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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迷香

作者:四叶铃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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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相见时难别亦难 第二十五章 不想错过

第五卷 相见时难别亦难

因为是他,她愿意,因为是他,她心中欢喜,因为早已有点儿喜欢他,因为他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三世为人,她已错失过一次,虽然前路依旧布满荆棘,可她不想再错失第二次。

第二十五章 不想错过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未默消失的方向,再看顾不迷,担惊受怕不情不愿地缓慢挪动着步子往屋里走。
张惟城也在惊惧不安,却显然有心理准备。他敛了敛心神,方才回道:“郑长老久候不见教主等人归来,便派了人去迎,六日前得到的消息,此刻教主及其余十一人的尸身已在总舵。”
李维山当初有些看不上暗香依依,而今却因两件事对暗香依依的态度有了很大改观。第一件事便是暗香依依将大厨子的衣服变成了一条条的刀削面,此事在分舵中传得沸沸扬扬,后来有个从祁阳山刚调过来的弟子道:“这算什么,左护法武功高着呢,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左护法一人飞上峰顶,与少主大战三百回合。那场面,真是惊天地踢鬼神啊。”
“刀削面。”
他说,不求有爱,但求相守......
顾不迷顿时猛咳起来。
暗香依依从未见过顾不迷如此神情,直觉上发生了极为可怕的事,心下不安更甚,却又不敢开口相问。正在暗香依依提心吊胆地凝视着他时,却见他忽然睁开了双眼,其中满是红血丝,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的强烈杀意,她下意识向后一退,只听顾不迷用极为沙哑的声音问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就在这时从地下忽然蹦出一个人来,大呼小叫道:“你给她喝了什么?快拿解药来!你给她下什么药,她都不会和你在一起的,她心里只有……唔!唔……”
她好似被吓到,瞬间撤回了手,不小心扫到了他的指尖,心头一震,心知顾不迷已然察觉,忙深深地垂下头去。
“那依左护法之言,我们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管了?”刑事堂主问道。
李维山竟然开口为她开脱起来。
她端正站好,抬头看向了他,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物扔到她手中,道:“还给未默。”
顾不迷回眸向她望来。
未默与顾不迷几乎同时恢复了正常,未默看看顾不迷再着看暗香依依,神色越发复杂。他忽然跳下椅子,扑过去拦腰抱住暗香依依,大声道:“依依,你记住!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未默像是要给暗香依依洗脑一样没完没了地重复着这句话。
从此,她不再是一个人飘零异世孤苦无依,她将有个家,她还有个他。
有点儿欢喜,有点儿害怕,还有些心酸和心疼,这些感觉混杂在一起揪着她的心,全然不受控制。可一想到自己所练内功的隐忧,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退缩和沉默。
这句话顿时让暗香依依与跟在身边的堂主等人下不来台。
暗香依依道:“少主交代的事情,属下自当尽心竭力。”
暗香依依转过身向外走去,半只脚已然跨出门外,可忽然又收了回来,蓦地—转身,横眉竖目大声对厨子道:“靠!我不过是想用锅碗瓢盆做点儿东西吃,你也不让!跟我跩是吧,有本事拿着刀出来咱们比画比画!”
自开着的屋门,未默看到了暗香依依边吃边傻笑的样子,甚至他到了门边,她都未能察觉。想到她方才说自己不饿,顿时明白过来她方才说不饿是在骗自己。看着她的傻笑,想到早先的醒酒茶,末默的神情再次复杂了起来。
未默哪里知道暗香依依在想什么,只是在旁边看着她一会儿双拳紧握,一会儿蹙眉扁嘴,一会儿咬牙冷哼,不禁暗道:依依这得的是什么病啊?看起来…… 还蛮有意思的。
他无声地站着,身体在微微颤抖。
而后只见未默张牙舞爪地大叫了一声,尾音尚在空中,人却已成了天边的星星。
“我知道你的武功。”他一语道出她的心结。
说这番话时,她知道他在看着自己,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只得假装细看手中的玉石,嘴里还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我听未默说,这是他的传家宝,是要送给他未来媳妇的定情之物。”
她知道这些天顾不迷一直在等总舵的消息。按理说,顾天穹一行人应该早已到了总舵,可不知为何却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她还暗自以为,教主和闫长老中途起意去了哪里,本不以为然,可这些天飞鸽传书一天天地飞过去,却没一只飞回来,不只顾不迷,所有人都觉得事有蹊跷。
原来今晨传来消息。叶落宫对外宣布,宫主慕容秀林去世,由慕容逸即宮主位,成为叶落宫第二代宫主。
主事堂主见不小心撞到了左护法连忙告罪,闻言回道:“回禀左护法,总舵有消息来了,属下正急着去寻少主。”
她吃着饭菜,不知不觉偷偷笑了起来。是他吧?只有他知道自己还没有吃东西,也只有他有权力让厨房开小灶。其实他,还挺好的。早先被摒弃在外的他,又重新占据了心里的某处位置。早先觉得顾不迷不怎么地的想法也已彻底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未默一下子听到暗香依依肚子响,不禁惊愕地呆住,傻傻地说了一句:“九幽教连饭都不给你吃饱吗?”
正自纠结,就听顾不迷问道:“左护法,你有什么看法?”
“那五十招以后呢?”一位兄弟问道。
一路宾主尽欢,直到暗香依依肚子忽然叫了起来,被未默听到。
呆了一下,暗香依依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忽觉尴尬。“追随”这个词似乎隐含着某种含义,或许是自己多想了,他是少主,她是他的下属,他死了,她跟着死,自然是追随,可她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个词总有点儿那啥......
屋中,顾不迷迅速拆开了信,快速浏览了一遍,而后神思恍偬地盯着那封信久久不动。也不知信上写了什么,暗香依依只见他神色一变再变,身体竟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随后痛苦而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她忽然发现自己错了,也终于明白他为何唯独没让自己离开,顿时改变了主意重新回到屋中,关上了房门,悄然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以无声的方式告诉他,这样的时候,他身边还有她在。
顾不迷又道:“既然来了就暂且住下吧。”言罢,抱起暗香依依走远。
未默这才作罢。其实自暗香依依捂住他的嘴,他就没挣扎,反而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此刻见和_图_书她放开,他反倒一脸怅然。
简单打理了一下,暗香依依开门走了出去。顾不迷见她出来什么都没说,只递过来一杯茶。
暗夜中,他向她伸出了手,她奔到他的面前,毫不犹豫地将手放了进去。
烛火没有点燃,屋中漆黑一片,可即便如此仍不影响她摸清屋中情况。
她说得对,如果爹爹真的已经被害,他会找出真凶为他报仇雪恨!不只如此,九幽教凝聚了爹爹半生心血,他不能让其他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前日,顾不迷已派人去总舵探询,算算时间还在路上,没想到总舵那边就来了消息,当下她也急忙跟着堂主一起去寻顾不迷。
顾不迷不仅没有为难未默,还允许他住下,这事让暗香依依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又对顾不迷有了更加乐观的看法。其实吧,顾不迷这人还是可以的,也不是那么没人情味,尤其和他相处久了,越发体会出他这人挺有情有义,尤其是对待自己人更是没话说。不过就是表达方式特别了点儿,实则内心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她猛地一怔,期待?期待什么?她想期待什么?惊愕的同时浑身寒气直冒。她想起往事不禁反问:你难道忘了?!初遇时,他把你当包裹一样夹在腋下!后来又将你打得遍体鳞伤!再后来,每天逼着你与他过招!哪一天不是伤痕累累!还有!他对你从不嘘寒问暖,只知道使唤来使唤去。你出事的时候他大多冷眼旁观,还瞧你的笑话,事后还时常揶揄你,平日里更是时不时地对你冷言冷语外加横眉竖目!你还觉得他好吗?如此一想,竟觉得顾不迷这人实在不怎么地!
顾不迷挥手掷出一个酒杯,就见一矮子破水而出。
第二天一早,未默还是没出现,暗香依依倚门望望天又低头望望地,暗叹:看来未默这次要很久才能回来了。
顾不迷微微抬手,吓了她一跳,眼看这手就摸到了门上,却见他只是点燃了桌案上的蜡烛,不由得滴下一滴冷汗。
“你确定是东?”
暗香依依欲哭无泪。
她收拾好碗筷,正要端出去,忽然听他低低唤道:“依依。”
顾不迷不知道暗香依依的内功心法练倒了,只是不想因一己私欲让她失去武功。其实他早已想好,就算两人不能成为真正的夫妻,就这样相守到老一辈子,他也心甘情愿。正如紫漆木琴中赵剑留下的那句话:一生若得一红颜知己,纵使刀光剑影亦有柔情万千。不求有爱,但求相守,他无怨无悔。
暗香依依闻言惊怔,张惟城说什么?教主死了?都死了?怎么可能?!顾天穹一行虽只有十二人,可个个是武林顶尖高手。尤其顾天穹,天下没几人能打贏他,更别提身边还有十几名高手护卫,怎么会一夕之间都死了呢?暗香依依看向顾不迷,想要确认张惟城方才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却见顾不迷背过了身去,脊背僵直,久久方道:“你先出去吧。”
直至七年后,消失了很长时间的慕容逸又回到了叶落宫。
顾不迷道:“好。”
“既是谣传,又何须理会,时间久了,自然不攻自破。我们本就与红枫山庄敌对,与叶落宮并水不犯河水,这一点短期内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再说这件事该急的不是我门,而是叶落宮,他们原本与红枫山庄没有什么嫌隙,如此一来,反被牵扯进来。如果叶落宫与红枫山庄彼此真的对立起来,于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们大可静观其变,谋定而后动。”
厨子道:“本教没有规定左护法不能用厨房,不过......厨房重地,闲人免进!”哐当一声,菜刀被|插在了案板上。
未默也一反常态,一句话都不说。
送饭的弟子早已将晚饭送到,摆在外面已经凉透。
她偷偷挪动了一步,再抬眼,他还在若有所思,她又挪动了一步,而后屏息以待暗暗数到一百,再抬眼,他还在若有所思,她偷偷又挪动了一步,瞄了一眼触手可及的门把手,嘴角微微上翘。
未默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了顾不迷的对面。
察觉他正看着自己,关门的手踯躅地停了下来,她却将目光移向了一旁。
暗香依依一抬头便看到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暗香依依一时答不上来,只得敛眸做沉思状。
她离去时眼角眉梢的明亮,触动了他心底最深处的弦,门框上残留的血迹,好似在告诉他,此刻并非只有他一人在痛,那句几不可闻的“我做了你就得吃”猝不及防地融化了他冰冷悲伤的心。
这些时日的相处,顾不迷的强大自负,顾不迷的真性情,顾不迷对自己的信任和关怀,甚至就连顾不迷偶尔的低声呵斥都让她揪着一颗心,情不自禁地追随着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因他的言语时喜时怒在意非常。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即便当初与蓝枫在一起也不曾这样。这种情绪她不是不明白,可越是明白,越是想逃避、忽视、退缩。不是不想,而是不配。顾不迷之所以是顾不迷,武功是他地最大的骄傲,她怎能自私地夺去他的骄傲。
顾不迷道:“只要你不做过分的事,我不会伤你。”
她想为他做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就算留在这里也属多余,或许没有她在,他也不会压抑得这么苦。她觉得自己很没用,神色黯淡地打算悄然离开,可回首扫及他神情时......猝不及防中,心头似被什么狠扎了一下!心好疼好疼,疼得几乎哄了眼眶。
江州分舵很大,暗香依依毫不避嫌地带着未默四处参观。
未默一听,顿时心花怒放眉开眼笑,正要举步继续接近暗香依依,却听顾不迷又道:“不过,如果你敢碰她―下,我就让你消失在方圆十里。”
也不知是夜晚的风太大,吹得她步履蹒跚,还是风迷了眼睛,让她看不清路,心里酸酸涩涩的,明明在笑,可脸上已全是泪水。
她一人一碗将面碗放好,而后坐在他对面盯着他拿起筷子,自己方拿起筷子,又盯着他吃一口,她才吃上一口。
低头盯着他的手良久,暗香依依幻想着,挣扎着,或许可以握上一下......哪怕只是一下。
屋中,暗香依依站着和*图*书,顾不迷坐着。
理事堂主亦无异议。
人这一生,如果伸出手就能握住你想握的手,便是无悔的幸福。
议事厅很大,光线充足的时候,既通透又无处躲藏。暗香依依第一次发现,这种设计很可能不是为了好看,而是为了让上座之人看清厅中每一个人的神色。
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发酵着,控制不住地迅速蔓延和滋生,理智告诉她该努力克制,可情感却已破茧而出疯狂地渴望和期盼,脑海中反复回响着他的那句话,“不求有爱,但求相守。不求有爱,但求相守!”
“怎么说?”顾不迷问道。
叶落宫的重新崛起,让众人的视线重又落到慕容秀林身上,或许是感到欣慰,看到儿子如此出色,慕容秀林又重新振作起来。父子二人联手,叶落宫迅速发展,近些年隐然成为继九幽教、红枫山庄的第三大帮派。只不过,宫主慕容秀林近些年较少出现在公开场合,显然退居幕后呈半退隐状态。提起叶落宫,更多人关注的还是年少有为又长相出众的慕容逸。
暗香依依没了记忆已不是什么秘密,自她到江州分舵所有人都察觉出她和从前那是天壤之别,当下李维山以为她答不上来,所以才为她寻由开脱了一句。暗香依依咳了咳,方道:“属下的确不太清楚江湖局势,不过依属下之见,此事我们不如暂且静观其变。”
双眸纠缠之时,万籁俱寂。
顾不迷忽然停步,侧目看向她,把她看得连退两步,方才对她说:“听说?,厨子的衣服都被你抽成刀削面了?!”在她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卞,他扬长而去。
厨子的衣服最后成了破布条,只得承认左护法不是闲人,而是很闲的人。自此,暗香依依被允许进厨房自己做东西吃。这件事也让暗香依依悟出了一个道理,好说好商量不行那就用武力打到你行!这才是九幽教向来崇尚的最大规矩!
按常理,顾天穹等人应该已经到了总舵,早应有飞鸽传书传回,可顾不迷又等了几日,也未见有任何消息,便一方面飞鸽传书给总舵,一方面派出可信之人快马加鞭去总舵。
“那就不知道了,每次他们二人都只打五十招。”
她恍惚端着碗筷走出了房门。
未默则是一阵惊愕。
暗香依依尚未有所反应,就见顾不迷忽然出现在未默身后,抓起未默,将他高高地提了起来。暗香依依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就听顾不迷冷冷道:“我说过,你要是敢碰她,我会让你消失在方圓十里之外!”
张惟城应了声,“是。”临出门前颇有深意地看了暗香依依一眼。
暗香依依左边坐着顾不迷,右边生着未默。
未默明显在等她的答案,想了想,在未默复杂的目光中,她起身放下筷子,挺直腰板,摆出歌唱祖国的手势,大声正色道:“我对少主的敬仰之情,就像那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慕容秀林年轻时风姿卓越,爱慕者极多,可他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娶了一个温婉贤淑的美娇娘。原本夫妻恩爱伉俪情深,可惜就在妻子怀胎八月时,仇家找上门来,以致其子慕容逸不足月降生。慕容逸自幼体弱多病,根本无法习武继承家业,慕容秀林自此将精力大都放在了为儿子寻医问诊上。妻子更是为此自责不已,终日郁郁寡欢,再加上照顾体弱的儿子,耗尽了心血。
此事传来传去自然传到了李维山的耳中,能与少主过上五十招不败的,放眼天下也不过十几人,而他却非那十几人之一,这无疑证明了暗香依依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夕阳下,她的发丝在空中飞扬划出美面的弧度。
暗香依依想了想,决定干脆回屋躲着算了。她离开途中打发了一个弟子去通知未默,就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先回屋休息去了。可到了住处,暗香依依打开屋门,便见桌案上竟然放着一盘红烧鲤鱼,一碗酥肉白菜汤外加一碗白饭。
他依旧没有回应。
啥?暗香依依傻眼了。还未来得及问他说这个是字面意思,还是别有深意,便被他扯到了一边,而后门被打开,将她毫不客气地扔了出去。
回身关门的时候,顾不迷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仔细斟酌了一下,她觉得更贴切表达当时举动的词语并非“追随” 二字,而是“偿命”。她觉得还是说清楚的好,便低声道:“我害你中毒,理应偿命。”
她顿时抬起了眼笑看向他,怕他反悔似的急忙大声道:“你等着,我马上回来!”随后风一样跑了出去,门亦忘了关上。
手中的信落到了地上,暗香依依拾了起来,只见上面简而言之地写道,教主顾天穹在回总舵的路上遇伏身亡,随行十一名高手也全部遇难。郑长老亲自去现场勘查,发现除教主之外,其余十一人尸体全被烧焦,已面目全非无法分辨,而教主的头颅亦被人砍下。而今,教主及其他十一人的尸身已被运回总舵,郑长老再三叮嘱顾不迷,消息切勿外露,速回总舵!
这无疑是无稽之谈,九幽教与叶落宫向来没什么瓜葛,虽然九幽教素来与红枫山庄敌对,但九幽教又为什么突然要和叶落宫联手?这谣传究竟从何而来毫无头绪,为何散播得如此之快,又恰好在慕容逸刚主事时出现?此事处处透着古怪,事情明显指向九幽教、红枫山庄和叶落宫,并极有可能挑起三者争端。众人在议事厅各提质疑和看法,一时争论不休。
踢鬼神的兄弟立刻道:“不管什么鬼神,祁阳山兄弟有目共睹,左护法可以接少主五十招不败。”
暗香依依表达完对顾不迷的赞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再次坐了下来。
他却久久没有回应,直到她以为他不会再说了,他方开口道:“从今往后,无论是生是死,都不许离开我!”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有着痛过之后的疲惫,更多的却是不容反驳、拒绝的坚持。
无论是生是死都不许离开他,岂不就是一辈子的不离不弃?
“我会吃。”他低哑地道。
今生还很漫长,如果有他相伴,一络坎坷挫折都将有人携手共度。
在眼里!
暗香依依忙道:“不是,不是,是我自己的身体问题,你看他们吃了都m.hetushu.com.com没事,就我一个人肚子叫。”
“什么称号?”
一有知识的弟兄立刻纠正道:“这位兄台,应该是惊天地泣鬼神。”
他从未唤过自己“依依”,也不知怎么忽然听到他如此低唤自己的名字,暗香依依心口扑通扑通地开始猛跳,忍住叩打自己胸口的想法,低声问:“什么事?”
清晰急切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他听得真真切切,一生难忘。
顾不迷哼了一声,道:“就照左护法说的去做,主事堂主负责通知教中各兄弟。”
不,他不知道!就在她打算彻底回避否定一切时,忽听他道:“不求有爱,但求相守。”
次日,阳光明媚。
夜风吹起了她的长发,如丝缎般在夜色下飞扬。
另外一件事就是喝酒,前晚,暗香依依与李维山连干三大碗把李维山喝倒了,也把李维山喝服了。你说这人吧,有时候就是怪,武功高强是一回事,能喝酒又是一回事,李维山就觉得能大碗喝酒的人肯定是个痛快人,对暗香依依的印象顿时大有改观,早先的不敬也都烟消云散,反而与她亲近起来。
厅中只剩下他们二人时,微微的响动也会有回响。
暗夜里,只听得咣当一声,她掷下手中托盘,转身向回跑去。
几乎是扑开的房门,抬眼望去,黑暗中他一人独坐,忽然见她推开门来,沉抑的眸中隐隐有了一丝光亮。
不求有爱,但求相守......
她相信他,他也值得她去相信!
明知道不应该付诸行动,可感情还是战胜了理智,她的手指一点点试探着伸了过去,却在几近碰到的一刻,忽听他说:“ 明日,跟我一同回总舵。”
暗香依依睁开跟时,阳光已经延伸到了桌角,待察觉这种现象意味着已过已时,她顿时翻身坐起。许是起得太快,一下子忽觉两眼发黑。她捧着脑袋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这才想起昨晚喝多了酒。又想起如今顾不迷武功已到了第六重,再也用不着她早起陪练了,她完全可以不必起早,方又泄气地倒在了床上,可刚躺下去便察觉到屋外有人。
未默顿时又停住了脚步,水汪汪的一双眼骨碌碌乱转,而后如小媳妇一般扭着衣襟撅起了嘴,朝着顾不迷恨恨地哼了一声,不高兴地转过了身去。他抬头看向夜空,找了半天才找到天上的月亮,摇头晃脑装模作样地瞧了起来,心道:我就不信了,你能十二个时辰都盯着我!
肚子饿自然总是叫,上茅厕也没货啊!
晚饭时间,古怪的情形出现了。
未默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东。”
来送书信的蓝衣男子乃郑长老的亲随张惟城。张惟城一边将信递与顾不迷一边道:“郑长老吩咐属下,一定要将此信亲手交到少主手中,少主看后自有定夺。”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暗香依依和主事堂主。见他如此神色,顾不迷接过信,扫了一眼屋中三人,对主事堂主道:“你先下去。”
暗香依依看着被他擦得晃眼的菜刀,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不可以用一下厨房?”
暗香依依尚在惊愕中,又听顾不迷冷声道:“进来!”
顾不迷闻言哼了—声,似乎对她的谄媚很不感冒,轻声道:“有空和厨子学做面点也算为我尽心竭力吗?”
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倦意和悲伤,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做点儿什么,可几番措辞话到嘴边却又无法出口。那些可以安慰别人的话没有一句适合他,他太强势,太自负,安慰只会将他惹怒甚至被他看轻。他需要的不是这些,她清楚明白地知道。
虽然很慢,他却一口一口将整整一大碗的刀削面都吃光了,她却反倒剩了大半碗。
她这才放心地立在原地不动,眼观鼻鼻观心,手几次摆出抓门的预备姿态,只等情形不妙立刻行动。
这顿饭吃得非常安静,安静得有点儿吓人。暗香依依夹菜都变得十分小心,直到未默语出惊人:“依依,与我一同离开九幽教吧,这地方不适合你。”
“自然不是什么都不管了,而是在没辨明形势前,少安毋躁,只与教中弟兄知会此为谣传即可。”暗香依依道。
顾不迷道:“理事堂主告诉我,你学得很快。”
不求有爱,但求相守。
这时便听李维山道:“左护法不太清楚江湖事,一时答不上来也情有可原。”
她对他说:“说好了,我们相守,一辈子相守!”
因为是他,她愿意,因为是他,她心中欢喜,因为早已有点儿喜欢他,因为他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她抓住那小小的锦盒,打开来便看到了未默的家传寒玉。
说来也巧,这些事是暗香依依从一本叫《武林志》的书上看来的。那日晚上她在厨房捣鼓吃的,偶然间在桌角发现了这本书,一看作者是百事通姜言,便打开来翻了翻,没想到这本残缺垫桌脚的书竟记载着慕容逸的身世。当日在百花谷,慕容逸也曾提及他小时候的事,只是当时她没有信,没想到竟然都是真的。
说实话,暗香依依觉得堂堂左护法会饿肚子不是自己的错,而是九幽教的错!所以有时候她也会厚着脸皮入厨房自己做东西吃。没办法,厨房那些伙夫个个身怀武功,不只脾气大,更軎欢舞弄菜刀,还只听顾不迷的,左护法的话根本不放
暗香依依紧紧地捂住了未默的嘴,对着顾不迷斜睨过来的目光干笑道:“别忘了,他是你我的救命恩人,恩人是不能打的!打了那叫忘恩负义!”
她时不时瞄着门,偷偷计算,自己怎样才能先顾不迷一步夺门而出,想了半天觉得直冲出去应该比较快,可开门却耗时太多。思来想去,要逃只有直接将门撞开,可一想到撞坏了顾不迷的门后自己的下场......她就变成了蔫掉的茄子。
听说她身体不舒服已回屋休息,末默匆忙跑回来看她,刚巧看到她在屋中吃东西。
手指有一下没—下地轻抠起了木门,好似被抠出来的一点点木屑和着指尖上微微的疼痛,方能让心底始终不散的心疼稍稍平复,她小声地说:“我知道你不需要我,我也知道,我方才说的那些话有些不自量力,可是,可是......”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和*图*书去,几不可闻地,“刀削面是咱们早就说好的......我做了你就得吃......”
“是吗?”未默一挑眉,忽然问,“那你喜欢顾琴魔吗?”
夜色无尽,屋中人,执手相握,情无所藏。
得知顾不迷允许未默在此住下,暗香依依竟指着东边的太阳问未默:“那是什么方向?”
她猛地停下了本已踉跄的脚步,手中托盘不停抖动的声响让她意识到了心中最真切的渴望,那渴望强烈得几乎令她窒息。
慕容秀林自妻子去世后,悲痛欲绝,再无心理会叶落宫的事务,叶落宫开始没落,没想到没过多久事情更是雪上加霜,他唯一的儿子慕容逸竟也突然失踪。
顾不迷没有回应,却也没反对,只幽幽开口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你当时......真的打算追随我?”
她不知道顾不迷曾为了她点下死穴,也不知道顾天穹为了救顾不迷而耗费了半生的功力,或许顾不迷一被子都不会让她知道。可此时此刻,她淸楚明白地知道一件事,对于顾不迷这样的武痴来讲,不窥伺她的内功是何其难得,对于顾不迷这样一个男人来讲,宁可无爱也要相守又何其珍贵,而顾不迷最宝贵之处,是他说得出便做得到。
慕容逸消失的这许多年,没人知道他究竟经历过什么,只知道他继承了父亲慕容秀林的俊美外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甫一出现,便引来所有人的关注。
未默仰头担忧地道:“依依,你病了吗?早晨的太阳自然是在东方。”
眨眼间手里的盒子就不在了,她惊讶地看向突然就移动到自己面前的顾不迷。咫尺间鼻息相对,她觉得呼吸不畅,不由得倒退了一大步,背重重地贴在门上。这才想起早先的计划,她仓促地抬手摸索起了门把手,怎奈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就在她忍不住偏头去看那该死的门把手究竟在哪儿时,忽听他说:“未默如果喜欢待在土里,我会让他待在土里。”
“既然是为我尽心竭力,晚饭时就让我看看你尽心竭力的成果吧。”顾不迷起身走出议事厅时,停步又道,“你知道现在你又多了个称号吗?”
他的隐忍,他心头压抑的痛,她好似能感同身受。
主事堂主道:“还没有,不过属下已吩咐下去,一旦总舵飞鸽传书到,即刻拿给少主。”
因暗香依依起得晚,没赶上吃早饭的时辰,就只好等着吃晚饭了。
一个人的饭菜并不好做,不小心就会做多了,尤其肚子饿的时候看什么都想吃,遍览厨房应有尽有的食材一不小心就做多了。自己吃不掉,丢了又浪费,暗香依依想起了顾不迷,可如果是她亲自送去,指不定会被他认定是有意讨好。如此一想,她便吩咐了为顾不迷专门送饭的弟子,只说是厨房做的夜宵,又恫吓了厨房的人,不许任何人将她做饭的事说出去。可她哪里知道,她下厨做饭这事早已人尽皆知,她本意送给顾不迷吃不掉的饭菜也变成了他人口中她特意下厨为少主做的。
李维山大大咧咧道:“属下也觉得左护法说得对,管他什么劳什子谣言,红枫山庄那群兔崽子,来一个老子杀一个,来一双老子杀一双!”
嗯?
暗香依依的“不可能”直刺顾不迷的心。爹爹武功盖世,天下少有人能及,如果爹爹不是因为担忧他而赶来江州,如果不是为了救他而损耗了半生功力,又岂会......
茶雾渺渺隔开二人。
矮子不是别人,正是未默。未默在水面上连跃几个大步稳稳地落在木板上,一看见顾不迷抱着暗香依依,就想扑上来,可忽然又止住了身形,警惕地看着顾不迷已经按在琴弦上的手指。
人生有时候就像一场闹剧,不停地戏耍着相信它的人们,当你觉得它不好时,它会给你点儿甜头让你看到希望,可当你觉得它好时,转眼就是晴天霹雳。
九幽教就这点让人讨厌,一天就吃两顿饭,虽然丰盛,可暗香依依总是饿肚子。
屋中,只剩下顾不迷与她。
烛火明灭,忽明忽暗,一如他现在的神情。
她清了清嗓子,开口劝道:“未默再怎么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既然是恩人就应该对他温柔点儿。”她小心翼翼地说着,一边审视着顾不迷的神色,“譬如,别把他丢出去,譬如,他如果喜欢待在土里,就让他待在里面好了,你说是不?”
江州分舵住的是一群男子,平日里纪律严明,吃饭都是定时定晌的,过时不候。厨房也从不做多余的糕点,除非暗香依依自己偷偷下厨。
想到早上厨子看到她时嘟囔的那句“刀削面又来了”,暗香依依顿时没好气地转身去找厨子算账。
与此同时,莫七落的踪迹再次成谜,傅月也无任何消息,江湖一时无任何事情发生,宁静得近乎诡异。
暗香依依看着茶桌旁一高一矮的两个人,提心吊胆,生怕这二人一言不合当场互殴。只想找个借口赶紫劝未默离去,她倒不担心顾不迷,她就怕未默吃亏。
前几日在顾不迷的安排下,暗香依依已开始处理一些分舵账务,这对她来说原就不难,在稍有保留之下自然显得上手较快。
令顾不迷等人忧虑的并不是慕容秀林的死讯和慕容逸即位,而是随之而来的另一条消息。这条消息来得十分突然亦极为蹊跷。江湖传言,慕容逸成为叶落宫宫主后,暗中与九幽教联合起来共同对付红枫山庄。
暗香依依一怔,瞥见身旁顾不迷阴下去的脸色,忙道:“我自幼生长在九幽教,这里最适合我不过!”
顾不迷一直沉默着,暗香依依想质疑消息有误,可张惟城说得淸楚明白,教主的尸体已在总舵。只是她犹自不敢相信,不禁喃喃自语:“不可能......”—定是哪里弄错了。
慕容秀林是叶落官的第一代宫主,此人雄才大略,凭一人之力开山立派,在短短十年间便让叶落宫成为武林一大派系。虽尚不及九幽教和红枫山庄,但实力已不可小觑。这样一个有雄心大志之人,原本该意气风发,可叹却英年早逝。
她第一次想让厨房给她开小灶时,厨子就当着她的面将一个扔在空中的萝卜削成了—片片的纸,而后一边擦着刀一边说:“本教只有少主和教主有权https://www•hetushu•com.com开小灶,左护法也不能坏了规矩。如果实在太饿,锅里还有几个兄弟们吃剩下的馒头,可以将就一下。”
这时,忽听河里咕噜噜传来奇怪的响动。
他不说话,暗香依依自然也不敢说话。
暗香依依红了脸,道:“我肚子疼,不是饿的。”
她抠啊抠,好像要将门抠出个洞,指尖已满是血迹却不自知。
而暗香依依却在想着另一件事,慕容逸就是傅月,她要不要将这个秘密告诉顾不迷?
她不过就是去学了个刀削面......也被他知道了啊,闻言不由得低下头去。
“是。”主事堂主应下。
她揉了揉眼晴,险些以为是自己太饿产生了幻觉。
未默一呆,显然没料到顾不迷竟会同意自己留下,可转眼想起顾不迷抱着暗香依依,不禁握紧拳头咬牙跺起了脚,发泄了好一会儿怨气,最后对月长叹: “唉……他!他竟然当着我的面抱着我家依依!”说完这句话看向自己的一双手,暗自委屈。他都没抱过,而后似想到了什么,陶醉地伸出双手做出托物状……开始走过来走过去。
顾不迷也不礼让未默,什么都不说,自顾吃饭。
路上遇到分舵的主事堂主,便由他一路为未默介绍舵里的情况。其实江州分舵没什么看的,都是男人住的地方,又都是些武夫,处处体现了简单和阳刚。不过未默本就不在乎这些,他只要和暗香依依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尤其方才出门前,依依拉过他的手,拉过他的手啊!他打算从今往后再不洗手了。
“总舵可有飞鸽传书到?”顾不迷又一次问道,这些天他几乎随时都在问这件事。
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却知道此时此刻的他正在极力隐忍压抑。至亲被害,尸首不全,这样的痛楚任谁都无法忍受,若换作自己,早已号啕大哭或者做些疯狂的事来发泄,可他......什么都不能做。不只什么都不能做,还要装作没事发生一样不能让任何人察觉,想到此处,暗香依依忽觉心里好痛好痛,为他压抑的艰难,为他此刻心里的苦痛。
这时就见李维山快步走来,对她道:“左护法,少主请您立刻去议事厅。”
她一点儿也不敢抬头,哪怕偷瞄一眼也不敢。
起床穿鞋来到窗边,她看到顾不迷正在院中煮茶。
暗香依依闻言一怔,未默放下了手中茶盏,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暗香依依,见她望着门口似出了神。
事情议罢,众人散去,暗香依依却被顾不迷叫住。
还没走到厨房就和一人迎面撞上,见是主事堂主和一个风尘仆仆的蓝衣男子,她便问了句:“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去?”
“左护法言之有理,这消息毕竟是谣传,若我们对外澄淸,谣言自可散去。可如此一来,叶落宫便可轻松脱身,我们不如就依左护法所言,左右都于我们没有坏处,不如就看看叶落宫如何应对此事。”主事堂主说道。
落月迷香by四月铃兰(下卷330-339)
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借口,暗香依依正如坐针毡。顾不迷却毫无预警地起身离开了院落。未默一见他离开,顿时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沏好的茶喝了起来,刚喝了一口,不禁奇道:“醒酒茶?!”
三世为人,她已错失过一次,虽然前路依旧布满荆棘,可她不想再错失第二次。
“喂,你等一下,你和我说淸楚,我怎么成了刀削面了?我凭什么叫刀削面?我哪里像刀削面了?我不过就学一下刀削面的手艺,我怎么就刀削面了?”她紧追着顾不迷不放,唧唧歪歪表达着自己对这个莫名其妙的称号的不满。
暗香依依一听,顿时喜形于色。
忽然想起门外已放冷的饭,她期期艾艾地道:“我去给你做刀削面吧。”见他没回应,她想了想,又道,“明日我们一起上路,这事就算是真的,我也陪你一起找出真凶为教主报仇!但在此之前,我们都要照顾好自己,我们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她正口渴,伸手接过一口喝了下去,顿时烫得抓心挠肝,丢了杯子原地直跳。
正看得津津有味,他就被暗香依依拉着走了。
热腾腾的刀削面端进来的时候,他已坐在桌旁。
暗香依依喃喃自语:“真的是东啊……”
是他,是他在说,不求有爱,但求相守......
原本是为了救场,岂料未默闻言,顿时更加惊讶地道:“九幽教连吃的东西都不干净吗?!”
她将头垂得更低,靜静地站在他身边,直到夕阳的余晖落在脚面。
只可惜,他武功远不及他父亲,甚至在每年的武林大会上,连前五十都进不去。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自回到叶落宫,前后不过两年,便将叶落宫发展壮大,重聚了一批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
顾不迷收回了目光,暗香依依忙对未默解释,“我没事,方才是喝茶喝得急了,才被烫着了。”
一生无悔。
主事堂主忙退了出去。
好半天,屋中没有什么响动,她偷眼望去,只见他轻抚琴弦,似乎若有所思。
未默紧握双拳泪洒满胸,“依依果然病了……”
路总有尽头,关门的刹那,她恍惚听到了那声滞后太久的扑通声,不由得抹了把汗,暗道:既然能听到落水的声音,应该还不至于十里那么远吧?
许是上天垂怜,慕容逸一日日强壮起来,可谁又能料到,他的妻子却在这时病倒了。
嗯?啊?
她知道他在看着自己。
她有些沮丧地转身向外走去。
她伸指摸了摸盒中玉石,果然与当初拿出来时完全不一样了。尚未救顾不迷时,寒玉通体冒着寒气,而今却触手温润,显然已经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玉石,可即便是普通的玉石,却也罕有的晶莹剔透,细看其中,更似有水波流动,光华凝露般甚是奇特。
未默哦了一声,就在暗香依依以为安全过关的时候,肚子忽然又响了起来,咕噜噜的声音,让所有人都静默了下来。暗香依依当下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就见末默挥着衣袖,仿佛君子非礼勿视一样,半侧过身去不看她,只温和地小声劝道:“依依,憋不住的话,赶紧去解决吧。”
暗香依依下意识地瞄了眼顾不迷,见他依旧吃着饭,好似事不关己,一瞬间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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