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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是之前，我现在被停职了。再说，公司也不缺那点儿赔偿费，他们倒希望官司快点打完，世人就越早遗忘这件事，对公司就越有利。”

“那毕竟是她老公，她怎么可能帮一个外人，说不定，她正在为我打了他老公而恨我呢！”赵言诚不抱任何希望地说。

赵言诚正为一个不用去公司的早晨该如何渡过而苦恼着，沈云涛打来电话，约他去事务所。

“胜诉和败诉都与我无关，正如你所说的，我现在只在意如何才能恢复我的名誉。”赵言诚说。

他走过去，尴尬地打了声招呼，勉强以玩笑的口吻说：“你可真卖命！”

沈云涛接过话头，“无论如何，你要去试试。你的名誉越早恢复，困扰才会终止。”

“他只有一个弟弟，还有一个没过门的未婚妻。”赵言诚说。

沈云涛和苏茵互看了一眼，他们都觉得现在的形势对赵言诚太不利了，如果连企业那方面都不支持他，赵言诚这顶黑锅就注定要背到底了。

“但也不能说没有。我之前也觉得他不可能逃得过鉴定。是，一般人是别想逃过，可如果是一个长年钻研精神病类书籍的人呢？”沈云涛接着说，“我们现在该伤脑筋的是，结果htｔps://wｗｗ.hｅｔｕsｈｕ.ｃｏm•ｃｏm已经出来了，而且对言诚不利，能做的就是找到他诈病的证据。”

赵言诚又来了到了这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前两天一直下着雨，被踩扁的垃圾果皮粘在无人打扫的街道上，一排排矮小的木楼在阴冷的雾气里露出黑色的房顶。严寒的季节，那些脸孔脏污、衣着邋遢的人也不出来游荡了，一条石板铺就的街冷清寂寥，整个新安区就如同一个临终前衣衫破烂、孤苦凄凉的老太婆，蜷缩在这表面光鲜的世界的某个阴暗角落里瑟瑟发抖。

沈云涛又转向苏茵问，“你刚刚说李洪洲家里遭到过入室抢劫？”

赵言诚看着男人钻进店铺里面，才对低着头，惊惶不安的林冬雪说：“对不起，用这种方式骗你出来，可我也是不得已的。”

沈云涛接着说，“一审过后，不管败诉或者胜诉，不管李洪洲的代理律师是否给他争取到精神损害赔偿，这都不能恢复你的名誉，唯一的办法只有拿到他诈病的证据。他应该有亲人吧，可以想办法收买他的亲人。”

“您找我做什么？”林冬雪抬起眸子，防备地望着赵言诚。

“凭什么？就因为他是你家人，他做了不ｈetusｈu.ｃｏｍ.ｃom道德的事，你也要跟他同流合污？凭什么？难道这个社会畸型，人心就非得这么自私肮脏？”赵言诚愤怒地说。

沈云涛认真听完就沉入思索当中，许久，他才又说道：“我刚得到消息，著名的工伤律师周文朗代理了李洪洲的案子，他是全国十大律所之一，志和律师事务的合伙人。这可是个厉害角色。”

“没，没什么。”赵言诚这句话像是含在嘴里咕哝一样。

“什么线索？”赵言诚倒因这句话来了精神，马上问道。

“你可以试着去找找林冬雪啊，”苏茵想当然地说，“你帮了林冬雪那么多，而且我确信她是个心地善良高尚的女人，说不定她会帮到你。”

“你就这么信任我吗？”赵言诚忽然说，他的目光里带着难以形容的感激，“即使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你仍觉得我是被冤枉的？”

苏茵又拿了杯咖啡进来，随即去关上门。

沈云涛略微思索了一下，劝慰道：“别这样想，一般人也不会考虑得到，这种事实在是太少见了。”

“你得搞清楚是非，”赵言诚火大地说，“你男人装病，陷害我，就是为了向公司多讹诈些钱财。”

赵言诚因这席难听的话颜面无存，ｈetusｈu•cｏm.com他还没开始感到愤怒，林冬雪已经趁这个空当越过他跑进楼里，赵言诚转过脸，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拐角处。

两分钟后，穿着一件灰色棉袄的林冬雪跟在男人的身后从楼里出来，远远地看到赵言诚，她惊愕地站在原地，然后转身就往回跑。

每个成年人除节假日以外的早晨都是这样渡过的，这一幕给刚停职的赵言诚产生了强烈的冲击。

“李洪洲的结果真出人意料，”沈云涛敲着桌面说，“完全想不到他常年照顾一个精神病患者，又在精神病院工作过，显然，他对精神病的模仿已经入木三分，虽然我还是有疑虑——他不可能贿赂到司法鉴定人员，可他确实逃脱了。”

他到达目的地，苏茵领他进里面。沈云涛的桌上摆着咖啡和三文治，他正埋头在笔记本上忙碌地敲敲打打。

林冬雪没有手机，他又不能贸然上楼去找，必须得提防李家兄弟发现，他正一筹莫展。身后“吱哑”一声，一间店铺的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个打着哈欠的男人。他看了下时间，早上十一点。他心想，唯独这里的人谋生不需要起早贪黑。

叮嘱完毕，男人跟店里的女人交待一声，揣着他的钱去了。

沈云涛诧异地看和-图-书向他，“你之前可不是这种态度。”

他走向那个人，掏出一张一百的人民币，请他去帮忙找林冬雪。

“是啊，就在他患病后不久，有两次。”

“骗人的是您，亏我以前那样尊敬您，可是您也一样地仗势欺人。”她往楼上看了一眼，对赵言诚流露出恨意。

林冬雪低头沉默，赵言诚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也猜测不出她在想什么，便接着说道：“我的车就停在街口，跟我谈一谈，我需要你的帮助。”

“是这样的，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必须让你知道，我没有动手打过你男人，而且他根本没病，他是装病的。”

“有个案子下礼拜开庭，现在是分秒必争。”云涛抬起头，把笔记本推到旁边。

赵言诚到今天已经能心平气和地面对这个再可笑不过的鉴定结果，为此，他只是淡然地点点头。

“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赵言诚百般不情愿，又不想拂了朋友的一片好意，便点点说：“我试试吧。”

赵言诚几步追上前，堵住她的去路。那个男人只作平常地看了他们一眼，未露出一丝好奇，在这种地方，这类事情显然太常见了。

三个人都陷入沉默当中，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沈云涛过了一会儿说：“先等等看，他既然m.ｈetusｈu.ｃoｍ•ｃｏm是诈病，就一定能找到证据。”

“我要跟她要回欠着我的钱，所以，别让她知道是谁找她。”

苏茵想了想，摇摇头，“没什么发现，除了他有个游手好闲、想发笔横财的弟弟，他屋里好多的机率组合那类的书籍，一看就是个经常买彩票的。”

一直在思考的苏茵抬起头来，歉意了看了赵言诚一眼，说：“对不起，我也是一直认为他不可能逃脱得了司法鉴定，所以就寄希望于此，全然忘了以前发现的重要线索。”

“赵总！”林冬雪语气冰冷地说，“即使洪洲是装病，是为了讹诈公司的钱财，我跟他是一家人，凭什么我要帮一个外人？”

“这有什么不对？”沈云涛很严肃地问他。

“我相信洪洲的人品。”林冬雪充满敌意地瞥了赵言诚一眼，“借您的钱我会还的，但是，请您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这会让别人觉得我跟您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为了我的名声，请您自重！”

“我想不通的是，他真的做到了，为了逃避刑罚制裁的多少罪犯都试过诈病，真正成功的能有几个？”苏茵说。

“记得李洪洲的家里第一次被抢劫后，我在他家里看到了精神病类的书籍。当时没有引起重视，也忽略了他一直在钻研精神病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