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楼梯，只听得肖见诚“嘀”一声打开车门，然后他高声说道：“我会跟喻秘书长说，这个月必须报方案，然后下个月开始具体建校活动。而且，我会点名要求必须由你负责！”
“送什么，晚上我再来接你。”肖亲密地答。
“看来是你们工作没有做到位啊？肖总有这些苦衷，你们早就应该掌握，早就应该沟通好，这样就不必让我还来过问了嘛！”
苏洛点头。
“募款。”苏洛干瘪地答。
“不关我的事。”
“对啊！”马主席的记忆被唤醒：“我可是做了很多工作，他才下了决心的。现在钱都到位了吗？”
再然后，他回头望着苏洛：“你！下午也来。”
“我可搬不动，看来你经常搬他。”
沈莹正站在车边，忙迎过来：“马主席，您今天很高兴啊！”
说完，他气势汹汹地坐上车，扬长而去。
“算你狠，搬了个大官来压我。”
苏洛的思考还没完全展开，身后就有人喝道：“苏洛，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送客？！”
“哎！在！”苏洛忙答。
苏洛一回头，喻秘伴着马主席，满面通红，神采飞扬地走过来。
“怎么？”
“像您的话，那一定是很帅很有男子气概的。”沈莹很由衷地猜想。
“从下个月开始！从下个月开始！从下个月开始！你听不懂吗？”喻秘几乎狂叫起来，苏洛看见唾沫从他嘴里飞溅出来，赶紧点头离开。
不等苏洛回话，他已经快速关上车门，将车驶走了。
苏洛无言以对，她体会到什么是“里外不是人”。
那边考察团的大车启动，沈莹也连忙调头上车。
沈莹和肖见诚肩并肩坐在真皮沙发上，与https://m.hetushu.com.com马主席相谈甚欢。
肖见诚偕着沈莹来到电梯门口，沈莹说：“我也要开会去，不送了。”
苏洛的话比较长，加之离马主席最近，所以，马主席听见了她的回答。
“哦……”肖见诚若有所思。
“从下个月开始，我调活动部了。”
“什么？谁拖回去了？把什么拖回去了？”他追问。
“靠！这女人！嫌贫爱富。”
“不问我捐多少钱？”
她拣了个单沙发坐下。
见她这样，肖见诚又不干了，他跟着她，继续说：“捐钱的事情，你拿个方案来，我得认真审核一下。”
“这个……关心贫困山区的失学儿童，毕竟是肖司令最后的一个愿望，你也要尽量满足嘛！”
终于还是肖先开口：“怎么今天这么老实？”
下午，苏洛硬着头皮走进省政协威武的办公楼，脚步不由自主地有些拖沓。
“谢谢抬举。”
“你怎么说都行。”苏洛兴趣索然，她倚在门边，电梯门一开，马上走了出去。
苏洛发现，是肖见诚。
苏洛站在门口，进退不是。她这才发现，原来这三人私底下有这么多渊源。
马主席笑得格外舒坦，他用手碰了碰苏洛的胳膊：“小苏，在基金会负责什么工作？”
她轻轻敲门，秘书过来开门，房子里又是烟雾缭绕。
肖见诚见她那样，脸上又露出有趣味的样子，打开车门的同时，他遥点着苏洛，补充一句：“美女，你要感谢我，我这是抬举你！”
苏洛说：“他把东西又拖回去了。”
喻秘和苏洛同时回答。
“这么年轻的研究生就投身慈善事业，喻秘，你很有号召力啊！”马主席轻轻拍打着苏洛和图书的肩膀，这让她有些不舒服。
“他去年圣诞节从美国回来过一次。”马主席仰靠在办公桌后那张宽大的皮椅上，抽着雪茄。
“那可不糊涂，是我动员他捐的。”马主席忙说。
肖见诚在马主席耳边低声说些什么。
“早一年晚一年也没关系，孩子们熬得住。”
“这恐怕不太好吧？”
“手气倒不是很差，关键是技术差，玩不过他，他有一把就进了六千多！”
沈莹轻盈地快步离去。
苏洛意识到自己嘴快了，但又不得不答：“肖见诚……肖总拖回去的，那些捐品他就不捐了。”
“我外公他是糊涂了。”
苏洛听他这么一说，瞪着眼看着他。此时的肖见诚，面带微笑，倾身坐在沙发上，认真地回答马主席的每个问题，她已经完全不清楚这个人倒底什么时候说真话，什么时候说假话，倒底哪付面孔是真的，哪付面孔是假的。
苏洛只好伴在马主席身边往外走。
马主席语重心长的呼唤苏洛：“小苏啊……”
喻秘瞪她一眼，补充道：“小苏来的这几年，正赶上基金会事业腾飞的好时候，每年的募款额都在上升，今年有可能突破一千万，这是小苏努力的结果。”说着，喻秘下意识的伸直腰杆。
喻秘说：“已经到位了。”
果然，大车消失后，喻秘转身走到苏洛面前，说道：“苏洛，从下个月开始，你调到活动部去，跟着万部长学习一下如何组织活动。”
马主席大笑：“听他说了这事儿，那天晚上据说你手气很差。”
肖见诚合着马主席的话，频频点头。
马主席只是点头，答道：“有时间我去跟他说说，你拿个报告来。”
苏洛听得这话，简直又和*图*书要发飚。
苏洛接着点头。
“怎么捅到他那里去了？……他态度怎么样？……我倒不怕他……当然……面子还是要给的……”那人低头与电话里推心置腹。
电梯门开了，两人一起走进去，都一声不吭。
“是啊，在这里，我看到了社会的良心和爱心，心里非常激动。”马主席站在马路沿子上，西装敞着怀，他一手插在腰后，另一手有意无意地轻轻搭在苏洛的肩头，大声地发表最新指示：“我们都要学习他们这种艰苦奋斗、无私奉献的精神，作为政协，更要关心国计民生，为建设和谐社会做出自己的贡献！”
马主席看见她，流露出老年男人特有的慈爱：“你们这儿的小姑娘？”他转头问喻秘。
“好！好！”马主席也不客气，扭头向会议室走去。
左磨蹭右磨蹭，终于还是来到主席办公室前，她探头探脑，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竟然传出说笑声。
接着，他转向沈莹：“让肖老头的那个孙子，下午到我办公室来！”
“我倒是见了，真是帅得很，而且益发成熟稳重了。”肖见诚接着说。
有人快步超过她，一边讲电话，一边抢在她之前按亮电梯。
“唉呀，怎么没告诉我，好久没见他，真想见一面。”沈莹嗔怪道。
“不仅帅，而且聪明，和我玩了一场牌，害我输光了！”肖见诚接着说。
“我知道……”肖见诚点头：“我和苏小姐交代过，东西我收回，建学校的事情，我愿意另外拿出钱来，这个事情还是要替他老人家办好。”
那三人又天南海北的扯起别的事，直到秘书过来提醒马主席下午还有会，亲切的会谈这才结束。
“哪里帅？一般一般。”马https://www.hetushu.com.com主席谦虚。
苏洛明白，她终于被降职了。
苏洛犹豫了两秒，他已经按键将电梯门关上。
“他可比不上你。”
“我也跟外公说过好多次，但您知道，他住院之前，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有几天我没管这事，再一去看，东西都搬走了，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喻秘强装笑脸，向政协委员们挥手道别。
“捐是应该捐，但他把我们家传的宝贝捐了，可就不太好，再说，那对青花瓷瓶，是我外婆留给我母亲的，母亲身前再三叮嘱要好好保存，我这也是遵照长辈的意愿。”
“老实？”
“对啊，没见你骂人，我还以为你会骂马主席是混蛋。”
沈莹马上接话：“马主席，我们都要向您学习，您上次动员见诚的外公，肖司令，捐出的那批字画古董，可是募到了不少钱呢！”
众人乖巧地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吓得旁边一个卖烤红薯的小贩推着车疾走躲避。
“没关系。”
“还有……苏洛同志，你背叛组织，泄露机密，死定了！”
马主席却已经怒了，打断喻秘的话：“小喻，你搞什么鬼，报喜不报忧！”
“随你的便。”
“马叔叔，那时候我最喜欢和您家的牛牛一起玩儿，他特别聪明，总能想出很多新点子。”沈莹说道。
“是这样啊……”马主席听他说得这么诚恳，竟也有些犯难：“可是，捐都已经捐了，拍卖的钱数也都报出去了，就这么取消掉，怕是不好吧？你应该事前就沟通比较好。”
小秦靠近苏洛，悄悄问：“难道……沈莹和肖见诚……关系不一般？”
秘书端了杯茶，示意她坐到沙发上。
也好，她已经厌倦了和有钱人打交道。于是，她不管三七
https://www.hetushu.com.com二十一，试探地问：“今天下午，我不用去政协了吧？”倒也好，两人在一起，肯定会打一架。苏洛竟然松了口气。
沈莹微笑着向她点头致意，而肖见诚继续面无表情。
“不太好，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肖见诚答。
三人其乐融融地走到马路边。
马主席言归正传：“见诚啊，听说你外公捐的那批东西，被你运回去了？”
“不客气。”
“行！”肖见诚痛快地答应，接着说：“那雪茄我家里还有，您要是抽得惯，下次给你再送几盒来。”
马主席忙答：“好！好！好！”
“主要是您一直以来关心基金会，基金会茁壮成长，吸引了很多优秀的人才！”喻秘的回答生动流利，苏洛很惊讶，平日里他可不像如今这样有文采。
喻秘走上来想圆场：“马主席，只是有一些误会，我们正在处理……”
“小苏，师大的研究生，非常优秀。”喻秘一面夸她，一面用眼神暗示她跟上。
沈莹走在前，肖见诚伴着马主席走在中间，苏洛拉在最后。
“是啊！”肖见诚也不避讳。
“怎么可以说不捐就不捐？”
苏洛不蠢，这么多年了，她和喻秘还是有默契的，她忙说：“不！我们是在喻秘的领导下，才能有今天的成绩。”
苏洛也只能点头。
苏洛本来绷着势，待肖见诚指责她们弄虚作假时，就立马还击，没想到肖居然完全说的是另一套。她一时间也不知是真是假。
“对，肖司令情况怎么样？”马主席忙问。
肖见诚完全对她视而不见，电梯门开，他一个箭步冲进去。
“这话听起来反动啊！”
沈莹回头对苏洛也打了个招呼：“小苏，辛苦你啦，特地跑一趟。”
“怎么？不是要修学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