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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生多少爱

作者:虫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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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理想化婚姻与现实的冲突碰撞(二)

Chapter 10 理想化婚姻与现实的冲突碰撞(二)

凌母也趿着拖鞋往卧室走,赵言诚赶忙说:“爸!妈!外面天冷,您二位就别去了,我先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要是很严重的话再通知你们过来。”
赵言诚不安地朝凌筱瞥了一眼,挤出一抹笑容对岳母说:“那可真好!这么早市场上就有冬笋卖了?”
“早就有了,现在花钱什么买不到?”凌母也看到了门口的凌筱,原本是要去厨房的,又站定了问,“筱筱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的,她依然是脆弱易怒、无法良好地控制住情绪的凌筱,即使时光已滑过七年,她仍然能在盛怒时极快地找到判别人死罪,为自己辩护的理由。
而今在她心里已经有了定论:赵言诚若是出轨则死有余辜,若是一场误会照旧不可饶恕。
这样做了也许会惹怒他。想到这个后果,她又换了一个懦弱的念头,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见到他首先温柔体贴地问他吃过饭没有,感动了他,自然而然他会产生悔意。
说她争和_图_书一时之气也罢——她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为什么还要在父母面前为他粉饰太平?——她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委曲求全。
“我的手机没电了,不信待会儿给你看,今天是突发事件。”他贴在她耳边,用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说,“处理事情的那个地方连电话都没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凌父凌母脸上也均是担忧的神情,凌父的怒气全消,也焦急地说:“哎呀,这么大个人了,走路还摔跤。你们等等,我去拿件外套。”
回到父母家时,她的脸色跟月光一样惨白,抬起头却看到赵言诚坐在沙发上跟父亲聊天,母亲把一盘切好的水果递给他。
“好的。”
怨恨就像是埋在她心里的一颗炸弹,即使在某个时候被遗忘,一旦爆发,对人产生的将是更强烈、更可怕的冲击力。
“问清楚什么?你想问谁?”凌父问。
她昏昏沉沉地想着,已经走到了下一条街,一条https://m.hetushu.com.com空荡荡的、冷清寂然的街。
“你们都不相信,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去问妈?”两行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凌筱透过朦朦的水雾望着这个突然之间使她感到很陌生的家,赌气地嚷道,“你们打电话去问,不要来问我!”
她失望地转身,忽然一脚踹到墙根上,把刚刚想过的那些念头统统挥出大脑,脸上兀现出一抹快哭出来的委屈神情,几乎是用跑的,她又回到了木牌前。
“妈说她自己坐出租车回去,我在门口送她上车就回来了。”
揣在口袋里的手握得紧紧的,她有股冲动想上前砸碎眼前的温馨。
凌父顿下步子,把手背在后面略微思索了几秒钟,“这样也行,你们先去医院,回头给我们个电话,今天我们睡得晚,一定要打个电话来。”
回去的路上,凌筱浑噩了整晚的头脑遽然被冷醒,院门上那块年代古旧的木牌子迎风瑟瑟作响,她用古怪的目光望着那块剥了和图书漆的牌子,表面磨损得已看不清许多年前雕在上面的字。
凌筱能读出木牌上的每个字,并能准确指出那些字的位置,那上面写的是这个小院儿的地址,也是三个伙伴曾经的家。
在朦胧的月光里,她轻轻地转身,惨白的月光照着那些叶子凋零的树,枝桠的尽头是街头拐角处,她产生了一种若有似无的期待——有个身影会如记忆里那般从街头走出来。
“爸爸,妈妈——”她啜泣着说,“我今天就当着你们的面跟他问个清楚——”
“门口?我刚回来时怎么没看到你?”赵言诚嘴快地说。
“我是这家的——可是哪点儿像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了。”凌筱气得发昏了,话说得语无伦次,“你们谁关心我?谁知道我有多——”
赵言诚顿时紧张得脸色发紫,他几乎是一下跳起来,奔到凌筱身前,当着两位老人的面将她整个人箍在怀里。
凌父闻言把不信任的目光投向凌筱,“你是送婆婆上车了吗?”和_图_书
可是,这又未免对憋了一肚子气的自己太不公平?
他害怕得哆嗦的嗓音唤回了凌筱的理智,啜泣了几秒钟,她抬起头,灯光耀眼得刺目,眼前的一切仿佛凝滞住了,父母都怔怔地望着他们,只有电视画面滚动地播着晚间新闻。
“工作真是辛苦啊,这时还没吃饭。”母亲对赵言诚温柔地笑着说,“我去把菜热一热,今天还特地买了冬笋回来。”
凌父仍然保持严厉的神色,大概是因为不久前的矛盾,他说话的口吻却并不严厉,“你没送婆婆到家?”
她有多委屈,此时也只能恨恨地瞪着赵言诚,下午打不通电话,跑断了腿才买到两盒廉价月饼,即使有了云涛帮忙,成全了她和赵言诚的孝心,然而也正是因为累积了种种对赵言诚的不满,才不能自已地跟父母产生冲突——
她一瘸一拐地往厨房走,赵言诚一把将她拉回来,皱眉盯着她的脚问:“怎么搞的?哎,还热什么菜呀,我送你去医院。”
“没什么大和_图_书不了的,”凌筱无所谓地说,“要是骨折我肯定走不了路的。”
赵言诚一面答应着,一面用外套裹住凌筱,打横抱起她就急匆匆地往外走。
就如同被时间冲刷的历史至今铭刻在人心,亲身经历的过往尽管已面目全非,无论你什么时候记起,它就会依照你的记忆鲜明完好地呈现在你眼前。
“问问都不行了?”凌父生气地站起身,两手叉在腰上,一副官威十足的派头,“你是哪家有来头的大小姐?我们连问你话的资格都没有?”
转念她又为难起来,要是真的看见他了怎么办?她要朝他大发一顿脾气,警告他以后别再犯同样的错误?
“没什么,刚刚出去时摔了一跤,心情不大好。”她轻描淡写地说,然后轻轻推开赵言诚,“我去帮妈妈热菜。”
那么就把自己的感受说给他听,让他全然了解因为他的不负责任而使她整晚焦虑不堪。
像是不由自主地被那股期待的力量牵引着,她沿着那条路朝拐角处徒然寻觅那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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