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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天喜帝

作者:行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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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欢若平生,喜之不尽 帝业四

卷二 欢若平生,喜之不尽

帝业四

他看着她这难得一见的娇弱模样,怜惜之情自心底蓦地涌出,揽过她,弯身而下去吻她的额,低声道:“混帐之行,任由你罚。”
奈何被她怨气十足的话一逼,他便再也忍不住,心底长久以来所藏之言就那样脱口而出。
所以她真的愿退,因他口中之言而退,因他身上之伤而退,因他心中之情而退。
他沉着眉低眼看她,见她唇色发白,眼角仍然挂泪,心底竟是隐隐作疼,哑声道:“痛?”
他听着她这娇羞之音,心口似是被火撩过又被水泼灭,又是惊又是喜,忍了一忍,才在她嘴角小啄一口,而后抱她起来,往殿中走回去。
他只当她意在南岵京北诸州,不甘只得秦山以西诸地,所以才说要邰涗同邺齐共伐南岵。
即便如此,他也不愿冒着将梁州输与她的风险,而许她此事!
知她心狠手辣,如若真想要二国弃前嫌缔盟好,非姻亲之故不足以令她收矢避弓,不再在他身后放冷箭。
他重重点头,屈腿将她身子迫近了些,深喘一口气,“妖精惑人,说的就是你……”
退已至此,再退却也不能,如若他还是不应,那她纵是推拒此怀亦不能看他独占南岵京北诸州。
她紧握他的手臂,定定地望着他,一字一句道:“若非是你要纳后,我又怎会于此同你相见,又怎会同你说这话!”
良久,夜静雪落,殿中香风浅。
似是心被剖开呈于他面前,她掩藏最深的弱处,终是亲口说与他听。
她不避他目光,直直相对道:“君无戏言。”
他望着她,眼带笑意,伸手在她膝后飞快一按,又换来她的轻颤,这才猛地俯身贴近她道:“怎的是此处,倒真同旁人不一样。”
她瞬时怔住,望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浮桁之上风雪交加,江风之中他长氅鹤羽翻飞张扬,冷冷一眼抵入她心底,让她瞬间痛至绝望。
其实不过是想要诱他应她之请罢了。
竟没想到……她学得如此之快,又兼小人之心,分明是欲报先前之仇!
她闪躲着,埋头在他胸前闷笑,捶着他道:“莫要闹……”手滑下去时碰着了他,她一颤,抬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怎么又……”咬了唇,说不下去,脸却是更红。
他凝眸望着她,依言侧身躺过,大掌翻过,不再碰她。
要她留此以观册后之礼,他可有想过她的感受?!
他双眸未闭,直直看进她眼中,而后蓦地移唇而上,去吻她的眼,边吻边道:“日夜都念这双眼……和你。”
也就是这一夜……
紧实的背,精瘦的腰,长而结实的腿,于烛火下骨硬分明,更显俊挺。
他手臂狠狠一收,咬牙道:“你今夜对我百依百顺,图的就是这个?”
此举自是能激起军士之气,迫引诸将为夺头赏而率兵强攻疾进,破城之速自是要快上许多。
她愿存心于此,此生永不再取。
她看着他那利唇之线,不由仰头去吻他,“当初叫狄风夺你逐州,是气你霸道相迫。”
所以耿耿于怀,怨他不明她的苦衷却要狠狠伤她。
她时时刻刻都在念着他。
他大掌尽抚她身后细滑肌肤,口中气息滚烫,“既是忍得辛苦……那从此以后便不要再忍。”
本以为一夜尽享她之真心真情。
话未说完,他便掰过她的下巴咬上她,本已渗血的唇现下更是刺痛难忍,她闷声叫出来,扭着挣扎,却躲不开他大掌的钳制。
他眼底渐黑,“这天下也就只你一人敢这样对我。”欺近她,手撑在她身后,唇压至她颈侧,舌尖探出,扫过她泛红之肤。
他揽着她,大掌疯狂地搓弄她,心口因她这举动而愈来愈烫,热唇连吻她的颈侧胸前,口中急喘道:“既是也念着我,便不要再折磨自己!”
他的唇移至她颊边,吻去她的泪,低叹一声,又道:“既是喜之不尽,那又为何落和_图_书泪。”
她略恼,只当他是要反悔,抬手去拨他的大掌,刚要开口时耳边又落下他的吻,听见他低笑道:“君无戏言,我既是说依你,那便怎生都会依你。”
身不能留于他侧,爱不能为世所认,国不能因她而毁,恨不能因情俱消。
他的膝屈起来,将她的身子往前顶,喉间干裂得痛,好容易才开了口道:“罚够了么?”
他皱眉,这话他自然明白。
无情之人,当真无情。
见他撑于铜洗旁,将水往身下撩。
她使劲挣扎,眸中水光映着他眼里之火,脸红着道:“我……今夜再受不得你折腾了。”
他长指顺着她的脊柱一路滑上去,眼是越来越冷,嘴是越来越僵,看她在微颤,忽地俯身而下,下巴压上她的肩侧,“你想让我明白什么,嗯?”
冰凉与火热相撞之下,痛意渐成挠人身心之感,血中亦透噬人心骨之痒,火流自下缓缓涌起,辣得让她叫了出来。
于是心不禁一凉。
……便是拼死也要与他一争高低。
而她出辂的那一刹,他心中沸血满腔,恨不能上前拥她入怀,却只能做冰仞无方之色,只留寡漠无情之举。
一夜缠绵之情,尽止于此一刻。
她偏过头,咬着唇贴身于池岸上,垂了眼低声道:“你还不明白么。”
他竟是忘了,怀中之人哪里是寻常女子,她与他之间又如何能只存寻常男女之情。
再抬眼,恰触上他黯闪双眸,听他低声道:“可这天下也就只你一人,配得了它。”
她转头抬眼,脸上泪痕于暗光下忽闪,咬了唇,说不出话来。
他那般不可一世无人敢阻,又怎会明白她身为女子称帝临朝的种种苦衷。
如何才能不再伤他,不再伤她自己。
这男人就连认错也是如此干脆,如此傲然,如此气势凌人。
她痛呼出声,回手去掐他的胳膊,想让他松掌,却是敌不过他的力道与霸意,反引得他更加狂野起来,将她狠狠按在石壁一侧,拼命地挤着她,一下下撞进她最深处,让她低声泣出。
她见他不语,抬手去抚他僵直的嘴角,低叹一声,道:“倘若狄风之部先近梁州,我命他攻城而不入,梁州一城,我不与你相争。”
这番温柔的语气,这般柔和的目光,就连他脸上平常那些细碎棱角此时也都收了起来,只留无边溺人怜惜之情。
谁知她这剖彻心腑之举到了他眼中,最后竟成了骗局一场。
他心头一阵急火,再顾不得同她作嘴上之争,低嘶一声道:“你到底要怎样?”
当日写那四个字与他,分明是她的盛怒之举,哪里见得了真心。
头一回愿听信对方之言。
他褐眸微微一闪,嘴角笑容稍僵,唇贴着她的肩侧不紧不慢地滑下去,不动声色道:“那梁州又要归谁?”
她仔仔细细地瞧了他一会儿,咬了咬唇,轻轻一笑,低头去舔他的耳垂,而后又转去他喉间慢吻,再一路向下,于他胸前旋留一阵儿,将他吮得发紫,才松了唇,眼带笑意望向他。
她睫在颤,人轻抖,先前一场激|情已耗去她所有勇气,此时对着他这般坦彻心肺的话语,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待他回来时,手上已多了块软帕,帕已被水浸湿,一路来一路在滴水。
却没料到她竟是在打梁州的主意。
他见她不语,动作愈发大了起来,右掌探至她胸前一把攥起她,将她胡乱挤压一番,喘着气道:“他是何人,有何能耐,竟能让你下嫁于他?!”
只愿她心中能有他。
她松掌去压他的膝,又俯身而下,望进他双眸,“这就受不住了?可见燕平宫中的那些女子们……啧……”
她咬唇,伸腿踹他,恼道:“畜生。”
他眸色深深,沉望着她,嘴角微扬,“天赋异禀。”
十二年间他二人没有一回不互相伤害、让对方痛让对方苦,可却只有https://m.hetushu.com.com此夜此刻,二人心心相对,再无嫌怨之情。
东江浮桁之上,寒风烈雪之间,他远远望着她的金辂,却见不到她的人,当时心中滚血及喉,几欲动手破邰涗仪仗而逼她出来相见。
她水翦蒸雾,怔怔地望着他,不知他为何瞬间变成了这样,眨眼之时他已松开了她,口中热气散在她唇边,其中带着愤恨之感。
他身子瞬时绷紧,似要涨裂,脚下飞快,几大步便过门入殿,想也未想便往殿角床塌走去,将她抛至红褥之上,而后欺身相压,手滑下去探着湿意,眸中火光乍现,低笑道:“倒说说,想怎样罚我。”
她唇渗血,额抵在他胸前,一言不发。
才知身后这男人,哪里能够真的看懂她的真心,又如何能让她不再流泪不再受伤。
将她搁在心中,任是折磨任是痛,他甘愿认了。
十年间他的狠毒伤她太多,她如若要报种种之怨那他便来之俱受。
她惊喘,抬手按住他的肩,紧坐于他腰间却死也不动,眉梢扬起,眼波微荡,逼他开口。
是怨他亦是想要他气,他既是伤她,那她便绝不让他独自痛快。
只不过……
她往榻内墙侧让了让,脸上烟雾蒸人。
如能选择,她只愿自己于他面前能够君威长存,强久不休。
却没料到她能寻来,能对他说,她想他。
她不待他说下去,小手便轻点而落,渐渐滑下去,在他小腹上以指尖轻划慢拢,而后分腿坐于他身上,轻轻一喘,“我怎么?”
那时瞬间心起杀意,想要速败南岵而转攻邰涗,以作她大婚之礼。
语气生冷,大掌热意亦消,一双眼冰冻九尺之寒。
她唇微颤,不敢眨眼,怕一动就要流泪,他恨她夺她逐州,她自然知道,她怎能不知!
他于心中暗骂,手中锦褥已被他揉碎,只望她能痛痛快快了结此苦,解了他身下之火。
这胸膛如此坚硬,这怀抱如此结实,如若能一生一世都这般躲于他怀中,不问家国天下江山,不顾朝堂疆场万民,人便不会再乏,心便不会再痛。
纵是她心痛,纵是她有情,纵是她因他此举脏腑俱焚,却对他说不得一个字。
她能给他的,也就是自己这颗心,只有这一颗心。
只是不能。
她低吟一声,想要收腿,却被他拽着不让动。
她伸手至腰后略略摸索一番,才彻底沉了心散了神,身子往褥间一压,再动不得一分一毫。
他闻言,身子陡然僵住,从头到脚定在那里,不再碰她。
她唇角微弯,竟未想到他会对她低头讨罚,心底不禁略动,先前对他的恼意瞬间弥去大半。
木榻在摇在晃,隐隐微震之声在这殿中跌宕不休,连案角高燃红烛之苗都在轻晃,烛烟似是羞情不忍睹,直向一侧偏过去飘。
原来他不是恨她夺了逐州,而是恨她当日所下大婚之诏。
他在她身后低喘,长臂横过她胸前,微微在颤。
一字一词自他口中道出,似风刀雪剑一般劈入她心。
她欲躲,抬手去推他,可才一动,就觉颈间一阵凉。
无情之人。
当日于南岵境内,身负重伤,逐州失守,寿州难破,兼又闻她大婚之讯,他未发疯便已是幸事!
他先前之言震摄她心,才知他到底是对她真心相待的……
她才能什么都不问不顾,由着自己的心,放纵这一回。
他低喘不停,忍得几欲发狂,眸间墨染一片,“你……”
“依你。”
本是不愿对她说的。
她不愿让他知道,她那一方威名之下,掩盖的是怎样的万般无奈与妥协。
她心口一松,眼睫一垂,身子朝后偎去,贴进他怀中,轻声道:“以梁州为界,西边归狄风之部,东边归朱雄之部,你觉得如何?”
那时她才知,若果他真的再也不在乎她,那她纵是覆了邺齐一国亦补不了心中之伤。
水气撩和-图-书身,他大掌钳着她的腰,满面戾气,狠狠地撞着她,边动边道:“那个宁墨,能让你这样伏身于他之下?”
之所以迫她御驾亲送康宪公主,不过是为了见她一眼。
纵是情深浓至此,他与她之间还是隔了天下江山,他再让,让不过手中之权身下高位。
他箍紧她的手,眼底愈沉,看着她道:“只是不知,倘是那时杀了他,似你这般无情之人会不会伤心难过。”
他低眼看她,而后伸手握住她的足踝,将她往外拉过些,低笑道:“既是没力气去洗,总得擦擦再睡。”
做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原来她还是不愿将他放进心中!
他掌力重了一分,看她半晌,忽而松了手,在她额上印了个浅吻,哑声道:“你不想,就算了。”
她抿抿唇,脸上更红,身子一动,长发垂落缠上胸前,雪白乌黑相称而映,其间嫣红点点,甚是诱人。
她的手指一颤,险些从他掌间滑出。
他闻言陡然扬眉,眼中尽是不信之色,“你……”
她拉下身上软巾,伸手勾住他脖子,偎进他怀中,小声道:“再在这池中待下去,身上都得发皱了。”
身子被他温柔地圈在怀中,一抬头,就见他眸中是罕见的温光若水之情,身子不由更是软了。
她既是愿出兵相助,分去邺齐大军重压,那他予她几州倒也无碍;而他既是念她恋她,恨不能日日瞧见她的笑颜,又何在乎依她此愿。
他扯着她的手腕不松,声音更沉,“你不要?”
他手攥身下锦褥,妄图消祛掌间躁意,看着她慢慢伏身而上,恨不能将她揉进怀里,险些就要翻身而动。
梁州,南岵都城。
世间也就只她一人,能以女子之身而令他思绪反复,意乱情迷,狠不下心来。
她垂眼,仰起脖子,任他肆意妄为,池中温泉之水轻拍她的身子,并着他火热的举动,令她渐渐失神。
恨不能好生将她呵护疼爱,可却仍是因梁州一事,口不择言伤了她。
未反身策军夺宁墨之命,不是怕犯邰涗之怒,而是心念此举伤不了她丝毫。
她的手滑下来,擦过他硬实的胸膛,朝下探去,头枕上他的肩,轻笑道:“今夜无国事。”
他紧着眉朝上撞她,却被她压身于前,热意愈盛,磨得他要死不得要生不能,活活找不到突泄之口。
他的手止住,指节僵硬,眸中扑火,从她身下一路烧上去,最后停在她微侧的红颊上,嘴角一动,冷笑道:“今夜……什么叫今夜?”
她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抱着他贴着他,让他明白她的心。
他再也说不得话,柔嫩湿濡的触感擦着他却让他得不到,浑身都着了火,却找不到水来灭,欲动却不能动,任是她怎样折磨他,他都得生生忍着。
她手撑于身后,咬着唇,由着他将那湿帕按上她的腿,慢慢移上来。
猛地起身,走去一边扯过长长的厚棉软巾来,将她包进去,抱进怀中,手掌自上而下缓缓压过,沾去她身上的水珠儿。
她看着他,眼中浅波微漾,只盼他能应了。
他轻笑,撇开目光,起身下榻。
这一番动作令她缓醒,背后寒意更甚,身下火辣辣地疼起来。
心口沉沉,只觉眼前香肩雪背似毒果一般,诱人却又陷人于难境。
本是死也不愿让他知道她有多么狼狈。
眸间之火渐渐淡灭,嘴角亦松,撑于她身侧的大掌开始微颤。
……可却没料到,他根本不是为了报复她,而是为了不被她再伤。
心酸不已,身痛不已。
她怔怔地看着他眸间星火,隔了良久,才恍然一笑,想也未想便偎入他怀中,“如此甚好。”
她细汗铺面,手指紧紧扣住池岸边缘,强受下他这怒气,眼角潮乎乎的,不知是水气还是泪意,只觉头阵阵发晕,就要禁受不住他这愈来愈烈的冲撞。
她心口一动,自他怀里抬头,睫颤https://www.hetushu.com.com之时他的唇已堵下来,牢牢吻住她,宽肩厚背罩住她,胸下水波于二人间轻漾不休,身上已灭之火又隐隐起了苗头,他的舌火辣霸道,将她搅得心神俱失,来不及应他先前之话时,便已败于他暖怀当中。
她轻颤,听得出他轻言之语中隐隐带了怒意,愈发说不出话来。
本是不愿告诉他的。
她眉尖轻蹙,抬眼瞧他一眼,素白之脸泛出点红意,而后埋进他胸前,点了点头。
可困于寿州城下时,重伤于阳州军前时,心中所念所想之人却只是她,才知终是不忍伤她分毫。
一想到他背上狰狞之疤,她便心如刀绞。
说到底她在他心中也不过担着这无情二字。
她一下侧过脸,手绞锦褥,不再理他,待他走至屏风那头,才又悄悄抬眼去看。
话一出口,她便彻底软了下来,头偏过去,泪涌出来,再也不动。
原来她大婚亦是有苦难言,而非是心存旁的男子。
他停一下,回头看着她,眉峰轻挑,“灭火。”
他手指滚烫,目光似火,见她嫩白耳珠儿愈变愈红,忍不住便要低头去亲她。
他大掌抚过她湿发,唇贴上她耳边,轻轻咬牙道:“喜之不尽?”
她眼睫一颤,心口阵阵热起来,不敢再看,半撑起身子,问他道:“去哪里?”
哑中带磁的声音响在她耳畔,令她耳垂一痒。
他眼角微皱,抬手捻她耳珠,不叫她再哭,低声又道:“既是喜之不尽,那为何今日在东江浮桁之上,不敢出辂与我相见。”
纵是说了,他也不会信。
说着,又是一按。
他铁臂一锁,将她转过,压上池边。
她紧紧贴入他怀中,伸手环上他的腰,用尽全力去抱他,他微糙之肤沾了水更加磨人,烫着她,一路烫至她心里去。
头一回,看着对方的眼,心中不再想要如何伤害彼此。
她闻得他喉间溢出的压抑低喘声,不由扬唇,轻笑出声。
她先前无尺寸之功便得了秦山诸地又占了诸州,现如今竟又眼红起他于南岵境内所享之利,打起了梁州的主意……
留她在行宫之中,却不敢见她,酒醉三分之时只敢一人去那紫薇树下,同自己手谈。
头一回愿真的携手共进。
他身子仍是僵着,眼微垂,看着她。
相争相斗整十年,相识相知近二年。
他不安分地揉捏着她,淡淡道:“今夜无国事,此话不知是谁提的。”
“你……”她试着开口,却觉身子一痛,他硬梆梆的胯骨撞上她的臀,混着那铁剑划肤般的痛,令她几要晕眩。
耳边却响起他稳稳的低声,“邺齐大军由不得你这般小看。既是悬梁州以嘉将士之勇,那便看看究竟谁能取了梁州!”
邰涗邺齐二国之军,谁先攻近,梁州便是谁的——
他眉峰轻动,仔细擦净她身下,挪下去,帕边撩过她膝盖内侧,引得她抖了一下。
她长睫一动,泪愈涌愈多,抵在他身前的手狠狠掐着他,终是哽咽出声。
她避开他的掌,推他至一侧,红着脸小声道:“也简单,不论我怎样,你不许动就是了。”
她一路紧紧依着他,手指在他脑后卷住他的发,把玩着,抬眼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才凑唇至他耳边,轻吐一口气,道:“当真任由我罚?”
她望着他带火褐眸,再也忍不住,抬手一掌,重重掴上他的肩伤,看着他吃痛咬牙,才颤声启唇道:“太学生伏阙上书,我迫不得已……”
他牙间迸出二字,血丝绕目,大掌指节僵白刚硬,硌着她的腰往后滑,狠命抓了一把她饱满的臀,感到她腰上之力一松,才重喘一口气,抬身而起,扯过她双腿紧勾于他身后,将她整个身子都圈进怀里揉压着,腰间猛烈向着她撞进退出,低了头以唇去寻她胸前藏于发间的嫣红之处,含在口中拿舌尖拼命勾搅。
让他梁州。
她心跳得似要扑出来,对着这和*图*书样的他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手心直冒汗,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只想将此时的他永远印于心间。
谁知她那种种娇缠痴羞之样竟然都是幌子。
他拥着她,垂头轻轻吻她,将她鬓发拨至耳后,又去逗弄她小巧晶玉般的耳珠儿。
她脸上大窘,狠掐他一把,“当真不要脸。”随即就要朝边上躲,不叫他再碰她。
她在他身下乱抖,他的身子滚烫,话语却是奇冷,令她心跳难耐,不由喘息道:“你我都将大婚,二国之间……”
谁知他却还是摇了摇头。
她被他勒得痛,挣扎着侧过身子,对上他黑漆漆的眸子,才察出他神色有变,听着他这话,才知他又对她起了疑心。
因是身伤心裂率军归京,却未对邰涗动一指之念。
她从他臂下探手至他身后,轻摸他背上之疤,轻声道:“若不悬出梁州以诱,众军将士又怎能急攻利战。”
她心中一沉,眉尖蹙起,手自他唇边收回来……
她身上湿渍淋淋,软软开口,甚是无力,“先前应了我的话,莫要忘了。”
到底还是因此对他存了怨气,到底还是忍不住破口而出。
他耳边火苗窜起,一路烧至小腹,脚下僵了一瞬,扭头含上她的小嘴,将她轻咬一番,才哑着嗓子道:“除却国事,其余尽听你命。”
她贴近他,凑唇至他左胸前,轻轻吻上去,舌尖轻转,含着他的突起,吮吸他,在他心口处拓上红紫之印。
这一夜,她由他肆意妄为而不挡不拦,火热中尽献缠绵之意,身心俱付与他,因他之喜而喜,因他之快而快。
本是不愿让她知道,他对她用情到底有多深。
他先前……都做了些什么!
低眼去看,一块辨不出形状的黑亮之石垂在她胸前,于烛光下隐隐可见其上九龙之迹。
一直都以为,他是要报复她下大婚之诏才遣使而来,欲尚邰涗宗室之女为后。
冰凉的水意浸染肌肤,令她起了一阵战栗。
他看着她,箍她更紧,冷笑道:“我之所以要尚邰涗宗室之女为后,是为防你于我身后再放冷箭!逐州失守,你当我是真的无怨无怒?!”
身负重伤千里辗战,布局谋略倾兵相伐,所图不过就是要破南岵都城、要让南岵皇帝向他俯首称臣!
他看着她,唇死抿着,也不再开口。

他却猛地停了下来,抽出身子,大掌捞过她的腰,将她带出池水,压她于冰冰凉的地上。
华池中她流泪道出大婚之因,他惊诧之余……竟是欣喜若狂!
难得一回她真的明白了他的心,而他也真的不再对她心存芥蒂。
她眼睫轻掀,嫣唇娇红欲滴,由他眸中火溅二人,又慢慢开口道:“南岵京北诸州,由邰涗同邺齐共伐,如何?”
纵是他胸襟再广,容她万事,却独独不能将梁州也给了她!
能得她心诚退让之言,便够了。
脸上噌地一下又着起了火,他说灭火……竟真是去灭火。
她只觉他长指微冰,可却未察他异样之情,开口答他道:“谁先攻近,梁州便归谁。”
她双手撑在他胸前,微微用了些力,见他脸愈黑唇愈干,才又笑道:“我想怎样你都应?”
他长臂撩水横过,搂过她的腰将她按回怀里,声音低低道:“我欲尚邰涗宗室之女为后,你竟是应得如此之快,当真是无情至极。”
他歇了歇便去抱她,细细地吻她的颊和颈侧,边吻边低声道:“你倒是学得快。”
他眸中黑亮灼人,盯着她的眼,抬手一把箍住她的腰,将她狠狠向下一压。
她想见他。
才知到底不是自己一直在自作多情,才知她心中或多或少,有他之位。
最原始的姿势,最原始的律动,每一下都生硬不已,不存丝毫怜惜与柔怀。
她的脸骤然烧起来,深深喘一口气,手移至身后,费力格开他的掌,艰难开口道:“今夜你想怎样都好,只是……将来莫要再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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