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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满宫堂

作者:绿野千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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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造船

第五十四章 造船

“小门小户的出身,他见过宫宴吗?”张昭仪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腊八那天扭伤的脚至今还没有好,三十宫宴怕是不能跳舞了。
原本应该是十分感人的话,怎么让猫大爷说出来就这么奇怪,苏誉被他压着有些喘不过气,扭了扭身子道:“怎么总问这个?”
皇帝陛下乖乖地任他施为,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苏誉:“蠢奴,开春以后你得跟朕一起出海。”
最后,两只小猫无力阻止,看了看仅剩的一只布老鼠,磨了磨爪子,开打!
皇帝陛下对于那个世界男女能离婚还能不管孩子感到十分稀奇:“他们离……离婚,你没有分到家产吗?”
骤然得到困难任务的心情,在做烤鱼的期间渐渐平静下来,不就是一场宴席嘛!作为一个大厨,什么婚宴、满月宴、谢师宴都做过,反正是流水席嘛,只要定好菜单就行了。
“怎么,你不愿意?”皇帝陛下立时生气了,抓住苏誉的手腕,“朕都死了,你还活着干什么?还想效忠别人吗?朕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会跑?”苏誉挠了挠头,要让玩具跑起来不难,转个发条就行了,问题是这东西不属于这个时代,说出来太过惊世骇俗。
“喵呜!”着急去找苏誉的皇长子殿下坐不住了,挣扎着要爬走。
“哼!”皇帝陛下轻哼了一声算是认同苏誉的话,等着蠢奴来感激他,熟料等了半晌也不见怀里的人有下一步动作,低头看去,那人已经闭着眼睛要睡着了。
金色小猫伸爪,试图绊倒抢老鼠的大猫,结果被大猫一爪掀翻,按着他的肚皮冲他呲牙:“逆子!竟敢绊倒父皇!”
“看着是精神些了。”苏誉丈量了一下毛球的长度,感觉从满三个月到现在就没怎么长个了。
郡王不得离开封地,但郡王的后人降爵承袭之后却要搬回京城居住,封地也就自然收回。所以京中的宗亲数量不少。三十宫宴分两个席面,宗亲与皇室亲王、帝王一个宫室,太后、内命妇、宗亲家眷还有公主、郡主们在一起。
一场宫宴看似简单,要准备的东西却非常繁杂。宫殿的选择、坐席的安排、歌舞的排演,甚至包括宫人的数量、宫灯的样式、宗亲车马的放置等等,所有的一切加起来,连做惯了这些的太后都会头疼。
黑色小猫似懂非懂,眼睁睁地看着大猫叼着布老鼠走。
“这可真是太好了,”能做出会跑和-图-书的老鼠,太后很是高兴,拉着苏誉滔滔不绝起来,“景王打小就跟哀家讨要会跑的老鼠,哀家哪里会做,就只能捉些活物给他玩,又怕那些个东西不干净,不许他咬。但那小子最是调皮,总是偷偷咬,老鼠太脏,只能给他玩兔子。等那兔子长得跟狗一样大,他还是小小的一只,咬兔子耳朵都要翻山越岭的,哈哈哈……”
“喵!”黑色小猫悄无声息地靠近,一跃而起,跳上大猫的脊背,抱住那金色的大脑袋就啃。
“听说太后把宫宴交给那卖鱼的主持了!”德昭仪愤愤地坐在淑昭仪的宫中烤火。
“嗯,还有你调的海鲜酱油、辣椒粉,鱼饼和蟹棒也带上。”皇帝陛下说着,当真考虑起陪葬品的事,想想要带走的东西挺多,决定以后要告诉太子给他修个大些的陵墓。
“蠢奴,你真的愿意陪着朕死吗?”皇帝陛下双眼亮晶晶地望着苏誉。
“若是给我看见了,估计会忍不住把脸埋进去。”苏誉想象那副场景就觉得心痒痒。
苏誉抽了抽嘴角,不再理会瞎胡闹的猫大爷,三两下将他剥干净,拖进水池洗澡。
年三十的宫宴,代表的是皇家的门面,能得到主持这场宫宴的资格,便表示太后的认可,如果是妃嫔,甚至是一种对皇后人选的暗。不过作为掺使官,主持宫宴也是立功升迁的好机会。
“免礼,”太后笑着招招手,示意苏誉坐到榻上来,“你看,大毛是不是比前些天壮实了?”
“皇上,太上皇是什么样子的?”为了阻止皇上即将开始的第二轮屠杀,苏誉试图转移话题。
金色的小猫冷眼看着那黑炭球,果不其然,不出片刻,黑色小猫又来叼走他面前的老鼠,将方才挑走的换给他,似乎又觉得弟弟手里的大些。
苏誉听得满心凝重,梦中的时代科技发达,船只行驶在海上尚且有风险,在这没有雷达、没有卫星定位的时代,还有一群可怕的海怪作祟……
洗得香喷喷松软软的皇帝陛下在宽大的龙床上打滚,等着擦干头发的苏誉躺倒床,跳到他胸口变成人形,压着蹭蹭。
苏誉眨了眨眼,不由得失笑,太后也是个喜欢抱毛球的人,放下辣椒准备告辞,却被太后拉着不许走。
苏誉听得额角直抽抽,他怎么觉得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太上皇似乎只是为了抢走一只布老鼠玩罢了。
太后抬手小毯子折成和-图-书襁褓,然后把孙子抱过去放到自己腿上。
“这里得加个台子,最好用石料,免得烤鱼的时候着火。”皇帝陛下指着一处神色冷肃地说道。
这辣椒油是苏誉自己做的,也很简单,就是把干辣椒磨成粉,加入芝麻、盐、花椒等,将一勺滚烫的热油快速浇上去,便成了。太后喜欢拿个馒头蘸着吃,比那些个精致的点心更合胃口。
正担忧不已的苏誉闻言,不由得噎了一下,抬头去看皇上的表情,皇帝陛下竟然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敢情猫大爷惆怅半晌,是担心食物太多吃不完?
“父皇?”皇帝陛下想了想,记忆中的父皇……
苏誉作为掺使官,并不与女子同席,所以,等着看笑话的宫妃们见不到苏誉本人,兴致顿时就减了两分。
“朕要是死了,你得给朕陪葬。”皇帝陛下认真地说。
“造船之事你来督办。”皇帝陛下蹙眉看着那辽阔的海图,茫茫大海上的一座孤岛,就算有鲛人带路,怕是也不易寻找。
上辈子父母离婚,谁也不管他,没钱读书只能早早去给人做小工,切了几年的菜才开始掂勺。说起来,日子过得也是乏善可陈。
感觉到猫大爷心情低落,苏誉有些心疼,向来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家伙,竟然也有患得患失的时候。想想也是,父亲失踪多年,终于有了消息,但要找回来也是千难万难,中间有丝毫的闪失都是万劫不复。有心想要安慰他两句,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看了宫宴的座位安排,苏誉意识到皇室贵子中没有女子的同时,也深刻地明白了关于景王的传说真的就是传说而已。因为偌大的宫宴,自始至终,那些小姐夫人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景王殿下。
因为胆敢挑衅猫大爷的权威,一时嘴欠的鱼被实施了一遍残酷的家法,顿时蔫了。
皇帝陛下闷闷不乐地扒着苏誉。
“蠢奴,你还没有跟朕说过你的父母。”皇帝陛下说完,目光灼灼地低头看着苏誉。
“喂!”苏誉阻止不及,一双修长的手便伸了过来,开始挠他的痒痒肉。
苏誉这才明白过来猫大爷在别扭什么,无非是觉得出海危险,想让他跟着又怕他觉得委屈,无奈地叹了口气,猫总是这么疑神疑鬼的:“好好,你死了我给你陪葬,把你给我的去鳞刀做陪葬品。”
次日,猫大爷去商量造船的事。昨天太后说想吃辣椒油,苏誉今日得去慈安m.hetushu.com.com宫请安,顺道把辣椒油送去。
“所以,朕跟三皇兄才总是打架。”皇帝陛下对于父亲的教导甚为叹服,因为这样常年的锻炼,他俩着实比别的猫要厉害。总体来说,太上皇是个严父,他的教育方法就是要儿子们相互竞争,适者生存。
“哼,且看着吧,我就不信他能把宫宴办出个花来。”淑昭仪冷笑道。
“皇上啊,”太后笑了笑,“跟他父皇一样,是个倔脾气,话总是不好好说,但心是好的。先帝嘴上说得厉害,其实很喜欢孩子,总是趁皇上睡着的时候抱他,你是不知道,一大一小两只金毛猫睡在一起有多逗!”
“那就不能只去一艘船,”景王摸了摸下巴,“起码要三艘,吃不完的话可以装船上。”
皇室贵子,满周岁化形,所以周岁之前,是不给外人见的。
可以瞬息明辨是非的神兽,自然知道这般无理的要求是不对的,说出的话虽然依旧理直气壮,却掩藏不住那一丝紧张,竟然连“朕”这个称谓都丢了。
“嗯?”被那热乎乎的气息喷得痒痒,苏誉缩了缩脖子,挣开猫大爷的束缚,亲手给他脱衣服。
“混账东西!”金色大猫冷哼一声,翻身一滚把黑色毛球甩下来,趁着小猫没有回过神,狠狠地给了一巴掌。
金色大猫抬爪,按住试图冲上来的黑色毛球:“有了好东西要先呈给父皇,这叫孝敬,懂吗?”
“你说什么?”皇帝陛下听到那两个字,立时把紧张、愧疚忘到了九霄云外,“该死的,你又想挨家法了是不是?”
苏誉眨了眨眼,心道苏家的状况你不是都知道吗?愣怔片刻才反应过来,皇上问的是他上辈子的父母。关于梦境中的东西,国师断言,那是他的前世,毕竟现在他对那些记得更清晰,行为举止也受那些记忆的影响更多。
“傻猫!”苏誉伸手,弹了一下皇帝陛下的鼻子,虽然不太明白这家伙究竟在担心什么,但若不是因为这只猫大爷,他现在估计还在梦境与现实间迷茫,这家伙便是他与这个世界之间的羁绊,若是皇帝陛下没了……
苏誉惆怅地回到北极宫,就见皇上和景王正围在软垫上研究海船的图纸。
太后正跟拿着个绑了五彩羽毛的细竹棒逗孙子,漂亮的羽毛飘到哪里,黑黄相间的小毛球就扑到那里,生龙活虎的样子看着就讨喜。
“当然了,我不去你怎么吃饭?”苏誉倒和_图_书是没觉得意外,要是皇上说让他留在宫里才奇怪呢。
大雪铺满了宫道,冬日的辇车四下挂了棉布帘子,手里捧着手炉,腿上盖着毛毯,还是觉得冷。到了慈安宫,苏誉抖掉身上落的几片雪花,站在大门与二门之间的熏笼前烘暖了身体,这才推门进去,免得一身的寒气冲撞太后或是冻到孩子。
“要是……”安弘澈说了两个字,便没了下文,把脸埋在苏誉的颈窝里,不动也不说话。
天太冷,缸里还有几条鲭鱼,苏誉捞了一条出来,决定做个巫山烤全鱼暖和暖和。去鳞抠鳃,拆骨熬汤,将鱼肉置于炭火上烘烤,将肥腻的油脂烤出去,留下焦黄的鱼肉,铺上底料。
苏誉禁不住把脸埋进枕头闷笑:“承蒙不弃,臣感激不尽。”
“可不是嘛!”太后眼前一亮,感觉终于找到了同道中人,“你是不知道,当年哀家描了精致的妆要去主持宫宴,结果刚走出来就看见父子俩这副德行,一时没忍住,弄花了妆,被太皇太后好一顿骂……”
谈完正事,终于把吵闹的叔叔和兄弟们轰走,儿子也让汪公公给太后送了去,北极宫终于安静了下来。
年轻的母后做了两只一模一样的布老鼠,发给在软垫上打闹的两只小猫。黑色的小猫蹿得快,一把按住两只布老鼠,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左爪按着的大些,就把右爪的扔给弟弟。
“你不是异星吗?应该知道些别的办法吧?”太后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一双温和的杏眼跟昭王殿下讨要吃食时一模一样。
苏誉拖着背后的大家伙,摇摇晃晃地走到浴室,拍了拍肩膀上的大脑袋:“这是怎么了?”
“船周的栏杆要用细铁网围上,不然打架的时候容易掉海里。”景王摸着下巴认真思索。
景王抬手把小毛球抱起来,拿手指戳了戳毛脑袋:“船只外面得包铁皮,否则要被海怪撞碎,人手方面还得商榷。”
太后拉着苏誉念叨了一上午,茶水都喝了一壶,眼看着到了用午饭的时间,这才意犹未尽地打住,末了才想起叫苏誉来的正事。
太后摆摆手,只说相信他能办好,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她,便兴致缺缺地让他回北极宫做饭去,跟方才聊天的热情完全不同。
苏誉抬手摸了摸跳来跳去的小毛球,小家伙立时回过头来抱住他的手啃两口,还嫌不过瘾,仰躺着使劲蹬了蹬。小小的孩子虽然懵懵懂懂,到底不是普通的猫,知和-图-书道不能出爪子,就算蹬腿也乖乖地缩着爪勾,只用软乎乎的肉垫,根本不会伤到苏誉。
小小的孩子精力有限,玩了一会儿就犯困,苏誉在腿上垫个绒毯,把小毛球放上去,折起一角给他盖上小肚子。皇长子殿下就乖乖地缩着四爪,打了个小哈欠,咂咂嘴便睡了过去。
终于惹得金色小猫不耐,一把抢过两只老鼠,决定一个也不给哥哥,还没走两步,就被突然冲出来的金色大猫抢走了一只。
“难得你过来一趟,陪哀家说会儿话,”太后拿过针线筐,举起一个海蓝色的布老鼠,“你说怎么让这布老鼠会跑呢?”
皇帝陛下撑起身子看着他:“我不愿把你留给儿子,你是我的!”
皇帝陛下微微蹙眉:“你这么蠢,都没人要,也就朕不嫌弃你。”
“咳咳……”苏誉干咳两声,这话听得简直就是“你不是个厨子吗?应该知道怎么做辣椒酱吧?”异星就这么稀松平常吗?怎么人人都把他挂嘴边上!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苏誉见猫大爷还是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只得简单说了说。
苏誉听得忍俊不禁:“那皇上呢?皇上小时候调皮吗?”
“就是这个样子,长不大,要及冠了才又开始长。”太后看出苏誉的疑惑,便笑着解释了一句,“等周岁的时候就能变成人形了。”
原本有心问问这两人往年的宫宴是什么模样,听到了这番对话,顿时不抱什么希望了,转身去厨房做饭。
苏誉愣了愣,缓缓抬头看着瞪圆了一双美目的皇上,头回听人说这种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这是什么话?”好端端的,说什么死不死的,要出海了多不吉利。
“给太后请安。”苏誉上前行礼。
“年夜宫宴?”苏誉瞪大了眼睛,大年三十的宫宴,要宴请所有的宗亲,是皇家一年中最隆重的宫宴,往常都是由皇后操持,没有皇后就交给太后,如今太后突然交给他,算怎么回事?
“盖好被子。”苏誉无奈,皇上变成人形竟然没变出衣服来,天气这么凉,烧着地龙也不行,赶紧拉过被子把两人都裹进去。
转眼就到了年三十,京城的宗亲命妇们汇集入宫。
被太后说得无法,苏誉只得贡献出了上发条这一项,不过作为一个厨子,而且是没上过大学的厨子,发条的原理他只知道个大概,要让他做还真做不出来。只得把主意告诉飞石处的,让他们去研究。
苏誉茫然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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