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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我从此孤独终老

作者:莲花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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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你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第二十七章 你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王妈妈继续说:“你三十四,我们家大江都三十八了。再不结婚,我连孙子都抱不上了。他爹去得早,没来得及看大江成家,给王家延续香火。你们再拖,哪天我一不小心……我哪有脸下去见他爹啊!”
他呢喃着,轻声细语地对我说:“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想你,真的好想好想,想得腰带都瘦了。”
老爸也说:“豆子,还是再看看,别这么早定下。”
看我对王大江不动心,老妈又开始到婚介所要照片,到网上替我征婚,连微博都用上了。我真佩服老一代人的学习能力。敢情高科技不是年轻人的专利,是老年人不屑于玩啊!
“吃吧。”他做了三菜一汤,有荤有素。我却想起Daniel常说的饮食要健康,少吃红肉多吃白肉等一大堆理论。
老妈一席话,说得老爸眼睛都湿润了,我揪心地痛。爱情遭遇亲情,我该如何两全?
我耸耸肩,表示:“冰箱里什么菜都没有。”
看着他慢慢走进去,转个弯就不见了,之后是飞机轰隆的起飞声。天空多了一只白鸽,带走了我心爱的人。多羡慕天空,能看着任何一个人来来去去,伴随在侧。而渺小的我只能看到见方的距离,守得住见方的爱情。
于维维来电话,说要带陶刚来无锡治病。他们去了好多家医院,花了很多钱,但是效果并不好。她婆婆看她对陶刚这么好,渐渐软下来,当着陶刚的面,把当宝贝一样藏着的家传玉镯子送给了她,还掏心窝一样说了很多后悔的话。
老妈几次三番邀请王大江来家里吃饭,每次都要撮合我们在一起。不管我和王大江如何说我们不合适,只有同学情分,老妈却歪理一堆,说:“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同学才靠谱!我跟你爸还是老同学呢,不也过了一辈子?”
我蒙了。
我笑他不懂中国的古诗词还乱用:“那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说的是因思念一个人而寝食难安,都瘦了一圈。人瘦了自然腰带就显得宽了,不是腰带瘦了。笨笨!”
我扒开人群跑出去,直到连一个小圆点也看不见的时候,才确定他真的走了。这一刻我怀疑起自己,这个决定是https://www.hetushu.com.com对是错?
我患得患失,总是在电话里害怕他不回来。Daniel想尽办法逗我开心,找了很多冷笑话,什么熊猫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是不能拍出彩色照片。虽然这在中国早已是烂掉牙的冷段子了,但他这么费尽心思逗我开心,还是很让我感动。
老爸看我难堪,劝着说:“都别急,听听孩子的想法。”
我一拍脑门,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有这么着急的吗?王妈妈在小村子里住了一辈子,去的最远的地去就是县城,这次为了儿子的婚事竟能只身跑到无锡这么大的城市,这是什么精神?唯有母爱能这么强大!
他刚张口,我就知道他又要批评我不注意饮食健康了,忙打住他:“好了,别说我了,我知道错了。现在下去给你买吃的。放心,我不会买垃圾食品。”
“你的眼光我们还真不放心!正好我和你爸还没上车,我们这就换票去无锡。”
“无耻!无耻!无耻!”
老爸老妈看到Daniel年轻活力帅气,高兴得合不拢嘴。真是丈母娘瞅女婿,越看越欢喜。
爸妈心劲儿正高,我不忍心打破他们美好的憧憬,又不想让他们再这么乱点鸳鸯谱。正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时候,朱叶生来了。
朱叶生没有管我,竟然跑到厨房叮叮当当切菜煮饭。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活在梦里。这样的场景我无数次梦到过,憧憬过,却从未实现。从客厅到厨房只有几步远,而我与他之间已是千山万水之遥。
“你愿意就提着吧,傻瓜。”我嗔他一句。
王妈妈抽泣着,让我内疚得觉得是我做错了事,伤害了善良淳朴的大妈。
我心疼地伸过手去,摸着他的小脸,轻声说:“饿吗?我们去吃饭吧!”
陆雪早已消失,就算能在强大的网络上搜寻到一丁点儿踪迹,可王大江早就表过态,不会打扰陆雪的生活,就算他去找陆雪了,这条新闻为什么是由朱叶生播出的?
朱叶生瞪着我,挑衅、不屑、可笑、幼稚、年幼无知等词全写在脸上了。他竟然调戏起我来:“吃醋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我们好过一场,你和*图*书如果能像从前那么温柔,我还可以考虑接受你。虽然你没有貌了,但我还有才啊,你跟着我不吃亏!”
守得云开见月明。
“妈,妈……”
我们走着楼梯的台阶,牵着手,一起先抬左腿再抬右腿,像两个顽皮的小孩子,数着脚步和台阶,一步一步走上去。我打开门,他把行李放进去。还没等我关上房门,他已把我搂过去,洋溢着满脸的幸福,脸伏在我的脖子处。肌肤相触的时候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
“什么?”所有人都充满疑问。
多残忍的两个字,平白无故长了一岁,从三十二直接越级到了三十四岁,岁月无情地在我脸上刻下了好多条悲催的鱼尾纹。
王大江来无锡出差,顺便来看我,给我父母带了一些北京特产。父母去北京一次,连特产都没尝到。王大江的到来让老妈眼前一亮,又开始乱点鸳鸯谱撮合我们俩了。
Daniel极力争取调到中国分部,纽约总部却急招他回去。我送他到机场,恋恋不舍地分开。不知道多少次在机场送别,以前是朱叶生,现在是Daniel。我很怕他和他一样,一去不回了。只是我的力量如此弱小,爱情如此不确定,一架飞机便将我们分隔两端。
我妈也跟着难过,说:“谁说不是呢,我也急着抱外孙。”
老爸老妈在北京逗留了几日,准备回老家了。临出发前,他们又打电话催我赶紧找对象,又是一番逼婚的狂轰滥炸。
“妈!妈!”我没有留住老妈,老爸也劝不住。
Daniel一直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提着行李箱。我看他很累的样子,想帮他提。他还是那副大男子的样子:“女人是柔弱的,是要受到保护的,这些事应该由男人来做。”
“你不吃我吃了。”朱叶生夹起一筷子菜,就着米饭吃得吧唧响,故意吃给我看。肚子咕噜了一下,我咽了一口唾沫。他吧唧得更起劲了,边吃边拿余光瞟我。
朱叶生拉着我,硬让我坐在餐桌前,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到我碗里。看着香喷喷的肉,我食欲大振,虽然还是一副臭脸,心里却开始流口水。
“丹,丹……什么?这名字怎么这么拗口。”
我嘻嘻笑着和图书,无限温柔客气加好声好气地对三位老人说:“阿姨,爸妈,你们的好心我心领了,但是咱能别这么着急吗?我和王大江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们这么着急,弄得我们多紧张啊!”
禁不住老妈三番五次赶鸭子上架一样的相亲,我只能求王大江暂时充数,配合我演一下男一号。王大江一门心思都在陆雪身上,为了逃脱王妈妈逼亲的高压政策,和我一起应付着双方的家人。却未料到,老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王妈妈的联系方式,两家老人联系上,开始商量起我们的婚事来。
“是我鼓励他去找陆雪的。既然放不下,是爷们儿就自己追回来!哪怕陆雪已经结婚了,给一句祝福,然后各过各的日子。这样又牵挂又放不下算怎么回事啊?王大江说你们一直在演戏,为了让双方父母放心。现在看来,不但不会让父母们放心,反而更操心,所以我代替他来说清楚。”
“好吧,我们重新开始。”他有模有样地从刚开始搂住我演练起,依然把脸蹭在我的脖子处。我扭头看到他眼窝深陷,脸上露出疲惫的神情,那样子不像是缱绻,倒像是很累很累想休息了。
“好吧,就当我是笨鸡蛋!”
我扑哧笑了,问他什么是“笨鸡蛋”。他看我笑得前俯后仰,就一脸莫名其妙地解释:“你连这个都不懂,亏你在中国生活这么长时间。笨鸡蛋就是说一个人很笨。”
老妈电话挂得比流星飞行的速度还快,赶着去换票。我看向Daniel,征询他的意思。毕竟我们相处的时间还十分短暂,现在见家长有点儿闪了。
王妈妈口里喊着“作孽”,她原本看好的儿媳妇曾经毁了他儿子,如今又一次勾走了儿子的魂魄。不,是从来没有附体过。
Daniel不喝酒,吃得很少,总挑拣绿色食品吃。老妈表现得主动热情,夹了一筷子红烧肉给他。Daniel依然文质彬彬地推辞着,老妈继续热情,两人打太极一样。一大块红烧肉还不要了Daniel的命?我见状,直接夹过来吃了,还得向父母解释“Daniel不大吃高脂肪高热量的食品”。
谁怕谁!我家的菜,我不吃岂不亏了?
“好https://www•hetushu.com•com了,我逗你呢!我知道错了,不管你接受不接受,饭还得吃吧!”
Daniel握着我的手,宽慰我:“既然我们在一起,我就要对你负责,让你父母放心。”
“咳,什么一撇,你马上三十四了……”
报纸上说,单身人士比已婚人士的平均寿命少七年。我平白无故就被朱叶生消磨掉了七年阳寿。他如今回来干什么,在我的厨房里忙什么!我很生气。
他抬起头来说:“好久没给你做饭了,我给你做最拿手的寿司。”
Daniel很绅士,连去厕所都要抱歉几下。他一离场,老妈立刻板下脸来:“国外的,你嫁过去,还是他过来?独苗一个,他父母能舍得啊?再说,外国什么情况你又不了解,朱叶生还不是背着你偷偷在国外结婚了?反正我不同意,你们趁早分了。”
“妈,Daniel的中文名字叫温嘉琦,您叫他小温好了。”我解释着,看老妈念英文单词那个难受劲儿。
我跑到楼下买了两份水饺,回到家叫了两声,他没应。我放下水饺,看到他已经睡着了,没有盖被子,鞋也没脱,蜷缩在床边。一定是一路奔波累了,本来想等我一起吃饭,结果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我轻轻拉开被子盖在他身上,帮他把鞋脱掉,让他舒舒服服地睡在柔软的床上。看着他睡熟的样子,紧闭着双眼,睫毛长长地耷拉着,很宁静,我忍不住亲吻了一口,默默地说:“别再离开我。”
“虚岁!”
父母杀来的速度比我们想象的还快。本来Daniel要亲自下厨,但我怕父母吃不习惯西餐,便强烈建议还是去所谓“不健康”的小饭店吃中餐,而且交代Daniel,不要把健康饮食的知识拿出来宣传。
我温柔地看了一眼Daniel,在他的默许和鼓励下,告诉父母:“我没对象的时候,只要是个男人,您老就能让我下嫁。现在我找到对象了,您又开始挑三拣四。放心吧,我的眼光您还不相信?保准让你们满意。”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时间仿佛坐了飞船,总是很快,还未感觉,已经是第二天。爱情真奇怪,能让人生能让人死,也能让人死生不能。
和图书不用您老操心,您的女儿已经结束大龄单身生活了。”
“他是干什么的?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交往多长时间了?多大年纪?家里什么条件?兄弟几个?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有没有房子……”老妈刚听到我说有对象了,立马像联邦调查局一样展开严密谨慎的调查工作。
原来,王妈妈跑到无锡,和我爸妈商量起婚事来了,他们甚至决定让我们在无锡安家,连在哪里买房子,婚房怎么装修,两家各出多少钱,什么时候举行婚礼都商量好了。
一日,我回到家,发现家里多了一个老太太,我妈客客气气地招待着,比跟我爸聊天还兴奋。
最后只留下了朱叶生和我。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然得来这样的结果。
我反握住他的手,感受着这份沉甸甸的承诺。
抗争了那么久,最后还是没出息地败给了一块肉。
Daniel给我一个熊抱,对我承诺:“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等我。”
我转过身去笑他:“那是笨蛋好不好?不是笨鸡蛋!差十万八千里。你千万别再说了,多有情调的气氛被你弄得这么搞笑。”
“你不用这么讨好我,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可以追求自己的生活,重新找个小MM,开始新的恋情。我也已经有了男朋友,请你别把我家当自己家!”我没有接他递过来的筷子,瞪着眼睛严厉警告这个曾对我劈腿的男人。
老妈觉得我欺骗了她,一生气和我爸回了老家,临走还丢下一句狠话:“我再也不管你了,你愿意跟谁就跟谁,出了国别说你是我闺女,我就当没养闺女。”
Daniel在整场饭局中表现得绅士、礼貌。父母却觉得拘束,周到的礼节中让人有被拒千里之外的感觉。我夹在中间不断撮合,安慰Daniel又安慰着爸妈。老妈却带着哭腔跟我说:“你要是走了,我和你爸指望谁?养你这么大,到老了想看一眼都难。别说他会留在中国,当你妈是三岁小孩啊?谁家父母舍得把独生子留在其他国家?千山万水的,想看都难。我就你一个女儿,你看着办!”
“王大江和豆子根本不可能,王大江已经去找陆雪了。”
“三十三,三十三岁。”我提醒着王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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