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
13、蔷薇果之恋
我和好友晴走出校门，泽却视而不见地从我们身边经过，我立即叫住了他。
我爱极了蔷薇果的味道，小时候泽总是站在垒起的石块上，战战兢兢地伸手去摘，他从来舍不得吃掉一颗，连不小心掉到地上的都被他捡起来用衣角擦得干干净净放进我的掌心。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他再没有替我留意过墙边那几株深红色的蔷薇了。
“不行！”大概知道他对班级任务的懒散态度，班主任不容商量地拒绝了他。
从泽的肩膀望去，我看见晴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笑着朝我招手，而这影像瞬间便被泽的脸遮住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炽热的唇已经覆在我的唇上。
“你叫冯默默吧？”
“男生很坏的……”
所以，埋了吧……我对泽的爱，像蔷薇的根一样深深埋进土里，不，一定要比它埋得更深。
他的话让周围哄笑一片，而我再也无法忍受下去，向班上的女生打过招呼便逃难似的跑出了KTV。
心中有些隐隐作痛，我不由得埋低了脑袋。
虚伪？他认为我和晴之间的友情是虚伪？
“那我就放心了，还以为你有了男朋友就不跟我玩了。”晴握住我的手笑道，“默默，男生很坏的，虽然和泽是邻居但也要保持距离哦！”
那天过后，我再也不在清晨偷偷望向对面的窗户，出门的时候如果是听到那熟悉的铁门关闭的声音，我会刻意退回到院子的墙边，等泽的自行车远去才静静地走出来。
“为什么要捉蜻蜓？”
怎么可能不理你，如果可以，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女孩温柔地用毛巾抚向他的额头，片刻，泽伸出手捉住了她，然后捧起她的脸庞吻了下去。
这句话在我口中游荡了几秒，却迟迟没有说出，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清脆又甜美的声音打断了我脑海中的交战。
“老师！”坐在我后面的泽举起手说，“我不想和冯默默一组，能不能换人？”
“把蜻蜓用绳子绑上，领着它到处飞很好玩啊！”
红红的蔷薇果下，泽曾经只为我做的事……那段最美的记忆，现在已经不属于我了。
原来，我的存在对他来说只是一种妨碍，原来，只是想静静地待在他身边也让他觉得负担。
眼睛肿肿地醒了过来，仔细回想，泽对我的疏离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我终于明白，泽是恋过我的……只是那天之后，他的恋结束了，而我却接力似的在这条奇怪的轨道上前行，一直到现在都无法停止下来。
我知道他一直不喜欢晴，而晴却黏我特别紧，突然记起那个炎热的盛夏，晴和我在房间嬉闹，玩笑着要我和她玩亲亲，觉得有趣的我想也没想就将嘴唇凑了过去，却刚好被推门进来的泽看见。他愣在原地半晌，直到脸上刻满了厌恶的表情。
咣！隔壁铁门关上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赶紧走出院子向他问好。
“什么……什么意思？”我的心脏狠狠地跳动着，脸也开始发烫。
话音未落，泽的笑声已经大过了音响中的歌曲伴奏。
“喂！现在外面下着雨呢！”
“跟我出去！”他冲进房间拉着我走到了院子里。
我屈下身子从他的胳膊下钻出，在他冰冷的视线下向包间走去。
我的计划很成功，但为了让泽对你死心得更彻底，ｈｔｔｐs://ｍ.hetｕsｈｕ.coｍ•ｃｏｍ我偷偷用你的手机给他妈妈发了条信息，说了他强吻你的事，在他冷淡地对你说出‘你很烦’的时候我心里平衡多了，因为你已经和我一样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她还是我，你选一个。”他用同样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只是，那份微甜带酸，如今还透着一丝苦涩的滋味却一直萦绕我心间……
我的喊声让他愣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快到他面前的时候，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那封信瞬间淹没在泥泞之中，等我慌乱捡起的时候，上面的字迹已经被雨水冲刷得斑斑驳驳。
“怎么可能，只是邻居而已。”我笑着摆手。
“是啊，她每个星期都会寄一张明信片给我，我已经存了满满一箱子了。”
泽懒懒地从床上起来，慢悠悠地换上了衬衣，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种毫无戒备的表情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吧！我不由得扬起了唇角，继续看着这样的他。
“泽，你妈妈出差之前不是说要你来我家吃晚饭吗？怎么最近你都在外面吃？”
“都毕业那么久了还一直挂记着你，你们的感情真是好啊！”
数学课一向很沉闷，前排的女生悄悄传来一张字条：默默，放学后去唱卡拉OK吧。
“嗯……”我小声答道。
“真是虚伪。”他居高临下抛来冷凛的视线。
女生对我礼貌地笑了笑，然后递了一把伞给我：“我正好拿了两把，你用这个吧。”
你知道吗？我很孤单，随着父母在各个城市里辗转漂泊，就算读书也常常转学，不能恋爱，甚至没有朋友，但是你出现了，在我认识你的每一天都陪着我，这让我好开心，只是，我嫉妒你，你的身边总是有泽呵护，而你也理所当然地依赖着泽，你和泽之间的亲密，是我这个从没有恋爱或者朋友的人觉得最刺眼的事情，所以，我做出了很多不可理喻的事。
“嘻嘻，泽，我们走吧。”
“什么？”
“我知道了，让我走吧……”我异常平静地说。
看着两人紧紧依靠的样子，我把手中那几页湿淋淋的信纸在身后用力地揉作一团，然后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答道：“没什么啦，只是和你一样想和好而已。”
我常常趁你不在的时候在泽的面前说起你对我的依恋，还做出很困扰的样子向泽倾诉，泽当然生气你的迟钝，因为他认为我不值得让你信任。记得泽吻你的那天吗？是我叫他来的，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我故意让他看到我们过分的亲密，我也知道就算他很生气，你也不会丢下我不管，我就是想要让他明白，你宁愿选择一段虚伪的友情，也不要他的爱恋。
“哐”的一声巨响，是坐在我背后的泽发出的。转头一看，他的课桌已经翻倒在地，我挂在椅子背后的书包也被掀落，而他站在一地狼藉之中。
泽抢过女孩手中的伞，然后揽着她的肩膀向我说：“默默，我们先回教室了，你也快点。”他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对了，刚才你来找我要说什么？”
从来没有拦过我吗？是啊……也许他早就忘记了。
“她是你邻居吧，这么做有点过分了哦！”他身和_图_书旁的女孩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
“昨天看到了吧。”他是指……接吻的事？我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呆在原处。
我反复读着这封信，想哭，却掉不出眼泪来，也许是晴的错，但是我做对了什么呢？总是被小时候的印象占满了整个脑子，而泽早已经长大了，我却不能接受现实，他吻我的时候，我害怕极了，因为我无法做到把他那样认真的表情和曾经灿烂的笑容重叠一起，也许……我一直喜欢的，只是活在我记忆中的泽吧。
“泽又和女朋友分手了。”
陌生男孩的声音让我抽离思绪，这才发现包间里多了不少外校的男生，原来所谓的卡拉OK是早已安排好的联谊活动。
含着眼泪入睡，初三某一天放学后的情景悄然进入我的梦中。
“不好意思，手滑了。”他面无表情地对惊讶的同学说道。
“体育老师叫他整理用品，应该在储藏室吧……”
泽的眼神突然一凛，从我手中抢过了信件“嚓嚓”几下撕个粉碎。
“默默！默默！公园的湖边今天好多蜻蜓，我们去捉蜻蜓啊！”
晴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脑中一片轰鸣，我又踢又打，使劲推开了他，晴赤脚跑了下来，狠狠一掌扇在了泽的脸上，我哭了，看着他转身离去，然后扑进了晴的怀中……
“是啊，默默以前最爱吃这个了。”
“我什么时候告过状……”
当他牵着另一个女孩的手走进包间，我的心莫名地绞痛，站起来便朝洗手间走去。冷水紧缩了我脸庞的皮肤，也缩紧了我的心，这么地心寒，这么地心痛，我却不能表露出一分一毫，这样的感觉真的好累，好累……
“我警告你，自己不想交男朋友就算了，不要妨碍我的事情。”
“这是我的女朋友，二年级的沈默默……”他说完轻笑了一声，“很巧吧，也叫默默。”
“泽，我借了伞来接你回教室哦。”
“什么时候的事？”
他突然紧紧地握住我的双肩低声问道：“她还是我，你选一个。”
疲惫地走出洗手间，发现泽正靠在走廊的墙上。他是在等我吗？冰冷的心恢复了一些暖意，只是这样就够了吧……
那耻笑的表情深深刻在我的脑海，他这么伤害我的乐趣在哪儿呢？而我明知道这是一场没有回报的爱恋，却还是移不开追寻他的目光，那么，我的乐趣又在哪儿呢？
两人紧贴的身影在雨雾中越来越迷蒙，心酸又无奈，却克制不住一种期待，期待着泽和那个默默的结束，期待着那个默默离去的那天，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默默就有勇气真正地告白。
“嗯……好的。”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精神一振，如果现在给他看那封信，他会不会重新拾起对我的感情呢？
回到家中把自己关在漆黑的房间里，木然地看着窗外，和那间没有点亮灯光的房间冷冷相对。
还没听他说完，我转身跑出了教室。
“这种被直接拒绝的体验也很好玩啊。”
“那个泽不会是你的男朋友吧！”她向我问道。
“泽好残忍，我才不去呢！”
“记不起来了吗？”他的眼神变得凌厉，一字一顿地说，“我倒是记得很清楚。”
“晴经常搬家，所以每到一个地方都寄来当地最漂亮的风景明信片给我看。”
他是故意的…wｗw•hｅｔｕsｈu•ｃom•cｏｍ…是的，他是故意的，但是，他为什么会这么对我呢？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对我疏远和讨厌了呢？
正当我肆无忌惮地把目光锁定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突然转过头来，我赶紧蹲下身子，脸上瞬间染上了红晕，心里怦怦地跳个不停。过了一刻，抑制着加速的心跳，我小心地掀开窗帘的一角，却发现他已经放下了百叶窗，我只得失落地离开了窗边去洗漱。
“泽……”我拿着信的手有些颤抖。
原来这个男生是他的朋友，但……只是为了捉弄我才这么做吗？他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很卑鄙对吧，“对不起”这三个字这么说出来还是太轻，所以我写满了三张纸，也许几千个对不起也无法回到过去，只是让我心里好受一点，所以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不过，不知道算不算晚，如果现在还来得及的话……向泽也转告我的歉意吧！
走进家门，墙边串串诱人的果实令我驻足，是啊，泽已经不是以前的泽了，而我也不是那个呆呆在墙下等着他为我摘取蔷薇果的默默了，我蓦地伸手，野蛮地折下几枝挂满果实的枝丫，然后连枝叶一并塞入口中使劲地咀嚼着，直到唇边沾满了艳红的果浆。
“不想看到你。”
“泽，一起回家吧！”
与我窗户相对的那间房的主人是和我同岁的高峻泽，7岁那年第一次见面后，我便再也移不开我的视线，蓬松的黑发，灿烂的笑容每每在我梦中出现。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眼看泽伸手摘下满满一枝沉甸甸的果实，宠溺地送入了那个默默的樱桃小口之中，我心中像被掏空一样地难受。
男生尴尬地退了回去，朝着他的脑袋轻敲了一下：“不是你怂恿的嘛！”
顾不上周围惊异的目光，我收集着一地的碎纸片装入书包，然后默默地坐回了座位。
“早啊，泽。”
收到晴寄来的明信片，我会故意掉落在他的桌边让他看到，以此证明，就算没有爱情，我还有坚固的友谊，这是我喜欢他后唯有的尊严。
教室的某个角落，两个男生的闲聊传入了我的耳朵。
甜，酸，还有枝叶的涩……这才是蔷薇果全部的味道吧？
泽的介绍让我心口一阵久违地抽痛。
“那我也要吃。”她撒娇说。
他着急了，一边用衣袖给我擦干脸上的雨水一边说道：“干吗摇头？我都已经道歉了，难道你想一辈子都不理我？”
“有什么关系，说不定她乐在其中呢。”
随着成长，泽那单薄的肩膀变得宽阔，蓬松的黑发也突然之间染成冷冷的银色，而那灿烂的笑容，再也没出现在他俊美的脸庞。不知从何时开始，虽然总是会碰面，却感觉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我早就说过吧，她从来都这么无趣。”
下着雨又算什么，再不把心事告诉泽，我的世界会整日整夜地下雨吧。
“那是当然咯。”女孩对我嫣然一笑，“默默，晚上我能跟着泽去你家蹭个饭吗？”
而这天，我又收到了晴寄来的明信片，奇怪的是，还有一封同时寄出的信件，没想太多我便把信塞进了书包，准备课间细细地阅读。
“对不起……我最近想了很多，这么对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乌黑的眼眸透着一丝悔意，“默默，我们还是朋友吧。”
晴的来
和*图*书信让我想起更早以前的事情，初二的时候，晴发现了我和泽的亲密关系，在一个午休的时间提起了这事。
“嗯，我知道了。”
“要走就走啊，我从来没拦过你吧。”他冷笑着，手掌却依然停留在我肩后的墙上。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片刻间又使劲地摇着头。
时间一天天流逝，一年过去了，那个默默依然陪在泽的身边，我也总是在阳台上见到他们牵着手经过我家的大门。
也好，和同学一起玩，总比回家看到对面那空荡荡的房间强吧。我应承下来，却没想到泽会和我出现在一个地方。
“泽！”
那封满目疮痍的信一直藏在我的书包里，我不知道该不该给泽看，也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说起这样的事，因为我和泽的疏离，已经持续太长太长的时间了。
“泽，默默家的蔷薇果都长满了哦。”那个默默停下了脚步，指着墙边伸出的枝头说道。
“这是……我撕掉的那封信？”他看着软软搭在我手心的信纸问道。
“只是开个玩笑啊……”
放学之后，果然没有见到泽的身影，看来这周只有独自打扫储藏室了。上周的值日似乎不大认真，很多角落都堆满了灰尘，直到傍晚时分我才清扫完毕，在操场的洗手池边擦干净满脸的污渍，正准备回家的时候，忽然被篮球馆内的拍球声吸引了过去。
“会跟以前一样向我妈妈告状吗？”他的语气透着轻蔑。
“一个星期了吧，这次是最长的一段空白，哈哈。”
“这周教学仪器储藏室的值日生是谁？”班主任问道。
“你和她玩得太过火了吧！”
泽已经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我的表情。
泽的回答让我一震。
我有些生气，却努力克制，淡淡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又是故意的吧……
“这是冯默默，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我小心地经过他身边，他突然开口了。
一直以来，软弱又爱哭的我，总是理所当然地索取他的保护，却因为当时朋友的告诫开始对他戒备，也许，我真的让他厌烦了。
出门的时候常常碰到他，但每次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也只是冷冷地瞟我一眼，然后踏上自行车头也不回地朝学校奔去。
“好多汗，先擦擦吧。”
我捡起掉出书包的那封晴的来信，有些心疼地看着被压皱的一角。
回到家中，我把书包里破碎的纸片抖落在桌子上，然后一片一片地粘了起来。晴写了满满几张纸，密密麻麻的字，我找到很多张写着“对不起”的碎片，我开始着急，一边拼凑一边看着，从字字句句到只言片语，待这封满是裂痕的长信恢复了本来的面貌才看清楚内容。
本来是我差点说出的话，此刻却出自另一个女孩的口中，我停住了脚步，僵直地站在门口。
我护着手中的信件穿过操场，全身都溅起了泥浆，却没有在储藏室寻到泽的身影，我失落地站在储藏室门口，突然发现泽从对面篮球馆走了出来。
“一只也不行！”
我从书包里拿出那封信，紧紧地捏在手上，然后向那两个男生问道：“高峻泽……现在在哪儿？”
“泽……你怎么了？”我不能理解一个小小的玩笑之吻怎么会让他有如此大的反应。
“走啦，我请你吃冰棍啦……”
是泽，他正一https://m.hetushu.com.com个又一个地投着篮，银色的头发在灯光下耀眼无比。
明信片上的风光依旧绮丽，引来了周围一群女生品鉴。
“又是你的初中好朋友寄来的吗？”
说话的是一位漂亮的女生，白雪似的肌肤，两只眼睛明亮又清澈，她走到我们面前，有些诧异地看着我。
泽发现我在阳台，笑着朝我招了招手：“默默，不介意分几个蔷薇果给默默吧！”
没等我说完，他已经把我重重地压在墙上。
“那只捉一只好不好？陪我去啦！”
“怎么可能，女生不都喜欢被追求吗？”
渐渐学会忍耐，看见他搂着女生的时候眼泪不会滚落出来，渐渐学会了等待，等待他主动跟我说话，然后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平静相对。
家门口的蔷薇已经结出了红彤彤的果实，我忍不住摘下一颗放入嘴中，品尝着这弥漫开来的酸甜滋味。
“没有比我更清楚她的人了，从初中到现在她拒绝了很多男生啦！”他撩起唇角看着我，“也许她心理已经很不正常了。”
默默，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跟你道歉，关于上次我提到的泽的事情，其实我一直心存愧疚。
“是啊，真是奇怪。”
“是冯默默和高峻泽。”班长答道。
我不禁向对面的房间抬眼望去，冷清寂静，依然没有灯光，泽会在哪儿呢？会不会想要知道这迟来的真相呢？
那个女孩是他的女朋友吗，他们现在又在干什么呢？
“能给我你的手机号码吗？”他已经拿出自己的手机准备记录。
“对不起，可不可以不给……”
“是吗？”灿烂的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将身旁的女孩搂得更紧了，“果然如你所说，叫默默的都不会那么小气。”
“因为你很烦。”
“都是她去过的地方吗？”
时间还早，我来到门口为爸爸取出邮箱里的报纸，忽然发现一张漂亮的明信片，是晴寄来的，虽然分开很久，我们依然用这种方式保持着联系。晴总是说，就算手机和网络可以更快地传递感情，却比不上清晨打开邮箱时发现自己信件的那份惊喜。
我，性格温吞又软弱的17岁高中女生冯默默，每天清晨总是不自觉地撩开蕾丝窗帘，望着对面的房间发呆。
这节是体育课，但由于大雨，全班都在教室中自习，唯有我身后的座位空空荡荡。
尽管我经常拒绝，那时候的泽却总是热情地缠着我陪他玩，甚至耍赖地用他的身子紧紧箍着我不放，直到我喘不过气来答应为止。但现在，我和他早已没有这么亲密的接触，相处时的无言比被他紧紧扼住还要令我窒息。
“为什么？”
明信片的背面是她隽秀的字迹：默默，最近还好吗？泽和你还是邻居吗？因为我，你们两人的关系好像变糟了，很抱歉哦！
茉莉哉子
“你疯了吗！”
心脏裂开的声音震响了我的整个世界，甚至传到了泽的耳中，他突然抬眸看向门口，却依然没有脱离女孩的嘴唇。女孩有些挣扎，他箍住她的双手继续着亲吻，眼睛却死死地盯住了我。那袭人的寒气从他的视线侵入了我的身体，眼泪不由自主湿润了脸庞，我转身跑出了篮球馆。
泽跑过来用校服挡住了打向我头上冰凉的雨点，然后迅速把我拖到了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