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西北王
第一百一十六章 果洛
措桑及多不由得眼珠一转。
戴季良摆摆手。
“过一个小时，派人来把文件取回去。”
而马家自己的枪支也不够用，又怎么可能让枪械流入到藏区呢，所以除了极少数果洛部族用人命从马家手里夺来的视如珍宝的快枪之外，普通藏民还只是在敌人手中看到过这一武器。
“正准备通过果洛大土司的领地将货物贩卖到隆庆（玉树）。”
“轻点，别弄坏了。”
“邓主事放心，不单单是枪，你带的所有货物我替大土司拍板全都要了，我们用黄金、麝香、皮毛、鹿茸和雪莲来抵价。”
仿佛这是什么无价之宝似的，其实说穿了就是西北军完全淘汰的黑火药步枪。
两个人将信将疑着，不过对面实在是太镇静了，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让两个地位低下的藏民有些举棋不定，两个人悄声的商议了一会。
“全军师旅长以上的财产都已经标在上面了。”
“尊敬的博巴，我们是汉地的行商。”
看着邓聪略微为难的眼神，措桑及多补充着。
“卡格博离开了海东？”
两个人不由自主的抢进一步，面露狰狞，仿佛是要择人而噬一样。
“很好，咱们可以做朋友。”
“真是快枪啊！”
“如此甚好。”
宋成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龚柏昌的冷汗就下来了。
“马家已经离开了海东，现在那里的统治者是一位汉人的将军。”
“是，掌柜的。”
“怎么没有我的？”
戴季良冷笑一声。
“不是www.hetushu.com.com说了吗，师旅长以上阶级的，难道我还比不上他们嘛？”
“大员现在还顾不得咱们这里吧。”
“邓主事对藏区可是捻熟之极啊！”
虽然一开始措桑及多听到宁海军只是被调走了，脸上有些阴沉，不过邓聪后来的话还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小半天后，一队衣着相对花哨的骑士迎了上来，人还没到，一口标准的甘肃话已经扑面而来了。
“陕福公司怕是很有些关系吧。”
“诸位还请跟我一起来。”
马队中有一人从自己的马鞍下抽出一个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包裹来，打开以后一杆英制马蒂尼单发步枪就耀着刺眼的光芒出现在了两个藏民的眼前，小四小心谨慎的递了过去。
“不知道邓主事这次带来多少杆枪，又怎么卖呢。”
邓聪并没有否认，要知道否认也没有用，这个时代走私军火的谁没有一点背景呢。
掌柜带着马队的一行人向土司的管家行着礼。
“好极了。”
说着戴季良低下头仔细的翻阅起来，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的龚拍昌小心翼翼的替他掩上门退了下去。
一行马队在荒原上艰难的跋涉着，突然两个安多娃（注：甘南、青海一带藏民的自称）从山石间窜了出来，除了一口极其生硬的汉语之外，手里还擎着战刀和老式的火药枪。
马队的领头者摘下头顶上的帽子拿在胸前微微一躬身，用熟练的藏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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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两个安多娃疑惑的对视了一下，非但手中的武器没有放下，反而捏得更紧了。
“暂时还没有重庆这边的消息，不过据说冯玉祥和川军现在打得火热，各种物资走私频繁，这些日已经让湖北的盐价跌了三成了，经销淮盐的商家已经几次吵到王占元那里，不过都无功而返。”
说着说着措桑及多把话题引到了马队这次带着的货物上了，确切的说是引到了这批快枪上。
“有什么问题？”
措桑及多一听有十五杆已经眼角上挂着笑了，再听说这不过是探路，更是当机立断不问也不还价一口气吃了下来。
“新来的大员居然是满洲人。”
邓聪比了个手势。
阎相文死后，冯玉祥被任命为四川督军，不过他这个督军是过不了万县的。
今天突然听到有人能卖快枪，这个心情激动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枪这个东西，大管家也是知道的，在蕃区就跟黄金、麝香一样贵重。”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洋枪？真的有洋枪？”
“只不过日后邓主事再有快枪一定要优先供应我果洛土司。”
“快枪官银60两一杆，另件奉送子弹50粒，若要再买子弹百粒4两。”
戴季良靠在椅背上想了想。
“小四，你取一杆出来让两位博巴看一看。”
“不过很可疑，直军虽然到了，却是按兵不动，我以为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小四一愣，刚想要回马蒂尼，然而掌柜https://www.hetushu.com.com的扯了扯他的衣袖，转回头，就见掌柜微笑的摇摇头，他这才恍然大悟，没有子弹，这些博巴是玩不出什么花样的，无非是拿回部族去做一个证明，想必很快真正的大人物就会出现了。
两个安多娃牵出自己的马来，其中一个持着快枪打马就走，而另一个殷切的引着众人缓行着“唉，我的枪。”
“有茶砖、有上好的丝绸纸、有新来的洋布、洋火、洋皂还有洋枪。”
“有些人是缺敲打啊！”
“欢迎啊，我们很久没有看到汉人的商队了。”
“大帅，刚刚接到湖北的电报，吴子玉动了。”
主事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虽然马家的武器在全国主要军阀眼里不值一提，但是相较还在使用前膛火药枪的藏民却要好上太多，因此，宁海军在海东的时候这些藏民没少吃过亏。
“怎么敢劳动大管家出马。”
“……大帅，这是您要的资料。”
“不要紧张，我知道你们是不敢查我，但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有多少钱，再说了，我不贪，不代表家里人不仗势欺人，你们不查是不是想替谁瞒着我呢。”
“汉人怎么可能从海东过来，那面不是卡格博（恶神）的领地嘛，你们说谎，你们是卡格博的帮凶。”
看着戴季良拿起了翻看，他又补充着，“除了陆督军和张师长在甘肃时发生的事宪兵总监部管不着以外，到目前为止，各师旅长都没有发现以权凌弱强取豪夺的事。”
“汉人？”
“那你就先和图书去吧。”
“关系是有一些。”
马队的主事不为所动的笑脸相迎。
“你们是商人，带着什么货？”
措桑及多满意的点点头，这个时候一座庞大的建筑群已经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哦，是这样啊！”
措桑及多笑吟吟的下马接过哈达。
“好，这批货我们果洛土司全部要了。”
“王子春走人了，就没问题了。”
随即他把文件丢在台上，其实他并不要看这些东西，陆洪涛买了半条街的房子，张兆钾投资了一个洋灰厂，马康在甘肃建立一个洋火公司，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他根本不在乎，关键是西北军的根子不能烂，谁要先出这个椽头，戴季良就是斩马谡也要先挖了他！
“这次我一共带来15杆，不瞒大管家说啊，多少年没走这条路了，心里没底啊，这次主要是探路，若是生意能做的话，下一次就多带些。”
戴季良似笑非笑的看着脸色大变的龚柏昌。
两个藏民用对待神佛一样的隆重接过武器，一阵打量之后确认了这是只有管家一级才拥有的神器，于是两个人态度缓和了下来。
说到这，邓聪作出一副在商言商的样子。
“好好留意一下，咱们在川边还有几千人马呢，这个时候不能出岔子了。”
“在下邓聪，乃是陕福公司海东马队的主事，这是我的手下，给大管家见礼了。”
的确，一杆早二十年就该淘汰的单发步枪居然能换回和汉阳造一样的价钱，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在宝鸡陕西第二师的师司令部里和_图_书，新任陕军宪兵总监的龚柏昌将这几个月收集来的文件递了上来。
“看，我果洛土司到了，邓主事，今天你可是贵客，等一干可要无醉不归啊！”
“卑职回去马上安排一下。”
邓聪慢慢的把这大半年来海东甘陕发生的一系列大事一一的讲述给措桑及多，最后感叹了一句。
“我是果洛土司大老爷的管家措桑及多，我代表大土司欢迎几位啊！”
戴季良点点头。
“咱们的冯大督军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请大管家放心，等在下回到西宁，一定向总公司申请，下一次我会带更多的枪过来。”
说着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于是一行人再次上路。
“两位博巴不知道吧。”
“现在外面是到处建设，看来戴巡阅使是要大力建设西北了，今后大家的日子可要好过喽。”
“是啊，刚刚新定海东，又遇上地震，估计一时半会还顾不上蕃区啊！”
两人眼露凶光，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架势。
等到龚柏昌消失在门外，戴季良这才抬起头冷哼一声。
随即一条哈达送了上来。
前面几样东西已经让两个藏民听得目眩神摇了，然而最后一件货物更是让他们大吃一惊。
邓聪附和着，作为情报处青海站的一员，他此行的最初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相信收到这个信息，果洛部族该明自怎么做的。
邓聪作出一副大喜的样着。
“卑职不敢。”
“大管家言重了。”
“刚才听我的手下说宁海军离开海东了，还请邓主事给我好好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