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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缺爱

作者: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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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把她宠到天上

第十三章 把她宠到天上

沈安的母亲早逝,他父亲后来迎娶了现在的妻子周小欣,这位继母自打进门起就把沈家两兄弟当作自己的孩子对待,一生都没有生过自己的孩子。
等他再次从沈家逃出来,来找池池时,却发现,池池早已经不在那里。
清静了,没有了敲门声,也没有了他的解释。池池就那样静静待着,她不晓得这套房子的租期是什么时候,可是这里有温暖的气味,她今后恐怕要靠着这些残存的温暖过活了吧。
池池的手边放着数个啤酒瓶子,她倒在满是污秽的地毯上,眼泪悄无声息。对,她要好好活下去,不能这个样子。
沈安摇摇头,当然不,即使最初因为她的决绝而生气,可是后来还是因为太爱。
电话这端的她,吃着碗里唯一的一截火腿笑得眼泪直流。叶恒是她小时候最好的朋友,虽然聚少离多,虽然犹如天地般的差别,可他还是回来带给她一丝丝温暖。
从刮鱼鳞,剖鱼,到腌制调味,蒸煮,他学得认真,最后水煮鱼、酸菜鱼、清蒸鲟龙鱼都能拿得下。
而对于叶恒,池池承认是自己卑鄙了,当初和沈安误会分手,又得知自己的生母其实就是叶恒的继母,那个时候她是有怨恨的。刚巧叶恒为了躲避家里频繁给他安排的相亲,请求她当临时女友兼泡妞狗头军师。
那人不以为耻,反而笑着说:“我就知道你想我,这么着吧,晚上我订了位子,带你去吃牛排,我这里有瓶很棒的红酒。”
虽说跟室友的关系说不上多亲密,但是小丽到底是为了她好,池池心里存了感激,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沈安不会那样的。”
不知为何,女孩子说到“在一起”时有那么几分暧昧,拿捏得很是到位,让人想不胡思乱想都难。
女孩子笑了笑,一脸纯真:“你好,是池池姐吧?沈安哥哥晚上跟我在一起,结果喝得有些多了我送他回来。”
小丽嫌弃地说:“别说姐姐没警告过你,这事儿不是空穴来风,你自个儿小心点吧,别傻了吧唧被人甩了也不知道。”
池池暗自笑笑,告诉自己一定是多心了。
沈安摇了摇头,落寞地说:“可别人都不是她啊。”
是很难,可是如今在他身边,她好像已经忘记了那些艰难,只记得这时的紧紧相拥。
大四那年,沈安已经陆陆续续到一些医院里实习过,也为了让池池过得更好,他更加努力地工作。虽然沈家并不缺钱,可用自己劳动换来的钱,为自己最爱的人花还是不一样的感觉。
他可不吃她这一套,一巴掌把她拍回怀里,恶狠狠地说:“我问叶恒呢,别跟我扯有的没的。”
“那个女人就是池池的母亲。为了嫁进沈家,她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可惜后来,那个女人又转嫁给了叶天翔,沈安你觉得那姑娘会不知道你的身份?她不爱你,她只是想看看,到底是哪家人让她的母亲肯抛弃她。即使没有你的那件事,她还是早晚会从你身边走开,她从来都不简单。”
这么严肃?池池也收敛了笑意,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想想这段时间他的冷漠,想想满校园的风言风语,再想想昨晚上韩小景的话,和今天不堪入目的一幕。
“哼,你也配提她的名字,她跟你没有半分相像,她善良可爱,不像你这般硬心肠,你根本不懂爱。”
他拥抱着她,紧紧地,难掩痛苦:“我知道自己不够好,对你不够好,可你不要再离开我,不要让我再一个人,就算要走,无论去哪里都要带上我,否则我为什么还要存在。”
池池听他这样说,复又露出笑脸,逗他:“沈医生,你这是吃醋了吧?”
当初所谓的“分手”,不仅因为沈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她的怯懦,以及一通让她痛下决心的电话。
他小心翼翼,一点点接近,知道她敏感如同刺猬,稍不小心,她就会隐藏起柔软的皮肉,竖起坚硬的刺。因为太爱,一举一动更加小心,不敢靠近。
沈安当然不肯从,他记得那天沈钰站在书房里,手里拿着一叠照片,递给他。
据那天在奶茶店的目击者说,只见女主角头顶冒火,先是把小三打得满地找牙,后来把男主角打得口鼻充血,总之,那一架打得惊天地泣鬼神,成了南大史上最有名气的一架。
可无论他怎样努力,池池就像是人间蒸发,没有回过他任何消息。
曾经他以为,只要安心守护,总有一天她会回头看到他,却原来只是痴人说梦。温风和煦,院子里有小草在寒冬后,冒出了尖尖头。
可是,他终究高估了自己的毅力,他所有的自制在她那里全不作数。他忍不住想要更多,不是单纯的她的心理医生,不是单纯的她的老板,他要的,从来只是她。
池池皱眉,心想沈安今天要加班,一个人去见叶恒不太好吧?
刚开始,面对这种滑不溜秋、浑身是鱼鳞的动物,还是有些不舒服,可是一旦想到池池在吃鱼时满足得像只小猫一样,就觉得值得了。
沈安的头带着宿醉的疼,为了给池池一顿早餐,他还是早早起来。 他将东西端上桌,对一旁的池池说:“小笨蛋,可以开吃了。”
后来,是他大哥带着人来,硬是把他带回了沈家。
女孩的话没说完,池池的一颗心却在不断下沉。
桃子哭着说:“走,跟我走,瞧瞧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你还是池池吗?你的理想呢?你的生活呢?离开了他你还要不要活下去了?”
“你……”
黄阿姨笑得满脸开心,她看着沈家两兄弟长大,心里也悄悄给予着他们长辈般的疼爱,说道:“我看二少爷八成是恋爱了吧。”
呆呆转过头,池池犹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房子到期,沈安这家伙极力主张她去他家住,说什么房子大,闲置着也是浪费和_图_书,为了资源合理分配什么,她信他才有鬼。
直到桌子上的蛋糕一点点变凉,他还是没有回来。
他苦苦解释,而她大门紧闭。
走进她们系时,她听到旁边有几个学妹在讲:“那就是池池学姐,那就是池池学姐,她男朋友就是沈安啦。”
“回到我身边,以前的全不作数,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说完这句话,叶恒转身离开。看着他决绝而去的背影,苏叶无声地笑了,这孩子果真是她一手带大的。她此时才明白,即使不用她说这番话,即使不用把那个秘密说出来,叶恒也一定会成全池池跟沈安的。
卫星纯笑了笑,却说:“池池,对于当年我一直很想不通。怎么就那么小小的一件事,就能让你狠了心来分手。你是因为沈安所谓的犯错,还是像他说的那样,你早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看着养子下楼,走出院子,苏叶无声地笑了笑。
“嗯,我知道了。”
池池站在卧室门口,手脚冰凉地看完这一切,然后那个女孩走到她身边,笑着说:“池池姐,还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管理系的韩小景,跟沈安哥哥是……朋友。”
她没地方去,宿舍也不想回。这种时候,她不想被任何人围观她的悲伤。最后,池池还是跑回了他们的小房子。她把房门从里关上,任他在外面敲门,就是不开,她关了手机,不听他的任何解释。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而他的怀抱是她归宿的城。
她一生犯过很多错,两次婚姻,一场错爱,而她最难过的是没能将池池养大,可她不后悔。
池池心头突突跳着,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你说什么?”
沈安终于露了笑,这就满足了,他知道自己三年来的等待到底不是一场自作多情。
沈安紧紧地抱着她,像是拥紧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此生他再不会放手。
沈安也明白,要想娶池池不是件简单的事。他努力工作,不再接受来自沈家的任何费用。好在他能力过人,渐渐得到赏识。
哥哥沈钰告诉他,池池跟着同学去了国外。
她一直坐在那里,心中一时感慨颇多。直到夕阳西下,独自在黑暗中苦笑落泪。
沈钰拍拍弟弟的肩膀,说道:“当初母亲病逝,父亲见我们年纪尚幼,一直未娶,那年好容易他瞧上了一个来家里做帮佣的女人,你还记得吗?”
黄阿姨摇头笑了笑,心想这孩子猴急猴急连一顿饭时间也不肯留在家里。
这一刻,他的爱终于得到了她的回应,即使一路艰险还有什么可怕。
叶恒冷冷地看着她,半晌,冷笑着说:“您还真是不配当一个母亲呢。”
这段时间,他基本除了在学校,就是泡在自己的小窝里,这么想着确实有些对不住母亲,干脆多煎了一些鱼,嘱咐道:“黄姨,母亲回来了也让她尝尝我的手艺。”
叶恒顺势说道:“嗯,在你们医院门口等你。”
难得的是,池池在烘焙方面倒是有些天赋。烤玛格丽特、烤曲奇、烤面包,连挑剔的沈安都觉得好吃。
“听说那个女孩是刚转来学校管理系的学生,院长是她家亲戚。” 池池再朝那人看去,却觉出一点的不对劲来,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已经有连续一个月,沈安在她没睡醒的时候出门,而在她睡着的时候回来。有次,池池烤好了蛋糕,想要给他吃热乎乎的,于是打了电话问他几时能回家。
沈安眉头抽了抽,问她:“你怎么知道房东一定是个老头子呢,万一是像我一样帅气多金的心理医生怎么办?”
偏这时,教授通知她去学校拿论文的修改意见。池池不敢怠慢,换了衣服赶到学校。
沈安吻干净她的泪,执着地求一个答案:“我只问你一句,你当初是因为你母亲跟我父亲的关系,才来接近我的吗?你爱我过吗?”
这么费尽心思地学做菜,也是为了讨好哪位姑娘的吧。
她怎么知道他们的六年?她为何会对沈安如此熟悉?池池甚至不敢去细想。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一段时间,有天半夜,池池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有门铃声。她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去开门。心想,沈安这家伙怎么就忘了拿钥匙呢。
过了几天,没等池池约叶恒,却接到了叶恒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骚包着,贱贱地说:“池池小老婆,这么久不见我,想我了吧?”
沈安笑着把她抱在床上,细细吻着,笑说:“那就什么都别做了,就在家里当我的小妻子好了。”
路过校门口的奶茶店时,池池发现店里坐着两个人。两个人不知在说些什么,亲昵的姿势刺|激着池池,然后她看见女孩紧紧抱住了男孩,闭着眼朝他吻了过去。
沈安曾说,她是他黑夜中的眼。其实他才是照亮她心底的灯。
可是真到了这一刻,她并不想打他了。
黄阿姨一边给沈钰盛汤,一边说:“哪里是我做的,是二少今儿个回来做的。”
唇齿交缠间,她听见他低沉醇厚的嗓音:“小姑娘,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哭?”
“池池,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怎么不可以,他们本就不该分开,却因为年轻时对彼此不够信任,才造成了几年离别。如今再多的不值,都没有把握现在重要。
“你不舍得这里?”
池池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太过伤心以至于整个人都是木木的,手上力道也掌握不住,而沈安不躲不藏,任由她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身上,沉着声说:“池池,听我解释好不好?”
女孩子的态度谦逊,没有以图书馆老师的身份自居,而是彬彬有礼地说自己是实习生,看得出教养很好。
直到一周后,桃子突然从外地赶回来,她很勇猛地请了开锁公司,打开了池池家的门,看到屋子里的场景时,眼泪立和*图*书即流了下来。
窗外是一抹残阳,沈安转移了话题,他揪揪池池的耳朵,故意提高了声音,怪声怪气:“我倒是忘了问,那个叶恒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沈钰尝了口鱼,味道不错,可是家里二十多年都是黄姨做饭,难不成新近又找了位帮忙的家政?
池池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一时间有些百味陈杂。
他知道好女孩多的是,池池却只有一个,也就是这一个占据了他一生。
沈家的人都知道这位小少爷不喜欢鱼,所以家里也很少做鱼,谁知沈安双手放在黄阿姨肩上,笑着说:“黄姨,我现在乐意学做鱼了,您教我吧。”
那时候,他迅速消沉。有次,跟朋友一起去登山,因为晃神发生了意外,从山上跌落,摔坏了右手。
池池无奈,这家伙今天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的风,这么幼稚!
沈安看着她大包小包地整理东西,故意给她添乱子,一会儿抱着她亲亲,一会儿又把她整理好的东西弄乱。
她想,自己已经这么悲催了,可不能再让沈安把说分手的先机给抢了,她劈头盖脸打完,对着沈安说:“分手,带着你的小三麻溜滚远。”
池池苦笑两声转身走进了奶茶店。
这时,一旁坐着的韩小景开了口:“池池姐姐,别打沈安哥哥了,要打就打我吧。”
“按理说,这些话作为旁观者不应该给你说,可是池池大家室友四年我不希望你被蒙在鼓里。”
沈安站在台阶上,回头看了她一眼,拧眉说道:“你觉得我们浪费掉的三年还不够吗? 剩下的每一天,我并不打算再跟你分开,你最好早早就有这种觉悟。”
她是怎样的人,沈安太了解,一旦受到了伤害,就会努力把自己缩回硬壳里,以保护自己不再受伤。门外的沈安,有些绝望,他倚在门上,几乎和门里的人一样,不吃不喝。
电话那头的沈安,好像格外忙碌,回答她有些敷衍,只说过一会儿就回去了。
哭了多久她不记得了,池池觉得自己发顶也凉凉的,像是某个人的眼泪。她要抬头,却被他霸道地箍在怀里。
如今,池池不再笃定当初是沈安变了心,那么这一场荒唐该由谁埋单?
有些话,说出来才能解了她的心结吧,沈安幽幽叹了口气。
多好,这世界上,有一个人你很爱他,而刚好他也爱你,或许他比你想象的更加爱你,就算你要离开,他也会傻傻的,如最初那样等在原地,直到你回头,他会微笑着握紧你的手,此生再不放开。
只是,命运他老人家似乎从来没有停止过耍池池的脚步。
“星纯,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还没有告诉我?”
那天,跟室友小丽一起去老师那里取回了论文修改意见,路过图书馆时,小丽拉了拉池池,朝她做出个向前方看的动作。
说到毕业,两人心里都有些难过,那段往事到底是伤。沈安抱了她坐在沙发上,轻声问:“那时候你过得很艰难吧。”
她呆呆地看着女孩送沈安回了房间,看着女孩俯身为沈安脱下了鞋,看着女孩弯腰盖被子,她的动作体贴又细心。做完这一切,女孩甚至深深看了沈安一会儿。
沈安在问这句话时,是忐忑的。那时的她,既慌乱又一心委屈,而如今她是否又有勇气重新去相信爱。
等一个月后,她再次回到南寻,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到底心里是留下了伤。
韩小景的这番举动引得沈安厌恶皱眉,而池池简直是要爆发了。
听个鬼啊,她红着眼,却没有一滴眼泪,委屈而努力憋着的模样让沈安心头一颤。
这天,他又跟着黄阿姨学了一道香煎三文鱼,鱼肉色泽鲜艳,香料味十足,沈安想这几天池小猫不是正和他闹别扭吗,吃了这道菜,看她还敢不服。
韩小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不知道,她走向沈安,看他安睡的模样。也许,只是那个女孩的一厢情愿吧,沈安一直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闪耀如星,从来不乏崇拜者。
被母亲抛弃这件事,是她一生最难度过的坎,但凡与此相关,她都会失去理智。
她乖乖点头,毕竟他是为了两人的将来。
也就是那时,那个叫韩小景的孩子找上了他,因为是朋友韩梅梅的堂妹,沈安对她还算是客套照顾。
“是我对不起他,我还欠了他一个道歉。”
沈安一直知道池池有个叫叶恒的朋友在国外,加上哥哥的添油加醋,刻意制造的一些痕迹,他不得不相信。
池池想去接挂在女孩身上的沈安,却被女孩避了过去,她看着空荡荡的手,听见女孩说:“沈安哥哥的房间是哪个?我送他进去。”
不是因为爱吗?他不信。
她一时无法适应突来的灯光,捂了捂眼,眯眼扭头看着他。
第二天一早,沈安就起床做早餐,这是这些日子里他难得的清闲,煎得漂亮的太阳蛋,纯白的牛奶,香肠。池池看着这一切,心里却慌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沈安,别傻了,你当那女孩是真的喜欢你?你知道她生母是谁吗?是苏叶阿姨,我想你对她应该也是有印象的吧。”
这几天池池在忙着搬家,不为别的,只因她那个神龙见尾不见首,房租收得很任性的房东要回国收房啦。
池池瞪大了眼睛,隔着水雾,喃喃问道:“还可以吗?”
没等她把拒绝说出口,那人又说:“可不能拒绝我啊,哥哥现在被你甩了,一颗玻璃心稀碎稀碎的,你要是连吃饭都不肯陪我,那也太不仗义啦。”
小丽红着脸抚开她的魔爪,怒其不争地说:“什么啊,我看你还是长长心吧,这么久没回学校,你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后来,沈安在校外置了房子,从此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而她像是被宠坏了的孩子,在他的溺爱下一天天享受着任性。
只是她和-图-书想,这是她唯一能为自己的女儿,疼爱的继子,做的事情了。
池池点点头,又摇摇头,难道现在分手也分上半场和下半场,这人话说一半怎么就急匆匆地走了呢。
听完小丽的话,她的第一反应是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边笑边说:“怎么可能,要是沈安敢劈腿,我就对他用无敌断子绝孙脚,让他下半辈子变成我的好姐妹。”
因为要准备毕业论文的缘故,池池往学校里也跑得勤快了,跟寝室人在一起的时间也多了。反正中午沈安也不回家,她就跟室友们一起吃饭。
晚上,沈家饭桌上多了一道香煎鱼。沈父忙着生意没有回来,而沈母也因为有太太团的应酬没有归家,沈家大少爷倒是忙里偷闲地回家吃饭了。
下班时候,池池跟沈安说约了朋友吃饭,谁知沈安头也没抬,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可他,仍旧感激着她、深爱着她。
自知躲不过,池池嘻嘻笑着,跟男友回忆前男友绝对不是什么好的话题,她想了想,晶亮的眼珠直直看进他的眼里。眼前的人是她曾经伤害过的、亏欠过的,唯一不变的是,他是她最爱的。
苏叶也不在意,她笑着,脸上带着怀念的意味:“这话是池池说的吧,那孩子虽然不是我养大的,到底是我生的,脾气性格也有一点像我。”
池池无语望天,这人真是什么都能扯一大篇。她偷偷往里面的办公室看了眼,发现沈安还在跟病人交流,于是跟电话那头的人说:“我下午5点下班。”
香喷喷的香肠味同嚼蜡,她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却听沈安兴致勃勃地说:“池池,我有话跟你说。”
而这,是她这个做母亲的,能为两个孩子保留的最后一点尊严。
池池翻翻白眼:“是啊是啊,想你,想打你啊!”
说着,她竟一把抱住了沈安的腰,做出要维护他的姿势来。
沈安此时也看到了推门而进的池池,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慌忙推开靠在他肩上的韩小景。
他放下手里的叉子,脸上的表情有些郑重。
卫星纯离开后,池池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她知道,星纯说的正是她心底最深处的隐痛。
他?沈钰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居然会主动做饭。
认识6年,恋爱3年的初恋居然玩劈腿!!世界上还有更悲催的事情吗?
那些缠绵的记忆不会骗人,若是爱,又如何能轻易舍弃?
出国那天,沈钰送他到机场,沈安当时还发着高烧,他笑着问哥哥说:“那个韩小景是你找的吧,这场好戏也是你安排的吧。”
她问:“你恨我吗?”
“哦,就是那个医学院的大才子吗?”这年头,果然优秀的男人都不太可靠,真幻灭。小丽这时候刚从教授那里回来,她狠狠地瞪了几位学妹一眼,拉着池池就走了。
当晚,她坐上飞机,跟着桃子一起去了一座海边城市。桃子告诉她,不要多想。
看池池茫然的样子,小丽怒其不争地掐了她一下,干脆挑明了:“你跟沈安最近关系如何?沈安那样的人,你别被劈腿了还蒙在鼓里。”
那段时间,他忙着跟前辈实习,他想好了以后,毕业后,他一定会娶了池池,她要是不想工作,那就给他当一辈子的小猫咪,他要给她最好的一切。
池池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脸,这才确定不是梦境,门口确实有个眼熟的女孩,而女孩此时正吃力地支撑着她肩上的沈安。
小丽叹了口气,看了看昔日室友还是决定说出来:“现在学校里有些风言风语的,有人说,沈安和她是……是,哎呀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池池的眼泪一滴滴晕开在他的肩头,她拼命地摇头,无声地哭泣,不是他不够好,是她要不起。在这世间,他是她唯一的、最爱的光亮,可她害怕自己配不上这光亮。他足够好、足够优秀。
她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桃子,迷茫地说:“告诉我,该怎么办?”
17年前被人抛弃的时候,她就想这辈子一定要做个有用的人,不要再被人像扔垃圾一样扔掉了。是惩罚吧,因为贪恋沈安的温暖,放弃掉了曾经的理想,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所以老天给了她重重一击,告诉她要清醒一些。
沈安看着照片上的贵妇人,确实有些印象,可是这跟池池有什么关系?
沈安的病情加重,为了让他更好地疗伤,家里人决定把他送到国外。
这一刻,似乎分别的三年不再重要,比起那段空白,还有什么比把爱人拥在怀里更加幸福的呢。
东西打包好,电梯却坏了,沈安提着她的行李箱就要走楼梯,池池跟在后面做最后的挣扎:“沈安,我真的要去你那里吗,这样会不会不好,我们的进展会不会太快了。”
苏叶的眼中闪过一丝暗淡,但被她很好地掩藏起来。她费劲了心机,为的就是让年轻时的那段感情圆满。
有时候沈安下班,桌子上摆着的是一道黑漆漆,看不出原材料的蔬菜,而有时候她发挥超常,也能像模像样炒个饭什么的。
原来是朋友啊,池池舒了口气,说道:“你好,谢谢你送他回来。”
沈安闭眼,感受着怀里的人,风雪归程,终于还是她。
韩小景没有一丝的回避,脸上带着略显羞涩的笑意,眼神不自觉地瞟向床上的那个人:“池池姐,希望你别用相识六年这件事绑着沈安哥哥啦,他很苦恼的。我们已经很久了。”
“池池,你还好吧?”
他不是没有过委屈,他也暗暗恨过她的狠心。直到那天,他被哥哥强行带回。
这种时候池池就是个骄傲的小猫咪,自豪地展示自己的成就。
爱在心里,即使被掩藏、被遮盖,可还是在那里,独自欢喜、悲伤。
他对她没有责备、没有呵斥,在走了这么多弯路后,他只问她为什么坐在这www.hetushu.com•com里哭。
终究还是伤害了不该伤害的人。
他们复合不过才几天,这超速得有点刺|激啊,虽然她其实很想很想这么快快的。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已经记不太清,可是那种甜甜的心情却是此生难再有。
二少哪里是玩玩,看他做菜时那个认真的样子,连眼中都透露着幸福的光,这些她这个老太婆都能看得出来,二少应该是极其喜爱那位姑娘的。沈钰已经在喝汤了,黄阿姨到嘴边的话终是咽了下去。
等她发现叶恒对她是真心相对时,这才清醒过来,她不能待他如此不公平,分手是她唯一能做的事,必须结束这段错误。
池池窃笑着,这姑娘怎么还害羞了。小丽瞅见她这副猥琐的小模样,就知道没想什么好事,翻了个白眼,把池池拉到一边。
扯了扯他的脸皮,嗯,的确是有点厚,池池鄙夷地送他两声:“呵呵。”
电话那端的人一如既往的不羁:“池小池,我后天的飞机到南寻,哥哥这次回来就不打算走了,准备把在资本主义国家学来的知识全部回馈给祖国。”
只是不敢想、不敢问,也不敢说。
“没关系,反正送喜欢的人回来我也很开心啊。”
她喜欢吃鱼,沈安就去学做鱼。沈家的家务黄阿姨做得一手好菜,见着自己从小伺候的小少爷要学做菜,感到惊奇:“二少,你从小就不爱吃鱼,要是想学做菜干脆学个别的吧。”
小丽的下一句话却让她没有了欣赏美男的心情:“她……跟你家沈安走得比较近。”
池池如遭雷击,她愣在那里,浑身轻颤。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带走了那个人的心。
沈安听她这样说,也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更多的是对她的心疼。他摸了摸池池的头,温暖的声音安抚着她微颤的心:“有空约叶恒吃个饭,当然前提是我们两个一起去。”
池池没有多想,打趣道:“啧啧啧,妹子长得还真漂亮呢,不过你看男生也就罢了,现在连女孩子……口味忒重了吧。”
池池哼哼着从怀念的气氛中回过神来,解救自己被虐待的耳朵:“沈安,你怎么也变得这么暴力啊,以前主张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毒舌男哪里去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要契合的。他有那么多的好,来对她。而她缺少那么多的爱却终于有幸拥有他。
池池几乎是在等待他的审判,昨晚上她都想好了,如果沈安说出分手,那她一定要暴打他一顿才好。
沈安剧烈地咳嗽着,像是要咳出一颗心来不可。在错失爱人之后,失去了手术刀后,他又如何能承受这样的真相。
他在她耳边低喃。永远不会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你,那样多的爱意,会吓到你吧。
客厅的灯被人打开,响起他醇厚低沉的声音:“你怎么不开灯?”
其实,她一直知道他的心意,就这样有意无意地利用了叶恒的感情来报复生母。她想,如果让那个女人知道自己的继子跟亲生女儿谈起了情,必然会气得头发都竖起来吧。
“阿恒,你一定知道池池最想要的是什么对不对,我可以给她最想要的东西,而你愿不愿意给?”
她逼着自己不要怀念,过去的终将过去,而过不去的只能埋葬。
叶恒转身,盯着苏叶看了很久,再过二十多年池池也该是这般模样了吧,这样想着,他对苏叶就没法恨起来,毕竟她是他此生最爱的人的母亲。
“不可能,池池不会的。”
沈钰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嘴角微勾,却是无限凉薄,说道:“到底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也罢,玩玩就好了,总归以后还是要收心的。”
又过了一会儿,门口有钥匙的声音,她知道卫星纯拿了她家里的备用钥匙,所以也没太在意,心想着可能是她又回来了。
沈安点点头,他记得那个漂亮的阿姨叫苏叶,很温柔有礼的样子。
挂了电话,叶恒半倚在露台上,他嘴角挂着笑,眼中却有落寞,或许他从来就没在她心上过。
池池转过身,再也无法看下去。她快速走了两步,却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逃避,犯错的又不是她,凭什么要逃避。
这个女人优雅地饮着手上的热茶,她不轻不重地将他所有的热情瞬间熄灭。池池最想要的,他当然知道,就是来自母亲的认可,他知道她有多渴望母爱。
说完,他就提着行李箱下去了。
池池坐在他的怀里,听着他说当年的事,像是过去了很久很久。听到最后,她早已泣不成声,亲吻着他的手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黄阿姨替沈安把菜装进保温饭盒里,边问他:“二少,这段时间你不常回来,夫人总是念叨呢。”
“有些话或许不该由我来说,沈安也曾警告过我,让我不要打扰到你的生活。可我还是忍不住替三年前的那个沈安问一句,你,于心何忍?”
这世上有一个人,让他放下所有的骄傲,甘愿接受岁月的沉淀,她让他变得无措彷徨,此生第一次尝到爱,便爱之入骨,失去爱,便万劫不复。
沈安走近,双手捧起她的脸,这才发现她眼圈红肿竟是哭过一番。
小丽见她脸色不对,劝她回去休息一下,改天再来找教授。池池点点头,这个时候她确实该找个地方静静,而她能去的地方,只有他们的家。
直到那天在奶茶店里,韩小景大胆出格的举动让人震惊,而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一幕还被池池看到了,而池池竟然该死的误会了。
池池二话没说,冲上去对着沈安就是一顿暴打,边打边说:“长得好看就可以随随便便劈腿吗,今天就让你知道姑奶奶我专业治劈腿的厉害。”
“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女孩子是谁?”池池哭得脱力,软软地趴在他怀里问。
脏兮兮的房间里,凌乱堆放着许多啤酒瓶子,而池池就坐在酒瓶子中间跟被玩坏的木偶一样。桃子上hetushu•com.com前,一把抱住了地上那个披头散发的人,低喃她的名字。
“当然有些舍不得啦,这是我毕业后租住的第一套房子呢,而且那个房东不知道是不是有老年痴呆,这房子很便宜的。”
池池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跟温文见面,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就喊了她一声负心女。他是如何知道的她?又为何会叫她负心女?还有星纯说的那些话,她说沈安根本没有劈腿,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摇摇头:“当时我根本不知道她就是我母亲,我一直都还爱着。”
“那时候我确实很生气,我不听你解释,一气之下说出分手,可我没想过真的分手。就是那时,你哥哥给我打了电话,他告诉我,我的母亲当初差点嫁给了你的父亲,也是为了要嫁给你的父亲,她抛弃了我这个拖油瓶,我想我是再不能跟你在一起了。沈安,是我不对,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是不爱她,只是更爱自己。
他几乎是一出院,哥哥就将他送出国。
但他已经满足,无论她做什么他都吃得香喷喷。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听见她小声说:“我愿意。”
池池被他养着、惯着,反而对即将到来的毕业就业有些迷茫。沈安就问她想做什么,她想了一圈都想不到。
她接到叶恒的电话时,正在自己租的房子里吃泡面,白天要在幼儿园里带孩子,晚上回来累得只想吃了泡面就睡。
苏叶没说话,而是用近乎宠溺的目光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半晌,屋子里响起她细腻的声音。
兵荒马乱的毕业季后,池池度过了一段艰难的过渡期。他的消息偶尔会从别人空中得知,听说他去了国外,听说他有了份很好的工作,听说他有了女友,但只是听说。
身后有些动静,苏叶端着一杯清茶,满目慈爱:“阿恒,别忘了妈妈那天给你说的话,你最知道怎样对她好。”
呵呵,沈大毒舌刚抱得美人归,就要开始打击情敌了吗,带着女友去公然秀恩爱真的道德吗?
她曾经以为这一生都要与他共度,却原来也不过如此。
她开始自己学着做饭,两个碗,两盘菜,两双筷子,一个人,呆呆地看着客厅里的表,从晚上七点到十点到……然后再把凉掉的饭菜倒掉。
他薄唇微张,半晌也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仔仔细细凝视着她,终于,他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这些年,不管不问,已不是因为当初她的抛弃,也不是因为她的母亲,而是因为她终究还是不信他。
池池再也忍不住,重重扑进他的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小丽默默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劝她自己当心。
“我一生三段感情,池池的父亲是我的迫不得已,沈安的父亲是我来到你父亲身边的跳板,而你父亲是我自始至终的爱。你说我不懂爱?”
沈医生眼神瞬间变得凉凉的,冻得某人一颤,乖乖地任他胡作非为。
在这套房子里,她度过此生最幸福的时光,而此时她在这里独自舔舐伤口,像一只受到伤害的幼兽,呜呜哽咽,品尝着从未有过的锥心之痛。
叶恒将跑车开得飞快,他想起那天跟养母的对话。
门外站着一个笑容灿烂的女孩子,竟是那天在图书馆门口见到过的。
沈安越来越忙,有时候甚至不能回家。他们也会吵架,每当这时沈安就会抱着她,亲吻着她的额头,在她耳边说:“池池,再等我段时间,等我把一切都弄好了,就陪你好不好?”
沈安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只问她:“我们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在跟小丽一起去吃饭前,池池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个女孩子。他就站在台阶上,像是感应到了池池的视线回过头来,那双漂亮的眼睛中满是挑衅。
那年,叶恒的生日会上,池池第一次见到了他的继母。当晚,叶恒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请求她做自己的女朋友,池池看着站在不远楼梯处那个优雅的妇人,笑着点头答应了,这才有了跟叶恒一段荒唐的感情。
沈安因为忙碌,大多数时间会在医院,或者去图书馆里查找资料。 池池在家里闲来无事,学校也没有给大四的学生安排课程,她干脆就耗在厨房里,学习做菜。
“你是不懂,爱不是自私的占有,而是成全。”
池池抬头看过去,发现那边站着个女孩,长得高挑美丽,栗色的大|波浪卷在阳光照射下别具魅力。
沈安张嘴刚想说些什么,放在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说了几句,挂断后,他对池池说:“池池,在家等我,我出去办点事一会儿就回来,一定要等我。”
也许,真的是有乐极生悲这一说吧。他们提前预支了幸福,所以注定要遭受一些磨难,来显示命运的公平?
沈钰笑得可耻,他说:“是又怎样,我从小宝贝到大的弟弟怎么也要世上最好的姑娘来配,而她不配。至于韩小景,自从在她堂姐家见过你一面后便起了心思,可惜不够纯真善良,也不能是你的佳配,都是痴人说梦罢了。”
空荡荡的屋子,空荡荡的床,空荡荡的心。她在这里待了一周,这一周里沈安每天都来,甚至是彻夜守在门外。可无论是怎样的解释她都不打算再听。
当时跟他一起登山的朋友及时将他送进医院,可惜再好的技术也不能让他的右手完全恢复。连手术刀也拿不起来。起初在医院里做手术复健的时候,他还会不停地给池池打电话,发短信,他想只要她能够原谅自己,抑或者只要她能够回到他的身边,那么用不再拿手术刀的代价来交换也是值得的。他甚至没有去想,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错,要的只是她回来。
沈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脸上有着对小孩子的纵容,说道:“沈安,我只当你是胡闹了一场,别让爸爸伤心,别让哥哥失望,世界上好女孩多的是,只要你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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