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阅读

莲花狱

作者:秦无衣
莲花狱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0%
上卷 江南行 第八十五章 男人的心眼

上卷 江南行

第八十五章 男人的心眼

叶思任进得舱来,跟白日歌道:“没事了。这谢僚虽是粗人,却讲得义气,以前在嘉定时与我有过交往。今日多谢白姑娘款待,叶某还有点俗事要上杭州去一趟,就此别过。不过,你下的麻药的药性也忒轻了。”
那谢僚笑道:“咱们不提这事了,也是兄弟我贪了他几个闲钱,想给手下弟兄发发利市。汤兄已经有个把月没见面了,不知在哪边发市。不知叶掌柜今天肯不肯赏个脸,屈尊上我卫所里去,好好喝上两杯?”叶思任笑道:“今日谢兄公务在身,多有不便,还是改日请谢兄跟一众弟兄们光临寒舍,大家围上几桌,大大热闹一番,如何?”
她又伸手过去摸了摸叶思任的手脚,细细打量着他,忍不住长叹一声。她正要出手去点叶思任的穴道,忽然听到舱外一片呐喊声。她探头到舱口一看,只见江面上有十几艘大官船,正冲她的画舫围了过来。
白日歌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叶先生,你要这毛小子放过我?他早已服用了我的‘清心散’,药性还没解开呢!”
那少年便是修流。他在白日歌上岸去买鲈鱼之后,便一直在运动内劲,化解去身上“清心散”的毒性。此时他浑身都是冷汗,牙床发抖,正处于病毒解和-图-书除后体力还没有恢复的虚脱状态。他勉强地朝叶思任笑了笑,叶思任对白日歌道:“这位小兄弟好象受了病毒浸染,目下寒气裹袭全身,得赶紧给他喝点热汤,暖和一下身子。”
白日歌道:“原来男人都是一样的心眼。”
叶思任喝到三分醉的时候,白日歌的莼菜鲈鱼羹也烧好了。鱼香味从舱中飘溢出来,叶思任轻轻嗅了一下,便知那鱼羹烧得正到火候。但凡烧烹鱼汤,烧到鱼肉已脱离鱼骨刺,然而肉却不烂,是为上佳。
他看了眼修流,对他说道:“小兄弟,方才我装醉时,看过你的‘竹’剑了,原来那东瀛武士种田便是你所杀,我还为这件公案纳闷了一段时间。你内力精湛,反应敏捷,将来武功修为不可估量。这位白斩鸡白姑娘的手路纵然有不是之处,这次叶某便请你放过了她。”
白日歌给修流倒了一杯热酒,他抖抖索索地端起杯子,酒却全洒倒在了地上。白日歌舀了一碗鱼羹放在他面前,他正要伸手去拿勺子,肘部却将汤碗撞翻了。
他挪身到得修流身边,拔出他的剑来,醉眼模糊地瞪着看了一下,又哗啦一下插了回去,笑道:“白姑娘,在下已不胜酒力,你自己开剥去吧。m.hetushu•com•com”说着身子一仰,烂醉如泥,躺倒在地。
叶思任入得船舱,只见舱正中几案的另一头,坐着一个眉目清秀的高大少年,微微闭目,神态却颇为憔悴疲乏,身边放着一张硬弓,一把长剑。叶思任觉得这少年有点脸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曾在什么地方见过。
白日歌拿捏着修流的四肢,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这人奇了,好酒好菜都喂了快三天了,怎地这肉还不缩紧?后天到杭州时要交不了熟货,我这白斩鸡的牌子在江湖上还不砸了?”
她说着,又挨近修流道:“乖孩子,你说要喝莼菜鲈鱼汤,我好不容易给你做了,又不好好地小心喝。晚上我送你上路回家便是了。你躺下好好歇着吧!”
晨雾初散,两人上了画舫,叶思任在船头甲板上坐了,看顾过画船上下,心下喝了声彩。白日歌拿着鲈鱼进舱去了,一会儿出来,问叶思任道:“先生想品茶还是喝酒?”叶思任笑道:“喝酒最好。在下是个茶商,一向不太饮茶。”白日歌笑道:“真是怪事。侬家去温一樽今年端午时酿的杨梅酒来。”
叶思任笑道:“这艘画船,今年端午节时,我在秦淮河上还依稀见过,记得是阮圆海与他家所蓄的女乐乘和*图*书坐,不知如何却归了你了?”白日歌道:“阮胡子贪杯耍性,侬家没把他扔到水里喂鱼,算是好的了。”叶思任笑道:“这事痛快,我当浮一大白。”
叶思任笑道:“怕是那冯阶去惊扰了谢兄吧?汤兄最近可好?”
叶思任还在埋头睡着。修流听到声响,不再装睡,忙仰坐起来,拉开窗帘,看到来的船只上全是官兵。一艘官船上抛了一只大铁锚过来,将画舫勾搭过去。随即便有一位粗壮的军官跳过船来,大声嚷道:“哪里来的强徒,敢在我松江府地面上撒野?快快给我滚出来!”
叶思任吃了一碗鱼汤,又喝了十来杯酒,醉意便漫到了七分。他执着白日歌的手,眼里朦朦胧胧地荡漾着清光,沉吟道:“梅云,你一去六年,别来无恙?”白日歌看他醉了,脱开他的手,笑道:“先生喝多了,侬家这就去给你做道新鲜美味的肉汤来醒酒。”
她说着,便到舱后拿了一把耀眼的解骨牛尖刀出来,搁在修流的脖子上,笑问叶思任道:“先生想要哪一块肉?”
白日歌迎出舱去,笑盈盈地道:“原来是大军爷来了。这光天化日之下的,侬家的船上哪来的什么强徒?”那军官打量了她一下,口气略为放松,道:“方才有人到我https://www.hetushu.com.com们卫所报说,有一个强徒在明目张胆地闹抢了渔市后,躲到你的船上来了。本官例行公务,要进你的船舱去搜查一下。”
那军官见了他,忙恭身笑道:“原来是叶掌柜在这,我这帮手下人真是瞎了眼,听信别人胡说,以为这船上藏着一个强徒。”
白日歌掀起画帘笑道:“请先生入舱中来坐,侬家再为你更盏添酒。”
叶思任喝了口梅酒,蹙眉道:“这梅酒中似是兑了淮南曲酒,酒味有点涩了。”白日歌笑道:“先生只须将酒杯慢慢摇晃,片刻之后,酒味便醇香了。”叶思任依言做了,再探舌一泯,果然清香无比,忍不住便多喝了几杯。
修流正在装睡,方要出手掣制住白日歌,却听叶思任口齿不清,含胡地说道:“白姑娘等等,我看这人的肉,须得腌了才好吃,待我仔细琢磨一下他的肉块,在何处下手才好。”
可能是因为他年纪轻,白日歌因此看轻了他的内功修为,下的药量不大。眼下他身上的毒性早已排尽,内力也正在恢复,现在只等着看白日歌如何下手,把他做成白斩鸡了。此时他觉得,能好好睡一觉,真是天底下最美的事。
谢僚听了,眉开眼笑,便吆喝着众官兵开船走了。修流在舱中看了,心想,这https://www•hetushu.com•com叶某人派头还真不小,一句话便将来势汹汹的官兵们给打发走了,看来定然也是个官家子弟。
修流看了叶思任一眼,便闭上眼睛,松松垮垮地躺了下来。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个风流倜傥的男人,或许正是白日歌要捕获的下一个“白斩鸡”。看着这个男人酒气遄逸,双眼歪斜的样子,他心里暗暗冷笑了。天底下的男人,都逃不过一个色字,又个个都自以为聪明,因此便轻易成了象白日歌这种女人的裙下猎物。但他却是冤枉得要命。
白日歌笑道:“方才我根本就没下药。那还不玷污了美酒与清羹。”叶思任笑道:“况且,白姑娘似乎也舍不得将叶某宰了充鸡肉卖!”
修流与叶思任相视而笑了。叶思任道:“我第一眼见到这位小兄弟,便瞅出他刚逼出完体内之毒,因此在喝酒吃汤时,也便运起内力御毒,亏你整天做人肉卖,连江湖上的这些小门道都疏忽了。”
白日歌叹了口气,笑对叶思任道:“这是我的侄子,自小就任性。最近因为受了些刺|激,情绪不好,因此带他出来,四处走走,却又感染上了风寒,说话癫痴,叶先生不必见怪。”
这时叶思任醒转过来,听到吵嚷声,便步出舱外,揉揉眼道:“这不是谢僚兄吗?今日怎么有闲心来此喧哗?”
  • 字号
    A+
    A-
  • 间距
     
     
     
  • 模式
    白天
    夜间
    护眼
  • 背景
     
     
     
     
     
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