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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往复,爱你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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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身份暴露

第七章 身份暴露

“没事,没事,”林少华说,“我夫人的一个女儿和你同名同姓,碰巧的是连年龄都一样,抱歉,抱歉。”
“不会的,你放心,即使尸体真的被发现,那又能怎样,不会有人知道是你杀的。”
“姐,你真能说笑,”李家康苦笑,“我想,她对我根本就没有感觉。”
她走到了她事先订好的包厢门前,清了清嗓子,然后推开了门,只见林少华和胡梅早已坐在座位上等着她了。
他打开手机,看到了谢衣给她发来的微信:家康,人我已经给你带到,不要让我失望,如果你需要的话,今天晚上我可以不回家。
果然,当林安摸到了那把刀以后便像疯了一样用自己为数不多的体力朝李家康扑了过来。
“你刚醒,还需要住院观察。”沈哲没有看她。
谢衣……谢衣……谢衣……你真的不是我的女儿谢衣吗?
李家康睁开眼睛,浑身的酸痛让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我真的忘记了,阿哲,我真的忘记了。”
她扯动嘴角,对着后视镜里的自己冷笑一声,然后拉开车门,下了车。
李家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林安,他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在林安的身上发泄着自己的怒火,他只是安静地看着一条生命在他的眼前渐渐地消逝。
几秒种后,姜黎回复道:没关系,晚安。
胡梅一看到谢衣便想起了刚才在渤海集团门口看到的那个女人,下一秒她便确定,这个女人就是她刚才看到的那个女人。她看着谢衣的脸,越看越觉得有些熟悉,她不敢往深了想,只是这种熟悉感让她愈发觉得紧张甚至是不安。
“路上遇到了抢劫,所以,”谢衣耸了耸肩,“他和歹徒打了起来。”
李家康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然后躺在了床上。
“少华,我可以不去吗?”
李家康没有想到姜黎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他以为他刚才的试探证明姜黎对他的行为是默许的,可他没想到,姜黎居然推开了他,他不知道姜黎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她对他根本就不像他对她那样有感觉。
“顾全。”
胡梅离开后,林少华笑道:“真是对不住了,姑娘,你别见怪,我夫人平常不是这个样子的,只是见到你以后想起了她失联已久的女儿。”
“三、三十五岁?”
他趔趔趄趄地走到林安的尸体前,弯下腰,从林安的衣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然后他看到了姜黎给他发来的微信:家康,你还好吗?你在哪?
“对啊,胡女士,您没事吧。”
“姜黎,你来了。”虽然身体每动一下都会疼痛难忍,但是李家康在见到姜黎后还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但因为他的腿站起来时实在是太疼,所以最后还是坐回到了沙发上。
李家康看着面前的两个死人,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林少华,胡梅,我会让你们对这个夜晚永生难忘。
姜黎从李家康的怀里离开,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他没有杀过人,更不是什么职业杀手,他只是一个赌博赌得倾家荡产的赌鬼,他杀人只是为了钱,仅此而已,可是他并没有想过,如果李家康真的被他杀了,那么林安真会给他一千万吗?或者说,林安真的能留他活口吗?
林少华愣了愣,随后便没再说话,他看到胡梅颓然地将头靠在车窗上,闭上了眼睛。
门童跑过来给她开车门,她笑了笑,然后给了门童小费。
李家康的呼吸开始急促,他的嘴唇情不自禁地向姜黎的嘴唇靠过去,他蜻蜓点水般地碰了一下她的嘴唇,她没有反应,这在他的眼里便成为了默认,所以,当他霸道地吻住了她的嘴唇时,她却像是被过了电一般立刻推开了他。
林少华和胡梅同时看向了站在门口的谢衣。
“这种事情又有谁能想到呢?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我们能做的只有面对,相信姐姐,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何况,林安的死正好给了我们机会。”
“阿姨,您到底想要问我什么?”
虽然她恨她的母亲,但她也是个人,当她时隔二十五年再一次和她的亲生母亲面对面的时候,她也会有所触动,实话讲,当她看到胡梅后,她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居然在怂恿她叫胡梅妈妈,只是,当这个声音在她的脑海中闪过时她便觉得可笑至极,胡梅也配当妈妈吗?一个抛夫弃女的极度虚荣的物质女人也配当她的母亲吗?
李家康的身体里突然再次集聚起了力量,这或许是出于临死前求生的本能,也或许是出于保护姜黎的强烈的渴望,不管怎样,他觉得自己的四肢仿佛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他想起了他在姜黎家旁边的便利店里买的水果刀,他悄悄地摸进了内衣兜里,然后他摸到了那把水果刀。
她没有再与姜黎说话,她装作安心开车的样子,但其实她脑子里想的却是不久之后的那场饭局,她将会再次见到她的母亲和那个狗男人,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认出她来。
李家康深吸一口气,然后在手机键盘上敲下了几个字:姜黎,做我女朋友吧。
李家康再次吐血。
沈哲语气生冷地对她说:“我说了,我晚上会过来看你。”
李家康松开了姜黎的手,然后他抱住了她。
李家康愣了一会,随后便幸福地笑了起来。
“哦,这样啊。”谢衣笑了,她当然不可能相信姜黎的解释,但她也没有多想,像姜黎这个年纪的女孩自然是会有许多的男人追求的,她的弟弟或许也只是追求者之一。
姜黎在看到鼻青脸肿的李家康后还是吃了一惊,她急忙走过去,在李家康的身旁坐下,她担心地问:“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为什么不去医院。”
“姐姐,”李家康说,“出了点麻烦,快来‘渤海湾’接我。”……
“那林总,”谢衣放下合同,端起了酒杯,“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林安惨叫一声,手中的刀应声落地,他往后退了几步,低下头看着插在自己腹部里的刀,然后用力地拔了出来,血像岩浆一样汩汩地往外涌。
他仰躺在地上,抬起头,看着头破血流的林安一步步朝他这里走了过来,他还看到林安的手里握着一把刀。
……
“您……是什么意思。”
林安蹲下身,他揪着李家康的头发将李家康的头拉了起来。林安低声问他:“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我、我当然不知道。”李家康咧开嘴笑了起来,那沾满血的牙齿让他此刻的笑容看起来阴狠而又狰狞。
李家康眯着眼睛看着手机,脑子瞬间变得清醒。他呜呜呜地叫喊着,像是临刑前做最后挣扎的牲畜,除了喊叫,毫无还手之力。
谢衣回过头,将钥匙递给姜黎,她说:“我有个饭局,所以就不送你进去了。”
但让他痛苦的是,他无法向姜黎说出真相,他无法让姜黎明白是她让他在绝境中重生,所以他只能用肢体语言告诉她真相。
“我姓谢,”谢衣盯着胡梅的眼睛,“我叫谢衣。”
内心里极其愤怒的谢衣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波澜,她说:“那太遗憾了,希望她们母女能早日团聚。哦,对了,最近一直都没看到林安,也不知道林安在忙些什么。”
当她来到客厅时,她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李家康。
李家康看着姜黎心事重重的样子便猜出了大概,可是他不在乎,沈哲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再是威胁,因为他知道沈哲一定会因为那件事情而自动退出,或许沈哲也从来没有想要参与过。他在不经意间发现姜黎今天没有戴沈哲送给她的那条红色的手链,这说明什么?难道说明姜黎已经决定与过去彻底决裂、与沈哲彻底决裂?
谢衣将车停在了别墅门口,她没有急着进去,因为她需要冷静一下,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哈哈哈——!”李家康一阵狂笑。
“三十五岁。”
“谁?”林少华顺着胡梅的目光望去,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女人。
“林安去了国外。”
微信几乎是秒回:可以。
“董事长,”秘书站在门口说,“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您和梦想工场的董事长约好六点半在华海酒店见面的。”
“少华……”
“告诉我,你刚才到底在笑什么。”
林安跪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另一只手撑着地面。他仍在心存幻想,幻想着李家康能心慈手软地救他一命,所以他跪www.hetushu.com.com行至李家康的面前,拽住了李家康的裤脚,用极其卑微而又低贱的语气哀求着李家康:“求你……救救我……我不会……再找你……任何的……麻烦了……我……我……”
他打开手机,看到了林安的微信:爸爸,我刚下飞机,现在已经到了某国,你放心,我会找到薛强的,我会把他给你带回来。
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如今,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让这对狗男女身败名裂、流落街头了。
胡梅只顾着哭,根本没有心情反驳。
胡静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一时有些恍惚,竟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进医院,至于之前发生的事情更是没有任何的印象。
“闭嘴!”林少华怒目相向,“如果你再提这件事情,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李家康苦笑,他回复道:尽人事,听天命。
谢衣勾起嘴角,扯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故作关切地问道:“林董事长,林夫人她……没事吧。”
“该死的狗东西!”
胡梅扭过头再次看向了那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她想要看到女人摘下墨镜后的样子,但是她并未如愿。
这一次,林安彻底没了挣扎的力气,他的身体在地上抽搐了几下,随后便断了气。
“你全都不记得了吗?”
“好,我知道,你先出去吧。”
“还嘴硬。”
董事长办公室。
“是小伤,没关系的,”李家康看着姜黎,心里涌出的爱意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抱住她,亲吻她,“对不起,让你亲自跑一趟,但是我真的很想见你。”
此时,姜黎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居然是沈哲。电话响了许久,但姜黎最后还是没有接,她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重新揣进了兜里。
他打开手机,看到的是姜黎给他发来的六个字:李家康,我愿意。
“家康,还好吗?”谢衣看着眼神有些恍惚的李家康。
“阿哲……”
李家康转过头,眯着眼睛看向了亮着远光灯的车,他看到了车里的林安正冲着他笑,他知道接下来将会发上什么,所以他在林安的车朝他开过来之前迅速地在那个大包里摸索着他需要的工具,然后他摸到了一个锤子,他不禁笑了起来,看来这个黑衣男人为了杀他还真是费了不少心思,或许也准备了许多套方案。他将锤子从包里拿出来,然后将那把水果刀重新放回到了内兜里。
此刻,她看到从渤海集团里走出来了一个女人。
林安弯下腰,揪着李家康的头发将他的头拉了起来,他说:“你以为你搞垮了我们你就万事大吉了吗?你错了,我会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不管你和我爸爸之间有什么恩怨,我只知道你的下场会很惨。”
“你……”沈哲叹了口气,“你出了车祸,昏迷了好几个小时。”
林安朝着李家康的嘴就是一脚,李家康的嘴唇已经被踢麻了,他现在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姐姐……”
李家康的脸被打得失去了知觉,耳朵里的阵阵嗡鸣吵得他头晕目眩,一股咸腥的液体涌进了他的口腔,他将液体吐出来,原来这是血。
“你笑什么。”林安朝着李家康的肚子就是一脚。
黑衣男人愣了愣,而李家康则趁机迅速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李家康弯着腰,气喘吁吁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五大三粗的杀手,他往后退了几步,并不是为了逃跑,当然他也跑不了,他为的是给这个杀手致命的一击,他现在不仅是在救自己,更是在救姜黎。
李家康听到了微信的提示音。
林少华犹豫了,如果梦想工场的股份真的增加到25%,那么梦想工场将会是渤海集团的第一大股东,往后他在渤海集团的所有决策都会受到掣肘,可是他现在还有其他的选择吗?如今渤海集团深陷债务危机,梦想工场是为数不多的愿意与渤海集团进行合作的投资公司,而且梦想工场也是这些有意与渤海集团合作的投资公司里实力最为雄厚的,他很难拒绝,何况,如果他真的拒绝,还会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吗?渤海集团如今危机重重,四面楚歌,如果再不抓紧时间,很有可能会毁于一旦。渤海集团可是他一手创建的,是他一生的心血,他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毁掉呢?
李家康攥起拳头,他趁林安不注意从内兜里抽出了那把沾染着血迹的刀,他从地上一跃而起,而林安反应也算够快,他一个闪身躲了过去,而他手里的那把刀则狠狠地在李家康的胸口划了一下,李家康的胸口顿时血流不止。
胡静摇了摇头。
“姜黎呢?”谢衣环顾四周,“她走了?”
李家康的身体酸痛无比,他身体里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撕扯着他的神经,他瘫坐在地上,然后在手机里找到了谢衣的电话。
黑衣男人哀嚎一声,他满脸狰狞,青筋暴起,眼球也在瞬间暴突,他看着李家康,张着嘴,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他大概没有想到自己会死,他原以为在他杀了李家康后将会有大把的钞票可以数,他将来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那可是一千万啊,林安光是定金就给了他三百万,他怎么可能不动心。
姜黎担心地问:“他受伤了?怎么回事。”
胡梅失声痛哭。
“少华,这到底该怎么办,”胡梅哭哭啼啼地说,“我们报警吧,我们报警好不好。”
“我在笑……我在笑……我在笑你知道得太晚了,太晚了,你懂吗?太晚了!你们渤海集团就要完蛋了!”
“因为……因为那个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她也是迫不得已。”
林安踩着李家康的胸口,弯下腰,轻蔑地看着李家康,他说:“你不是想知道那个内鬼是谁吗?现在你知道了吧。”
不管怎样,这一天来得比她预想得要早,但迟早也是要面对的,林安的死只是意外地加速了所有计划的进程,一切其实都没有变,林少华和他的渤海集团很快将会彻底坍塌。
他迅速回复道:对不起,刚才喝得有点醉,所以说了醉话,晚安,我爱你。
席间,林少华和谢衣相谈甚欢,谢衣也同意了和渤海集团的合作,但是她提出了一个要求,她说:“资金方面,林董事长大可不必担心,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不知道您能不能答应。”
林少华知道胡梅在想什么,他叹了口气,来到胡梅身旁坐下,他握着胡梅的手说:“好点了吗?”
不不不,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
谢衣摘下墨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沈哲努力平息自己心里的怒火,然后低声对胡静说:“我会问医生的,如果可以的话,今天晚上我就接你出院。”
他们尴尬地看着对方。
“没有用的,家康,这种事情你根本就说不清楚,你听我说,”谢衣握住了李家康冰凉的手,“不要忘了你的姐姐和你的妈妈是怎么死的。”
李家康在等信号灯的时候听到了手机微信的提示音。
谢衣挡在了女人的身前。
李家康:什么?
姜黎依然没有接电话,但是也没有直接挂断,她只是让手机一直这么响着。
谢衣的嘴角在不经意间浮出一抹冷笑。
“嗯?要不要什么?”
“可是我今天根本就没有心情,而且我又不认识她。”
胡静看着沈哲消失的背影,恍惚的意识中隐约出现了一个画面,那模糊的画面中,她好像喝了很多酒,然后她踩下油门朝着某个人撞了过去。
“你好,姜黎,我是谢衣,家康的姐姐。”
“家康?李家康?”
“你这个混蛋!她是无辜的,有什么就冲我来!来啊!”
“快别胡思乱想了,”林少华握住了胡梅的手,“怕是你最近没有休息好,所以产生了幻觉。”
李家康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或许每一个地方都可以成为他的屠宰场,他在想象着自己的结局,或许是被直接杀死,然后抛尸在这荒郊野外里,或许是被分尸,被大卸八块,然后像是垃圾一样被埋进了土里。难道这真的就是他的结局吗?不,不是的,他不能就这么死去,他的复仇还没有完成,他忍辱负重了这么久,他等的是林少华一家的家破人亡,而不是自己的死。还有姜黎,就在刚刚,她答应了自己的追求,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还没有和_图_书好好庆祝,好好享受,所以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呢?而且,如果他真的死了,谁来保护姜黎,林安这种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怎么能允许无辜的姜黎遭受这种飞来横祸,他是她的守护神,他要保护她,永远保护她。
他直起腰,看到那辆黑色的车正朝他急速地驶了过来。
“啊?”胡梅这才发现林少华回来了,“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胡梅?胡梅?”林少华拍了拍胡梅的肩膀,见胡梅还没反应便叫来了秘书,“把夫人送回家。”
胡梅跟着林少华以及林少华的秘书走出渤海集团的大楼,当他们三个人上了车之后,胡梅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他们车的旁边,然后,从车上下来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戴着一副墨镜,可是当胡梅第一眼看到这个女人时,她心里便生出一种异样的情绪,仿佛她和这个女人在哪里见过一样,尤其是当她和女人的目光撞击到一起时,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让她的心里为之一惊。
果然,他听到了车门被推开的声音。
“车祸?我怎么会出车祸?”
林少华回到家,看到胡梅正两眼无神地坐在沙发上,表面上她在看电视,实际上是在发呆。
“你是姜黎吗?”
“你……”沈哲欲言又止,眼神中竟闪过一丝愤恨,“算了,我们回去再说吧。”
姜黎说:“我们现在就走吧。”
“嗯,不放心你,”林少华拍了拍胡梅的手背,“身体还不舒服吗?”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
刚才,虽然她拒绝了他的吻,但是他能看得出来,姜黎是真的很关心他,在乎他,至少这证明姜黎的心里是有他的,而沈哲对于姜黎来说早已成为了可望而不可即的难以触碰到的幻象。
李家康将刀从黑衣男人的胸口拔|出|来,黑衣男人应声倒地。黑衣男人的身体在地上抽搐了几下,随后便彻底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么多年过去了,胡梅居然还没忘记她的女儿谢衣,当初他骗她说,谢衣跟着她的叔叔去了外地生活,实际上,他把谢衣送到了一个偏远而又贫穷的城市的孤儿院里,在他的设想里,谢衣将会和那里融为一体,她永远都会生活在社会的底层,不可能有机会与她的母亲相认,他为的就是让胡梅彻底和过去了结。
……
“在家里,他想见你,所以让我来接你,不知道姜小姐有没有时间去看看家康。”
“是嘛,这也太巧了,看来我和董事长还有董事长夫人很有缘嘛。”
可是谢衣越是这样想,心里就越是复杂,她甚至在想,她是不是应该停手,毕竟他们的独子已经死了,这也算是对他们的惩罚,可以了,足够了。
他此刻是痛苦的,痛苦的不是自己的处境,而是无法保护姜黎,他可以死,但是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姜黎,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嗯,”林少华若有所思地说,“他在帮我找一个人。”
“混蛋!”林安狠狠地踢向了李家康的肚子,“说!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是受谁的指使,说!”
“没事。”
此时,林少华的手机突然响了。
胡梅笑道:“你好,请问怎么称呼。”
车子瞬间便停止了行驶,而他则由于惯性被弹出去老远。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这一下可真摔得不轻,但并没有到站不起来的地步,可是他没有急于爬起来,他要把自己装成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因为他要把车里的林安引出来。
“就在这里。”
李家康突然发现身后蹿出了一个人影,他心里暗想不好,可是在他做出反应之前,他的身体已经挨了一记闷棍。
谢衣将姜黎表情的变化看在了眼里,虽然不知道给姜黎打电话的人是谁,但她猜一定是个男人,而且是和她的关系不一般的男人。
胡梅走过来与谢衣打招呼,当她近距离看到谢衣时,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在想,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谁,她们以前到底在哪里见过。
李家康看着姜黎像是逃命一般朝卫生间走去,心里不禁掠过一丝苦意,这一刻,他已经明白,姜黎的心并没有完全在他这里,而昨天微信上的回复更多的是一种敷衍,是对他和她自己的敷衍,或许,她只是想要逃避。
他手里紧紧地握着锤子,他知道这才是决定他生死的时刻,所以,当车即将撞上他的时候,他突然一跃而起,膝盖落在了引擎盖上,而那把锤子则狠狠地砸向了驾驶座面前的挡风玻璃上。
当那把刀即将刺进李家康的胸口时,李家康一把抓住了林安的手腕,然后反手一扭,林安手中的刀应声落地,李家康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那把刀,然后将刀刺进了林安的胸口。
沈哲站在原地,没有看她。
“嗯?”
李家康再次一声惨叫。
林少华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时间竟还有些欣慰,这个林安总算做了件让他高兴的事。
秘书点了点头,然后扶着胡梅朝房间外面走去。
“谢衣啊,”谢衣故作好奇地问,“怎么了,胡女士,有什么问题吗?”
半个小时后,谢衣将车停在了别墅的门口。
“好啊,”谢衣意味深长地笑了,“那我们走吧。”
李家康一脚将林安踹倒在地,他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话:“我从未想过要你性命,但既然你不让我活,那你只能去死。”
“呵,代价?报应?”林少华冷笑,“告诉你,我从来就不信这些事情,为了如今我所拥有的一切我付出了我的全部,但我从来都不后悔,因为我有能力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至于你,胡梅,你以为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吗?”
姜黎:家康,你很好,有的时候又有些太好了,让我觉得配不上你。
胡梅张了张嘴,竟无力反驳。
“够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林少华怒斥道,“他都已经二十四岁了,难不成还能丢了?”
“我是,您是……”姜黎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她根本就不认识她,而且从女人的穿着来看,她们也完全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
“没有人指使我,从我进到渤海集团的第一天起就是想要搞垮你们,至于原因,”李家康轻蔑地笑了一声,“你可以问问你的父亲,你问问他还记不记得二十五年前的事情,问问他还记不记得他作下的孽,这一切都是报应。”
不,不,这还远远不够,这还远远不足以抵消他们的罪孽,当他们在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肯定没有想过她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她所受的屈辱和所遭受的侮辱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切都是拜这对狗男女所赐,还有她的父亲,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就这么被他们给活活气死,就算不为了她自己,她也要为她的父亲讨回一个公道。
“林总,内鬼在哪里。”
姜黎的心里很纠结,她刚才本想顺其自然地让事情发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李家康真的想要吻她的时候,她却如此的抗拒。
“没有印象吗?”
“要不要……”姜黎在那一瞬间想起了沈哲,她的第一反应便是将这件事情告诉沈哲,可她最后还是放弃了。
是啊,他杀了人,警方早晚有一天会找到尸体,早晚有一天会找到他,所以,他除了逃,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姜黎也迟早会知道真相,到那个时候,姜黎还愿意接近他吗?即使姜黎真的跟他在一起,那他也只能拖累她。
“我不知道,我猜不透她的心思。”
胡静看出了沈哲的不悦,所以她为了不让沈哲生气只能松开手,看着沈哲一声不吭地朝门口走去。
“你醒了,”谢衣用毛巾擦掉了李家康额头上的汗,“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他心里一热,眼泪居然涌了上来。
“丑陋?哈!丑陋!是啊,我们的确都很丑陋,但是咱们公司的一个叫姜黎的女员工听说长得还蛮漂亮的,而且我还听说你和她走得挺近,怎么,李总监,你和她上床了吗?爽吗?”
“去你妈的,”林安抡着铁棍朝着李家康砸了下去,“该死的狗东西,本想让你多喘口气,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他朝他对面的黑衣男人说,“你,把他解决了,手脚干净些。”
“我只是觉得她很像一个人,但具体是谁,我也说不上来。”
“你是在昨天送我回家之后被劫匪https://www.hetushu.com.com抢劫的吗?”
但是姜黎没有对他说:我爱你。
“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林少华皱了皱眉,“她的背景我早就调查过了,人家从出生起就在国外生活,怎么可能是你的女儿。”
李家康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点击了发送键。
十分钟后,也就是凌晨一点三十六分的时候,李家康将车停在了‘渤海湾’门口。
“谢衣。”
胡静心里一惊,她不知道这是她的幻觉还是她在梦里梦到的情景。
当她走进别墅的时候发现李家康正坐在沙发上,眼神呆滞,若有所思。
“林总?”
林安突然用力地掐住了李家康的脖子,他看着李家康的脸因为窒息而憋得通红时才松开了手,李家康的头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胡静屈起腿,抱着自己,眼睛呆呆地盯着白色的墙壁。
李家康见姜黎抿着嘴唇,这娇羞而又可人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想要去吻她,他爱她,在生死存亡的时刻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这让他更加明白了他对姜黎的爱意,或者说,如果不是林安想要伤害姜黎的话,他或许也不会迸发出绝望之前的最后的力量,也可以说,如果不是姜黎,他现在已经死了。
不要忘了,如果不是因为恨,那她也不会走到现在,更不会拥有如今的生活,如果她的恨无法找到一个发泄口,她真会疯掉的。
“我身体……没事,”胡梅转过脸来看着林少华,“我一直都有一种感觉,刚才那个叫谢衣的女人就是我的女儿。”
她不相信自己会做那种事情,她明明记得她在昏迷之前是在家里的,她躺在床上,乖乖地等着沈哲回来,她怎么会从外面出来,而且还上了车呢?她答应过沈哲,在她的病情稳定下来之前,她不会乱跑的,更不会再碰任何一滴酒,她不会食言的,绝对不会,因为她爱沈哲,比爱她自己还要爱。
“国外?”谢衣故作惊讶。
“我是说,我想去看家康。”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如果她真的爱他,此刻她应该因为他的拥抱而感到幸福,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她知道李家康是真的爱她,她甚至能听到李家康那急速的心跳,可是她真的没有任何感觉,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应他。
他捂着腹部,痛苦地看着李家康,他居然对李家康说:“救、救、救救我……”
李家康尴尬地点了点头。
林安欣赏了一会李家康被殴打的场面,然后让黑衣男人停下,他踩着李家康的头对他说:“碰她汗毛算什么,她哪里我都会碰,怎么,不服?有种现在就杀了我啊?哈哈哈——!”
林少华的车彻底消失于谢衣的视线里。
胡梅抽泣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微信。她终于不再哭了,她问林少华:“林安为什么会跑去某国,薛强又是谁。”
迫不得已?你居然用这么几个字就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你们这对狗男女差一点毁掉了我的人生。
“我、我、我去趟卫生间。”姜黎紧张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林安知道自己气数已尽,可他怎么甘心就这么死掉,即使是死,他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他的手摸到了身后的那把刀,可李家康早已把林安的小动作看在了眼里,他按兵不动只是为了给林安最后一击。
姜黎跟着谢衣上了车,车没开出去多久,姜黎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次依然是沈哲。
他弯下腰,对一脸茫然的胡静低声说:“单位有事,晚上再来看你。”
“我不仅知道了你的名字,而且还知道了你的过去,你的父亲叫顾友林,你的姐姐叫顾海棠,对吗?”
渤海集团。
“不用,你的私人医生不是都来看过了嘛,没什么事,都是皮外伤,过一段时间就会好,”李家康虚弱地说,“我有些担心……尸体,我想,或许警方很快就会发现尸体。”
姜黎……姜黎……姜黎……
“是吗?可是我看见她对你很关心。”
就在此时,他听到了身后汽车启动的声音。
他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可当他撑起身子时,林安从那个人的手里接过铁棒,他照着李家康的脸就是狠狠的一下。
沈哲一边听着电话一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走出病房,很久之后才回来。
林安弯下腰,从李家康的衣兜里摸出了手机,然后用李家康的手指解开了手机的指纹锁,他拍了拍李家康红肿的脸,然后笑着说:“我现在用你的手机把那个小妞约出来,你猜她会不会见我。”
“我想出院,我想现在就出院,可以吗?”
“董事长夫人您好,很高兴见到您。”时隔二十五年,谢衣再次握住了胡梅的手,这只手不再圆润,而是变得粗糙。她对这双手是陌生的,虽然这个女人在名义上是她的妈妈,但是在她的心里,她的妈妈早就已经死了,在二十五年前就死了,在她爸爸去世之后就跟着爸爸一起死了。而此刻站在她眼前的女人是一个犯下罪孽的恶人,是一个要遭天谴的恶人。
他艰难地抬起头,他看到林安正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他刚想张嘴说些什么,站在林安对面的那个人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他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紧接着便是两脚三脚四脚五脚……那个人像是和他有仇一样死命地踹他,直到林安说“够了,他暂时不能死”时,那个人才停止了殴打。
女人抬起头看向谢衣,一脸的疑惑,她说:“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胡梅被吓得噤了声,她今天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对林少华说一次“不”,可到头来还是得对他言听计从。
姜黎知道她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李家康的爱情攻势,她一直都欣赏他,甚至有些喜欢他,对于李家康的讨好和呵护她当然不会无动于衷,只是她不确定这究竟是感动还是爱情。
“没有,”林少华摇了摇头,“她已经有二十五年没有见到她女儿了。”
“不,不,一定是,她一定是!”
“林总,”谢衣步步紧逼,“现在渤海集团的困难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我们梦想工场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助你们渡过这场难关,最后达到双赢的结果,我可以给你时间,让你认真地考虑,但是,时间不等人,何况,在海市也许不会有第二家投资公司愿意冒这个风险。”
“家康,你在哪,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
“好,我同意。”林少华拿起笔飞快地在合同上签了字。谢衣接过合同,在看到合同上“林少华”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笑了。
“家康受了点伤,现在很想见你。”
“沈队,”电话那端的刘克说,“我们找到哈里斯的住处了。”
她看了一眼手机里的照片,在确定是她要找的人之后便立刻安上一副笑脸,然后笑盈盈地走了过去。
李家康想要爬起来,但他感觉他的骨头就像散了架一样,根本就无法支撑起他的身体。
林少华看着胡梅一脸怅然若失的样子,他问:“怎么了?”
他依然没有动,看着林安在他面前站住,然后他听到林安对他说:“真没想到啊,李家康,你居然还真有两下子,可惜,你没用到正道上。”
胡静被沈哲吼得有些发蒙,她不知道沈哲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更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的方法真的可行吗?”
此时,黑衣男人终于选好了凶器,他从黑色的大包里摸出了一把大砍刀,砍刀的刀刃上反射出了阴冷的寒光。他冲躺在地上的李家康冷笑着说了一句“兄弟,对不住了,我也是拿钱办事,谁让你得罪了他呢”,然后,他高高地举起砍刀,接着便用力地砍向了李家康。
“你叫……谢衣?”
“陌生人,我不是太喜欢接陌生人的电话。”
“当然不是我要找你,是家康。”
姜黎很快回复道:到了。
“该死的东西!”黑衣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痰,手里紧紧握着砍刀,“本想给你来个痛快,谁知道你不识抬举,居然还敢反抗我,告诉你,为了那一千万,我绝不会让你活下去!”黑衣男人拿着砍刀就冲了过来,在他眼里,眼前的李家康只是一个遍体鳞伤、手无寸铁的待宰的羔羊,可是在李家康的眼里,眼前朝他冲过来的男人是个很不职业而且体型偏胖的杀手,他深知,如果硬来肯定没有太大的胜算,但是和这个黑衣男人相比,他最大的优势便是自和图书己身体的轻盈和机敏,而且这是一个很不职业的杀手,所以,当黑衣男人将砍刀再一次挥向李家康时,李家康轻松地闪躲了过去,然后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从衣兜里摸出了那把水果刀,并将水果刀用力地插|进了黑衣男人的胸口。
“合作愉快。”林少华笑着和谢衣碰了一下杯子。
“为什么。”李家康看着谢衣。
“你真的不知道吗?”林安冷笑,“顾全,你藏得可真够深的啊。”
沈哲说完就走了,连声再见也没有对胡静说。
“我在看刚才的那个女人。”
李家康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然后便开始剧烈地咳嗽。
李家康将姜黎的回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他有些不清楚姜黎是在拒绝还是在犹豫抑或是在心里已经默默地接受了。
李家康越过林安看向了屋子里,但他并没有发现林安口中的那个内鬼。
“你……你果然是知道了。”
“因为你杀了人,顾全,你杀了人,”谢衣收起了脸上的温柔,“我们的计划必须要加快速度进行,一切结束后,我会带你离开海市,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国家,然后我们重新开始。”
……
沈哲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胡静的话。
“没什么。”
林安抡起棍子,朝着李家康的身上就抡了下去。
此时,林少华听到了敲门声,他喊了一声:“进来。”随后,他的秘书便推门而入。
姜黎没有挣扎,她只是安安静静地被李家康搂在怀里,她本想也同样抱住李家康,可是当她抬起胳膊想要将手贴在李家康的后背上时,她突然犹豫了,最后还是将胳膊落了下来。
林安给黑衣男人使了一个眼色,黑衣男人点了点头,然后拽着李家康的衣服在地面上拖行。
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她感觉她好像在哪里见过,难道是她想多了?
“海市本地人。”
“一个小时前走了。”
“你在看什么。”林少华问胡梅。
姜黎:没关系,过去了,而且你也没做错什么。
“嗯?”
“那么您……”
胡梅没有拒绝,她只是一边往前走一边死死地盯着谢衣,仿佛她要抓住最后的机会找到她想要找到的些许端倪。
“阿哲,求你,不要走。”
“姐姐,你什么意思。”
秘书走后,林少华对胡梅说:“既然已经知道林安平安无事,那我们就赶紧走吧。”
“人家点名要我带着你,告诉你,梦想工场对我们渤海集团很重要,现在公司急缺资金,任何一家投资公司我们都不能得罪,明白吗?”
是啊,她比林少华能好到哪里去吗?她是个自私的女人,为了荣华富贵抛夫弃女,她甚至还气死了她的丈夫。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林安朝着李家康的脸就是一脚,“你个快要死的人居然敢威胁我,”林安朝李家康的脸上啐了一口痰,“告诉你,仅凭你动的那些小手脚就想搞垮我们,你太天真了!至于那个叫姜黎的小妞,”林安淫笑一声,“我记得她身材还蛮不错,就是不知道上了床以后手感会怎样!”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谢衣不仅走出了那座贫困的城市,而且还成为了和他同等阶层的人,如今,在谢衣的眼里,他仅仅是一只任她宰割的羔羊而已。
不不不,他不能死,他要活下去。
“什么?”胡梅的手在抖,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你、你、你说你叫什么?”
“哦,的确是碰到了劫匪。”
林少华看着眼前这个精明的年轻女人,嘴角扯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他知道她早就做好了准备,甚至已经认定他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因为她已经抓住了他的软肋。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林安,你混蛋!你是个畜生!”李家康抓住了林安的胳膊,“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不会放过你的。”
“姐姐,我真的没想过要杀人,可是不杀他们,那死的人就会是我,”李家康看着谢衣,“如果我去自首……”
“你怎么了?”谢衣在李家康的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背。
“行了,别哭了,”林少华皱着眉,然后将手机扔到胡梅的面前,“你自己看看。”
……
“啊?”
李家康先是一愣,随后便幸福地笑了。
而林少华则对此并不敏感,在他眼里,眼前的年轻女人只是一个商人而已。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走过去,亲切地与谢衣握手,他说:“真没想到,梦想工场的董事长会是这样一个年轻的女性,年轻有为啊。”
“那么你……”
李家康看到林安转身朝车那边走去,林安的车停在很近的地方,他或许是为了在车里静静地看着李家康在他眼前慢慢地死去。
手机铃声终于停息,姜黎将手机放回到包里,在前面开车的谢衣看了一眼后视镜里有些恍惚的姜黎,装作不经意地问:“为什么不接电话呢?”
“姐,你回来了。”
“可他为什么到现在连个电话都不接,他从来都不会这样,”胡梅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你说,林安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啊,他平常得罪的人那么多,会不会有人害他。”林少华被说得心里也是一阵紧张,毕竟林安是他的独子,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可他仍是面不改色地说:“不要哭了,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你儿子什么德性你还不知道吗?除了花天酒地以外,他还能做点什么!”
当沈哲走到门口时,胡静叫住了他:“阿哲!”
刚才看到的那个眼神虽然一闪而过,但留给胡梅的印象太过深刻,她不可能看错的,更不可能是幻觉,她想,或许眼前的这个女孩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人。”李家康因为恐惧而开始发抖。
“或许吧。”胡梅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日期,今天是十二月十九日,她女儿谢衣的生日。现在算起来,谢衣离开她已经有二十五年了,这二十五年里,谢衣杳无音讯,仿佛消失了一样,她很想知道谢衣到底在哪里,她过得好不好。想到这里,胡梅心如刀割,当时谢衣只有十岁,现在算起来也已经有三十五岁了,她连谢衣长大后的样子都不知道,即使某一天在大街上相遇她也不会认出谢衣,可即使认出谢衣来又能怎样,谢衣会认她吗?不会的,谢衣永远都不会原谅她的,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是她应得的报应。
林安哈哈大笑,他将手机拿给神志已经有些恍惚的李家康看。
李家康痛苦地嚎叫一声,背部的痉挛使他一时无法直起腰来,紧接着,他的身上连续挨了五下铁棍,他终于被打倒在地。
他将姜黎的身体紧紧地裹在怀里,他用力地抱着她,感受着她的呼吸,感受着她的体温,感受着她身上的香气,他恨不得将她永远嵌进自己的身体里,让她永远和自己在一起,在他的心里,姜黎是属于他的,永远也只能是属于他的。
林少华说完转身便走,当他准备上楼时,胡梅却叫住了他:“少华,我最近经常会做噩梦,梦到过去的许多事情,我有一种预感,我预感到将来有一天我们会为我们过去犯下的罪过而付出代价,我感觉我们会遭报应的。”
可是沈哲又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呢?仅仅是因为她想要出院吗?
“那么你的父亲……”
下车之前,他将刚买的刀揣进内兜里,然后关上车门,走进了‘渤海湾’的工地。
林安点开微信,在手机键盘上敲下了几个字:亲爱的姜黎,现在我想见你,可以吗?
谢衣没来得及看李家康的微信回复,因为信号灯的绿灯已经亮了。
短暂的对视后,车子便开走了。
可是谢衣的脸上挂着的是职业般的笑容,常人根本无法从谢衣的面部表情里看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够了!”林少华不耐烦地站起来,“我不止一次地提醒过你,不要再提你的女儿,因为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懂吗?明白吗?”
李家康脑子里嗡的一声就炸了,他知道像林安这种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现在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死,他在乎的是姜黎的安危,因为姜黎是无辜的,她和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不能拖累她,更不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他瞪着眼睛怒视着林安,他说:“林安,她和这些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碰她。”
“阿哲,www.hetushu.com•com”胡静低声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
“呵,林安,我只是觉得你很可怜,或许你可以成为一个好人,但是你有了那么一个丑恶的父亲,所以你也只能和他一样成为一个丑陋不堪的人。”
胡梅发现谢衣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是那种恶狠狠的冰冷,但那种凶恶的眼神转瞬即逝,谢衣的眼神随即便变得温婉可人起来。
“谁?”
“不过没关系,家康,”谢衣搂住了李家康的肩,“即使她真的爱你,你们现在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林董事长您过奖了,”谢衣笑道,“早就久仰林董事长的大名,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想到这里,李家康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姜黎的手,他看着她,深情地凝视着她,那眼神恨不得立刻将她据为己有,他说:“姜黎,你知道嘛,昨天在我最危险的时刻,我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你。”
黑衣男人照着李家康的头就是一脚,李家康因为疼痛而松开了手,紧接着便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什么条件,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得到,我一定照办。”
他拿出手机,给姜黎发了一条微信:到家了吗?
“你醒了,”沈哲从外面走了进来,然后在病床旁坐下,“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李家康回过神来,然后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谢衣。
在漆黑的工地里,他看到了一个小屋子里亮着灯,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内兜里的刀,然后朝那个小屋走去。
谢衣踩下油门,驶上了高速公路,朝着华海酒店疾驰而去。
“你姐姐不是说你是被劫匪打伤的吗?”
李家康叹了口气,因为他不由地回想起了在不久之前发生的惨烈的场景,他亲手杀了人,而且还是两个人。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成为一个屠夫,一个杀人的屠夫。
十五分钟后,谢衣将车停在了华海酒店的门口。
“没事没事,”谢衣笑道,“夫人的女儿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对,没错。”
胡梅摇了摇头,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她一见到谢衣便有一种预感,她过去一定是见过这个女人的,当谢衣说出了她的年龄和名字时,她心里的一个声音居然在对她说:她是你的女儿,这个叫谢衣的女人就是你的女儿。
此时,揣在林安兜里的李家康的手机突然响了,林安将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随即便笑了起来,他说:“家康,你猜怎么了,你的女人在微信里问我怎么还没来,看样子她是等不及了,当然,现在我最需要做的事情是送你上路,你放心,你我朋友一场,你的女人我会好好地待她的,哈哈哈——!”
李家康则用他的拳头回击,他先是将拳头击中了林安的面目,紧接着便顺势将他手中的刀捅进了林安的腹部。
“我……我当然……不知道。”李家康强迫自己扯动嘴角,挤出了一丝笑容,他故意在激怒林安。
李家康:之前真的对不起,我有些冲动了。
此刻坐在车里的林安在远光灯的照射下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当他看到李家康从地上站起并且将刀插入男人的胸口时,他愤愤地骂了那个男人一声“废物”,在他眼里,这个赌鬼只是他的一个工具,如果这个赌鬼真的杀了李家康,那他也当然不会让这个赌鬼活下去,因为他的车里早就准备好了刀,这把刀是留给那个赌鬼的,没想到,这个赌鬼居然这么没用,连个半残废的李家康都解决不了。
李家康喘着粗气,看到黑衣男人弯下腰,在黑色的大包里找着什么东西,包里传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他知道黑衣男人在挑选凶器,挑选能够杀了他的凶器,难道他真的就这么死掉吗?他再次看向林安,他看到林安离车越来越近,林安很快便会上车,然后去见姜黎,接下来将会发生恐怖的事情。
“家康,你放心,不会有问题的,他们永远都不会怀疑到你身上,他们的目光只会锁定在那个连环奸杀案的凶手身上。”
“我还以为你会留她在这里过夜呢。”
不,不,不,他不会放弃的,绝对不会放弃的,他爱她,不管今后如何发展,他也一定要和她在一起。
这是什么意思?
“公司里的内鬼,他泄露了公司的核心技术,而且还在手机电池上搞手脚,”林少华咬牙切齿地说,“总之,我不会放过这个败类的。”
他欣喜若狂,兴奋得难以自抑,他想要听到她的声音,甚至想要立刻见到她,但他最后还是抑制住了自己,他只是回复了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我爱你,晚安。
“报警了吗?”
他死死地盯着手机,将手机中的那六个字读了一遍又一遍,他终于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并不是出现了幻觉,所有的一切是真真切切发生了,真真切切存在的。
李家康没有说话,但是谢衣的话让李家康顿时清醒了起来。
她居然在叫他家康。
“为什么呢?”
林安站起身,先是一脚踢向了李家康的腹部,然后又朝着李家康的脸踢了一脚。
林少华感觉到胡梅的身体在抖,他问胡梅:“你还好吗?要不然你先回去吧。”
“我希望我们梦想工场在渤海集团的股份由原来的12%增加到25%。”
“好。”姜黎接过钥匙,从车里下来,目送着谢衣的车离开后,姜黎用钥匙打开别墅的门,走进了别墅。
“后天是她的生日。”
“够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沈哲冲胡静吼道,“即使回去又能怎样!你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兑现,我不想再相信你了!”
“很严重吗?他现在在哪?在医院吗?”
李家康,我愿意。
“我父母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林少华说得对,同名同姓的人太多太多了,她怎么可能仅凭这个就判断眼前的女人就是她的女儿呢?何况,如果这个叫谢衣的女人真的是她的女儿的话,那么她总该从谢衣的表情里看出些许端倪,可是谢衣很平静,就像从未见过她一样,没错,她们的确是第一次认识,眼前的谢衣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儿谢衣。
“不,不,少华,你不懂,”胡梅摇了摇头,“这种感觉很强烈,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她戴着墨镜,我没有看到她的眼睛,直到刚才我真真正正地看到她时,这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尤其是在她说出了她的姓名和年龄之后我便更加确定,少华,她一定就是我的女儿,一定就是我的谢衣。”
“报了。”
“可是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想回家!”
“你这是在干什么,”林少华打断了胡梅,他将胡梅往他这里拉了拉,“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你这样会吓着人家姑娘的。”
谢衣将胡梅脸上的惊慌看在了眼里,她早就预料到当她说出这一切时胡梅的反应,但这一切都只是开始,她不可能暴露太多,她要慢慢地折磨胡梅,她要让胡梅生不如死。
“你终于来了,”林安的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我等你好久了。”
“你在胡说什么呢,”林少华笑了,“我说过,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你总不能把每一个叫谢衣的女人都看作是你的女儿吧。”
他站在小屋门口,敲了敲门,然后门被打开,开门的人正是林安。
她有想过沈哲可能真的有什么事,但是她一想到沈哲在医院里跟她说的那些话时就心痛难忍,他怎么能对她这么残忍呢?
仅仅几十秒之后,姜黎便回复了一个字:好。
“家康,”谢衣将李家康搂在了怀里,“我们的仇人很快就会遭到天谴了。”
“明白。”男人低下头看着李家康。
只是,当他的车子离“渤海湾”越来越近的时候,他忽然有种预感,或许许多事情将会在今晚尘埃落地。
沈哲正欲要走,可是他的衣角却被胡静死死地抓住。
“哪那么多废话,叫你去你就去!”
说时迟那时快,李家康机敏地在地面上翻滚了一圈,幸运地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刀,而那把大砍刀则不偏不倚地砍在了满是沙土的地面上。
“所以林安的死是咎由自取,不要忘了,他可是林少华的儿子。”
“混蛋!林安!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会遭报应的!啊——!该死的!林安!你这个畜生!”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哪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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