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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翻御史大夫

作者:谢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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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绿袍卷 第十章 老怕妇

第四卷 绿袍卷

第十章 老怕妇

本来前面听得觉得女人果然话多,最后一句话一出,甜言蜜语是罩门的李千里马上连声说:“好,娘子说的都好。”
“关中在哪嘛?我乳母说不可以出曲口耶!”小王妃拧着衣衫下襬说。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虞璇玑一见满朝皆惧的黑心御史大夫僵硬地陪笑,也不禁笑了出来,抚了抚刚才戳的地方:“疼不疼?”
“你能不能帮我作……”李千里低声问,虞璇玑闻言瞪大眼睛,他连忙说:“你知道我不擅诗嘛!”
“果然是神仙眷侣……连这事也风雅……只怕我这位木头郎君,没有这般风雅兴致啊……”虞璇玑抚额一叹,低声说,又见宗梅娘笔下字迹,大喜过望,蹭着宗梅娘说:“既有太老师今日面授机宜,想必洞房那夜,我那木头郎君也能风雅一番。”
“腰围足足肥了一圈,还瘦呢……”虞璇玑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肚子,又捏了捏一样肉肉的手臂:“倒是手臂还细些。”
宗梅娘笑着打了她一下,却点点头,看了那香膏一眼,露出满意的表情,又从锦包袱里拿了三卷书给她,虞璇玑一看那卷头就笑着说:“这白行简《大乐赋》跟《素女经》我都有,不过……这卷《爱经》是什么啊?”
再有两日就要结婚了,结了婚,对她、对李千里都是个新的开始。宗梅娘深深地看着虞璇玑,微微一笑,在宦途上,做姨母的是帮不上的,但是若是夫妻相处,倒是能帮上一些……
宗梅娘又低头奋笔疾书,虞璇玑移到案边,与她不时点头掩口微笑,交换着女人的话题。而另外一头,韦尚书拍着李千里的背,也是叽叽咕咕个没完,不时拿出些东西递到李千里手上,还竖起大拇指以示保证。待得虞璇玑与宗梅娘出来,只见韦尚书接过外室的手,两人相视而笑,而李千里望着虞璇玑,不太习惯地向她眨了一下眼,却见她难得娇羞地半低着头含笑,瞬而抬眼扇了他一眼,见到他脸上一闪而逝的色急之态。
“老师、师母。”、“太老师、姨母。”
宗梅娘连连摆手,又写了字与她看,虞璇玑这才点着头,羞红了脸把香收好:“一人擦两人用……姨母……你都用这个挽住太老师的吗?”
果然,老师能把两头妻室安抚得好好的,靠得就是这种偶一为之的小俏皮啊!李千里佩服地看了座师一眼,换得韦尚书赞赏的表情。
“璇玑,跟你商量个事。”李千里说,见她嗯了一声,便说:“那个……催妆诗跟却扇诗……”
韦尚书带着宗梅娘辞去,两人登上犊车,韦尚书笑出声来,摇着头说:“梅娘啊,保泰成婚时,我都没这么操心哪,真担心我那傻不楞登的徒儿,让你的宝贝璇玑压得死死啊。”
孩子们七嘴八舌个没完,小大王腿夹着竹马,一手叉腰作壶状,大喝一声和*图*书:“吵什么啦!我是大王耶!”
“所以若遇上这种事,我都带着你去,帮我代诗挡酒,我负责把你带去跟带回来就好了。”
“有点疼哪!你再多摸几下。”还没结婚就注定一生为奴的御史大夫涎着笑脸说。
“那也没有新妇代作的道理啊!”
“不去是小狗!”小大王抛下一句,拾起槐树枝做马鞭,一边夹着竹马一边鞭打着竹杆,就跑远了,一众小友见他跑走,看了一眼也就跟上去,却见小大王带他们跑过曲口,来到一座门庭幽静的山亭门口。
“疑?这不是鬼屋吗?”孩子们面面相觑。
宗梅娘又拿出第三样东西,却是一个青瓷瓶、几个玉球,还附着一张配方跟人体穴道图,虞璇玑看着她写的字,赞叹着说:“姨母跟太老师真是……真是神仙眷侣,连互相推摩增添情趣舒缓疲劳都想到了……”
“那却扇诗可以吗?”李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
李虞二人回头,连忙对后面后出现的韦尚书夫妻半揖为礼,韦尚书身穿湖绿圆领衫,宗梅娘则是一身翠青襦裙,两人在刚才李虞二人坐的美人靠上坐下,韦尚书笑捻着花白胡子:“璇玑不愧是黄鼠狼老虞的女儿,调|教秋霜才多久,收服得妥妥贴贴,秋霜哪,你真是注定要做个老怕妇了。”
“谁说的!我阿爹有说,关中很远,七八百里吧!”
“那还用你说,姨母天天过来,我早就谢过了,是姨母说,也要与你说声谢谢才好。”虞璇玑似瞋非瞋地眱了他一眼,顺势靠进怀里:“不过要按着我嘛,嘴上说了没诚意,等到婚礼那日,再好好谢你不迟。”
“裴夫人姓柳,声若狮吼,所以人家都说她是河东狮。”虞璇玑说。
“看过了,很好啊!”虞璇玑笑着说,嫁衣确实令她十分满意,深青大袖衫是极上等的织成 ,里面的襦裙曳地五尺,是整匹的连珠纹织金锦裁成,披帛则是天青缭绫:“谢谢你。”
“那你还叫我代作什么?我帮你代作,不就自己夸自己了?那有什么意思?那我怎么知道你心里怎么看我的?”虞璇玑用力一戳李千里胸膛,再一戳:“别的诗我尽可以代作,唯有催妆诗不行!”
宗梅娘笑着揽过虞璇玑肩头,虽然她没有儿女,但是虞璇玑的母亲宗蕙兰让她与韦尚书相遇,虽然一开始她只是宗蕙兰的替代品,不过几年下来,韦尚书对她是有真心的,三十年过去,韦尚书拈花惹草无数,却只为她置宅置产,心事也只对她说,近几年,更是长期住在她那里,与平常夫妻无异。隔着三十年往回看,她十分感谢亡故多年的宗蕙兰,若不是宗蕙兰被韦尚书所爱、被他所负、又嫁作人妇留下悬念,她一个远在岭外的流人之女,姿容中等,如何能得这样一个郎君?虽然hetushu.com.com她不是正妻,但是流人之女本来也就做不得正室,能有一个人这样护持爱惜,也就够了。既然不能报答宗蕙兰,横竖她没有孩子,那就好好照顾眼前的虞璇玑吧!
宗梅娘不能说话,拿过纸笔来写了几个字,虞璇玑一见,就笑着说:“催情香?那可得收好了。”
“怎说?”
只见那小大王骑了竹马,执着小妹妹的手,学着变文里的口吻说:“爱妃,孤要去攻打关中,待攻下京城再来迎你。”
“七八百里是多远?是走到坊门那么远吗?”
但见曲水如带,蜿蜒流过园林,临水边一株老柳枝叶繁重,像是沉重地垂着头,翠色枝条上,几点嫩黄柳花点缀着,初绽的柳絮随风纷飞。一个胆大的孩子脱了草鞋,踩到水里:“好冰好冰!”
“所以你以后也要跟太老师一起吟风弄月?”虞璇玑半眯着眼睛,脸上满满地都是笑意:“我没办法想象你吟诗作对曲水流殇白日纵酒的样子。”
“那有什么难?令史早就弄妥了。”李千里握着虞璇玑的手,看看她的脸:“你这几日多吃些,太瘦了。”
一城明媚鲜研,绿荫满枝,明亮的阳光穿透叶间,在平整的沙堤上照出一闪一闪的光,让这条由韦尚书宅通往皇城的韦相公堤恍如一条琉璃净光道。风吹散的沙落到堤下,几个洛阳小儿从家里取水来,把风沙捏成个城状,其中一人便在城里自为大王,抓来邻家小妹妹做王妃,一众孩子嘻嘻哈哈地三呼大王,其他女孩则充做宫女。
小大王见这群不受命不能令的‘小孩子’毫不尊重他,气得跳脚:“喂!走了啦!攻占关中!”
“我……我想要别出心裁啊!”
“还有,我要生四个孩子……所以你往后要收敛些,太老师与我说了,赞皇公要回任中书令,外面还有太子主父陛下,你想做的事,我不阻拦,但是不能在朝中胡来、不能跟人家逞口舌、不能孩子还没长大就被贬到什么鸟地方,把孩子丢给我养……”虞璇玑啰唆地交代着,似乎是发现语气太凶悍,连忙又软着嗓音,娇滴滴地说:“我好不容易才有你,我们做一辈子的夫妻,好不好?”
韦尚书捧腹大笑,宗梅娘也是掩口葫芦,李千里说:“所以比起那威镇河东的裴夫人,璇玑还远远不及呢。”
宗梅娘无声地笑得开心,虞璇玑又看她写的字,不由得面红过耳:“原来是怕秋霜不济事……”
宗梅娘笑着起身,向李千里一点头,便拉过虞璇玑的手往后堂去,两人在堂中坐定,虞璇玑命人奉上茶来,宗梅娘把手中锦包袱打开,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金盒递给虞璇玑,虞璇玑打开,却是一盒香膏,味道浓郁,闻起来又滑又甜:“姨母,这是什么?”
李虞二人相视一笑,虞璇玑抿着嘴说:“河东董https://m.hetushu.com.com监察说,裴招抚人在河东时,有一回被人怂恿说‘老元戎要一振夫纲,无过带一支兵杀到后堂,不分由说,先吓吓她!’裴招抚不知那日是给什么蒙了心,当真披甲砺剑,带了一支亲兵,从前堂冲进后堂。只听得前堂时裴招抚喊得山摇地动,到了大堂稍弱,奔至后堂门口就只是随便喊一下,来到房门口,转过头来对亲兵说‘嘘!不要作声’……”
宗梅娘又写了几行字,抿着嘴笑,虞璇玑笑瞋着说:“太老师调了这催情香让我们洞房用,也太羞人了。”
“那将来我的文集里,是不是要多很多首‘代李相公作’或‘奉御史台令作’?”
宗梅娘用衣袖掩口偷笑,任虞璇玑打开那超大卷的卷轴,不小心松手一滑,卷轴便骨碌碌地往前滚去,露出数尺长的图文教学,虞璇玑瞪大眼睛,惊吓似地说:“这招式……也太特别了吧……真的有人做得出来吗?”
“不行!催妆有什么大意?不过就是叫新妇赶快下楼!却扇的大意是赶快把扇子拿掉好让我看看你的脸,这有什么难的!”虞璇玑一把推开李千里,气呼呼地说:“拿广韵来选个韵脚,拿类书来选典故,全部凑在一起不就得了?”
“从前你太老师与李台主不论什么时节都有景可赏,说这是风雅,我那时觉得这两人不干正事。现在才知道,赏风景跟赏人一样,要有一种相悦的心情……”李千里低着脸,赏着怀中的女人,虽然她只有体态算得上美人,面目只算中等姿容,不过怀着相悦的心情,在他眼中,赏她也就是风雅了。
“术业有专攻,我最不耐烦作诗,有你就好了。”李千里抚着她的背,低下头去,把脸靠着她的额头:“有你就好了……”
“你竟然挑我语病!当然不可以!”
“好好好……不代作就不代作,别生气……”李千里见她是真的不肯,也只得打了退堂鼓,拉着她的手陪笑脸:“娘子别生气,都是下官的错,下官的错。”
虞璇玑与李千里背对着花园并肩坐在美人靠上,所以完全没看见孩子们,李千里倒是听见了,不过他听明是孩子的声音,也就懒得理会。他一身海青绸道袍,顶心梳髻、额前束带,虞璇玑则是月白襦裙、素纱衫子,胸前束一条天青绸带,梳个反挽髻,簪一枚金梳背,额上绘着火形。
韦宗二人笑得打跌,韦尚书又追问:“那裴夫人怎生回应?”
女孩子们秀气一些,只脱了鞋坐在青石岸上踢着水,那小王妃靠在小姊姊们旁边,任她们把她的头发散开玩,她东看西看,却见另一处回廊边坐着两个人:“姊姊,你看。”
“哎呀,河东狮镇河东镇,可喜啊可喜。”韦尚书幸灾乐祸地摇头晃脑掉书袋。
“要不然我与你说个大意,你帮我转成诗句行不行?”
hetushu•com.com都的夏季炎热,孩子们都是一脑门油汗,听得此语就纷纷脱鞋的脱鞋、赤脚的赤脚,哗啦啦踩进水里,又泼又踢的,那小大王喝止不住,反被小伴们一把抓住,浸到水里去,湿淋淋如落汤鸡一般。
“璇玑,有你真好。”李千里从善如流,想来也是,都快三十九岁了,等了十六七年才等到她甘心乐意嫁给他……嗯……虽然从程序上来说,应该是他嫁给她,不过都差不多,反正是两个三十多岁的人,想清楚看明白了,才决定在一起,有她是真的真好。
“什么鬼屋!这是孤的京城!”小大王怒吼一声,趁着山亭里几个侍女说笑着走过后,就熟门熟路地矮下身子,带着孩子们跑进山亭门里,左一弯右一拐,绕过回廊侧的门,来到一处花园里。
不愧是在万千红粉知己中笑到最后的人,姨母传授的这一招果然撩得相公一颗黑心变成朵朵花开的粉红心……虞璇玑偷看了宗梅娘一眼,见她递了个得意眼色。
“裴夫人正在睡中觉,听得外面有声,高声一喊‘裴郎哪里!’大家都说,当场就见裴招抚丢下刀剑,满脸陪笑,屁颠屁颠地跑进屋中‘下官在’,裴夫人又问‘外面嚷得什么?哪个没眼色的造反了吗?老娘剐了他!’裴招抚自是不敢承认,连忙说‘夫人威镇河东,谁敢造反?是下官见夫人这几日身子不爽,命人杀只鸡与夫人补身’,众人一听简直晕倒,又听那夫人嗯了一声说‘算你有点天良,往后杀鸡不要这么大声,恼了我,你与那鸡一样下场’,于是裴招抚喏喏称是,退了出来,夫纲一事也就揭过不谈了。”
“可以吃啊,坊门那边不是就有一个大王胡饼吗?”
宗梅娘一抬下巴,微笑着瞟了他一眼,开什么玩笑?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谁吃定谁啊!
虞璇玑抿嘴一笑,闭上眼睛嗅他身上的味道,还是一身木头味……她仰着脸说:“天气真好。”
“嗯?”
“回禀老师,学生不是怕妇,是爱妻。”
“我知道!在西门外。”
“嫁衣你看过了吗?”
“恶……羞羞羞,男生爱女生。”小姊姊们看了一眼,连忙跑到回廊门边,掩口微笑着偷看。
软玉在怀,李千里什么都不计较,晕呼呼乐陶陶地说:“我等着。”
“在你跟前,我还有大男人威风可逞吗?”李千里的心简直软成了一摊水,连口带身体都酥了:“往后在家,我都听你的。”
“从前家姊尚在,我那没心没肺的姊夫也怕我姊姊怕极,那时就有首回波诗笑他与裴招抚这两个老怕妇,记得诗里说‘回波尔时栳栲,怕妇也是大好,东都只有裴郎,西京无过李老’。现在家姊不在了,裴夫人倒是健旺得很,只怕这诗要改成‘西京只有李郎,东都无过裴老’才是。”
虞璇玑与宗梅娘听得一笑,却见李千里笑着说:“若https://www.hetushu.com.com论怕妇,学生不及裴老,若论悍妇,璇玑也比不得裴夫人。”
“不是‘有妳就好了’,你要说:璇玑,有你真好。”
“姨母,你对我真好。”虞璇玑说,宗梅娘抱紧虞璇玑,她知道这孩子颠沛流离,能有一个好归宿、能有人爱护,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虞璇玑又说:“姨母不要担心,秋霜会好好待我的,我知道。”
“大王是什么?可以吃吗?”小王妃含着指头问。
“哪是!在东门啦!”
宗梅娘又无声地笑,写了四个字:“此为风雅。”
“你们两个的情话听了真让我老人家脑麻啊……”后面有人笑着说。
李千里的座师韦尚书是唐安公主驸马,不过公主对韦尚书的官场后辈并不关心,此处的师母自然不是远在西京的公主,而是韦尚书的外室宗梅娘,同时也是虞璇玑的干姨,韦尚书此番东来,也把外室带来,前些日子李千里宣抚河北时,宗梅娘便为李虞二人操办起采礼嫁妆来,就连这处本来寥落冷清的山亭,也在宗梅娘的督促下,翻修得焕然一新。
“你的假请好了吗?”
虞璇玑顺势揉了揉,又偎进他怀中,一如往常地啰啰嗦嗦,却又放柔声音:“我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更不是什么以驭夫为尚的人。只要你好好待我,我也会好好待你的,你小时候的事,燕阿母和寒云都与我说了,我那时就想,若是真有修成正果的那一天,只要你别不知好歹在我跟前逞大男人威风,我一定好好照顾你、心疼你。”
花钱的大爷无非就是为了讨一个谢意,于是李千里微笑着说:“也是师母帮忙张罗的,记得谢谢人家。”
宗梅娘拍了拍她,点点头,是啊……李千里会好好待她的,这两个人都是二婚、又都是三十几岁的人了,应该能珍惜彼此吧?毕竟,这世上没有第二个女人可收服脾气又臭又大、外表冷淡内心热血的李千里,也很少有男人会爱上这个前途看好但是曾是弃妇的三十二岁豪放女。这两人当真一个锅配一个盖,若不是李千里家世官位家产都不需要妻家来帮忙、若不是虞璇玑本身就是狂放名士所以深知俊雅才子的不可靠,这一冷一热、一方一圆的一双人,要凑在一起还真是不容易啊……
“关中?关中在哪里啊?”小王妃恁是不解风情。
“不客气。”虞璇玑的笑意从他进门就没掉过,虽然抱在一起有点热,不过再过两日就不是未婚夫妻了,虽然结了婚可以一样继续恶心,但是这种没结婚时的恶心小动作总是有种说不出的甜蜜,是她这辈子从没享受过的。她与起初的情人私定终身时,因为太熟稔了,根本没有过这种小动作,毕竟那是她见过他光屁股、见过他摔个狗吃屎、见过他被吊起来打的人,而后与丈夫结婚前,因为丧父太过伤心加上根本不想嫁,所以也没有过这样卿卿我我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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