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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存在的恋人

作者:苏小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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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尾声

“那你不应该再带我去医院。”
“初恋。”我决定撒一个小谎。不过,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算谎言吧?
“你知道季蔚朗给我说的第一句是什么吗?他说,有一个叫林路雪的女孩会坐在你背后,请你好好照顾她。小雪,那时候我还没见到你,就已经开始嫉妒你了。但因为季蔚朗才开始的友谊,后来,变成了我最重要的感情。我从来不曾恨过你,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你,那个季蔚朗喝醉的夜晚,是我心底对你永远的愧疚。现在,我已经准备好重新面对了,你呢?”
匙楠,我还记得你给我的承诺。这次,我会一直都等着你。
我在深夜里拨打季蔚朗的电话,他的声音淡淡的,十分脆弱,连日的各种报道兴许已让他频临崩溃。
“我是匙楠的朋友,蒋珊妮。”她更近的走到我面前,“我以前在他的书里看到过夹着的你的借阅证,一直很迷惑到底是谁,每次问起他都神秘一笑然后就不说话了。”
我忽然决定,我要去巴黎。
发现这封信是在一个傍晚,我就躺在她睡去的地方,我说:“你知不道你很自私,为了安心睡去,却抛下了我一个人。”
可我的电话从来没有没有响起过董嘉乐的专属铃声。
“我是你永远不变的海绵宝宝。”
我坐着船顺着塞纳河流淌,用相机拍下河畔那些亲吻的情侣,当游船经过埃菲尔铁塔时,为自己戴上了一枚海星戒指。
电话那段沉默良久,季蔚朗终于说:“是,我爱你,也许在你看来不可理喻,但那些确实,是我所能给的,爱的极限了。”
蒋珊妮的眼泪掉了下来。
只有夜风呼呼的吹着,没有人回答我。
“这样啊。”蒋珊妮说,“其实我猜也是这样。”
“我不能看着你死去的。”
我在广场上静静地坐着,看着鸽子在我身旁飞舞,等待一张画像的完成。画像的右边,是我特地叮嘱的留白,这是属于匙楠hetushu.com.com的位置。
比起怨恨,我更加心疼你。
虽然,我当时看着的是向我跑来的匙楠,你却望见了,车里静静等待的季蔚朗。
“直到你昏迷时,我看到她偷偷来看望你。”季蔚朗笑了,语气带着自嘲,“我曾以为,那是我最幸福的一刻,爱你与爱我自己,可以双赢。”
不是没有过痛苦的时候,但即使再痛苦,我都再也不会在幻觉中看见匙楠了,那道白色的任意门,永远地消失了。
而母亲,也宁愿与我永不相认,也许这样能将自己的罪恶少一些报应在我身上。
我笑着,用最灿烂的笑转过头去,然后,就看到那张久违的,我以为再也无法遇见的脸庞。
这是夜晚的苍云山山顶,空灵、寂静。我和一群游客裹着棉大衣,围坐在一起聊天,脚下是无垠的云海,抬头,便是无尽的星空。
“想说,请你永远地离开我的人生。”
“什么时候都不要,就现在。”
所以,现在我是一名导游,走遍了山山水水,寻遍了每一个你可能会出现的角落,只为寻到你。
“那你最想去什么地方?”
萧墨,是我母亲的名字。大家闺秀的她,却爱上了一个靠做见不得光的事业而发家的男人,我的父亲。她一直是外婆最爱的女儿,是她的骄傲,却也成为了她的耻辱。
我一直记得匙楠说着这些话时,像是在念着一首诗。
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脑海里出现了大尉的话,就像是一句预言。
因为有一个人总是让我相信,即使天崩地裂,世界消亡,他也不会丢下我,总会找到我。
行人匆匆地走过,而我却欢呼起来,一个人像疯子一样走在雨里,路灯下我的影子像是在舞蹈。
我笑了笑,脑海里就浮现出太多画面,有壮丽的日出,有蔚蓝的大海,有灿烂的烟花,有悠扬的专门为我而弹唱的歌曲。
他终于停了下来,缓缓地转m.hetushu.com.com过身看我。
打完这句话,我就想起了我们曾经的那套姐妹装,我们穿着海绵宝宝的睡衣,手牵着手躺在床上聊着心事。
外婆最不愿意的,便是让我的人生与母亲再有任何交集。为了我,外婆辞去了医院的工作,带着我在依泉生活,抚养我长大,尽可能地让我远离一切喧嚣。她宁愿告诉我母亲已经死去,也不愿意让我知道我的母亲,是一个被人唾弃的潜逃者。
我神秘地对着他们眨眨眼:“佛曰——不可说。”
“不骗你,等他回来,我们就会结婚。”
信的最后,她说,我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一觉了。
傍晚的时候,我就一个人漫步在香榭丽舍大道,可惜,没有下雨。倒是金黄的落叶铺了一地,秋天的巴黎,像是一幅油画。
这个女孩竟然是蒋珊妮。
那个人生里存在的蒋珊妮。我一时有些迷茫,此刻的我究竟身处哪个人生?
“匙楠。”我叫着他的名字。
“林路雪。”同队的导游跟了过来,他说,“其实你根本没有男朋友,是吧?”
他问我:“还想知道些什么?”
这是我想念了好久好久的笑容,弯弯的眼,弯弯的嘴角,明目皓齿地站在巴黎的雨夜里,对着我微笑。
远处游客们在唤我。
“什么地方都不想去,就这里。”
是大尉,他冲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带走了蒋珊妮。
“你……认识我?”
她试探着问我:“我可以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吗?”
“我真的有。”我肯定地点头。
每当这个时候,我总觉得匙楠,就在我的身旁,轻轻地拥着我。
蒋珊妮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个笨蛋竟然还跑去当卧底这么危险……要是你在就好了,也许他会爱惜自己一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如果有这样一辆马车,你想回到什么时候?”
“林导,说说你和男朋友的故事吧?”和_图_书
旅游淡季到来的时候,清闲的日子渐渐多了一些,太多的时候我都待在依泉。
“从今往后,不论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只管相信我,相信我永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据说,她就是在这个花园里,吃了一整瓶安眠药,沉沉睡去的。
然后起身,走到了山顶中央的亭子里,拿出电话,按下匙楠的号码,我说:“我到了你第一次向我表白的地方,好想你。”
“新年那天你来找我,想说的是什么?”
而现在,我也要成为他的奇迹。
在父亲被逮捕的那天晚上,他用生命的代价让怀着孕的母亲逃走了。在一个下着雪的天,母亲含着泪将出生才三个月的我丢弃在了外婆下班必经的路上。所以,我叫林路雪,一个被丢弃在大雪路边的婴孩,被冻得几乎不能呼吸。
我飞快地抹掉眼角的一丝冰凉,转身向他们走去。
“你爱我?”
蒋珊妮认真地看着我,像是在揣摩着什么,喃喃自语着:“你和照片里一模一样,竟然都没变怎么过。”
“为什么不能?”
这是我见过最美丽最清澈的星空。
而我对着夜空笑了起来,我以为黑暗的人生其实也不只是我一个人,还有这么多人,在爱着我,在用也许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方式守护着我。
来自天南地北的游客们聊着各自的趣事,他们见到的那些人,那些事,那些看过的风景,就在这个夜晚一一在眼前呈现出来。我静静地聆听着,直到有人说:“林导,也聊聊你男朋吧?这一路我经常你们打电话,好甜蜜的样子。”
“我叫林路雪。”我在他身后喊着。
我呢?
也因为这样,母亲不愿意叫我名字,她叫我林,她不愿意回想起那一段抛弃我的回忆。
我在家里新装了投影仪,这让我不再那么害怕黑夜的来临,甚至有一些期待这样的时刻。全世界都暗了下去,而我关上灯,一个人裹在毯子里,望着那流动的美景。这是我https://www.hetushu.com.com第多少遍看《午夜巴黎》,我自己也已经记不清楚了。
他没有停下来,甚至没有侧过头看我,直直地从我面前擦肩而过。但他微微加快的脚步,让我更加确信。
我的笑太过幸福,男孩静默了一会儿,就落寞地离开了。有人似乎在我背后站了许久,迟疑地叫着我的名字:“林……路……雪?”
这样想着,每一个醒来的清晨,都是满满的期待。
“什么?”
我知道这个号码,永远都不会有人接听。我甚至不知道,这个号码在这个人生里,曾经属于过谁,我只是每天都打给它,向它诉说着我的点点滴滴。
“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快一点出现?”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一下,一下,又一下。是我闭着眼也能默数出来的节奏。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听错。
匙楠双手插袋,就这样站在我面前,眼光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然后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我曾经不信,但后来我信了。
匙楠给我的,皆是美好。
“想去巴黎。”
因为这个人是匙楠,他就是我生命里最大的奇迹。
我不愿意相信消失是因为那道门后等待着我的匙楠已经死去,我更愿意相信,这是因为匙楠正在从那个人生来到了这个人生,他还在寻找我的路上。
“妈,我很庆幸我曾在那个人生里和你坐在一起品过咖啡,说过话,告诉你,我最喜欢的人是谁。”
嘿,匙楠,请原谅我的姗姗来迟。
有几滴水落下,打湿了明信片上的字迹,我抹了抹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流泪。抬起头,巴黎的傍晚,真的下起了小雨。
你相信奇迹吗?
“在我之后,匙楠过得还好吧?”
这是母亲留给我的信里写道的。这封信被藏在老房子沙发的缝隙中,她说,如果你还会回到这里,你就应该知道了我是谁。那么亲爱的林,让我来告诉你,我罪恶的一生。
“挺好的。”蒋珊妮说完又摇摇头更正,“也不好,老是遇见https://www.hetushu•com•com坏女孩受伤害,情路太忐忑了,可是我这么好的女孩他就是不喜欢……”
电话断了。
多美丽的少女时光。这些都是董嘉乐,给我的。
每去一个城市,每去一个景区,我都会买一张明信片,写着我满满的祝福,寄给董嘉乐。每一张后面也都写着这样一句——电话号码未变。
买了一张明信片,坐在露天咖啡座写给董嘉乐,手指有些被冻僵,我呵了一口气,写着:“亲爱的嘉乐。”刚写下她的名字,太久没有响动的手机亮了起来,竟然是董嘉乐。你看,即使我们离得如此遥远,即使我们隔离着彼此,我们依然如此心有灵犀。
“喂!”我回头去瞪他,“别这么虚伪好不好?”
我又想起了那一个夜晚,那个我以为拥有了全世界的夜晚。
一个人吃最简单的饭菜,还去那个老旧的图书馆借书,带回家泡一杯红茶翻看着,便是一天。黄昏的时候我会去墓地,母亲的新坟就在外婆的旁边,我坐在她们中间,一个人絮絮叨叨地,和她们说话。
有人飞快地走了过来,揽住哭泣的蒋珊妮,语气责备又宠溺:“喂喂,又在哭什么?跟你说了我们家匙楠只是被警察保护起来,改姓换名换了一种身份在别的地方活得不知道多潇洒呢?别哭了啊,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这些,让我这段荒唐的人生显得不再那么可笑。
“林导!”
“我想和林路雪在下着雨的香榭丽舍大道散步,去广场画一张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画像,当塞纳河的游船经过埃菲尔铁塔时,我就要吻住她,偷偷地把戒指戴在她手上。”
我一回头,她的表情就惊喜了起来,她说:“真的是你,好神奇。”
“可我从来没见过他给你电话,也从来没见过他来接你下班,你是为了拒绝我,才这么说的吧?”
现在,我一个人来到了巴黎。
“我叫Cary。”他对我说。
星空下,男孩有一双单纯的眼,小心翼翼地等待着我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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