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n
Section 4
是波澜不兴的沉稳模样，我知道，我的眸子里没有情绪的起伏。
周雨川的呼吸忽然贴近我耳边，我被他从身后抱住了。
我们的最初，直到三个月前，骆轶航眼眸里的真诚、清澈、坦然，毫无杂质，直到现在我也还记得。
我在雨声里，没有方向地继续行走下去。
短信从发送中，到已发送，不过一秒钟的事情，但关于它的前尘后事，多么一言难尽。
“并不是你有什么不好啦，但是感情这种事情……你应该也了解，对吧？”
“很……幸福吗？”我咬痛了自己的下唇。
我的手指离开触屏，在“回复信息”的选择条上停顿了两秒，然后落下。
“周雨川，以后不要这样了。”把瓶子放在桌上，我站起身来，“其实你知道吧？我虽然很喜欢你，但也就是朋友的喜欢而已，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爱上你的。所以不要再这样了。或者你觉得你只是单纯付出，没有要求我回报，但是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你这样，我压力很大，很难受。”
“没事就好。那，我去打球了。”周雨川很轻柔地揉揉我的头，“你一个人在教室里没关系吧？”
也因此，在心里烙下了一个印m.ｈeｔusｈu•ｃｏｍ•com痕。触碰的时候有持续的钝痛。
我也没有去问他打架的事情。陈灏宇说得对，既然能解决，就没有必要再多增加一个人担心。
手指慢慢滑过今天早上收到的那一条“我爱你”，黑色底纹白色字体的短信没有温度。
我戴上耳机，按下了播放键。
爱情没有我们想象的永远，拥抱原来能够很轻易就被换掉。
“这个星期六晚上七点半，在学校门口见。”
那是来不及说出来，没有让想要懂得的人看到它成形，就散去的少女心事吧。
视线凝住在路口。寂静的陌生路口里，偶尔才有一辆车驶过，灯光被水汽渲染出朦胧的形态。
走到很累的时候，才发现眼前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而且，天黑了，也下雨了。
我也不想回家，我只想走一走，虽然漫无目的，虽然心里已经乱到连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直到此刻，他也还是在为了我而着想。虽然脸上还挂着笑，但其实我很想哭。
手机短信的收件箱里，有骆轶航发来的短信。每天早上一条，晚上睡前一条。一遍一遍，总是只有三个字。
黑板最右侧写和*图*书着“值日”两个字，字上面学着纯爱日剧一样，画了一把相合伞，字下面是“T”形的线条，竖线的左边写着“周雨川”，右边写过谁的名字，却被擦掉了，只留下一片白色的痕迹。
这些都留在了曾经。
又想起陈灏宇说的事情，和那句，“早点跟他说清楚吧”。
我爱你。对不起。我想你。我爱你。对不起。我等你。我爱你。对不起。
靠在椅子的靠背上，选择一个相对而言比较放松的姿势，我再次明确的感觉到疲倦，和隐约的厌烦感。
我也努力回应给他相同的笑容，直到他走出教室的门。
我并没有擅自理解和揣测，周雨川的脸色确实是越来越苍白。
在周雨川的桌上留下纸条，说我还是不舒服，让他帮我跟老师请假，我收好东西，离开了教室。
“我知道，我相信。”我摇摇头，“但是我不是要和骆轶航在一起所以拒绝你，我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你会很担心，而且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我只是……对不起……”
他去说，老师基本都不会再追究。
即使看到周雨川瞬间惨淡的表情，我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动摇。
我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头。
骆轶航向我跑和*图*书过来的时候，是被黄昏的光线晕染出的，柔和到吸引了我全部心神的轮廓。
所以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我现在学会了使用面具，学会穿上保护色，学会冷静地说再见。
周雨川绝不会是我选择逢场作戏的对象，也不是填充空白的候补。他那么多次站在我身后，给我永不落空的安心感，我唯一能回报他的，就是诚恳。所以，在没有确定自己爱上他之前，我什么都不想和他发生。
他把头埋在我肩膀上，小声地说：“我一直很想知道，能够这样抱着你，能感觉到你的体温，你的心跳，你肩胛骨的形状，会有多幸福。”
“你没错。没有办法让你喜欢我，是我的问题。”
看着那片淡淡的白色，有些说不出来的惆怅感受，弥漫在我心间。
隔壁教室响着朗读英语课文的声音，楼下操场不断有一整个班级围着操场跑的脚步声响和体育老师用来示意落在后面的人跟上的哨音。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
“嗯。很幸福。所以有点想哭。”
不再请病假回到班上，我看得出也没有多少同学在意我出现或者不见。而周雨川和每一次一样，看着我，温和地笑，不多说，不再https://m.hetushu.com.com问。
用感冒还没完全好的理由逃避体育课，也只是坐在教室里，看着没有擦干净的黑板发呆而已。
周雨川有没有哭，我看不见，我也不敢看。
脚步声消失在我的听觉末梢。我知道，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跟着这声音，一起消失了。
“没关系。”我抬起头，摇一摇手上的瓶子，“你是特意上来给我这个的？”
我和周雨川，明明就没有在一起过，明明就不是情侣关系，明明现在就是在和最好的朋友进行深层的心灵交流，为了他的幸福。但是为什么我会疼痛悲苦得像是失去一生挚爱？
所以我转过了身。
用力摇了摇头，我把自己从回忆里拉扯出来。都过去了。不是么。
周雨川和林嘉骏不同。
“周雨川，我们之间也该注意一下交往的度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我总有一天会觉得你很烦。何必呢。”
我感觉到内心的那个自己在心里默默地做仰望天空状，然后还深刻地叹了气。
手指移动过那三个字，触摸到“发送人”位置，已经被我从通讯录里删掉，所以只有号码的，骆轶航的号码。
虽然并不太相似，也还是让我想到了曾经的黄昏有过的光。
我的嘴角噙着一
和图书丝很真诚的浅笑。梁静茹唱着，“我们都该快乐，那些沉默没说的，不要变负荷。爱恨忐忑，是你陪我哼过，情歌没有告诉你我，再舍不得，没有舍，还是不会得。”
“嗯。没事。”虽然并不渴，我还是接过来，喝了一口。
于是就顺从着那个自己，真叹出了声。
厌烦恋爱，厌烦自己。厌烦姑姑爸妈总说“不要早恋会影响学习”，而不告诉我“不要恋爱因为爱根本靠不住，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心痛到觉得生无可恋”的真相。
“看你一整天都没有什么精神，喝点这个，补充一下吧。”周雨川拧开营养快线的盖子，递给我，“实在不舒服就早点回家休息吧。”
我一直以为我一生的挚爱是骆轶航来着。
我拿出了手机。
“嗯。”周雨川点点头，眼神清澈而坦然。
接触到的瞬间，操作选择条展开在屏幕上。
从教室门口响起的脚步声延伸到教室里，打断了我一人世界的思绪乱飞。
周雨川离开教室的时候，对我展露了一个惯常的，柔和的笑容。
他用苍白的表情，衬托着简单的笑：“如果你真的爱他爱到愿意放弃自己，我还是祝福你，真的。”
路面被雨水染成深色，雨落下来，滴落在我的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