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成熟的人，一样可以拥有幸福(3)
“肖青，是……是谁？”鲁如花忽然开口问。
文初心里的那股火慢慢的熄着，莫名其妙的熄着，他决定......暂时放过鲁如花，等下山之后，挑个没人的地方慢慢再审......找个环境优美、闲人免进的地方慢慢审......
鲁如花、文初、似玉一起坐夜然的车，一路上都在商量手术的事情，一路雀跃。
“天啊，怎么了？”
鲁如花浑身一僵，出现幻听了吗？似玉的灵魂在跟自己说话吗？
鲁如花顾不上理会肖青的话，她已经看到坡下方的确是有辆小车翻在那里，看不出车型，也看不出里面是不是还有人，雨这会儿忽然大了些，顺着刘海滑到眼里，竟蜇得眼疼。
文初脸上有些发烫：“如果我再不成熟起来，就真的配不上如花了。”
“文初。”鲁如花仍旧微笑着：“没关系，黄泉路上我陪着你啊，不冷一定不冷，你记得不要喝孟婆汤......不过下辈子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我得提醒你，你和她之间经历的事情也许还有很多，如果你每次都冲动或者误会，就不会每次都这么幸运的让她原谅你了。”
“会啊，春天到了，夏天还会远吗？”
“死神来了......死神来了......他们真的死了......我梦到的......死神来了......”
“唔......”心神忽然松下的鲁如花终于在文初的怀里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
文初斜着眼睛看着半身靠坐在盛夏身上的鲁如花，心里仍旧有些愤愤的，她干嘛还要站在这里关心鲁如花？她不是不要自己了吗？他看到她晕倒为什么还是吓得手足无措？可是即使醒了为什么还不站起来，地上湿成那样，她这个人不知道冷吗？真是个笨女人！可是......下意识的还是伸出手，伸向鲁如花：“你先起来再说，盛夏都跟着你倒霉。”
车子……车祸……掉下山……鲁如花心口发紧，瞬间手脚冰凉，恍惚着就下了车冲向那护栏，刚刚从夜园下山的车子……会不会是……不敢再细想，快窒息了，只想能尽早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得有多快，她听到肖青在喊她，让她小心。可还有什么好小心的？看到那断掉护栏的同时鲁如花就已经失去了理智，她不断地祈求老天不要开这种玩笑，她想也许文初和鲁似玉不是开车来的……可是……不开车根本无法上山……说不定他们已经开过去了，一定是开过去了！鲁如花抢过师傅手里的大电筒朝山下照去。好在下面并不是完全陡峭的悬崖，只能算是一个相对的斜坡，斜坡上的植被已经有损毁的痕迹，参差不齐地零星立着，挡住了大部分视线。鲁如花伸长了胳膊，一脚已踏出了护栏外，电筒光线尽量朝下延伸，另一只胳膊被肖青扯住了，“你小心点，一会儿滑下去了。”
一下、两下、三下……鲁如花只知道机械地做着，用着力，她看着鲁似玉，鲁似玉就像睡着了一样，雨水滑过他的眉梢、眼角、唇边……
“鲁如花醒醒！再不醒真的要叫救护车拉，收费啦，费用你自理哦！”盛夏“巨大”的声音第二次响起。
房间里安静下来，自然不会出现盛夏口中让人“想入非非”的声音，这个夜晚只有喜悦和静谧，在似玉的生命前，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和-图-书.
“会吗？”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文初脱口而出的，是，道歉。
鲁如花刚想说话，大巴车忽然一个急刹，发出刺耳的噪音停下来。车里的人由于惯性的原因身体都往前冲着倾斜，几个女生都本能的惊呼起来。
她哭着回答：“死了，都死了。”
“是你说他们在车里！”鲁如花哭得哽咽了：“肖青，我求你了，不要嘲笑已经死去的人。”
夜然笑了起来：“如果我说我介意，你要怎么补偿我？”
客车车前大灯开着，透过白灿灿的远光和蒙蒙的细雨可以清楚的看着山路左侧的铁护栏已经被撞断了几米，路上还有明显车轮急刹擦过的泥痕，一切和梦里发生的都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去追文初，对不起......你应该不用死了，你有心了，你有心了！”
“似玉，你回来了。”鲁如花茫然的睁开眼睛，似玉果然就蹲在自己的旁边笑着，神情如常，一如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魔怔了，一直在说死神来了，我看就是电影看多了！”盛夏好笑的说着：“没事儿，不要让鲁如花进电影院哈。”
回到鲁如花的房间，盛夏正和鲁如花叽叽喳喳的聊天，似玉也在，他们无非还在谈方才的车祸和似玉的手术，鲁如花一脸的喜极，外加惊魂未定心有余悸。似玉的表情还有些恍惚，大概也没办法一时间从巨大的希望情绪中走出来，盛夏则是快乐的忘记自己是谁了，她真心的为这对姐弟而高兴。
文初默默的抠着墙壁......
“他要我保密的。”夜然黯然：“他说能让自己的心脏延续下去，是他的福气。”
“那我也走吧，赶路实在是有点累，都是文初逼得。”似玉笑着说。
“夜哥。。。。。。”文初送夜然走，犹犹豫豫的说着：“那个。。。。。。对不起，你不介意吧。。。。。。”
“是他们。”肖青不敢再耽误时间，直接喊出了实话。
“死了，真的死了......”鲁如花想站起来，可腿已经软了，根本就迈不动步子。
“等我的好消息把。”夜然微笑着保证：“他们是一对幸运的姐弟，这点事肯定的。”
鲁如花下意识的顺着肖青的手指看向远处，果然，夜然正站着和一男一女在说话，女的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在哭，男的额角有血，不过伤口大概并不深，正在安慰着那女孩。
小的时候，爸妈走的时候她也这样做过，她很明白这样做代表着什么，她很明白倘若手指上没了鲁似玉在呼吸的时候带来的一点点温度说明什么。
“夜哥，捐心的人是谁？”文初忍不住好奇。
“什么啊......什么跟什么啊......”鲁如花哭的表情极其难堪：“不带这么折腾人的，不带折腾人的啊，什么跟什么啊，死神不是来了吗？”
文初怔怔的看着夜然上了车子，目送他离开。
“谁死了啊？”盛夏愕然。
鲁如花没来由得心里发慌，早冲到车前了，车子的远光灯开着，透过白灿灿的远光和濛濛细雨可以清楚地看着山路左侧的铁护栏已经被撞断了几米，路上还有明显车轮急刹擦过的泥痕。
盛夏临出门时挤过文初的身边，还不忘诡异的笑着：“施主，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要注意分寸啊，这房间的墙壁不隔音啊不隔音。”
鲁如花扔过wwｗ•hｅtｕsｈｕ•ｃoｍ.com个枕头砸向他们：“三个流氓！”
“恩，多谢提醒，我们会尽量不发出让你想入非非的声音。”文初认真的回答。
“死神没有来？”鲁如花哽咽着，吸了吸鼻涕。
“恩，我明白。”文初认真的点头，随即笑了：“谢谢你。”
“那是他不了解你。”文初讪讪的笑着：“你......不会再介意了吧？”
小似玉问她：“姐，爸妈是不是死了？”
有几个女生已经哭了起来。
鲁如花看着这两个自己最熟悉的人，最亲近的人，她弯着腰，很想喊，很想哭，可方才开口问话就已经让雨水呛到嗓子，咳得让人感觉窒息。她跪坐在地上，左边躺着的是文初，额角有血流着，伤口大概在头部，眉间紧皱着，身上……好像是没什么血迹，肖青他们七手八脚给他做着急救，他竟然有了些意识，轻轻地哼了几声，能哼……就没事吧？可鲁似玉没有伤口，也没有一点儿反应，神态……居然是安详的。
“如花……”盛夏泣不成声，她试图想让鲁如花停下来，所有人都明白，鲁似玉已经死了……
肖青他们已经跑到了那出事的车旁边，鲁如花漠然的看着肖青，再次绝望的看到他抬起头，朝自己这边喊了句：“文初和似玉在！”
文初看了看鲁如花，默默的半垂了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大概是你太优秀了。”
“办好手续就去。”鲁如花提到这件事就兴奋：“终于有希望了，似玉可以活下去了，文初，我真不敢相信这种事回落到我家头上。”
“放心，我们会仔细聆听的。”似玉更认真的回答。
她亲手探过爸妈的鼻息，现在轮到了鲁似玉。她记得，当探到爸妈的冰凉时，她和鲁似玉互相抱着，号啕大哭。
一下、两下、三下……鲁似玉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夜然怔忡间，最先冲到坡底的男生们已经站到了翻倒的车子旁边，小心地撬着车门，好在车子没有漏油，又是下雨天，应该不会有爆炸的危险。
“师傅，开车小心哦。”
“那是因为好人有好报。”文初微笑着拥过鲁如花：“从今往后都将是好日子，就怕你做梦会笑出来。”
“鲁如花……如花……”文初断断续续的声音，他仍旧在半昏迷状态，只是潜意识在念着自己心爱的人的名字。
夜然探了两个人的鼻息，文初大概是让他放了点心的，可鲁似玉……他的手慢慢地从鲁似玉的鼻端移开，抬眼看向鲁如花，那眼神……
“你也知道啊。”鲁如花闷闷的，刚才的确苦的太过激了，现在头都是晕晕的缺氧的感觉。
文初怔住了，为难的搔了搔头。
他会说：“姐，我觉得我的生命力可真强，说不定还会有奇迹，电视上不都是爱演奇迹？”
“姐，醒醒啊。”柔柔和和的，这次换似玉的声音。
可车上的人哪坐得住，一听说前面出事了，早涌到车前去看，有的还干脆下了车跟上师傅。
他会说：“姐，你说我画的画会被人喜欢吗？我真的有天赋吗？”
“我说你坐个车也能哭成这样啊？你做噩梦了？梦到啥了，一个劲的喊似玉。”盛夏拍了拍鲁如花的额头，在她身边座位坐下。
余光看到夜然正朝自己这方向走过来，文初恶向胆边生，忽然扶起鲁如花的脸，深吸一口气，用力的吻住了她的嘴唇，用力的，深深的heｔｕshu•coｍ.com。
车子......车祸......掉下山......鲁如花恍惚着就到了梦里站着的护栏的旁边，她听到肖青在喊自己，让自己小心。可还有什么好小心的？梦里所经历的恐惧和绝望又要重新再体验一次了吗？
看着鲁如花不断喜极而泣的样子，文初忽然觉得自己方才真的是很可笑，同时也明白了眼睛看到的夜不一定是真实的，而需要理解，还有信任，这很重要。送他们回到宾馆，夜然就告辞了，并邀请S大所有的学生明天再去夜园，毕竟夜园那么大，可以看得地方太多太多。
鲁如花推开扶着自己的盛夏，挪到鲁似玉身边，手指伸向鲁似玉的脸、鼻端。做这样的动作，并不是鲁如花的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
似玉也有些茫然：“姐，你头疼吗？”
世界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鲁如花软软瘫倒在地上，脑海里闪过最后的意识竟然是微笑的自己：很累，也许可以休息了，真的可以休息了......
是他们……简单的三个字，简单的答案。鲁如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下坡的，好像摔了几跤又被盛夏她们扶起来，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同学们似乎都已经围上来了。车里的人已经被移了出来，平放在坡地上急救。
鲁如花闻言恶狠狠的盯向文初，眼光如飞刀：我弟弟要是被你折磨出毛病，要你命！
“你别吓我啊，你咋了，这黑灯瞎火的上哪儿给你交120啊，救护车是要收费的知道不？是要按公里数收费的知道不？”盛夏捏了捏鲁如花的脸颊：“快醒醒，这孩子睡魔症了。”
鲁如花不愿意睁开眼睛，她知道自己方才晕倒了，是不是不醒过来就不用再经历那些事情？是不是不睁开眼睛就可以当车祸没有发生过？这次不是梦，鲁如花心里知道这次不是做梦了。
“我说他们在坡地和我们一起救人啊，车里是一对情侣，车翻了，不过人只受了些轻伤啊，现在那边呢，不信你看啊。”
文初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要严肃，要嘴硬，免得鲁如花和自己生气......要装成男子汉大丈夫的样子......
“哪里有死神。”似玉终于笑了起来：“姐，我和文初开车现出来，就看到路边有车祸了，下来救人咯，没一会儿你们的大车就来了，你瞧，我和文初的车还停在大车的前面。”
他会说：“姐，其实我觉得，文初不错。”
“啊？”文初拧紧了眉头，大力拍了拍鲁如花的额头：“你真的疯了啊？谁死了？”
他的样子多好，集合了爸妈的优点，他一向比自己漂亮，比很多女孩子还要漂亮。
鲁如花摇了摇头：“总之你就会折磨人，好在今天的好消息让我顾不上生你的气，只要似玉没问，我就谢天谢地了。”
“呃？死神来了不是电影咩？你梦见电影了？”
“我们去看看。”盛夏拉着鲁如花，朝左窗观望着。
身边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胳膊，是夜然，他用个大电筒朝山下照去。下面果然是个相对的斜坡，斜坡上的植被也果然已经有损毁的痕迹，参差不齐的零星立着，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可是仍旧能看到，破下方的确是有辆小车翻在那里，看不出车型，也看不出里面是不是还有人......
“呃......”文初站在房间门口，犹豫自己该不该进去。
“你们先不要下车哦，莫
和*图*书乱、莫乱。”师傅下车后不忘记又嘱咐大家。
“呃......”盛夏极有“眼力”：“那啥，我想起来了，方愚胆子小，我还是去陪她吧哈，大概......得陪一晚上。”
“好笑吗！你们觉得好笑吗！”鲁如花痛哭着看向盛夏：“文初和似玉死了，你们觉得好笑吗？”
在车祸现场耽搁了一个小时后，S大的一行人总算可以回宾馆了。
肖青他们自然也看到那车了，几个男孩子冲下护栏，和老师傅一起连滑带跑地朝那车费力地跑去。
“你放心，我喜欢上的不一定永远是别人得女人。”夜然捶了下文初的胸口：“好吧，我承认这句话伤到了我，听上去。。。。。。是不那么美妙的，不过我原谅你了，你这小子就是有伤人的本事，也有让人不生气的本事。”
鲁如花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瞪视着眼前逐渐放大的盛夏的脸，大脑一片空白。
“鲁如花，你干嘛！醒醒啊，喂！”盛夏“巨大”的吼声传经耳朵。
鲁如花笑了，带泪的笑，恍惚的一只手握住文初，另一只手握住似玉她站起来，把文初和似玉拉到自己身边：“你们死了，我一个人也没什么好活了。一个是我最心爱的弟弟，另一个是我最爱的人，带我一起走吧，我真的很累，你们忍心看我再累下去吗？似玉，我再也不逼你画我了。文初，我再也不和你斗气了，你们带我走吧？”
“我不知道你去找如花说的似玉的事情”文初极感内疚。
“那也不会优秀到所有的人都会喜欢我吧？至于你父亲就不大喜欢我。”鲁如花好笑的锤了捶文初。
鲁如花愕然的看向前方，果然有个小车打着应急灯，停在大车的前面。
“死神来你个头！”文初好笑的用尽了鲁如花：“傻妞，我真想打你一顿，你怎么可以......这么笨啊！”
本就跟在后面的夜然也停车走了过来，他本打算跟着学生们一起下坡去看看情况，可扭头一瞧站在护栏处的鲁如花，不由得停住了。
鲁如花泪眼朦胧的顺着似玉的视线看向站在一侧的文初，他死了吗？他额头上的伤......他也死了吗？心里痛得要命，揪在一起搅得五脏六腑一块儿跟着痛，对文初的恨瞬间消失了，她不想他死啊，即使恨......也不想他死啊......
以前，鲁似玉心脏病发又苏醒的时候通常会笑着说话，抱歉地笑，他会说：“姐，我又去一个地方转了一圈儿，可惜没见到爸妈。”
“前面出事了！”开车的师傅回头吼了句，又把车靠右停好，打了应急灯下车查看。
“我刚才做的梦跟真的一样，呃......我睡了多久？”鲁如花觉得能听到自己的声音都恍如隔世。
“没一会儿啊，你可真能睡，5分钟也能睡着。”盛夏做了个鬼脸。
坦白讲，她的哭声......把文初吓到了。
“什么啊？”鲁似玉茫然的笑了起来，抬头看向文初：“你不过来关心一下吗？我姐好像疯掉了。”
鲁如花的手滞了滞，仍旧在用力按着鲁似玉的心脏。
“谁说他们死了啊？”肖青爆笑。
可是当真正面对鲁如花的时候，他预备好的台词全忘记了，看着目光坦然的鲁如花，她眼睛还因为刚才的嚎啕大哭而肿着......文初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很可笑，鲁如花怎么可能和夜然......
他的手指修长，一看就是天生画家和*图*书的手，一双温柔的手。鲁如花想，这双手还会不会再抬起，再画画，画一幅她的肖像，他还从没给她画过肖像。
“似玉准备什么时候去美国？”文初走到鲁如花的身边坐下，认真的问。
场面混乱了起来，有的在打急救电话，有的在哭，有的在商量是否先把伤者送院，还有的在默默地看着鲁如花。
车门撬开的同时，肖青也看清楚了车里面的人，一共有两个，都已经没了声息。肖青惊呆了，脸上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瞬间滑下的泪水，他不自自主地抬起头看向鲁如花的方向，身边的男生已经在讨论要怎么样把车里的人搬出来，又不知道是不是伤了骨头，能不能动他们。
“呃？姐，你没事把？”似玉惊奇的看着鲁如花。
“又胡乱用词。”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还在生鲁如花的气，他也忘记了方才在夜园看到事情。他只知道怀里这个浑身湿透的小人在哭，这哭让他心痛心慌外加心乱。方才她说什么？黄泉路上要和自己死在一起是吗？她说这辈子最爱的人是他是吗？这场离奇的车祸让她总算表现的像个普通小姑娘一样了吗？她脱下了所有坚强的外衣，终于肯大声的说爱了吗？文初心里的感觉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叫感动，毕竟有个人说肯跟着自己去......死，也挺......美妙......的吧？
阴雨的天气，没有月光，可仍旧能看清楚鲁如花的脸的轮廓，那张脸已经被雨水淋湿了，刘海也贴在前额，脸色白得吓人，透着寒意。鲁如花那双眼睛已经没有了任何人和物，只是目不转睛地看向出了事的车子，夜然不知道她究竟能看清多少，可从她颤抖的嘴唇和身体就只能读出两个字：恐惧。
鲁如花呆呆的坐在座位上，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不自觉的、无意识的，眼前发生的......居然和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疯了吗？是自己疯了吗？
“我会帮你们把似玉的事情落实好，你就不会再吃醋了吧？”夜然反问。
文初有些慌了，紧张的看向似玉：“坏了，你姐真的疯了。该不是晕倒的时候撞了头了吧？鲁如花你别吓我啊！”
嘿嘿，所有人都在见证，鲁如花是我的！文初在心里微笑着，永远是。
鲁如花愕然，大脑里德血液迅速涌过的感觉，耳朵里跟着嗡嗡的响，连忙扭头看向窗外......的确还是下山的那条路，山石、植物、拨开盛夏看向车的左侧，的确是墨黑的海......刚才是个梦？那么真实竟然是个梦？鲁如花揪住胸口的衣服不知所措。
“你喜欢就好”
盛夏怪笑着跑走，还不忘帮他们关上了门。
房间里就只有文初和鲁如花了，安静的有些诡异。
没了，什么都没了？鲁如花木然地扳过鲁似玉的肩膀，把他尽量放平，手掌用力按压着他的心脏部位，然后再间断地帮他做人工呼吸。这些都是医生教过她的，她知道也许有一天会用得上，可却没想到是今天，在得到鲁似玉或许有救的消息的今晚。
“死神来了......死神来了......”鲁如花脑袋里面一片总算强撑着站起来朝着车门外走，她不知道支持自己走过去的力量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已经绝望了，绝望的彻彻底底。
可那个时候，她的身边有鲁似玉，鲁似玉的身边也有她。现在呢？还会有人再叫她姐吗？还会有个稚嫩的肩膀让她依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