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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狱

作者:秦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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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 秋梦如烟 第四十四章 梅云

下卷 秋梦如烟

第四十四章 梅云

梅云披麻带孝地在灵柩前守灵,心里七上八下的,叶思任要陪着她守夜,却被她冷冷地谢绝了。直到天色开明的时候,她尚未合眼。
叶思任带着梅云与断桥,一起来到“水月居”。他让梅云大点灯烛,照得楼上楼下通明一片。然后他独自一人,半夜里出去到城里安排了棺木,当晚便将梅千山收殓入棺了。梅云叹口气道:“我爹能活到今天,都是他的福气。”
叶思任听了这话,豪气顿生,道:“梅云,我怕他怎地?咱们今晚便一起去‘水月居’,为你爹守灵。只要那魔头敢现身,我便与他决一死战!”
叶思任回想着最后一次见到梅云的情景,竟然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而眼前的梅云,却又让他感到如此的陌生。这中间毕竟隔着一段六年时间的生离死别。同样的容貌,同样的话语,但往年依依在怀的梅云,如今似乎却给他咫尺天涯的感觉。
突然,只听得门外有人冷笑道:“我当我的姐姐是什么人物呢,原来却是这等下三滥的角色!”说着,屋门开了,门外走进一人来,却是白日歌。
叶思任听了梅云这话,心下猛然一惊。他的确正是在以轻巧的身势,来消耗对手的内力的。但是梅云如何在此时将这不该说的话说将出来?!这不等于是提醒对方自己的用意了吗?
那勾壶听了梅云的话,心下猛醒,便与叶思任游斗起来。他的内劲绵绵不绝,两百招一过,叶思任便有些左支右绌了。这时,断桥猛然掇起一张椅子,便向梅云掷去。那勾壶见了,吃了一惊,慌忙出剑一挡,将椅子挑落在地。
他用剑指着勾壶道:“牛鼻子,出招吧!”勾壶从背上拔下剑来,www.hetushu.com.com嘿嘿一笑,两人便缠斗起来。两人斗了五十多招时,断桥看出叶思任似乎已处于下风,便道:“爹爹,你不能与他拼内力!”梅云却道:“断桥姑娘,你爹不是跟他拼内力,而是在消耗他的内劲!”
清晨时,叶思任还在楼上酣睡,断桥正在厨房里熬粥。这时,梅云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跟断桥说道:“桥儿,这书便是我曾经教授于你的《稚川道法》,当初我以为你记住心法后,会跟你爹一起练习的,因此每月都到嘉定去,教你练功。没想到自始至终,你对你爹真的一字未露。你真是个好孩子。这部《道法》,现在我便将它烧了。”
梅云听说梅千山已经遇害,愣了一下,哭道:“那魔头追了我爹八年时间,我爹最后还是没逃得过那恶魔的毒手!思任,你赶紧带着桥儿离开这里,免得受到牵连。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也无妨。但是你们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突然听得门外有人大声说道:“梅姑娘,没有你爹柳度,这《稚川道法》便没有重见天日之时,怎么能说是惹火烧身,害人不浅呢?!说起来,我还得大大的感谢他呢!”
断桥听了不忿道:“梅云,你说话未免太尖刻了吧?!这些年我爹爹如何待你,你自己心理清楚。”梅云冷笑道:“是的,我比谁都更清楚。”
说着,她将那书在烛火上点着了,道:“我爹一生,玩物丧志。无意中得到这本《稚川道法》,算是惹火烧身,搞得多少人不得安宁。我烧了它,也算是祭奠他了。”
叶思任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抱着白日歌,头也不回和图书,便往屋外走去,断桥跟了出去。那勾壶正要追出去,却被梅云喝住了。断桥跟叶思任离去不远,只听得屋里隐约传出梅云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断桥冷笑道:“我猜测的果然没错!他们俩本就是一对的。”这时,叶思任也看出来了,勾壶与梅云其实暗下里正在互相庇护着对方。但是他不明白的是,梅云居然跟眼前的勾壶,竟有如斯的暧昧关系。他心下莫名其妙,便收起剑来,挽住断桥的肩膀,凄然一笑道:“桥儿,咱们回家去。爹爹真是应该回家了,你娘还在等着咱们呢!”
勾壶冷笑道:“叶老板,人家当事人不急,你倒急了。如此甚好,免得今后还有人拿那《稚川道法》,与我在江湖上一争高下!除去你之后,下一步我便要与‘半死不活’两人决一高下了!武林中至多没有人敢向他们挑战,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能耐!”
叶思任忽然记起梅千山的死,道:“梅云,你爹梅先生已经遇害了,那个大对头还没有现身。我担心着你,因此一路追到这里。你们的行踪既然已经暴露,明天你便跟我一起上嘉定去。”
叶思任回过身来,正见到梅云一剑刺进了白日歌的身上,他一下子呆住了。梅云从白日歌身上拔出剑来,冷笑一声,将剑在自己白色的裙子上摩擦一下,然后将剑交还给勾壶。
梅云冷笑着对叶思任道:“我当初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自做多情的玩世不恭姿态。你一边说要与我天长地久共相厮守,一边却要长年累月地将我一人抛置于这清冷的西子湖畔,让我独自一人去品尝孤独。你以为用钱便可以买的到风雅与情感?这简直便是自做多情。这十和图书年多下来,我算是你的什么人?你想用钱买我的青春,想占有我,却又不顾我的心情好坏。你只不过是比青楼中的那些嫖客多了一点情趣与妄想而已,其余的跟他们更有什么区别?!”
叶思任忙抱住白日歌,点了她身上的几处穴道,眼睛忍不住湿润了。叶思任道:“白娘子,来生我定然与你相逢于九泉之下!”他对梅云道:“你如何下得了这等狠心?你杀了你爹,现在又要杀我跟你亲生妹子,你身上真的是一点血性都没有了?!难道你做的这一切,全是为了这个道士?”
勾壶呆呆地望着梅云。梅云长叹一声道:“让他们走罢!留不住的毕竟留不住!!”勾壶道:“但我须得将这小丫头给宰了。她修习过《稚川道法》的,若是她将这套心法传与姓叶的,到时他又找上我拼命,怎么办?”梅云道:“我是喜欢她才交她这套心法的。勾壶,你就让他们走吧!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梅云又对叶思任道:“我说的这些全是心里话。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其实八年前,勾壶他就已经找到了我父亲,那时我爹已遁入空门。他是个懦弱而没有情感的人。勾壶要杀了他,是我用自己的肉体救了我父亲一命。此后两年,在与勾壶的接触中,我对他由恨生爱,最后不可自拔。在我假装死去之前的两年,我对你就已经生厌了!后来为了摆脱你,我便装做病故了,这六年多来,我跟勾壶在葛岭上的锦坞上,结结实实地过了六年真实的日子,只瞒过了你还有那满身酸味的‘岁寒三友’。我们所过的美妙的日子,是你说不能想象的。”
梅云吃了一惊。只见说话的那人,已然推门而入。
https://m.hetushu.com.com叶思任要梅云跟断桥到楼上去,两人却都站着不动。叶思任长叹一声,跟断桥道:“桥儿,把那‘火钩’剑给我。”他接过断桥递来的剑,道:“桥儿,倘爹爹如有不测,你便跟梅云姑姑一起上嘉定去。”
开门的人却正是断桥。
断桥道:“爹,我不想听。我早已经知道那段故事了。爹爹,你还是带梅云姑姑一起回嘉定老家吧!我想我娘不会因此生气的。”梅云道:“但你娘会很伤心的。我后来之所以离开你爹爹,就是因为不想让你娘伤心。一个女人,毕竟都有自己的苦处!你爹的心中,其实只有你娘一人,其他的人,在他看来,不过都是一番云雨而已。”
叶思任急道:“桥儿,你如何在这里?梅云呢?”断桥却道:“爹爹,你如何找到这里的?这地方只有‘岁寒三友’知道的。”
这时,楼上的叶思任惕然惊醒,他快速下得楼来,冷冷打量了一下那来人,只见那人身着一袭黑色道袍,背负一柄长剑,身形高大,却面目干瘦,双眼炯炯放光,显见内力极深。叶思任冷笑道:“看来,阁下便是那勾壶先生了?”
那道士笑道:“不错,这个名字很快便会随着叶大老板你的落败,而在江湖上响亮起来。”叶思任冷笑道:“我看倒也未必!叶某今日,便要看看你的能耐。你因一部功法书籍,追杀了梅先生八年多,又致使梅云与我分割六年,这笔帐,今日我一并与你算了。”
梅云的眼泪,突然簌簌而下。断桥忙走到屋外去了。叶思任猛然一把将梅云揽入怀中。两人都不说话,互相体切着对方的温馨与肉香。
断桥看了一下梅云与白日歌,觉得两人间在容貌上根本就没有什hetushu•com.com么区别,只是白日歌看上去更狂野,而梅云则显得忧郁。白日歌道:“方才我在湖边已看得明白了,爹爹便是死于这臭道士的剑下。叶先生,多谢你仗义,可惜你这十几年间,却看错了人。你让蛇蝎陪伴了你十几年,到头来却反受其累!”
但是此时叶思任却坚持要梅云跟着自己走。他说道:“梅云,我与你相处六年,分别也是六年,这段情事,我已不愿让你再离开我了。”梅云拗他不过,只好随他一起下山了。
梅云叹道:“相公,你不是那魔头的对手的。他原先武功便已高强,后来又经十年时间,练就了《稚川道法》上的内功,在江湖上已经罕有敌手了。思任,你不如带着断桥回即刻嘉定去,免得我这六年多的苦心,付之流水。”
这时,梅云从内屋中走了出来,她轻敛长裾,风情万种,那神色与从前没什么两样。叶思任与她乍然相见之下,登时说不上话来。梅云笑道:“思任,你毕竟还是来了!这六年来你过得可好?”
叶思任想起去年年末跟白日歌在一起的情景,心头便有些晦涩了。他勉强冲白日歌笑了笑,道:“白娘子,明日你将你爹给安葬了。我要回嘉定去了。”说着,他带着断桥,正要往屋外走去。
这时,梅云突然一把夺过勾壶的剑,猛地向叶思任的背后刺去。断桥惊叫一声,却见白日歌迅疾飞身而起,迎面便向梅云的剑扑了上去。
叶思任拍案道:“前几年叶某都当你已经过世了,尚且如此待你,如今既然知道你还活着,岂能让你再受些许委屈?!”说着,他拉起梅云的手,走出屋来,跟断桥道:“桥儿,爹爹今晚便带你上‘水月居’,跟你说一段故事,你想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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