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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伐

作者:血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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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河东乱 第102章 相互出招

第二部 河东乱

第102章 相互出招

钱胖子登时害怕了,急忙跳起来:“我,我,我马上把那些钱粮交出去。”
完颜安国今年已经五十的人了,他是渤海人本姓郭,郭安国才是他的本名,提起他或许有些陌生。不过一提郭安国的老子郭药师。那可是在宋辽金三国交往历史上,写下过重重一笔的人物。先是辽国渤海人,在辽东为常胜军统帅,然后投宋,作了燕京守将,后来以燕京降了女真人,又作为女真人的先导进攻宋朝,终于以大功被女真皇帝赐姓了完颜。
倒是郭大个明白,这条船一旦上去怕是就下不来,现在只能是和衷共济商量对策,是以小心地问道:“谢东,你说个明白话,现在这局势,到底要如何是好,你给个方略,我们一准照着作。”
不过,最近的完颜安国非常烦心,几年前,有个地方上的土豪给他出了个主意,也是帮他找了个谋财的道:谎报天灾,侵吞国家税粮,他怎么就猪油蒙了心,还真就干了,而且这一干就是一发不可收拾,这跟着他一起从里面捞钱的人,就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从一开始地汾州自己的官,到河东北路总管府的判官、府判、推官,还有各房的主事,一个个都要来捞一把,到最后,竟然是连太原府和石州的大小官也掺和进来。
这话一出,聚义厅内霎时静得可怕。这里的人都是在河东住了几十年的老人,粘罕是谁,粘罕干对汉人过什么,没有人会比他们更清楚地了,咋听洪过地话,所有人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韩思古虽然刚上天王寨。不好多说话,但是对于洪过地这个请求,还是投来忧虑的目光;
忽然,谢月悠悠的道:“其实,你们两位老哥,胆子也不小啊。”见到钱郭两人惊奇的看过来,谢月冷笑道“现在知道害怕了?那为啥每年地税粮要你们留一半的时候,你们都答应了?为啥朝廷每年的赈灾钱粮运来了,你们急嚯嚯的吃下两成?他完颜安国要掉脑袋,你们呢,你们难道就能保住脑壳?”
钱郭两个土财主听了,立时两眼放光,不敢置信的望着谢月,能当官?想,他们怎么可能不想。
虽然听说温敦和乌古论两人地身份,聚义厅里又是微微一怔,不过震撼远没有刚才来的大。再说了,洪过自己都说是率兵杀了粘罕全家,怎么可能会和女真官没联系?翟进思索再三,又看看韩思古和李光宗,最后他终于拍板,答应洪过,好歹去试试。
见到郭大个上道了,谢月这才继续道:“这次的事情闹大了,完颜安国那边也是害怕了,他这次要闹出这么大的响声,着实在弄险啊。”
“让汾阳军出兵?”谢月听到这话不屑的笑了,目光从钱郭两人脸上扫过,将两个人看的战战兢兢,也不知是到底哪里说错了话。谢月很满意自己营造出来的效果,不紧不慢的喝口茶才继续道:“两位在州城里都有铺子吧,好像钱胖子https://m•hetushu.com•com你在州城还有两座外宅,至于郭大个,你在州城里认下的那个干女儿,好像二十好几了也没嫁人呢。”
洪过很满意这个效果,“我是个宋臣,这一点我须臾不敢忘记,是个宋臣,我就要为汉人做点实事,在上京杀人是为汉人讨还血债,现在我要去州城,也是要为汉人寻一条活路,汾州地情形大家都明白,汾州上下十几万人,能挺到年底会有几个?现在必须要有人出来赈济饥民,否则,到时候汾州百姓不是死于饥荒就是死于屠刀,如果能和完颜安国达成和解,早赈济一天,不就是能少一个汾州百姓成为路倒尸。这一次的州城我一定要去,现在,”洪过对着翟进又是一拱手,“我希望老寨主能帮我,帮我出些人手,我,”他嘿嘿一笑道:“我也不想就那么死在州城。”
“不到一千!”钱郭两个人腾的跳起来了,他们刚才狠狠劲咬咬牙说了个两千。以为这已经是最最要命的底线了,谁能想到谢月的数字……
“这,这是真的?”钱胖子满头大汗的搓搓手,两眼死死盯着谢月:“他完颜安国疯了,吃空饷吃到这个份上,就不怕哪天被查出来掉脑袋?”
翟义虽然是大寨主,其实对洪过还是有些不大放心。要说洪过舞文弄墨刷笔杆子,他看得出来,怕是整个山寨上都没人能比得上,要说洪过去搞什么,什么“调停”,翟义真的怀疑整件事是不是个笑话;
洪过的笑话很冷,聚义厅里没一个人笑,翟进面色凝重的看看所有人,提到汾州百姓,李光宗再也没办法嘲讽洪过,他也是汾州人,外面的大灾到底如何他自己心里清楚,不要说外面,就是这隐泉山的水源也干了好几个。要说不急那是假地,但是,他又感觉不可思议,自古哪有官匪和解的,难道说官匪一家了?
洪过听了李光宗的忧虑,笑笑道:“谁说是官匪勾结了,我们是官官相护。那个胖子温敦就是女真人的官。从六品的提刑司判官,还有那个救上来的路倒尸。叫乌古论习失,从七品的侍御史,授河东北路巡查御史,有他们两个在,就不愁完颜安国不好好掂量掂量。”
“什么,汾阳军兵力严重缺额?”洪过和温敦蒲阳温一起吃惊的站起来,乌古论习失的答案真地让他们感觉全身冰寒,虽然从刚刚知道了乌古论习失干的事情,洪过就没指望汾州上下能有什么好人了,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没想到。这个汾阳军节度使胆子大到这个份上。又极度愚蠢到这个程度,这也就容易解释了。为什么从一开始,出来剿灭山匪乱民的,净是些地主大户的私兵。
打定了主意,洪过慢慢走到聚义厅中间,对着翟进拱拱手,然后朗声道:“诸位或许不知,就在不久前,我在上京城里干了一件事,带兵杀了粘罕的所有子孙亲戚。”
www•hetushu.com.com郭药师死后,完颜安国就被安置在这汾州作节度使,已经是十来年没挪窝了,汾州没有州官,节度使就是最大的官,上马统军下马治民,金人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让完颜安国在汾州当个逍遥地诸侯就足够了。完颜安国充分领会了这个意思,在汾州任上下大力气捞钱捞女人,再没了当年追随他老子打仗时候的精神头。
温敦蒲阳温或许懦弱胆小,或许是好摆官架子,但并不意味着他愚蠢,现在的汾州官场就像是个烂透了地果子,从里到外没一个好人了,他要不是因为和洪过一起赴任,一脚踩进去汾州这鬼地方,怕是日后就只有跟着掉脑袋的份。
是以,两个人试探的道:“谢东,这汾阳军么,我们两人在县城看到的,仔细算算也应该有五百吧,肯定是不足人了。不过,这汾州下面好歹也有五个县,其他四县究竟有多少兵,我们两个也无从知道,不过,按照这西和县的估计。整个汾阳军怎么都应该有两千多人吧。”
见着谢月这般肆无忌惮的捅破自个隐私,当着面撕人面皮,饶是钱郭二人平日慑于谢月威,此时也怒气顿生,郭大个啪的一拍桌子,“说够了没有,没错,老子的干女儿就是用来暖床的,老子就好这个调调,别以为你姓谢的是什么好鸟,你在这里玩姓周的娘们,背后帮着完颜安国算计周家的财产,这事要没我们帮衬,光凭你自己就别想办成。”
谢月的小算盘,完颜安国是洞若观火,谢月不就是想弄个官帽子戴戴,另外还不想撒开手上的兵权,甚至再进一步的,想用那些兵来挟制他完颜安国,当整个汾州的太上皇。嘿嘿,完颜安国心中冷笑:小子,咱们的斗法还早着呢,骑驴看唱本,我们走着瞧,看谁笑到最后。
李光宗对能兵不血刃解决整件事自然高兴,尤其是山下那千把人堵着山门也不是回事,可是,这位天王寨二当家地对洪过的能力全面质疑。认为洪过不过是耍嘴皮子,根本就是胡吹大气;
洪过哈哈大笑起来,现在笑笑总算是将刚刚的郁闷之气发散出去,刚刚调侃温敦也是如此,转过头看看乌古论习失:“你的奏折怕是也被随从拿走了吧,底稿呢,不会是连奏折递稿都没了?”
自然洪过也不认为自己有了觉悟,就一定要去当烈士,他听到了汾州城的兵力之后,不禁对此行的安全有了一些依仗,按照他的盘算,还有前几次的经历来看,只要给洪过五十个人,想来从州城安全退出来还是能够做到的。
待到从聚义厅散了,翟进将洪过领去后山。在那里站着一百个二十几岁地小伙子,一指这些人,翟进自豪的道:“这些都不是外人,全是当年老兄弟们家的后生,没一个是后招进来,从身板到忠诚。没有什么可说的,这次你带上他们,保证你能从州城杀进杀出。”
看着老人自信的面孔,和*图*书洪过突然感觉眼中发热,好像有什么湿乎乎的东西,借着去看这些小伙子的功夫轻轻弹开那些液体,这才对着老翟进敬重地抱拳。
洪过看着聚义厅里如此整齐划一地反对声,脸上微微苦笑出来。不过。这件事还是一定要做,如果他不想不久之后汾州浮尸四野。不想秋后的汾州血流成河,就必须走一趟汾州城,所谓有所为有所不为,在洪过看来,他现在能为更多的汉人做点事,就是自己的有所为,他胆小,他功利,他虚荣,但是他一样有着与这个时代迥然不同的心,在这个将家和家族放在第一位的时代,他已然明白了什么是国,更清楚民族对于自己来说,有这怎样地含义,这就是他领先整个时代一千年的观念和意识。
谢月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钱郭两个人,笑得是眼泪都流出来了,“他完颜安国要是没点胆子,敢谎报了足足五年的天灾么,他完颜安国要是没胆子,敢在河东北路总管府使钱打点么,他完颜安国没胆子,敢用钱收买这汾州左近所有州县地大小官?”这句话,把个钱郭两个土财主一下问的没词了,是啊,和谢月说的三条罪状比起来,一个吃空饷怕是最轻的了。
事情闹到最后,他不得不出手去毒死那个白眼狼乌古论习失,抢先将奏章抢到手,谁知道已经熟透地鸭子都能飞了,现在巡查御史不知所终,境内的乱民越来越多,完颜安国开始后悔,当初为了点小钱就把汾阳军的兵员弄到不足一千人,现在可好,自己都要被那个可恶的邪月给挟制了。
不过,完颜安国也明白,现在的谢月之所以老神在在,还不是看清楚了自己这里已经拖不起,若是短期内没个成效出来,怕是朝廷不是继续派官就是直接派兵过来。不过完颜安国也不怕谢月拿大到那个时候,要真是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两边可是一拍两散大家一起玩完了。
谢月没有吱声,只是坐在那里冷冷的看着钱胖子。
明白了钱胖子的意思,谢月脸上笑意慢慢变成了冰寒。“那天王寨一直是我们西河乡亲的心病,也该整治一下了,你们放心,就算没有汾阳军那些脓包,我一样能把天王寨这个疖子挤破。”看到钱郭两个人探究的目光,他这次到没隐瞒。“天王寨最近不是一直在找人手么,很好,我倒要看看,他们的粮食能供养多少人?”
听着乌古论习失也学着温敦称呼自己“洪先生”,这称呼和刚刚自己进来时候的那种冷言冷语变化之大,洪过心中不禁一阵鄙夷,脸上倒是淡淡的道:“我要誊写它作甚,向你要来也是为了烧掉。”
那边钱胖子立马站起来拉住郭大个,嘴里劝说着,可是左一句总说要回去县城照顾下生意,右一句马上秋收了回家盯着,谢月听了冷笑不已,自知这两个家伙是作好作歹的拿话挤兑他呢,不过下面的事情也还真需要这两人帮着说话,刚刚谢月的话只hetushu•com•com是点点两个家伙,让他们下面放老实点,既然目的达到甚至有些过火,谢月也就不再继续,脸上和颜悦色起来。
“至于下面,”洪过临出门前,对乌古论习失和温敦蒲阳温道:“你们就老老实实住着吧,我虽然是人轻言微,但突然想去汾州的州城一游。”
明白了完颜安国的打算,钱郭两个还是有些糊涂,“谢东,”两人恭敬的称呼谢月,所谓谢东,就是谢东家的意思,“您老已经对完颜安国那厮洞若观火。那个,我们今后要怎么办才好?”
洪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后,立即招来全面的质疑和忧虑:
“啊,烧掉?”乌古论习失瞪大眼睛,随后一转念,是啊,还递上去做什么,给自己送催命符么?现在烧了,整个事情还有转机,若是奏折真地递上去了,且不要问其他人,光是他一家上下老小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看着两个家伙贪婪的眼神。谢月在心里不屑的嗤笑一声,脸上依旧是那副推心置腹的表情:“我的想法呢。我们手里这些兵,既然有人乐意帮我们花钱养着,那是再好不过了,但是,就算换身皮穿穿,这些兵还要抓在我们手里才成,毕竟。有了兵,完颜安国才会看重我们,有了兵,我们的官当得才稳当。”
谢月笑眯眯地看看两个人:“你们两个就不想趁机会弄顶官帽戴戴?我可是想,非常想啊。”
乌古论急忙对高博示意,“底稿倒是还在,即便没有了,这份奏章我已经是倒背如流,大不了再烦劳洪先生誊写一份就是。”
他这么一说,钱郭两人才明白过来:原来,那汾阳军节度使完颜安国早就看清楚了,这么大的旱灾以及过后可以预见的蝗灾,朝廷不可能不派人过来查看,只要朝廷地官一下来,别的事情还好隐瞒,这兵员空额是瞒都瞒不住的,于是,完颜安国就把主意打到了汾州大户手中地私兵上头,这些个私兵算算也有个三四千,一起划拉过来正好能填满兵营的空缺,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些兵拉出来就能用,有了这些兵在手,汾州多大的乱子都能应付下来,否则的话,完颜安国只要找些饥民在兵营一住就完事了,为啥费尽心思来算计大户的私兵。
钱郭二人面面相觑的对视下,他们两人久在州城厮混,还能不清楚这汾阳军的实力究竟如何么,按说,汾阳军是军镇。这汾州也是划在汾阳军治下,汾阳军平时的兵额是五千人。就算是承平年月略略空额,上官可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也不应该少于三千人,否则整个汾阳军的战力怕是没得保存了。不过,就他们二人在州城看到的汾阳军实际兵额,好似远远达不到三千人地数量,不过。这军镇也不可能都驻扎的州城,在别的地方也要屯兵的,所以他们对汾阳军究竟有多少人真的不大清楚。
洪过?洪改之?完颜安国先是感觉着名字有些耳熟,想了想,立时就是一阵心惊www•hetushu•com•com肉跳,洪过,上京屠夫,他怎么来了?
本来,这些都还没什么,大家伙一起干了五年都没什么事,朝廷被瞒的死死的,而皇帝呢,那是最大的傻子,大家不捞白不捞,可是,谁能想到今年就真遇上旱灾了,如果只是旱灾还真没啥,照实上报就完事了,大不了停干一年,免了老百姓的税粮,再从朝廷领些粮食赈济一下,谁知道怎么就这么寸,偏偏遇上朝廷里大换血,本来已经喂饱了的户部地官,一股脑都给换地干干净净,不仅如此,朝廷里也不知哪个缺了损德的玩意,给新皇帝出主意派下来一群巡查御史,专门挑毛病找茬子,这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啊。
忽然,洪过对温敦蒲阳温笑着道:“你那个提刑司的官还想继续当么?”
按照洪过的想法,现在那个完颜安国可劲的折腾,碍着自己什么事了,他的目的是只要不出民乱什么都好说,他才不管完颜安国的作为会给金国朝廷带来多大地危害呢,别看他嘴上大谈什么规矩什么官场道德。私心里面想的倒是,要是完颜安国这般干法能普及到整个金国才好,自然这是不可能地,但不妨碍洪过在这里能力之内包庇下这些蛀虫,从总管府提刑司再到州县两级,这上上下下可是几百给贪官污吏啊,只要给这些人机会扩展开。一个人就能腐蚀一大片,到时候给金国朝廷造成地危害。将是翻几番都不足以形容的。
正在书房里扳着手指头计算日子,完颜安国突然听到门房通禀,说是一个名叫洪过洪改之的书生求见。
翟进则是对洪过此行的安全非常忧虑,在他看来,洪过这次去州城无异与虎谋皮,不要说成功或失败,光是所要冒的风险就实在太大了,他不忍心看到洪皓的儿子就这样轻易的丢了小命;
“那……”钱胖子迟疑下,这谢月说地漂亮,许下了天大的馅饼出来,可眼前的事情如何处理还是没提啊。
所以,洪过在发觉那个所谓地汾阳军根本不堪用后,立即看到了整件事的另外一种解决办法。
就见温敦急忙用力的摇晃着脑袋,脸上表情不是一般的绝决。
谢月抬头看看两个家伙,脸上嘲讽之色渐渐显露,看的两个人又要不高兴了,他这才摆摆手道:“无怪两位不清楚,到底是一州之内的事情,大家平时又很少通气,不知道也正常。我来告诉你们吧,这汾阳军定额五千,汾州城驻扎五百人,其余四县约莫有一百。这些。就是汾阳军的底子。”
最出奇的是翟兴,这位山寨的三当家,同时也是翟平的父亲,这一次竟是非常激烈的反对洪过的计划,虽说翟兴每次说话都是在附和李光宗,但任谁都能看出来,翟兴是从心里不同意洪过的想法。
“两位怕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是说,两位在州城里都有自己的耳目,那汾阳军究竟如何。你们心里难道没数?”谢月说话时候,语气中地不屑和轻视,已经是到了毫不掩饰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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