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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昊点头，“日程已经排到明年春天，事情堆积如山。后天就要去内蒙古。”

“那夜他梦游了，其他时间都好！”

“我要是去北京，请我吃炸酱面。”凌瀚去北京复诊，钟荩也会一同过去。

她真是深爱凌瀚，到这份上，她都在替他辩解。

他一下子掀开了钟荩心底的隐忧，钟荩狠狠地掐着手臂，希望自己没有听错。

外人哦！满嘴苦涩。但他又觉得一丝甜蜜，钟荩是如此的依赖他。

常昊的助理在保安室等钟荩，“钟检，我很喜欢宁城。这儿的水好，大街上满眼都是美女。”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常昊没有回答，他在想，凌瀚是犯罪学专家，对这些定有所耳闻，凌瀚又不是个口无遮拦的人，他为什么和钟荩说些这些呢？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不要停车！”钟荩微笑对司机说道。

“你真瞧得起和*图*书我。”

“怎么了？”钟荩问道。

他点头！

“嗯！”

常昊低下头，不愿看她离开的背影。有太多放心不下，但只能再次放她走。

常昊叹息，那是因为你身处其中，无法冷静、理智，他是外人，旁观者清。

“挤一挤，总有时间的。”如果她想见他，他愿意放下一切。

这一刻的欢聚像偷来的，他满满的眷恋，不肯说出“再见”。

常昊默然。

汤辰飞有一天不说谎，估计母猪也能长翅膀。她对他还是有点了解的。

“你和常大律说去。”

钱检察长看着电梯上方闪烁不停的电子屏，“戚博远案判决了？”

戚博远杀妻案告结，他没有留在宁城的理由了。

“他应该也没办法安乐死的。荷兰是第一个将安乐死合法化的国家，其后日本、瑞士和美国的一些州也通过了《安乐死法案》，但中国至今和图书尚未为之立法。这是一个长期争议，有关伦理学、社会学、人类学、法学的问题。中国首例安乐死案例，发生在陕西汉中，医生蒲连升因患者儿女的要求，为患者实施了安乐死。后来却因‘故意杀人罪’被捕。这件案子历经6年艰难诉讼，最后医生无罪释放。这不是代表安乐死合法化，而是医生开具的处方药不是患者致死的主要原因。现在，虽然上海当地有悄悄实施安乐死，但安乐死仍然没被合法化。凌瀚作为一个名人，在国内，是不会有任何医生为他实施安乐死的。”

身边又站了几人，她抬下头，见是钱检察长，忙恭敬地打招呼。

“下面去哪里？”常昊生生咽下喉间的怜惜，不宜多说了，不然她会敏感地拉长距离，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真巧，出租车经过丽莎饼屋前，汤辰飞从里面出来，胳膊上挽着和图书一头长长波浪卷发的女子，丰胸纤腰，妆容如水晶般剔透。

钟荩不敢苟同。

助理嘴巴张得能塞一只鸡蛋，“常大律也是一泰坦尼克号呀，首航就撞上冰山！”他同情地把脸挤作一团。

钟荩拭去眼泪，立刻神采飞扬，情神面貌大振。“常昊，我真是被你的博学所折服。和你一比，我惭愧不已。”

常昊命令自己镇定：“我觉得这不是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念头，在他心中盘桓很久了。他一直没有实施，是舍不下你。现在，他在无意识中伤害了你。他心中的那根梁倒了，他无力支撑。”

“我就在这儿下车，不送你回酒店。我们常联系，好么？”

“好啊，留下来给我做助理。”钟荩打趣。

等电梯时，钟荩嘴角噙着一丝笑。常昊的分析已经平息了她心内的恐惧。

“别人我不敢讲，但只要钟荩开口，哪怕你要天上的云彩做hetushu.com.com裙子，常大律都会眼都不眨地应下来。”

“他发觉了你身上的伤痕？”常昊自责，他应该想到的。他都能看出来，何况凌瀚？

钟荩先下电梯。

钱检察长面无表情哦了一声，电梯门打开，一行人有序地进入，没有人说话。

钟荩一口气喝完果汁，又吃了一块三明治，像流水一样流走的力气又倒流到体内，“最近忙不忙？”

“但是，你不要害怕，他绝不会自杀。”

“去，去！”钟荩笑了，抢过他手中的车钥匙，“没轻没重的，我有男友。”

“自杀和安乐死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自杀是懦弱而又愚蠢的行为，是对这个世界的躲避，凌瀚作为一位杰出的特警、一位优秀的心理学家，出于尊严，不可能走这条路的。”常昊眉头缓缓打了个结。

说实在的，其实她从来不曾属于过他，但这几个月来，她的清颜，已成他的精神食www.hetushu.com.com粮。无数个清晨与黄昏，奔波在法庭与出差的旅途之间，她是他心内一道永不会消逝的阳光。想到可以看到她晶亮的双眸，一切孤单与寂寞都能忍受。

“那以后没什么机会来宁城了？”钟荩语气泄出几份怅然。

“真的吗？”钟荩双手捂脸，喜极而泣，心头云开雾散，“我完全是杞人忧天，对不对？”

电梯门合拢时，她听到钱检察长说：“手边的事理一理，准备交接。”

助理呵呵笑，“钟检你到现在还没看清常大律的心？”

钟荩眼睛红了。

钟荩没有直接去检察院，请司机弯道去趟丽莎饼屋。

“呃？”钟荩眼睛眨个不停。

“好！”常昊拨开她额头的头发，红肿处淤青了，“回家后记得上药。你劝凌瀚去疗养院住一阵，远离现在的环境，他的病可能会控制得住。”

终究还是再见了，钟荩下车拦了辆出租回检察院。她脚步轻松，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