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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君

作者:行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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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二十七章

第一部

第二十七章

夜如墨倾,城下忽起遍地火把。
“大殿下当真不悔、亦不撤兵?”叶增未答,反问道,双眉低了一低。
向西北方向疾行而去近千步,却见囚禁秦一的偏殿外竟无一人守卫。
他起身慢踱,“叶增既已陈兵在毕止城外,我便绝无担心王城中事的必要。”
此时夜色正深,城外的兵马暗甲无光,闻令之后纷纷无声起身集结,糙黑的影子一列列站定,数百丈之间,只可闻得呼吸之声。
“发!”
说着,他又冷笑:“叶增虽敢放火烧那外城南门,但却绝无胆子敢连这王城宫门也烧!此门乃是双层包铁重木而造,你以为他能强攻得破?只消守住城头,他河南人马便无任何可惧之处!”
须臾间,已有河南兵马踏过倒下的城门冲杀而入,凶蛮的吼声震破天际——
其中一人瞥他一眼,挑挑眉,点头:“若非大殿下果真已死,老子编此谎话岂非不要命了!眼下城中各处守兵闻得消息皆已撤防,全都奔往南面去抢着开城门迎叶增了——须知外城那个薛义,因降了叶增,立时便为自己及麾下弟兄们换了富贵荣华!今次倘是能够打开城门迎河南军马入王城据守,所得封赏必逾薛义!”
谷时三刻。
说着,他的手便摸去身侧拔剑。
三千二百人马如暗潮一般缓慢而有序地涌入内城之中,战马蹄踏宽阔的街道,竟不出一点声音。
孟守文坐在府邸内院中的石桌旁,抬头望着天边远处渐渐消逝的缕缕红烟,问道。
“发!”
骤然传来嗵然数声巨响,两扁重木门板同时倒地,激起一片巨大的烟尘。
校尉来不及制止,回头望去,就见人群最后的两个男子身着控鹤军将甲、脸上脏血覆面,不由冲上前行揖道:“二位将军是从城头下来的?大殿下果真身死军前?”
令旗骠落。
城下的战鼓声依然未绝。
“大殿下纵是欲死,此刻亦由不得殿下自己做主了!”
亲兵犹豫了一下,道:“三殿下,王城中事眼下不甚明了,府外控鹤军既已撤去,不若便派属下等人前去王城之外,以备不测。”
城墙之上混战一片,火烟如雾。
“不急。”孟守文摇头。
孟守正将手中的瓷杯狠狠冲前砸去,怒喝道。
叶增弯腰。将赤绝的四只铁蹄均襄上厚厚的棉布扎紧,再起身时。就见张茂已回至身侧。
孟守正亦已看清,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指骨因久攥而发白,半晌后终于咬牙开口:“给我搜王城。务必将她找出来,给我捆送城头。”
令旗立时随之而落。
十二具控鹤军士兵的尸体,被凌乱地堆放在殿门之内。
士兵慌乱道:“方才有消息传来,道大殿下登城督战、却为叶增一箭射杀!城头守兵军心涣散,河南兵马破城之时近在须臾!”
城头众兵闻之,身形皆是一滞,继而面露不可置信之色。
孟守正连https://m.hetushu.com.com连冷笑,“好!好!我平日是白养了这群没心没肺的东西了!外城三万控鹤守军,竟连它区区三千河南人马都杀挡不住,城头各部不肯互援,亦不敢集兵出城,这也都罢了,谁叫你们从没上过战场,见了河南军旗便吓破了胆!可我万没料到,竟还真有人降了叶增那个粗鄙武夫!”
校尉皱着眉,快步上前,推门而入,方迈进去一只脚,便重重倒抽了一口冷气。
三百枚方镞铁矢呼啸而出。
叶增挽缰立马,手中寒刃打斜刺出,剑锋正抵孟守正的喉头——
城头正在浴血作战的控鹤军士兵们一待听清,立刻纷纷丢下手中兵器,继而争先抢后般地冲城下奔挤而去。
“王城已破!投诚不杀!”
那人大咧咧道:“大殿下登城时身披一件鹤羽大氅,威风凛凛!”随即又叹:“只可惜没过多久便被叶增一箭射死了,惜甚、惜甚……”
“大殿下!”亲侍惊呼,慌忙便从地上爬起,欲将他拦住。
石催握住短柄,利落地向下一划,在人倒下之时,又谨慎地抹了一刀他的脖颈。
而他们之中甚至有人在冲城头高声嚷嚷:“弟兄们!大殿下既已战死,我等自然投诚为上、保命为先!”
叶增蓦然抬眼,策马转身,沿阵前轻蹄小跑起来,目光逡巡着麾下人马,高声冷道:“我叶增当初受先王之命,于河南重筹兵马建营,至今已近两年。我河南大军收复失地、固守南疆、戮力抗敌,两年来无一战退、无一战败、更无一战有辱先王之命!我河南大军亦从不知退为何字、败为何字、辱命又为何字!”
叶增勒马,冲左右道:“置鼓。”
许闳一边动手脱身上这袭控鹤军将甲,一边道:“想知道还不容易?但往城头去看看,不就全清楚了!”
亲侍连忙将他扶住,急道:“大殿下,眼下城头战势胜败可辨,殿下不如即刻后撤,携玺趁夜出宫,移檄它镇,以先王长子之身号令诸镇集兵前来勤王!”
叶增身后的三百名弩骑有条不紊地依令上箭、发射,如是十番。
叶增返身背阵,厉声高吼:“杀!”
孟守正白衣身影不由后退一步,脸色虽发青,口中却冷笑道:“怎的,叶将军竟是如此心急,迫不及待便要替我那王弟在史书上写下弒兄的一笔么?”
校尉听着,脸色立刻变了,扣住他臂弯的手更是用了十二分的力,喝道:“何处来的反间!险些便将我也蒙骗过去了!”
城墙上的火把长龙抖了一抖,有火焰跳跃着砸下来,激起地上一片烟尘。
赫然是一颗老者人头。
士兵们受其威慑,后撤的步伐一时暂缓,只得返身硬着头皮与之再战。
张茂跟着他牵马慢行,问道:“将军不问三殿下之意便允这些控鹤军将士们如此厚赏,倘是事后三殿下不同意,https://www.hetushu.com.com将军岂不失信于人?”
校尉僵怔,随即厉声质问:“从何而来的消息?其真假安可辨之?”
三百弩机同时上箭的声音冰冷刺耳。
剧痛来袭,校尉额上涌出豆大的汗珠,咬牙看向那人身旁站着的另一名男子,表情似乎是不信他的速度如何能快到这般不可思议。
叶增道:“传我之令:全军马蹄裹布,进城后不得惊掠民宅,人噤声马衔枚,不得举灯火,至王城下时,未得我令,不得有所异动。”
叶增驭马于阵前来回缓踱,目光一刻不离城头。
然而面前银光一闪,还未反应过来时,他的腹前便被|插入了一把短柄匕首。
他又道:“上弩机。”
“王城已破!投诚不杀!”
果然是兵寡,想来是因见不得自己麾下的精兵们被守城的控鹤军一次次冲杀,否则也不会放火去烧城门。
“我河南兵马枪箭之上!”
他猛地勒缰,赤绝尥蹄、长嘶不止。
“杀!”
那物砰然落地,滚了数丈,停下时外面包裹的素布便已散了开来。
孟守正在外站定,怒气腾然:“看守此殿之兵何在!”
许闳在旁搓搓手掌,似乎是略有歉意:“一路放谣而来,已劳你替我杀了五个人……待今夜事毕,明日我请你去毕止城中最好的酒楼喝酒。”
话音未落,他便扬手,从城头上丢下来一物。
叶增轻轻捋过赤绝的长鬃,“他麾下众兵外城战败而退守内城、几次冲锋又皆失利,兼之主将既死,士气大溃,其余城头的守兵又不见来援,只怕他等这个招降的台阶已是等了许久。”
那人往地下轻啐一口,“大殿下已死,你若还想负隅顽抗,是想逼叶增放手屠军不成!”他拍拍校尉的肩膀,“我等如今大势已去,还是仔细考虑自己小命为妙!”
黑色令旗磨旋、遽落。
然而亲侍只有瞠目的份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重重喘出一口气,“只要再守一日,待我行过即位大典,谋逆乱臣便是这叶增,到时莫论何人皆可诛之!”
“王城已破!投诚不杀!”
校尉闻言,神色有些颓然,将要回身时,却似又想起了什么,反手扣住那人的臂弯,皱眉问:“将军在城头看见大殿下登城督战时穿着什么?”
叶增低眼,手触剑鞘,“你见过会邀赏的死人么?”
校尉止步,看着这一群人跑近,随手扯住一个衣甲不整的士兵,斥道:“发生何事了?竟如此失纪!”
校尉任凭溅起的碎瓷划伤脸颊,依旧是以首叩地,禀道:“大殿下息怒。已有查报,是南城的薛义降了,才叫叶增人马一路而入王城之下都无人发现。”
他身后的数名士兵闻言见状,皆跟随这一群人的步伐冲向南面。
劲风猝袭,三百枚铁矢再度凌空没入城头。
亲兵立在一侧,点头道:“叶将军攻占外城南墙之后却未立刻进和_图_书击内城,只是勒兵把守南门。入夜后守城控鹋军又曾数次集兵抢攻城门,叶将军麾下兵寡,乃下令火烧外城南门,而后陈兵于外。城门既毀,控鹤军无所可夺,乃退守内城。”
他又道:“此乃先王重臣、三司使董大人的人头。将军若不退兵,城中守兵便会每隔一刻杀一个勋旧重臣。将军下一个看见的,便将是秦太傅的人头。”
将近王城时,青色令旗于前方被人高高擎起,人马渐止。
校尉脸色一阵发白,似乎仍不敢信。
此言激得城下河南兵马顿起一片怒气。
校尉微微迟疑,却仍是应令,起身随他出殿。
“大殿下。”他开口道,声音不算高,却足以让城上那一人与身侧左右皆听清。
士兵随手冲身后一指,“便是那两位将军前来告知属下们的!”说罢,便挣脱校尉拉扯,头也不回地跟随众人继续向前跑去。
“如何?”他将箭菔挎上身。问道:“可是降了?”
孟守文闻言不语。
红色令旗在军中左右摇晃,人马终于开始前移。
石催四处转望,又顺风侧耳细听,“王城四下守兵皆已信谣而走,莫论是四散逃命还是临阵倒戈,好歹不会再有心思顾及那些被羁押的朝中文武了,却不知城外战势现下如何?”
“擂鼓!”
“只领区区三干余人马回师,也敢来强攻毕止坚城。”他又有些皱眉,“既已攻下南城,却不趁势进击,竟不怕守城之军倾巢而出,剿他麾下人马于城外?他这是在等什么?”
立刻有人将战鼓解下,置于人马阵前。
驽骑不待下令便纷纷上箭,引弓对准城头。
而秦一已无影踪。
“混账东西!直待人都杀到门前了才发现么?!”
从城头射下的羽箭越来越少。
许闳摸摸鼻子:“我又未亲眼所见,岂能知道大殿下穿了什么!”
孟守正僵立不言,脸色犹如死灰一般。
孟守文脸上笑意收起,冷声道:“敢问叶将军所奉王谕何在?莫不是矫诏出兵、犯上作乱!”
叶增立身马上,脸色亦沉,“回大殿下的话,我叶增所奉之王谕,便在——”他猛地将剑拨出,锋指天穹,暴喝道:
他收回目光,“不过这确像是他会做的事,想必亦让那帮守城的控鹤军吓破了胆。叶增麾下眼下集兵多少?”
王城之中,奉令去搜查秦一藏身何处的控鹤军校尉领着一小队士兵疾步前行,众人额头上皆是汗水满布。
张茂便闭嘴不言。
“怎么……”亲侍站在孟守正身侧,声音发抖,“怎么可能……”
“胡扯什么!”孟守正额头青筋暴现,持剑右手抖得不能自持,冲身侧亲侍厉声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石催收起匕首,撇了撇嘴角,“叶将军不放心你孤身一人探城,果然有其道理。”他又皱起眉,“你若逢人能够少说几句,便也不会几番露出破绽。”
张茂点头应下来,返身传令和-图-书于各营指挥使。
张茂愣住,“将军之意……”
凌空而过一枚响箭,尖啸声中平头镞矢分毫不差地打中他的手腕。
亘时六刻。
“绝不可能!”
“大殿下!”亲侍猛地双腿跪地,声音中似也带了哭意:“还请殿下速速下城、趁夜出宫!”
身后驽骑手中横弓已冷了半晌,另有数百名士兵早已下马,准备好了在外城缴得的折梯等物,但等他一声令下,便奋身冲杀接城。
校尉顶着他的怒火,直言道:“眼下王城城头为叶增麾下弩骑利箭所压制,战鼓擂声惊天,我守兵多惧其威,不敢上城御敌,只怕须得大殿下亲身登城督战,方可一振士气。”
孟守正负手,“将军若是执意不肯退兵,只怕这王城为将军所破之时,便亦是朝中重臣尽殁之时。到时候将军纵是为我那王弟夺了这王位,却亦将成为我淳国的罪将!”
孟守正竟道:“我身为先王长子,继嗣即位乃世间正统,岂有为将军一言所逼之理?悔而退兵的人,当是将军!”
暗时一刻。
叶增脸色微动,转而以手掘剑,亦是高声道:“河南兵马因奉先王遗谕,乃回师毕止,欲立明主即王位。大殿下如若此刻能悔,尚为时不晚。还请殿下尽撇王城兵防、释所羁朝中文武,我叶增亦将退兵、以表修和之诚。”
孟守正倔硬着脸,突然起身,“你点两个人,随我一道去将秦太傅的女孙从殿中绑出来,架上城头,好让叶增看个清楚。”
弩骑应声放箭,三百发弩矢齐齐射入城头一排垛口之下,力道狠绝,城头守兵脚下的墙砖似乎也被箭镞凿得跟着一震。
“反了!当真是反了他们了!”孟守正气得浑身直抖,转身向城下去看,入目便见那一面青底白字的叶增帅旗,当下更是气血攻心,喉头一阵腥甜,双腿发软,险些摔倒。
战鼓擂声一路不绝,逼近城下。
三千二百人马同时放声大吼,层层回音震动王城內外。
蓦地,他右手抬剑,刃转颈侧,竟欲自刎。
张茂点了一下头。“末将一说待三殿下即位后便会对他们逐级赏赠、封妻荫子,那个固守内城南门的裨将便降了。眼下内城南门已开,但等将军串兵入城。”
孟守正拄剑城头,亲自督战,连连斩杀畏敌后退的士兵,一身素服杀得血溅通红,喝吼不止:“一个都不准退!畏敌后撤者,必死!降敌投诚者,必死!”
孟守正却不信他当真连京中文武的命都毫不在乎,脸色刹然变了,怒道:“你……!”
“今夜是战,我河南兵马断无退兵之由,大殿下愿杀重臣则尽数去杀,但这王城守兵是撇也得撤,不撤——也得撤!”
“杀!”
“杀!”
孟守正将他一把推开,狠狠挥剑道:“明日便是新王即位之典,一旦让他孟守文得以称王,诸镇谁还有胆子敢集兵回京勤王——那可是光明正大的谋逆篡位!”
亲兵答和*图*书道:“至半个对时前,共计三千二百人集于城外。”
三千人马皆拔剑,利刃擦鞘而过的声音将浓浓夜色割裂成片。
烟尘悠悠散尽,露出墙下一众弃甲投诚的城内守兵身影。而那两厢双层包铁,由重木打造的王城宫门,便是被他们自城内主动打开卸下的!
远处忽而传来匆乱的脚步声,间杂着叫嚷呼喝的声音,嘈杂不已。
叶增翻身上马,抽出腰间长剑,笔直向上举起,又重重落下!
叶增收剑,盯住城上之人,“这箭上王谕,大殿下可是看清楚了?!”
空气中弥漫着木头灼烧后的刺鼻味道。
城头稀薄火烟之中,突然慢慢走出一人,浑身缟索白衣,只在腰间系着一条金色锦带。
“他当真把城门给烧了?”
孟守正在垛口后站定,低眼打量一番城下这些河南人马蓄势勃发之态,当即勾了勾嘴角,冲下放声道:“将之所麾,莫不从移;将之所指,莫不前死——叶将军麾下将士忠勇若此,我手下人马外城失守,确是败得理所应当。”
红色令旗蓦地竖起。
令旗再度被人擎起。
控鹤军守兵力有不逮,因惧叶增麾下人马之凶悍攻势,四下逃窜者多不可数。
夹杂在战鼓声中的咒骂哭号之声也越来越小,最终消弭。
叶增复又抬眼,向城墒之上望去,“先王梓宫未葬,他们便随大殿下行此逆举,已是罪无可赦。”
居于阵前的三百名士兵依令而行,将弩箭置于弩臂的矢道中,横弓上扬,顺着驽机上的望山向远处王城门楼瞄准。
叶增放眼看清,眉间一冷,抬手止住鼓声。
“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孟守文轻轻地笑,“毕止外城四门,皆为五百年前孟氏祖上与其余诸侯互盟相王之时所造,如今却被他轻松一把火便给烧了。”
亲兵想了想,“只怕守城控鹤军亦有顾虑,叶将军虽只陈三千兵马于城下,可谁又能知他是否真就只领了这些人马回师?倘是城中守军出城遇伏,被河南兵马冲入内城之中,这丢城损兵的罪责只怕无人敢担。”
血战之时,一人飞奔而上墙头,近身咬牙禀道:“大殿下,外城其余几部因闻南城已降、叶增眼下正于王城之下酣战,皆做壁上之观、不肯来援!”
战鼓之声如雷吼入天,将门楼之上的哀嚎怒骂之声尽数湮灭。
王城墙头火把刹然间燃起一条长龙,无数雪箭如密雨一般迎风而落,却无一支能够射中这一阵置身于其射程之外的兵马。
孟守文神色有些轻蔑,“王兄算计人心是一等一的高手,可于治军一事上却是一塌糊涂,手下养的俱是一群没有胆色的废物。”
叶增注视着地上人头的目光瞬间转寒。
他后背寒毛乍立,侧让开身子,声音有些发抖:“大殿下,这……”
孟守正五指一张,长剑落地。
城侧马道上传来急促蹄声,下一瞬战马腾跃,褐色长鬃如翎张扬,稳稳落蹄于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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