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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公道：“老夫也记得，你刚跟在老夫身边时，老夫尚在苏州知府任上，那时你三十来岁，为人精干。那时老夫也刚纳大姨太太入室不久。如今一晃就是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些年老夫有没有亏待过你？”

周太公回到方氏房中。看那方氏时，只见她气若游丝，双目无光。方氏吃力地抬手指了指门外。太公明白她的意思，便叫丫头去喊修流，周菊进来。姐弟俩很快来了，方氏双手各把着一人的手，泪如雨下。两人都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太公便挥手让他们两人退下。

第二件事是，他让长子周修涵在京中给修流延请的塾师刘不取，今日晌午便要来到庄上。他须得往好处安排，免ｈｔｔｐs://m•ｈeｔｕsｈｕ.ｃｏm•coｍ得到时失了礼数。

齐医生道：“节公开的方子端的是好，在下远远不及。敢问节公开的方子可是百合固金汤合加柴胡清骨散？”

周太公叹了口气，便叫人封了十两银子出来。齐医生拱拱手道：“节公，在下着实眼高手低，无功岂敢受禄？节公保重了。”便慌忙离了周府。

方氏点点头，凄凉地笑了笑。太公道：“我只想在你走之前问一句，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赵管家躬了下身子道：“有二十一年了，老爷。”

第一件事是清早周菊上楼请安时告诉他的。这两天方氏老是咳嗽不停。前段日子太公就发觉和*图*书方氏脸色有些潮|红，刚开始时他也不太在意，以为她只是偶染风寒，便开了个方子，叫个佃户到城里去取药。没想到今早方氏却咳血了。他要亲自去探望一下方氏的病况。毕竟这个家的上上下下，都是靠她照看着的。

赵管家慌忙跪下道：“老爷为何突然问起这话？赵及肝脑涂地，也难报老爷的恩泽！”

齐医生抖抖缩缩地喝了两口茶，沉吟了一会道：“节公已经给姨太太用过药了？”周太公道：“老夫看贱内起病骤然，心下发急，便胡乱开了个方子。”

方氏闭着眼摇了摇头。太公道：“你不想说也罢，老夫总有一天会弄个水落石出。一个孩子绝不能有两个父亲！况且那m.hetushu.com.com厮还是在暗处，说不定正在哂笑老夫是老乌龟呢。”方氏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他，拼命地摇头。

太公道：“这么说，是老夫的错了？”齐医生道：“不敢。在下委实也勘不透这病。”

太公对方氏道：“娘子，有件事你已经瞒了我十八年了！其实，我早知道修流不是我的亲生儿子。这事只有我俩知道，我本不想点破，也想让你在有生之年不要点破。我不想在晚年坏了天伦之乐。不过你放心，倘若你不幸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还会将修流视为己出的。”

太公来到厅堂上。赵管家匆匆忙忙地就来了。太公道：“赵及，老夫现交代你两件事，都得在今日内办成。你先去城里‘济生hetushu.com.com堂’请齐医生速速来一趟，而后顺便到‘仁寿堂’准备一付上好的檀木寿材。”

太公道：“先生给句实话，贱内这病还有救吗？”

齐医生苦笑道：“节公心中了然，何必再问在下？”

齐医生道：“节公这方子原是对的，姨太太可能是操劳过度，染的是急性肺病，不过她这肺病为在下生平所仅见。在下切过她的脉象，应属阴虚火旺，看她气色，也有湿热之象。故应慎用补阳之药。节公既已用了，在下不敢再开方子。还望节公见谅。”

赵管家呆了一下。太公叹口气道：“姨太太怕是过不了今夜了，就看齐医生有没有起死回生之术。这事你跟谁都不能说。京中来的教师老夫自有安排。”他顿了wｗw.ｈeｔusｈu.ｃoｍ.com顿问道：“赵及，你跟老夫有多少年了？”

太公下得楼来，到了方氏屋里，见她脸色暗红，心下一惊。丫头莺儿掇了条椅子让他坐了。太公把了一下方氏的脉，深叹一口气。他跟丫头说道：“去把赵管家给老夫找来，我在厅堂上会他。”

赵管家应了声便去了。

太公道：“老夫只是随便问问。你去吧。早去早回。”

太公点头道：“正是。不过老夫在方中多加了生黄芪，党参，血余炭各三钱。先生以为当否？”

晌午时分，齐医生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太公忙将他迎入厅堂，简略地说了一下方氏的病症，便带他来到方氏房中。齐医生察看过方氏的气色，便给她把了脉。随后跟太公一起来到厅堂坐了，丫头奉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