又究竟要逃避到几时?连坦然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你又该如何与我周旋下去?”
具霜推开方景轩的一刹那,龙兰紧握在一起的拳终于松了松,嘴角亦勾出个祸国殃民的笑。

2、想不想让我解救你?

加长的黑色迈巴赫在初晨空荡荡的街道上游走,颇有几分寂寥的意味,具霜仍与方景轩隔了老远,像只壁虎似得贴在窗壁上吹着凉风。
“你……真的是龙兰?”说话的时候她尾音在轻颤,无形之中暴露了她的情绪。
方景轩嘴角弧度弯得越发大,“万恶的资本家从来只懂压榨。”
具霜已听连忙抬起了脑袋,却是用一种“信你就有鬼”的眼神瞥了方景轩一眼,尔后又默默把头低了下去。
具霜莫名觉得很紧张,盯着方景轩看了半晌,都没能挤出一句话,方景轩徒然侧目迎上她视线,声音很轻很缓,“你很快就能体验。”
作孽的是,她还没反抗几下,方景轩的声音又阴嗖嗖响起,“再乱动,我就把你抱走。”
她的唇被两瓣温热而柔软的东西反复啃咬碾压,脑袋里像是有根紧绷的弦在瞬息之间被人蛮狠地扯断,她的呼吸突然变得十分急促,脑子亦乱成了一锅粥。
方景轩这话恰似一枚落入深海的巨石,具霜听罢,整个人都给蒙住了,连忙摇头,连挣扎都忘了,像只乖顺的小绵羊似的,任由方景轩牵着往前走。
再度睁开眼,窗外灯光汇聚成海洋,繁星点点洒落在夜幕之上,她晕头晕脑从床上爬起,穿好鞋袜与外套,径直走到隔间外,却见方景轩眉头紧锁,仍旧背脊挺直地坐在软椅上看公文。
感受到从方景轩手心传来的热度,具霜又觉得自己心跳无端变快了几分,她连忙挣开方景轩的手,语气坚定,“我只喝矿泉水就可以了,不用吃饭。”
方景轩面无表情贴近,“可我今天格外想理你。”
说从来都没埋怨过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有些事是真计较不得,就像你永远也不会与自己的亲人去计较一般。
是语气不容置疑的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具霜一怔,旋即“方景轩”的脸便在朦胧的灯光下一点点开始发生变化。
相比较具霜的气急败坏,方景轩简直气定神闲,“我没妹妹。”顿了顿,斜着眼瞥具霜一眼,“即便https://m.hetushu.com.com有,估计也不会比你害臊。”
龙兰在步步逼近,原本清远悠长的幽兰香变得无比浓艳,肆意喷洒在鼻间,具霜简直觉得自己要被这香味给熏得窒息。
这厢具霜犹自沉迷于美色而无法自拔,头顶之上方景轩的声音则如清泉水般淙淙流淌而来。
当方景轩抱着一堆保存完好的资料,以及一支完好无损的手机从废墟中走出时,具霜仍在做最后的斗争。
无边的恐惧在她心中一点一点放大,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不明白,明明他们之间相识的时间这么短,为什么会发展成这般,更不明白的是自己究竟是否看透了自己的心。
而一直呈高冷状不曾发表任何言论的方景轩也终于开了口,却是一句又让具霜白眼翻破天际的话,“她是阿霜侄女。”
他胸口之上尚残留着具霜那一击所添的伤。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方景轩的脸显得格外立体,每一处轮廓,每一个转角都像是用刻刀一刀一刀雕刻而出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深邃立体,却又不会给人一种过硬的感觉,恰如其好的力度。
方景轩也非刻意问起,不过是突然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罢了,他见具霜面色算不上太好看,便不再言语。
经过这样一番折腾,方景轩的家又岂能不破损。
身随心动,她即刻卯足了力气将方景轩推开。
奈何天不遂人愿,具霜才生出这样的念头,方景轩阴测测的声音便自头顶传来,“你害臊了。”
将她心神猛地抽回三次元的是一抹突然覆住掌心的温暖。
他整张脸就像一张不慎落水的水墨画般沁染开,原本立体深邃的轮廓逐渐变柔和,原本凌厉的眉眼,像是在瞬息之间便长出了钩子,眼角眼尾皆在不断变尖变长,微微向上挑,勾出个妖娆入骨的弧度。
她这一觉睡了很久,直接从下午一点半睡到了晚上八九点。
具霜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扫兴。
一旁暗搓搓观看的具霜又忍不住在心中感叹,怪不得所有人都想做上位者,啧,这种“我才不会告诉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也别来问我,死活憋着吧”的感觉真是有点爽啊有点爽。
具霜下意识去瞄了方景轩一样,却见他面上一派平静波澜不惊。
四周本就惊得可怕,方景轩的声音甫一出口,就被扩大无数倍,他说:“我想,我大概在嫉妒龙兰。”
即便具霜心中再不爽,她也得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白眼一翻,把心那么一横,心想着,爱揉就揉吧,左右她已经有个三四天没洗头发了,反正他再怎么折腾,她掉不下几根头发,损失又不大。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仿佛在瞬息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勇气,既不敢直视方景轩的眼睛,也不知该怎么圆自己这拙劣的话题。
她突然很想转身就逃,身体却失去了控制,像个被人操纵的木偶般紧凑地贴在方景轩身边走。
方景轩又将她的手包裹住,“可是我想让你陪我。”
心中在呐喊在哭泣,方景轩却无法听到她心中的呐喊,甚至连眼神都在电梯进入负一楼的那一瞬间变得邪佞。
阴影瞬息笼罩住她,方景轩的脸在眼前不断放大,逃跑的过程,方景轩身上流了不少汗,身上的气味越发浓烈,那股似兰非兰似梅非梅的气息像细密的蚕丝一般密密匝匝包裹住她的身体,她忍不住心中一悸,想要即刻起身逃跑,却被方景轩蛮狠地拢入怀中。
方景轩的笑寸寸收紧,瞬间凝固在唇畔。
一直保持沉默的方景轩想要去拍具霜的肩,刚要触及,就被她躲开。
她的咆哮声仍在耳畔回荡,方景轩却已然牵住她的手,缓步往家所在的方向走。
具霜犹如触电般,全身猛地一颤,尔后便是要将自己的手从方景轩手中抽出。
他话音才落,又有一团阴影笼罩而来,他的声音含糊而破碎,一字一句,被送入她微微开启的唇中。
具霜莫名觉得现在的方景轩看上去很不一样,至于是哪里不一样,她一时间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和平常看起来不太一样,长得还是那样,身上所散发出的气质却全然不一样,这种感觉,就像……这副驱壳中突然换了个人一样。
方景轩不似平常那般内敛,眼角眉梢俱是笑,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具霜的手裹得越发紧,在不伤到方景轩的情况下,具霜没把握能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包裹中抽离。
听到这话的时候原本心跳加速的具霜只觉自己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待在原地停顿许久才闷闷出声,“然而我是拒绝的。”
具霜只觉得这是一个无比糟糕的夜。
确是教人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又怎么会突然提起龙兰。
龙兰的心在这一瞬间冷却,然后具霜听见他说:“我懂了。”
为什么她会和-图-书觉得方景轩像换了个人?难道又像昨天晚上一样,有人在假冒方景轩?
在他眼风扫来的那一瞬,她无端就绷紧了身子,突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前进,她站在原地踌躇半晌,方景轩却意外地弯起嘴角笑了笑,声音好听柔软,在这偌大的办公室里轻轻回荡,“睡够了吗?”
具霜还想等着看方景轩做出表示,他竟然直接牵着具霜要跨进那堆废墟里。
只是具霜万万没想到,竟会破损成这种程度,毫不夸张地说,几乎连连一件完整的房间都找不到。
方景轩并未让她等太久,大约两分钟左右他便收好摆放在身前的一叠文件,起身披上挂在衣架上的外套,牵起具霜的手准备走出办公室去。
她犹自还在酝酿下一句话,方景轩便即刻将她的话打断,“所以呢?”
那一霎具霜莫名觉得有些心疼,人与妖不一样,这般折腾下来,连她这个有妖力加持的妖都觉得有些吃不消,更换何况一个血肉之躯的凡人。
这是具霜第一次来方景轩办公室,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依旧是那万年不变的性冷淡装修风格,具霜莫名觉得,在这种地方待久了,大概会连食欲都降低。
方景轩的办公室位于整座大厦的最高层,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电梯正在一点一点地下沉。
即便方景轩此时此刻觉得再操蛋,他也只能装出一副风轻云淡,若无其事的模样,内心深处却开始寻思,该如何执行下一个战略。
无论是方景轩还是龙兰都简直莫名其妙。
才发出这样的感叹,具霜就莫名觉得害怕。
方景轩的脸色在这一刻阴沉得吓人,却又无任何表示,就那么冷冷地注视着已然抑制不住愉悦心情而微微勾起嘴角的龙兰。
语落就要将自己的手从方景轩手中抽出。
她是真觉得自己要被这个磨人的小凡人给气炸,阴森森的磨牙声再度响起,“方!景!轩!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并不是说她准备就此抛弃龙兰,放任他不管。
具霜本就尚未打好腹稿,这话也是边走边想出来的,被方景轩这么一打岔,瞬间就断了她的思路,“所以……”她一脸懊恼地所以了老半天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眼见方景轩早就憋不住地弯起了嘴角,具霜连忙又道:“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们是不可能的!老娘也绝不会看上你这种乳臭未干的臭小孩的。”
“因你而疯!”
具霜觉得自己要疯了,莫名其妙觉得就这样被方景轩抱着也挺好。
具霜脸上泛出不自然的潮|红,随即欲盖弥彰地道:“别理他,他丧心病狂,连萝莉都不放过!”
龙兰却未停止侵近。
具霜原本就一肚子的气,偏生方景轩还要刻意在她眼前卖弄,气定神闲地从她眼皮子底下跨过水泥墙不说,还要一脸得瑟地揉着她脑袋上蓬松的头发。
在具霜看来方景轩其人可谓是凶残至极,属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那种可怕人类,就当她完全放弃挣扎,以为方景轩会就此任由她苦逼兮兮卡在这里的时候,方景轩竟木着脸逼近,二话不说,便把手插到她咯吱窝下,像拔萝卜似的将她从墙上提了起来。
当视线再次落到具霜身上时,方景轩即便是再镇定,也不禁流露出了几分惊异之色。
以具霜以往的经验来看,而今他这想笑又故作高冷的样子就已经等于是在得瑟了。
于是刚抬起腿就满脸苦逼地被卡在原地的具霜不乐意了,愤愤不平地甩开方景轩的手,直言道:“要钻你钻,别拖着我!”
她这两天被虐的太惨,生怕自己又会变成树的她并不敢贸然使用妖力,本着能靠自己动手脱离困境就靠自己动手的念头,具霜愣是困在这里挣扎了近一刻钟,眼见她就要从这个该死的水泥墙上挣脱,方景轩的声音又凉凉传入她耳朵里,“看来你很喜欢现在这个姿势。”
结果如何不言而喻,他输得彻底,黑山道人的笑声越发张狂肆意,“看呀,这便是与你朝夕相处八百年的好姐姐!”
他这话说得突然,猝不及防听到这话的具霜又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用开玩笑的语气道:“回去等着挨黑山道人的揍么?”稍作停顿,神色也逐渐变得端庄,连带语气都变得严肃且正经,“我这是在与你说正事,这时候跑回去,万一黑山道人再找上门来又该怎么办?”
不禁几乎长得一模一样,连说话的语气语调都几乎如出一辙,岳上青原本平静的面色又变得有些古怪。
红月藏匿在薄云中若隐若现,逐渐失去光彩,天色不知何时开始变亮,东方天际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四处游移的浓雾在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的一刹那全部消弭不见,可见度逐渐在升高,一点一点显露出藏匿在浓雾之中的修长人影。https://m.hetushu.com.com
具霜真是与方景轩战一次后悔一次,方景轩其人看似正经,实际上厚颜无耻的程度堪称不要脸界的里程碑,具霜自认玩不过,也不打算继续跟他对着干了,索性木在那里不说话。
“哦。”方景轩二话不说便撒手转身离去。
具霜这话说得声泪俱下,只差真挤出几滴眼泪来表自己的辛酸,方景轩任摆着一副“无论你说什么,劳资都不听”的面瘫脸。
初晨的风格外凉爽,吹得茂密的香樟树沙沙作响,偶有几个来此处晨跑的邻居路过,看见方景轩手上牵了个粉雕玉琢的暴躁小姑娘,不禁啧啧称奇,笑着打趣,“这小姑娘是你家亲戚吗?看起来脾气可真大呀。”
具霜整个人都有点晕乎乎的,就在这时候,方景轩朗润的声音徒然插入,再度搅乱具霜的心绪,“龙兰你又该怎么处置?”
而今的具霜短胳膊短腿的,别说让她费力跨过那些足有半米高的残墙破壁,即便是跟上方景轩的步伐都有些艰难。
想说的话语尚未溢出唇齿之间,她便觉唇上一暖,尔后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凉的气息伴随晨风一同被她吸入呼吸道里,她仿佛思考了很久,又像是在一瞬之间就做出了抉择,压低了声音与龙兰说:“我与他订了契约,你该明白的,我们妖族一旦与人定下契约就必须履约,否则不但过不了天劫,还有碍修行。”
呆滞半晌才缓过神来的具霜不由叹了口气,一改往日没心没肺的形象,像个多愁善感的老妈子般语重心长地与方景轩道:“年轻人,你知道我多大了么,我的年纪都够做你太太太太太上奶奶了……”
可当具霜下车看到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景之时,又忍不住愣了愣,“咦……这是什么情况?”
具霜又怎么会明白龙兰究竟懂了什么,她嘴唇微微煽动,还想再说些什么,龙兰却已起身,一把拍开具霜的手,御风消失在她视线之中。
无论具霜是想承认还是不想承认,她都清楚地知道,自己早就已经沦陷,她就像个溺水的孩子,不断在一滩死水中胡乱扑腾,前方有帆船有浮木,她却视若无睹,任由自己像块巨石般在水中不断下沉。
他正欲踩着一地淤泥缓步前行,灰蒙蒙的天际之上突有一道曙光破云,阳光完全钻透云层的那一霎,虚空之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顷刻之间就裂成了碎片,遇风则散,纷纷扬扬,如柳絮一般飘荡开。
浓郁的血腥味伴随着他的声音一同扩散,原本还在与方景轩一同纠缠的具霜即刻挣脱方景轩的怀抱,连忙抱住龙兰。
具霜无比心塞,只觉自己那些都说给了空气听,咬牙切齿与他说:“我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具霜能够明显感受到自己在不停轻颤,犹如狂风中不断摇摆的木槿,她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咽喉那一块,试图让自己发出声音,喉咙里却像是被沉重的铅块所堵住,连呼吸都无比的艰涩。
与龙兰朝夕相处八百年的具霜又怎听不出她藏匿在话语里的小脾气,换做平常,她或许能耐心性子去与龙兰沟通,询问他原因是什么,这次具霜是真有些累,以身心疲惫来形容都不为过。
奈何方景轩那厮抓得太紧,具霜再使大点劲儿,方景轩这厮多半就得废了,作为一只“刻苦”清修的好妖,具霜做不出这种残忍的事儿,只得忍气吞声,任由他牵着自己,还不断在心中给自己催眠,左右自己现在缩小了,也什么便宜好占。
她赶紧点头,突然间又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睡太久让她的嗓子微微有些干涩,然后她听见自己说:“你都不休息的吗?”
不过须臾,站在具霜面前的人就变成了龙兰。
龙兰默了默,眼神中有具霜所看不懂的东西在流淌,那眼神刺得具霜心口发酸发疼,她却下意识撇过头去,不让自己继续看。
难以言喻的眩晕感一波一波覆盖具霜全身,徒然冒出的一丝阴冷之气迫使她的灵台瞬间清明,她紧闭的双眼瞬间睁开,平静而淡漠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方景轩,尔后渐渐积攒起力气,以一把推开方景轩作为这场闹剧的收尾。
电梯上代表负一楼的键亮起了鲜红的灯,电梯里的灯也无端暗了几分,然后具霜惊慌地发觉那些键全部发生了改变,每个数字前都多出一个醒目的负号,具霜身上冷汗涔涔。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只有她与方景轩二人。
方景轩不依不饶,又接着道:“你若能拉下脸来求我,我倒能考虑救救你。”
“并没有。”方景轩转身把门带关上,沉默半晌,又补充道:“先陪你吃个饭,晚上接着看。”
具霜心脏猛地一缩,虽然早就意识到方景轩要说什么,她还是选择了做缩头乌龟,连忙粗暴地截断方景https://www•hetushu.com.com轩接下来要说的话,“所以你是在嫉妒他比你长得美?”
具霜犹自在心中翻着白眼,大约四十分钟以后,他们四人终于抵达ZY公司。
“你确定不去?”
毕竟只是普通的人类,具霜本以为方景轩回到办公室还会接着睡,实在没想到,他一坐上皮椅就开始精神抖擞地处理公务,具霜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干脆跑到隔间,在备用的小床上睡了一觉。
她说不出质疑的话语,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可怕至极,觉得自己仿佛正在被方景轩一点一点带入深渊。
说这话的时候,他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已然悄无声息地轻按在了具霜肩膀之上,与其说在与具霜谈条件,倒不如讲这是专属他一人的霸王条约。
既然对自己的异常之处有所察觉,具霜自然就得想办法去掩饰。
满身鸡皮疙瘩尚未退却,方景轩的声音却悠悠响起,他的视线仍停留在具霜脸上,最终却只说了三个字,“天亮了。”
自认玩不赢方景轩的具霜幽幽叹了口气,索性认命,却又不甘心地低声咕嚷着,“你这人到底讲不讲道理啊!”
具霜莫名其妙心中一咯噔,心想,完了,完了,这货又得折腾出什么幺蛾子了。
不为别的,只因这个小女孩实在与具霜长得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就像她的缩小版。
她平常看起来再不正经,与龙兰相处的时候也难免会带着几分母性。
岳上青穿着万年不变的西装外套,金丝边眼镜不染尘埃,依旧温润儒雅而又神采奕奕,方景轩并没在电话中告诉他自己的房子在一夜间化成了废墟,所以当岳上青亲眼目睹这一景象时,不免有些震惊。
黑山道人的话语不停在脑中回荡。
而是她与龙兰之间自有成型的相处模式,于她而言龙兰永远都是最独特的存在,那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就像亲人一般。
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在心尖萦绕,绝对不能让自己就此沉沦。
这话一落下,让原本蓄足了力气抬起一条腿的具霜瞬间泄了气,面目狰狞地再度跨坐在水泥断墙之上。
他仍保持着妖化后的形态,一袭明紫色的法衣早就破烂不堪,从脚踝至鼻梁,全身统共四十九处伤,将他原本色彩明亮的法衣染得一片濡湿。
方景轩并未发话,他也不好逾规去问,心中虽有疑问,却生生忍住了。
具霜突然觉得自己也要疯了,“因你而疯”四个字不断在她脑子里回荡,渐渐地,她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与之抗衡的力量,她紧闭的牙关不知何时被撬开,异物的侵入让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她明明想要抗拒,身体却像完全失去了控制,他们之间的往事犹如幻灯片般一帧一帧地跳跃。
尽管如此,方景轩还是凭借细微的动静发觉她已经醒来。
大抵是真没预料到具霜会这么轻易地拒绝自己,龙兰神色骤变,说出的话语像是在与具霜置气,“既然无量山回不去,我们再寻别的去处便好,总之,我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方景轩在逼近,周遭空气里满满都是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冷冽悠长,而富有攻击性。
从具霜这个角度望去,恰好看到他三分之一的侧脸轮廓,也就是传说中的四十五度角,几乎每个人的脸最好看的角度都在这个位置,方景轩也不意外。
同样的话语又一次在耳旁响起,不似第一次那般轻柔,明显带着几分侵略性的质疑。
害怕?
具霜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嗫喏出声,“事情全部处理完了?”
她没有力气去狡辩,嗫喏许久也只能从微微张启的嘴唇里发出一个破碎的单音节。
她只斩钉截铁地说了两个字,“不行。”
龙兰无缘无故地与她发脾气瞎折腾,她又何尝不气。
而今的她虽妖力受阻,却不似第一次见面时那般虚弱无能,一瞬之间就脱离方景轩的桎梏,边用手背擦着自己的嘴唇,边瞪大着眼吐槽,“要疯了吧你!”
具霜又莫名觉得自己搞笑,明明又不是自己的房子,整这么紧张干什么呢。
“为什么?”龙兰却瞬间崩溃,声音徒然拔高几分,原本就算不上低沉的声音无端变得尖锐,“难道是因为这个凡人?”
具霜犹自胡思乱想着,连车已经停了下来都没发觉,若不是岳上青拉开车门,目光“灼|热”地盯了她老半天,她大概能够一直愣下去。
她的步伐很轻,像猫一样垫着脚尖前进。
他怔怔望着紧拥在一起的二人,修长的手指微曲,紧握成拳,略嫌尖利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又添几道伤痕。
顿时间,有无数种声音一同灌入方景轩与具霜的耳朵里,其中还包括龙兰软绵的撒娇声,他行走的速度很快,几乎已是在御风而行,不过须臾,就已抵达两人身畔,有气无https://m.hetushu.com.com力地瘫倒在具霜眼皮子底下,喘着粗气,“姐姐,我好累。”
此时此刻的他微微低着头,几乎有大半张脸都笼在了阴影里,嘴角却像抑制不住般地高高翘起,眼睛里却无一丝笑意,无端显得诡异。
具霜不知方景轩心中所想,犹自沉浸在龙兰突然抽风跑掉的悲痛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具霜突有所感悟,昂起头来定定望着方景轩的眼睛,由衷感叹道:“从前我只以为你面瘫又闷骚,现在才发现,你还挺不要脸。”
她不停在心中呐喊,脸上露出悲戚的神色,方景轩却视若无睹,不仅如此,他的喉咙里开始发出低沉而阴冷的声音,盯着她的目光就像毒蛇一样潮湿滑腻。

1、万恶的资本家从来都只懂得压榨,你很快就能体验

连她自己都觉得话题转移得生硬,更何况方景轩。
具霜是妖,别说是一夜不睡,即便熬个八九十天都不成问题,反观方景轩倒是神奇,明明昨天折腾成这样,今天依旧生龙活虎,看不出一丝倦色,不得不说,具霜还真是大写的服。
方景轩弯了弯唇,宠溺一笑,“没办法,被宠坏了。”
“啊~~”被骚扰地苦不堪言的具霜只差以头呛地来表达自己的苦逼,她哭丧着脸,“大哥,我是真不想跟你玩了,放过我行不行,咱们人妖殊途,真的最好不要凑一起。”
他说:“不如我们打个赌,就赌你那好姐姐能否认出你。”
具霜惊恐地张大了嘴,喉咙里不断发出嘶哑而破碎的声音,却无论如何都组不成一句连贯的话语。
他这一笑具霜只觉要被闪瞎了眼,有一次摒弃心中不满,不由啧啧称赞,纯阳之身果然就是个移动的小太阳,简直就像圣母玛丽苏一样,走哪儿都能光芒照大地!
也不知此时正在竭力逗具霜玩的方景轩得知具霜内心真实想法后会是怎样的感受,所幸他没有读心术,听不到具霜的心声,于是他揉得越发卖力了,边揉还边声诱之,“想不想让我解救你?”
这一霎仿佛跨越了漫长的亘古时光,串联了无数个极速飞逝的岁月,又像只是路过昙花一现的弹指瞬间。
然而,事实并非具霜想象中的那般严峻,方景轩这厮难得没放冷气,虽只是十分轻描淡写地瞥了具霜一眼,具霜仍能在这一瞬之间生出满身鸡皮疙瘩,我的个妖王呐,这货又想干啥……
“姐姐,你怎么又没认出我?”明明是方景轩的脸,却像是龙兰在说话。
他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听上去有些闷闷的,随风扫入耳朵里,有着丝丝酥麻的感觉。
不愧是方景轩,短短六个字就能让具霜发现两个槽点。
这个问题越是深入地去想,具霜越觉毛骨悚然,然而方景轩捂住自己手的力气却越来越大,她甚至觉得自己的手腕骨就要被捏断。
方景轩又岂不会发现他的异样,可谁叫他是大BOSS,他有保持沉默不说话,不去解释的权力,岳上青再疑惑也只能憋着。
具霜暗自咬牙,唾弃自己竟然沉迷于男色而无法自拔,少顷便仰头迎上方景轩的目光,把头点的异常坚定,“确定确定。”
她僵硬且机械化地转动着自己的脖颈,抬头看到了方景轩的表情。
于是她想,或许就因为这样,才会把龙兰的脾气惯得越发大,如此才会酿就这场长达四百年的追杀。
方景轩这才回过头去瞥了眼被卡在短墙之上迈不过腿的具霜,原本未流露出一丝情绪的面容徒然绽开一笑。
她不说倒好,一说这话龙兰的眸色明显暗了暗,而后他又勉强挤出一个笑,声音却有些闷闷的,他说:“我想回无量山了。”
方景轩一脸无所谓,“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终究还是无法超越你。”
方景轩红着眼,呼吸粗重,嘴角却不知觉勾出个自嘲的笑,“对,我是疯了。”
不知是否所有人都有这样的体验,越是亲近的人,包容度反倒越低,越容易在其身上宣泄自己的坏脾气。
听到这样的话语从一个弱小的凡人口中传出,具霜本该觉得好笑,却发觉自己嘴唇僵硬,无论如何都扯不开嘴角。
“处理完这些东西再休息。”与具霜说完这些话,方景轩再度把头低了下去,长长的眼睫遮住他深邃的眼睛,在眼窝处打下大片阴影。
直到方景轩的身影完全融入那片废墟之中,具霜才恍然警觉,自己现在似乎正以一种滑稽而鬼畜的姿势给卡了裆……呃,说出去好丢人的样子啊!
只是,才把自己说通不过三秒,具霜脑子里又开始回放自己先前被方景轩强吻时的画面,也不知是一时怒火攻心给气的,还是怎么的,她脸莫名其妙就涨成了一颗红苹果,还是不断冒着热气的那种。
见具霜楞在原地不说话了,方景轩也不曾言语,径直走了上去,一把牵住她的手,就欲拽着她往家里走。
  • 字号
    A+
    A-
  • 间距
     
     
     
  • 模式
    白天
    夜间
    护眼
  • 背景
     
     
     
     
     
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