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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生多少爱

作者:虫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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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理想化婚姻与现实的冲突碰撞(三)

Chapter 10 理想化婚姻与现实的冲突碰撞(三)

“我曾经——也可以说到现我仍然是这么想的。”赵言诚语气不大确定地说,“可是我们的婚姻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赵言诚俯首贴耳地恭听她刻薄地数落自己,望着那张咄咄逼人的脸,他在心里不断地劝说自己: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动气。
“可那时我们为什么没有吵架?为什么没有觉得在一起是种煎熬,你甚至期待着见到我,因而每天坐两个小时的公交车来我家?不是像现在这样,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好几天见不着你。”
“是吗?”
“我以前一直不明白爸妈为什么总是吵架?跟你结婚后,才知道吵架是件不需要理由、不需要做任何准备、轻易而举就能把别人的心给伤透的事。任何人成为夫妻的那刻起,大约就被赋予了对这种事驾轻就熟的天份。”
“是的。你呢,你跟我一样吗?”
“即便如此——”赵言诚像是被狠狠羞辱了一顿,脸颊发红,“即便是如此,我现在做的又有哪点不对?哪里让你看出来我在他面前退缩了?”
赵言诚的声音细如蚊蚋,却还是被耳尖的凌筱听到了,于是她用更为嘲讽的语气说:“跟我说谢谢?不必了,我明白,我吃你的,喝你的,花你的钱,这些都是我该忍受的——”
“你的性格永远都是这么固执!我永远也别寄希望于你会跟我心平气和地谈一次!”
不多一会儿,他往车窗外瞟了一眼,凌筱家那扇窗户边上有两道人影正朝外看。
他轻轻地和-图-书松开她,笨拙地用手去擦她的眼泪,然后郑重地点了下头。
“还有最重要的,他还在你心里。”
“如果真是这样,”她的声音开始哽咽,“我对我们的婚姻就要开始绝望了。”
到了车上,赵言诚照旧为凌筱的伤担忧焦虑着,凌筱却像换了个人似的,猛地侧过身,用凶狠得近乎是恫吓的目光瞪着他。
“不,不是。”赵言诚矢口否认,然而他太清楚正是藏在灵魂深处那抹自卑,才使得他惶惶然地失了方向。
“我自始自终只认为你是我最爱的人,等到哪天不爱了,你才是我的妻子。”
“即使是变得面目全非,我在任何时候想起你来,都只会是这个念头——这个人是我的丈夫,是我爱的人,如果我有了孩子,他是孩子的父亲,他的位置永远不会变。”
像是有把尖刀猝不及防地插|进他的心窝里,赵言诚心痛得差点落下泪来。过了好久,他才喃喃的说:“是,我们是夫妻。”
“那是因为我害怕他突然回来,害怕你某天认识到你的生命缺他不可,然而只要一见到你,那种用手就可以触碰到的真实感又让我欣喜若狂——”
凌筱的眸子里泛起泪光,赵言诚也在马路边把车停下来,相互凝视了一会儿,凌筱才犹疑地问:“告诉我实话,是因为云涛回来了,你在担心?”
“说什么?”赵言诚有点儿乱了方寸,懵懵憧憧地被她牵着鼻子走,“你想说什么?”
沉寂比争https://www.hetushu.com.com吵更能使人产生不安和愤怒的情绪,凌筱为了消除自己的恼怒,用手压着发顶,大口大口地吐气。
听着她无比幽怨的诉说,言诚抱得更紧,那些情景明晰地浮现在眼前,仿佛是昨天前天才发生过的事,而眨一眨眼,却又飘渺得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她不是没想过离婚,只是还未到最绝望的时候。
“用不着你管。”凌筱吼着打断他,“现在就我们两个,那么就来说说看。”
赵言诚被这样的目光瞪得差点打了个寒战,他好容易才使自己鼓起点勇气问:“你——你的伤——”
“永远割舍不下,除非——”赵言诚的表情忽然变得很痛苦,他艰难地抖动了几下唇,才吐出几个字,“除非你不幸福。”
“不是。”赵言诚说,“既然你什么都能看透,并要借此来分析改善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倒说说,是什么原因?”
“那就不谈了,回家?”赵言诚作势要发动汽车。
凌筱被问得愣住了,良久她才开口:“难道说,我和爱情在你心里真的是丝毫都不重要了?”
这句话微弱得像一股细风穿过缝隙那样,从赵言诚的齿缝间泄露出来的。
“我想说什么?”凌筱尖刻地反问,“是谁说下班来接我?又是谁说不用买月饼了?”
他们都瞪大眼睛跟对方较劲,凌筱率先从赵言诚脸上调离了目光,泪光闪闪的眸子凝视着路灯下光秃秃的枝桠。
凌筱咬hetushu.com.com着下唇回答不出,不知不觉,下唇被咬得渗出了血丝。
“我明天也要上班。”
“道歉有价值吗?”凌筱靠着椅背,苦笑着说,“如果道歉有价值,我宁愿拿他来换你心里真实的想法。你希望我怎么做?只要我们的婚姻能维持下去,只要你在为难的时候让我知道,只要你想说的话别总是憋在心里……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尝试。言诚,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时刻记住:我们是夫妻!”
他慌忙发动汽车,借机阻断凌筱的话头,“爸妈在看着呢,先去医院,检查完了你怎么骂我都成。”
“回家吧。”她忽然没了吵闹的精神,脸上显出一种极端倦怠的神情,声音也是那么的有气无力,“我现在只想回家。”
最后的一线希望,他应该给她,更准确地说是给他自己。
“因为云涛不是在遥远的美国,而是就在站在你面前,承认吧,你见到他就怕,也怕我选择他,你在他面前从来就没有自信。”
“解释?解释就是有了突发事件,你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赵言诚,你该怎么感谢我啊?即使你那么不方便,连打个电话跟我说一声的机会都没有,我还是像个傻瓜一样,跑遍了几十家商店才买到两盒拿不出手的月饼,又向长辈替你作出了最完美的解释,多亏了我,你那么晚回到家还能享受父母对你的关心!”
路灯昏黄的灯光掠过她满是忧郁的眸子,她用难以形容的低落语气说着,整句话说完,她的和_图_书头一动不动,眼泪却无声地滑落。
“尝试什么?”他颤抖地说。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我明天还要上班。”
赵言诚沉默不语,像大理石雕刻的脸僵硬而冷漠。
这句话意味着他隐约的担忧即将变成现实,像是大难临头那般,他一下坐起身来,恐惧无助地抱紧了凌筱。
赵言诚重重地拍了一下方向盘,不满地哼了一声,调整椅背猛地躺下,做出一副准备和她耗到天亮的样子。
“谢谢!”
“你凭什么这样说?”赵言诚生气地问。
“我知道是我错了,可你也听听我解释。”
他们就那样错过了,如果她没有临时起意地去街头拐角处等他,那么她也许不会失望得按捺不住怒气。
“可惜的是我们结婚了,没有了威胁,你就变得肆无忌惮。而那种给你带来欣喜若狂的感受已经变得麻木,你不再为此欣喜,爱情也不再珍贵了。”
“我没伤。”凌筱气闷地丢给她一句话,又想起在那条空荡荡的街和自己踹到墙根的那一脚,也许正是她往那条街上走的时候,赵言诚的车从另一个方向开进院子里。
“就凭过去的二十年,只要有他在,你就退缩,你只会用欺负我、故意对我冷淡的方式来掩饰对我的情感。”
阴影里的身体几不可见地轻颤了一下,他的眼睛在黑暗里蓦地睁开,急速的心跳声击碎了他伪装出来的平静。
“如果说我希望你担心,你会承认吗?”凌筱用一种全然不信的目光直视他,“人们说爱情只在有阻碍和图书时才会变得珍贵。最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记得吗?那时候是有很多的阻碍,长辈阻挠,爸爸去逝,还有——”
“那么现在云涛回来了,为什么我们的关系仍然没有改善呢?”
他必须承认凌筱的思想过于理想化,在这个传统社会里,夫妻之间的思想交流要做到完全真实平等是很稀罕的,男人不肯承认自己懦弱就跟女人不肯承认自己虚荣一样,在爱情面前,他们像逃避洪水猛兽一样地不敢面对自己的卑琐。
“就是永远都不会舍弃我?”
“对不起。”赵言诚很诚恳地又道了一次歉,他的脸上也浮现出跟凌筱一模一样的倦怠神情,只是他那双黑亮有神的眼睛此时因为忐忑不安而眨巴着。
“夫妻就得共同承担一切,无论你做了什么事,是好是坏?无论你遭遇到了什么,哪怕是性命攸关。我们从决定结婚的那刻开始就要不离不弃,难道不是吗?”
“真的没办法了吗?”凌筱哭着问,“你连尝试一下都不肯吗?”
“试着像刚结婚时那样,你不加班就按时回家吃饭,吃完饭我们去公园散步,或者去看电影,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事,但是我也不喜欢做那些永远都做不完的家务。如果我们再不肯尝试,也许我都要忘了在公园里紧紧挽着你的手,在黑暗的电影院里你偷偷吻我那些美好的事了。”
凌筱伸手拔下钥匙,固执而倔强地望着他,“既然你不配合,我也只好用强迫的手段了,什么时候你愿意跟我坦诚地谈话就什么时候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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