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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媚·恋香衾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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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记取鸳盟,暮暮复朝朝

第70章 记取鸳盟,暮暮复朝朝

这天,他刚在朝堂上斥责了大将军沈度、兵部尚书周绍端办事不力,才致机密外泄,白白害了淑妃滑胎,让元凶逍遥法外,一转头又令人捧了两匹江南新贡的丝绣,亲自送往熹庆宫,看望受惊生病未愈、复添心悸之疾的沈皇后。
脸色自是不用操心的,青一块紫一块,肯定难看,不管是得了绝症还是刚刚小产都不会看出什么名堂来。
宫女一边领命预备饭菜,一边答道:“皇上令我们过来时,第一句话就是快把娘娘的花猫脸洗一洗。”
她的唇已被蹂躏得红肿,声音亦是轻细无力,但他从没觉得自己的名字能被人唤得这般悦耳好听。
可浅媚随口答着,忽然又踌躇,“不过……”
摊在掌心让唐天霄看时,不过是比芝麻还小的某种爬虫。
“嗯,别让她碰着。”
她低吟着去扯他的衣带时,他诚挚地说道:“太医说,吃他们开的药,最好保持心情愉悦。”
“头部受创?”
唐天霄道:“你自己满宫里瞧瞧,除了几个御前行走的亲信护卫有时会跟着朕偶尔走到后宫来,还有哪位娘娘在自己宫里养侍卫的?真要入宫时,可以安插在禁卫军里,不过只能住在皇城外围的角楼里。”
“五年前?”
香儿扶出一只尚有累累伤痕的手来,搭于案上,又用丝帕掩了,让太医听脉。
小娜、暖暖不太懂得宫里规矩,但唐天霄这几年也有些日子会在怡清宫住着,因此颇有几个细心宫女,等可浅媚入住后,唐天霄便把其中的两个得力些的宫女指过去贴身服侍着,一个叫金瑞香,一个叫李樱桃。可浅媚嫌叫着拗口,只称作香儿、桃子,唤得快时,就成了“香桃子”了,正好此时恰是桃子成熟时节,听着倒也颇有趣味。
几道清晰的浅红痕迹划过,唐天霄却只向帷内那人温存而笑,亲昵的神情分明只将这样的大不敬当作了爱侣间的嬉戏。
唐天霄顿住了扣衣带的手,恍然大悟道:“敢情你……”
眼见前面已是怡清宫,唐天霄忽又顿住脚,向他吩咐道:“快去帮朕找药水来,赶快把那玩意儿灭了。在朕头上还可挠一挠,若爬到了浅媚头上,她双手没法动弹,岂不是一整晚都会缠着朕帮她抓头皮?”
唐天霄也不希望她把自己当作皇帝般高高在上独一无二地对待,反而喜欢和她这般自在相处。
可浅媚已能举起手,遂合在掌心里自己深深呼吸着,笑道:“果然好闻。不过……你们这主意行吗?怀胎十月后,我到哪里找个皇嗣来?”
笑得颤动的被子忽然不动了,空气里静谧到只听到唐天霄的呼吸,还有窗外老榕在夜风里飒飒地响。
这时靳七却蓦地睁大眼睛,盯着唐天霄在阳光黑亮闪光的发际,忽然惊叫了一声。
她说着时,忽觉出唐天霄抚着她腰肢的手掌渐不老实,忙推他道:“喂,这是白天……”
“这个,臣不敢妄下论断。若淑妃保持目前这种状况倒也不妨,但万一瘀血转移到别处,那可就……”
“是。皇上当日待宁淑妃,没有今日待可淑妃这般时时牵挂,事事经心;宁淑妃待皇上,也不像可淑妃这般言行不忌,亲密无间。”
唐天霄犹豫道:“若你实在很怕想起那段日子,就别吃药了吧!给人灭族……嗯,其实不如想不起来的好。李太后让你断了药,应该也是这意思。”
他微笑着用锦衾裹起她,将她掷到松软的床上,用手指刮她的鼻子,“难道你还能再来一次?给我乖乖睡会儿罢,不用起床了,呆会我让人送床上来给你吃。”
他大步走入了怡清宫。
唐天霄便沉吟不语。
太医相视一眼,忽又上前禀道:“皇上,臣等为淑妃娘娘诊脉多次,发现淑妃娘娘身体还有一处不妥,不知当不当讲。”
看来那里的软榻,再也睡不得了。
两名太医进来,只听绣了绿叶红花的折枝木芙蓉天水碧丝帷后,有女子吃吃的轻笑和男子的低语悠悠传出,忙上前见了礼,站在一边不敢则声。
因淑妃目前体乏不宜挪动,令其先在大理寺就近休养,待略略恢复后再行入宫。
半个时辰后,可浅婿滑胎的消息就和可淑妃怀孕的消息一样迅速地传遍皇宫内外。
鼻息纠缠间爱意缠绕,肌肤磨擦间欲望燃烧,窄短的软榻便逼仄狭小得再也无法容纳彼此的热情。
乾元殿小太监小福的福气不大好。
庄碧岚已走了进来,轻笑道:“侯爷,你别逗她了,赶快找人过来帮她洗下脸才是正经。瞧着这跟花猫似的!”
严丝合缝紧贴的身体以外,唇和手也只在她最敏锐的曲线间流连往返,从容却贪恋,爱不释手,情难自禁,似永不能餍足。
太医道:“不是隐疾,而是头部受创引起的脑部瘀血。臣等数人议论了多日,一致认为这类瘀血可能会让淑妃娘娘玉|体违和。”
“我想也是。就是北方的女子也没几个有你这样纤巧的个儿……”
查出的结果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
他甚至也想到了可浅媚身畔无人服侍,调了乾元殿自己身边的和_图_书两个太监、两个宫女前来侍奉。
“这……根据淑妃娘娘所述,她所做噩梦,应该是瘀血松动后回忆起部分被灭族的情形,太过惊恐紧张所致。如今时日久了,淑妃娘娘又已报了仇,若能保持心情愉悦,便是再回忆起当年情形,也不至于反应太过激烈。”
“没有。”
唐天祺闻言大笑,庄碧岚亦是莞尔。
“逗我?”
靳七没答话,小心地踮起脚,从某根被他捋乱的发丝上捉住一个正积极活动着的小小生物。
她声音低若蚊蚋:“那么……”
想起此刻那个他记挂着的女子也正心心念念地等着他,他的心胸也蓦地开阔,唇角不觉溢出一抹温柔浅笑。
还给猪头女子压在了身下……
血燕案、兵防图案继续由刑跃文会同唐天祺、庄碧岚查证,只是不许惊动淑妃。
唐天霄心道,如果那屋里出现了这些玩意儿,多半也是这位小祖宗闹的把戏了。
他打量着这间新整理出的卧房,果断转移话题:“不是让人把你瑶华宫那边的东西都搬过来了吗?怎么感觉还是空荡荡的?”
太后震怒,皇帝震怒,彻查的旨意一道接着一道,把诸宰辅和刑部、兵部、礼部等衙门催得鸡飞狗跳。
“是。”
唐天霄瞧着四下无人,低声道:“到了教训她的时候,自有我去教训,还有那些让你吃了亏的,早晚帮你讨还回来,如何?”
可浅媚叹道:“我倒不怕少了什么,却怕多出什么来。”
好言安慰几句,看着沈皇后眉宇渐展,他才放心地笑了笑,转头离开熹庆宫,去怡清宫探望“小产”不久的宁淑妃。
隔了锦被,他温存地又将她抱了一抱,才起身离去。
渐渐平缓下来的呼吸里,忽然传来可浅媚娇怯般的细语:“我喜欢你,唐天霄。”
他抬眼望向太医,“这瘀血若不除去,打不打紧?”
唐天祺诡笑道:“哪用怀胎十月?今天晚上就可以流掉了!好在你脸色不错,连妆扮都可以免了!”
可这一刻,他像高高在上的皇,只想看在蜿蜒在自己身下辗转反侧的女子俯首称臣。
唐天霄怔了怔,道:“朕早就说了,她们两个并不像。”
久久地,相拥住的两人一动不动,宁愿这世界永远停留于这一刻。
唐天霄每日都过来看望一两回,看她把北赫带来的衣饰和玩物摊了一地,忙乱得不堪,不过负手看了笑笑。
对沈度再不满,对宇文贵妃、可淑妃再宠爱,他始终没忘记向天下昭示他们的帝后情深。
可浅媚冷笑:“这皇宫别的能耐没有,想‘人在屋里坐,祸从天上来’却简单得很!连我在这宫里都快给人吃了,他们几个言语不通,真的入了禁卫军,没两天还不给人整得连骨头渣儿都剩不下来?罢了,让他们驿馆呆着吧,好歹我还养得起他们。若他们再有闪失,我这个所谓的北赫公主大周娘娘都该羞愧得自刎谢罪了!”
唐天霄猛地想起狱中那一夜,以及当时可浅媚说过的话。
他的面庞微红,鼻尖沁着细密的汗珠,凤眸却格外清亮,捕捉着每一个微小的动作诱出的她的反应。
可浅媚却无心调笑,出了片刻神,忽道:“其实我真的很想记起父母长的什么样。后来我问过很多人他们的模样,却都只记得我父王是个很高大英伟的男子,凹目鹰鼻,骑术精奇,箭术高超,可惜根本没人记得我母亲是什么样的。我长得并不像父亲,很多人猜我母亲可能是个很漂亮的汉族女子,才会生了我这么个模样的女儿来。”
自从狱中彼此敞开心扉说了那许多话,两人之间再无隔胲。
“不希罕!除非你先让人上一回夹棍,然后再喊我去踩!”
即便他轻浮着,佻达着,却依旧是另一番风流俊美。
可浅媚郁闷。
他叱道:“什么多年心愿?就你是聪明人,居然成了朕肚子里的蛔虫了?”
连攀援都已无力,她耷拉下手,如失了水的鱼般扭动在锦衾之上,细细的呻|吟转作了哀哀的求恕,身体却已如刚被春日里蓬勃的细雨浸润过,明媚地舒展,却在和她身体并不成比例的粗大的充斥里痛楚地收缩。
唐天霄纳闷了,“浅媚,他们谁打你头了?”
“啊!”
这是人心,这也是人性。
唐天霄却不识得,问:“这是什么虫。”
“哎,如果太医的药能只让我想起和父母家人快活的事儿就好了……不然看到别人一家子和和睦睦时,心里总是觉得空落落的。”
她眼泪汪汪地求饶。
他紧握她的手,低叹道:“朕就说怎么没听你提过小时候的事呢,原以为是怕提起死去的亲人伤心,却原来……”
唐天霄忙问:“怎么了?”
可浅媚悻然,“哼,我便晓得你小气……其实我也只是逗逗你。”
该是他的,他将牢牢握住,便是倾尽全力,也不松开。
的确轻了点,连太医都清晰地看到,唐天霄话音刚落,另一只受过伤的手猫爪一样飞快探出,不客气地挠到至尊无上的大周皇帝手背上。
可浅媚点头道:“呀,原来宁淑妃https://m.hetushu.com.com长得就跟花猫一个样呀?”
他不会让她变成第二个南雅意。
“若再用药,会不会再次做噩梦、发高烧?”
唐天霄怔了怔,道:“难道她活蹦乱跳的,还会有甚隐疾?讲来听听。”
她的脸上已经消了肿,恢复了往日的明丽娇美,一双杏眸的确又大又亮,绝不是唐天霄那种略显狭长的凤眸所能比拟的。
热烈之后的余韵亦是温柔,他们满涨于彼此的怀抱。
庄碧岚淡淡一笑,也不答话;唐天祺却似有点不自在,皱了皱眉转开话题:“这里是大理寺官衙,并无女子,到哪里找人帮她洗脸?不然我让人去我府里先传两个过来服侍罢!”
他不答,蓬勃欲出的欲望暄嚣着奔突着飞快嵌压而入,近乎粗暴地贯穿,深重而有力。
宫女给可浅媚脸上涂着清凉芳香的药膏时,可浅媚忽然想起,只怕昨晚唐天霄过得极委屈。
虽然他指证的那天,靳七的确曾经打过盹,但靳大总管后来突然想起,当天晚上皇上又曾进过东暖阁,并翻看过兵防图。
心情愉悦,是这意思吗?
唐天霄明知她在为枉死的突尔察气愤,沉默片刻,拍拍她的肩道:“放心罢,不会再有下次了!”
刑部尚书刑跃文虽然提供了更多可浅媚盗取兵防图的证据,但驿馆里的小卒并不能确认他所看到的那叠纸片便是兵防图。
“你也踩了我的伤手,这怎么说?怎么讨还呢?”
靳七觑着他的脸色,“皇上近日到过什么腌臜地方去吗?”
可浅媚叹道:“其实我饿得很。牢里的东西根本吃不得。”
将她的双腿拖向自己时,可浅媚喘息着向她抛媚眼:“到床上去罢,我要在上面。”
可浅媚努一努嘴,道:“我让人搬在东边那间屋子里了。”
唐天霄的头皮不再发痒了,却开始发麻。
一片静谧的黑暗里,甜蜜如百花在巍巍一颤间盛展,顷刻铺满大地,灿若朝华流溢。
安胎药被人动了手脚,太医院派来负责煎药的伙计哆嗦着开始不肯承认,后来说是沈朝旭抓了他全家相胁逼令换药,再后来又说不是沈家,然后被人发现缢杀于大理寺牢房之中,据传是自杀……
靳七呵呵地笑,忙要去乾元殿预备命自己的心腹找药水时,忽又扭头说道:“皇上,可淑妃的确和当日的宁淑妃不一样。”
夜色把水晶帘的璀璨光影点点滴滴地洒到那对年轻的躯体上时,他们仿佛被高高地挑入某个虚空的世界。
“不过我连这事都记不大清了,每天好像都在做噩梦,总是在给很多人追杀,四处是血,火,和惨叫……后来太后借我五千骑兵,让我报了仇,我才慢慢恢复过来。只是十二岁之前的事,再也没能想起来过。完全清醒过来后,我都想不明白我当时哪里来的那么深的恨,砍起仇人的脑袋来比切萝卜还轻松,看他们腔子里喷出血来我兴奋得发抖……”
他低低地叱骂,重重落下的亲吻很是粗鲁,素日的尊贵都雅抛到了九霄云外,无赖般的轻浮佻达倒是十成十地展现出来。
唐天霄终于想起来,脸色微微变了变,慢慢往前走着,忽转头问道,“这香露淑妃没用罢?”
“什么如何是好?”
可浅媚笑道:“皮外伤好得快,只这两根手指,太医说骨头有点伤了,得好一阵才能长好。——哎,若是抓不稳鞭子,那可如何是好?”
“今晚我要去明漪宫,只能白天陪你了。”
而太医也在此时改口,说淑妃娘娘身体虚弱,胎象不稳,可能是受惊过度引起的落胎,与人无尤。
她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但他似乎也不需要她说。
卓锐笑道:“文书房自有管事太监一样样记下再送过来,这里陈总管也会核对,还怕少了什么不成?”
他低头咬了咬她的唇,嘿然道:“原来你还是另有打算呀?我可又上了你不大不小一个当了!”
唐天霄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可怡清宫并不小吧?两侧庑房加上后院那些屋宇,怎么着也够你放嫁妆了吧?有必要放那里去吗?我瞧着就是你小心眼,看那屋子不顺眼!”
“用过,当时曾吃了好多天化瘀活血的药,开始还不妨事,后来几乎每天都在做噩梦,还连着好多天发高烧,七……哦,我母后便让暂停吃那药,这才缓了过来,从此再也没有理会过。这些年一直好好的,我还猜着是不是我常年习武,瘀血早就自己化了呢!”
宫人们晓得这帝妃二人在房里做着什么好事,自是不敢打扰,因此房中并未掌灯,黑乎乎的一片;但院子里的宫灯已经燃起,昏黄的光线薄薄地穿透了霞影纱,落在他挺立的身影上。
他一把拖过锦衾,连同她一起倾到地面,动作开阖纵横,出入穷奇,求的是情致悠远,极妙参神。
唐天霄忍不住又挠头皮,叹道:“傻了也没什么不好,把你直接锁在宫里,也免得你一张嘴一根鞭总想着惹是生非呢!”
可浅媚听他口吻中颇有些怅然之意,上前便搂了他的腰,笑道:“我倒和-图-书是没瞧那屋子不顺眼,我就想着你一个人到那屋子里睡着实不顺心。难道你不觉得,若我们两人在一起,即便呆在牢狱里也比一个人呆在那旧屋子里快活吗?”
而他只噗笑:“晓得你的小把戏。别做梦了,治不了你,朕也不用治什么天下了!”
他并不在意自己的放纵。
可浅媚啧啧道:“你怕我再去教训那个公鸡皇后呀?”
可浅媚疼得一声低呼,模样哀怨无辜。
“不过什么?”
他待她素来亲厚,私底下从不以“朕”自称。
这话已极是明了,案子要继续查的,但可浅媚是不能动的。
可浅眉闻言,抵触之意更浓,“你……我不希罕,你慢慢陪你的那些皇后、贵妃去吧!”
晚间有人送入在厨房里煎好的安胎药,然后半个大理寺都听到可浅媚的痛呼和宫女太监们的惊叫,连刚走没多久的太医也在一柱香的时间内被叫回来。
一盆盆的污水端出,一块块染血的巾帕扔出……
唐天霄愠怒,瞪了他一眼。
再旖旎荡漾勾人心魄的话,此刻却只能让他浑身都痒了起来,怒道:“去抓十个八个虱子来,放那死丫头身上去!”
唐天霄道:“行,阉了当太监,全弄些来都行。”
可浅媚嘿嘿笑着也翻了翻眼睛,道:“别和我比眼睛,我眼睛比起你来绝对又大又好看!”
不过,男人有必要和女人比谁长得更漂亮吗?
他轻轻答道:“天霄必不负你。”
可浅媚脸色有点苍白,不太情愿地回忆起那段经历:“受伤之前所发生的事,我好像全忘光了。我甚至连爹娘的模样都已经想不起来,连北赫话也不会说了。他们说救醒我后我就和疯了一样,眼睛和兔子一样总是红着,一直只知道要报仇报仇报仇,谁见了我都害怕……”
唐天祺见卧房外都是自己带来的亲信守着,低声向她笑道:“浅媚,我这玩意儿的气味,比庄世子的好闻多了吧?”
靳七嘿嘿笑道,“恭喜皇上了,这也算是多年心愿,一朝达成吧?”
可浅媚的确不是宁清妩。
血燕的确是可浅媚送的,却被郑贤妃的心腹侍女调了包,因此淑妃无过失,贤妃督导无方,扣一年脂粉银,禁足于瑶华宫。其侍女杖杀。
她盗取兵防图后复制了还得再还回去,而当天整个下午她似乎都陪在唐天霄身边,根本没有时间复制兵防图,更没有机会还回去。
——按庄碧岚等人的实地考察,那么远的距离,就连是不是春宫图都没法看清。
靳七莞尔,却问道:“那还要不要去抓十个八个虱子来了?”
可浅媚打了个寒噤,忽失声道,“难道是五年前那团瘀血还没化了?”
可浅媚的眼里,却只有他,唯有他。
镜中的女子还是昨晚唐天霄绾的髻,半歪在脑后,果然不甚好看;
话未了,那边便传来亲卫的知会:“侯爷,世子,宫中传下口谕了!”
宫女们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了热水来为可浅媚洗脸。
唐天霄挤在榻上坐了,轻轻帮她揉捏着,说道,“你也该安生些,别只想着怎么玩闹怎么教训人。真要玩闹时,日后朕有的是机会悄悄带你出宫溜达,千万别在宫中生事了,知道不?”
可浅媚的推拒不觉失力,衣带便被抽开,单薄的丝缎衣衫滑脱至肩下,然后便某人灵活的手指轻易挑开,袒露出春色无边。
唐天霄皱眉道:“浅媚,你真的从没感觉过不适?”
她每一寸肌肤都似闪动着玉石月辉般柔静却诱人的光晕,迷乱了眼神,更迷乱了心神。
每一处毛孔都似在垂泣,在呻|吟,在呐喊,以热烈欢迎的姿态。
抱着个又脏又臭脸肿得跟猪头般的女子睡觉,本来就该有些恶心了,何况还曾那般亲昵……
在被刑讯是不是有人主使他作伪证时,他忍受不住折磨而服毒自尽。
因那些据说是从突尔察身上搜出的兵防图以江水以北的兵力分布为主,唐天霄开始怀疑这份图根本不是根据乾元殿里的正本兵防图所绘,而是兵部衙门或驻守北方的将领中有人勾连北赫,下旨清查并鼓励相互举报。
唐天霄掰着指头,“你十二岁吧?那时候你在哪淘气了?”
靳七迟疑,许久才低声道:“皇上,皇后以及德妃、贤妃所用的那种香露,也是皇上所赐。以前皇上说过多次,这香味极好闻。因此用完之后,她们都曾遣人向奴婢要过。奴婢问过皇上,皇上说,她们要,只管给,不用再问。”
太医应了,等了半晌,见唐天霄未驳回,也便恭谨告退,到外面开药方去了。
她怎么觉得昨晚是自己蹂躏糟蹋了这位高高在上的俊美男子?
她掐着他肌理紧密的后背,试图让他在痛楚之际把钳制略略放松,可他似乎并未感觉出丝毫的不适,又或者是侵占和掠夺的快|感掩盖了那点微不足道的小小疼痛。
两人正谈论间,外面有人通禀,说是太医请脉来了。
自她离去,那屋子一直维持着原样,唐天霄心下萧索之时,便常常一个人过去住上一宿。
第二日,可浅媚知会了宫中总管,又找了卓锐亲m.hetushu.com•com自去驿馆帮检点照看着,把她的嫁妆箱笼送进宫来。
太医一见里面之人是唐天霄,忙又跪地见了礼,才答道:“近日不宜太过用力,但再隔一两个月,便是使鞭子应该也不妨事了。”
可浅媚摇头道:“没吧?倒也没觉得头疼过。”
可浅媚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和他确认:“当真?”
两名太医轮流听了,商议一番,才回道:“淑妃娘娘玉|体渐痊,只待指上伤疤愈合,便再不妨事。臣等前儿开的药,若高兴可以再吃一两日,若嫌苦了,就此不喝了也没关系。”
七公公是皇上一天也离不开的心腹太监,没有人敢指责七公公作伪证,于是小福便没福了。
于是,她天真的反击遭遇他迅猛凶悍的进攻时很快溃不成军。
正待告退时,丝帷忽然一动,却是唐天霄撩开一角叫住他们:“且别走。朕问你们,不是说有两根手指骨头受了伤,日后还能照旧弹琴使鞭子么?”
“没有,皇上并未赐给过她。何况淑妃不喜用这些东西,连脂粉都用得少。”
想到不知多少个外来的小生物正在自己头发里生儿育女,他烦乱地将她推开,抓着头无奈道:“罢了,罢了,由得你罢!——其实我也只不过想放着做个纪念罢了!”
“这可奇了,东西变少不奇怪,还能多出什么来?”
唐天霄久历沙场征战,见惯血雨腥风,也已听得有些脊背发冷。
唐天霄再往前走几步,怡清宫已在跟前,隐隐听得里面笑语阵阵,连老榕树深浓的翠意都是酽酽的,别有一番夏日的华美风致。
“我不要在下面,脏脏的,说不准有什么虱子跳蚤之类的……”
许久,可浅媚的神色还是不曾恢复过来。
“可不是么!便是少了两斛明珠也未必能让我少一块肉,可万一多了张兵防图什么的,可就能要了我的命了!”
“那么你还是不要做梦,要做梦也得再长高长壮些再做梦。”
那段阴暗的日子纷至沓来时,可浅媚仿佛光想着便疲乏得浑身无力了。
她软软地趴伏在床沿欣赏他的“美色”兼“春色”,得意地笑着:“我自是没力气再来一次了,难道你还有力气再和宇文贵妃来一遭?”
唐天霄笑着去扯了扯被子,没能扯开,沉默了片刻,隔了被子柔声向她说道:“如果我说,和你一起后其实我再也没碰过别的妃嫔,你信不信?”
而他也似沉醉于她的那片氤氲里。
一时众将领和兵部诸员给闹得鸡犬不宁,人人自危,朝中亦是流言四起,癔测纷纷。
滚烫的舌尖带着湿意由她的唇一路往下滑动,所过之处,毛孔耸然张开。
只有这抛却一切的放纵让他自己变得如此鲜活而真实,连之前的二十多年深入骨髓的肮脏和虚伪都似在纵情的汗水中被荡涤得干净。
太医忙道:“淑妃请往远里想。应是多年前的旧伤了!”
唐天霄忽然觉得自己那可怜的被人算计上的手指一阵发紧,不由白了她一眼。
他的手指沿了她背脊的曲线缓缓往下游移,熟练地滑落,辗转着,逗弄着,似是爱抚,又似是蹂躏,让她顾不得去领会太医的意思,只在他有力的钳制下失控地挣扎着,偏偏又攀紧了他的臂膀迎合着,喘息越来越浓重,眸光氤氲一片。
他走过去,抓过她的手细细察看着问道:“看来恢复得还不错。这会儿还疼吗?”
二人见有人照应,外面又已将耳目安插完毕,遂吩咐几句,告别而去。
“你这妖精,怪物!”
但她道:“开几帖药先吃了试试罢!若再做那些见鬼的梦,我不再吃药就是。”
和可浅媚落胎之事一样,血燕之事和兵防图之案同样经历了由简单而复杂,又由复杂而简单的戏剧般的过程。
那些行刑的衙役下手甚是狠毒,一夜过来,她脸上的红肿并没有消,脸色会不错?
他怔了半晌,问道:“你这是瞧那屋子不顺眼,还是嫌你这屋子地方小了?”
而可浅媚只是安稳地在大理寺住了一夜,第二天更安稳地住进了她向往已久的怡清宫。
太医开了药方退下后,唐天祺以宗亲的身份派人到宫中请旨,自己却守在可浅媚床头,拿了个小瓷瓶在她鼻前晃了晃,一种类似薄荷的清香飘过,可浅媚便觉头脑立时清醒很多。
唐天霄咬牙切齿道:“仗着我让你,越发想爬我头上了?呆会如果你还站得起来,我便让你在上面罢!”
“哦!”
“许久没和她们一处,倒是忘了……”
可浅媚听到唐天霄在门口唤她,也只懒洋洋地在软榻上应了,并不起身相迎。
——小福所见到的,是可浅媚在翻找兵防图,而不是在抄写兵防图或放回兵防图。
据说,嘉和帝唐天霄闻说可淑妃有孕,也是欣喜异常,只因这日谢德妃生辰,喝得有点薄醉,所以并未出宫来探,却传下口谕,即刻打扫出怡清宫来,好让可淑妃搬入静养。
可浅媚整个身体都似被他涨得满满的,水光潋滟的黑眸已迷乱失神却努力想显出不屈,那种幼稚的傲慢让他好气又好笑,更是迫不及待地想将她彻底摧折于和-图-书自己的身下。
靳七看着他挠头的手,干笑道:“皇上,这……这是虱子。”
当下香儿、桃子过来,把她扶到软榻上卧了,垂下帘帷挡了,方才唤太医进来。
他正捡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件地披到身上,薄夜勾勒出健美流畅的躯体线条,连披衣的动作都优美得无可挑剔。
不用细问,靳七也猜得到他口中中的“死丫头”是谁。他低声应着,跟在他后面急急地走。
靳七笑道:“应该不会吧?那宫里熏的香料,可是皇上钦赐的,和乾元殿所用一样,都是东海所产的龙涎香。”
由情而欲,是人倾尽一生无法填满的沟壑,就如人倾尽一生无法遏制自己对于爱人的贪慕。
一听她提“牢狱”二字,唐天霄只觉头皮立刻痒得难耐。
可浅媚便和他商议:“我瞧着这宫里好人不少坏人更多,能不能把我那些北赫武士安插几个到怡清宫里来?”
唐天霄的俊秀面庞仿佛被夕阳的余辉渲染得红了,黑眸却在那红晕中莹亮而局促。
可浅媚几次说了要搬过来,他不想拗了她心意,便让人把正殿西侧原来用于看书喝茶憩息的屋子辟了出来,朱漆门挂水晶帘,金砖地铺红锦毯,玳瑁榻悬流苏帐,其余桌椅案几、螺柜兽炉,亦无不精致蘼丽。
宁清妩的眼里开始只有庄碧岚,后来只有唐天重,却从来不曾有过他。
可浅媚的脸色不大好,干笑道:“没淘气。那一年可烛部被大菀部偷袭,我爹娘也许还有祖父叔父什么的,上千的族人,全死光了。我不晓得我是怎么活下来的,醒过来时给北赫李太后的人救了,一身都是伤,养了三四个月才好。当时北赫大夫也说我脑中有瘀血,我昏迷的时候都担心我活不了。”
唐天霄摇头,“不是那个,好像……好像是皇后身上那香气,哎……也不知是她从哪里弄来的。”
——他有着当年的一段心事,所谓的高高在上独一无二,在他看来已是某种让他痛失幸福的诅咒,不如不要的好。
如果这一刻死去,连死亡也会甘之如饴。
唐天霄也听过她这段经历,却不晓得她受过这等重伤,忙问:“难道不曾用化瘀之药吗?”
他要做她的皇,他要占有的天下首先便是她的心,便如此刻,他的心亦已被她占满。
好在两情相悦的战争,从来没有输赢,只有快乐。
唐天霄说着,又去挠头。
“我脸色不错?”
唐天祺已找了面镜子,照着她的脸给她瞧,“你看你这模样,扮小产不用化妆了吧?”
唐天霄松了口气,太医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了:“那瘀血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臣等遇到过类似伤情的,即便能侥幸存活下来,多半也会成为痴傻之人。看来淑妃娘娘福大命大,才得上天庇佑呀!”
可浅媚很是体贴地说道:“其实我也只是放了几个箱子进去,并没动别的。不过你还是少进去罢,快夏天了,那里总没人住,只怕会有毒蛇呀蜈蚣之类的爬进去,给咬一口可不是玩的。”
可浅媚揽了他脖子,愁眉苦脸道:“哎,可如果不吃药有一天变成傻子怎么办?到时让皇上老是对着个傻子,大概比蹲大狱还难受吧?”
东边那间屋子,却是当日宁清妩所住的。
“我也让你踩一回?”
朝中重臣给折腾得头重脚轻惶惶不安之时,却是唐天霄最安乐的时候。
可浅媚笑道:“我是嫌这屋子地方小。我本有一堆儿的嫁妆从北赫带来,总是你小气,只让我住在瑶华宫那么一丁点大的地方。如今既然有了自己的宫室,自是要把我那些嫁妆都搬进来,到时这屋子不就嫌小了?”
她不想吃亏,他也不想吃亏。
至于素常所用之物,却是直接从瑶华宫中搬来的,唐天霄一眼便看出少了许多箱笼,却再没想到搬到那间屋子里去了。
难道她还打算再来一次,把他压在下面?
她把脑袋缩到锦被里,嗡声嗡气地笑道:“明明是你招惹的我……”
靳七给他一叱,忙缩了脖颈,便匆匆跑了开去,再不肯接言了。
其后的一切,便已在唐天霄的掌控之中了。
丝帷拂动,外方浅浅的光影静静地飘入,漾在他动感十足的健实躯体上,热烈而狂放。
她的目光飘浮着,生生地打了个哆嗦,显然也不愿意回忆那段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的恐怖经历。
唐天霄摩挲着她的手指,用指尖的茧意为她缓和伤口愈合时的刺痒,向她笑道,“你还可以拿了鞭子打人呀,看来这夹棍上得还是轻的了!”
而一直不曾清洁的面庞不但污痕片片,而且肿大得把鼻子眼睛都挤到了一处,嘴巴肿得快像沈皇后那令人扫兴的厚唇了。
才走了几步,唐天霄便在宫外的荼蘼花架前站住身,不耐烦地抓挠着自己的头皮,叹气:“刚洗过头,怎么还是痒痒?熹庆宫里那香气,朕闻着就不舒服,不会是给那香味刺|激得头上长疹子了吧?”
唐天霄叹道:“你既晓得我心思,还说这些醋话做甚?”
“虱子?”
卓锐心领神会,晓得她自此也防范得紧了,倒是轻松一笑,自是帮忙照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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