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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失如来

作者: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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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我想那也是爱

第三十八章 我想那也是爱

萧正宇和费夫人聊起来,萧正宇辞职的事情让费夫人很高兴,又问起他下一步的计划,相谈甚欢,两个人说着许多事情,牵扯到一些复杂的人和关系。薛苑慢慢地发现,她几乎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他们提到的人她是一个也不知道,他们说起的事情,她也根本无法介入。
“我发现你以前跟现在还真不一样,板着脸,一副‘别惹我’的样子。”薛苑的手指在他脸上描摹片刻,“如果你现在还是那个样子,我跟你说话前都要犹豫三分钟。”
那是一张他支着头坐在教室里看书的照片,萧正宇把照片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摇头,“没有日期,我也不记得了。”
李又维漫不经心地再次闭上眼,一副“我不感兴趣,你不要多打扰我”的神情,“他也不止我这一个儿子,会有人去接的,我没必要操那个心。”
“我强烈建议你,”李又维抬起眼皮,不带情绪地瞥他一眼,“还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真相比较好。”
萧正宇停了停,说起谭瑞,“为了几年前的同学做到这一步,谭瑞也不容易。”
李又维早知道这件事,但还是让自己脸上显示出一点儿惊奇,“找到了不是很好吗?”
“你怎么忽然说起文艺理论了?”
“不了,”薛苑摇头,“明天要去找谭瑞,告诉他董再冰的病因。”萧正宇语气里都是醋意,“你对他真是很好。”
这下震惊的人换成了萧正宇,手心沁出一层层冷汗。从来不知道薛苑心里的想法竟然是这样。费夫人的话对她是有影响的,并且还相当巨大,毫无疑问,这几天的事情连续发生,她已经开始疑心他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疑心这种东西,一旦生根发芽就再也不会消失。
主管还想再次对他批评甚至加以威胁,不过正欲开口,李又维出现在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带着和煦如春风的笑容开口,“你去忙吧,我跟谭瑞谈谈。”
“是吗?无论怎么说,来了就好,”费夫人笑笑,“不要站着,坐吧。”
薛苑笑着回答了一声“嗯”,然后以无可挑剔的姿态摆动餐盘里的东西,她觉得自己在费夫人面前比起今天早上镇定自若得多了。萧正宇显然没有多想,回头继续跟费夫人说话。“……这也未尝不是个办法,恰好薛苑也打算出国留学,大概这段时间就过去。妈,如果方便的话,在国外这段时间薛苑还要麻烦您照顾了。”薛苑被这句话惊到,回过头,恰好对上萧正宇的目光。萧正宇微微一笑。
而今天他的态度忽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郁结多年的难题忽然被解决。无论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费夫人在那一瞬间还是觉得欣慰和激动,一声“妈”,这么多年的辛苦在这一瞬间就得到了补偿。
这些不能诉说的苦楚化成了莫名的暗潮。她太过激动,以至于坐在对面的萧正宇的面目都模糊不清起来。
薛苑抱着腿缩在沙发里,侧着头,慢慢把脸颊枕在膝盖上,“照片和油画不一样,油画反映了画家的内心,对细节有所删减,看的时间久了,总能发现热烈的感情。照片总是冷冰冰的,因为太精细了,精细得让人觉得照片的人物是那么僵硬和刻板,都怀疑是不是戴上了一副面具。”
外面阳光明亮,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看着谭瑞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也实在不放心,看着他用貌似平稳的步伐走进博艺画廊大门,才犹豫地转身离开。知道了这样的消息,谭瑞一个下午都在严重走神,犯错无数,不失记错了嘉宾的位子就是摆错了油画的位子。主管一忍再忍,最后终于受不了,把他叫到展厅外训斥了一顿。
“我觉得对他有责任,董再冰的事情是我告诉他的,然后他就变成hetushu.com.com了这样子。”薛苑说,“当时我想,知道真相总比蒙在鼓里好,不过现在才知道,真相的确是个好东西,但不是人人都能承受得起这个好东西。”
谭瑞并不笨,一旦冷静下来就明白了很多事情。有一会儿,他觉得自己在李又维那张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上窥见了可能叫真相的东西,于是吸了口气,“李总,您能不能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她是她,你是你。”萧正宇抬起手臂在商场某个角落一指,笑问:“好了,不说这个了,快过节了,要不要去买什么?”
她尽力安慰他,“无论怎么样,那些事情过去就好了。”
可她依然靠在他的怀里看着某本大部头书,表情跟平常毫无二致,好像完全不知道她那句话给他带来了多大的震惊。他简直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大概这菜不合薛小姐的口味?”酒过三巡,费夫人好像这是才想起薛苑的存在,很遗憾地叹了口气,“因为正宇很喜欢吃我才点的。”
“好得差不多了,这两天就出院。”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主管也不好再提,只能笑着说了句“李总你还真实宽厚”,又瞪了谭瑞一眼才走开去忙别的事情,走到一半回头,恰好看到谭瑞跟着李又维离开了展厅,往办公室的方向过去了。
他语气平静,似乎已经了解了一切。
因为有萧正宇陪在一旁,费夫人心情甚好,仿佛连眼角的皱纹都奇特地淡化掉了。
李又维抬起眼皮,笑了,眼底忽然进发出的那宛如宝石般的光彩一瞬间灼痛了张玲莉。她呆了呆,听到他以轻松地语气开口,“我不是为她,我是为了我自己。玲莉,谢谢你的关心,你多虑了。”
“你的两幅画我让人挂在角落的小展厅了。”
“不,挺好的。”
“当然。”
“这个是的。”

费夫人怔了怔,眼睛忽然就湿润了。
她也没想到半天后再次见到了费夫人。费夫人住在这个城市里最好的酒店里,餐厅在酒店的最高层,她坐在窗户边的一张桌子旁等费夫人。
我恨你吗?我想那也是爱。
“那不行,去了国外总要习惯的。”
因为对母亲太了解的缘故,萧正宇几乎已经想象出她说了什么内容,但薛苑轻描淡写地据实相告让他的愤怒消散了一点儿,反而有些安心。还好,她依然相信他。
“我知道你吃饭的时候在走神,可能听不太懂,”萧正宇说,“之前我们的生活圈子不太一样,但总会慢慢习惯的。我认识的人,你今后也要认识。”
因此薛苑到底也没拒绝,但是那天晚上睡得极不踏实。第二天一早起来,萧正宇已经不在了房内,照例留下了早饭和便条,说陪费夫人去医院了。薛苑盯着那张便条很久,吃了点儿早饭,决定把谭瑞叫出来。两人坐在人工湖旁的草地上里,她极小心地把萧正宇讲给她的话一一转述,谭瑞听得脸色越发惨淡,表情长久地凝固着,这个消息太过震惊,他似乎连愤怒和愕然的表情都不会了。薛苑微微垂下眼睑,只看到他因为太过震惊而小拇指不停地发抖。
两人在商场里散步,旁边都是五颜六色的化妆品柜台,萧正宇问她,“明天有空吗?我妈要去医院看我爸,你也跟着一起去?”
萧正宇脸色格外平静地看了她一眼,“你说得有道理。我决定改过自新,不跟她怄气。作为未过门的儿媳妇,你也有义务跟我一起去陪我妈吃饭承欢膝下。”
“没问题。”
你欣赏我吗?我却是那曾被你侮辱与损害的;
你很陌生吗?我能想象你看我的表情;hetushu.com.com
没想到萧正宇居然只凭三言两语就推断出这么多情节,薛苑暗暗心惊,才说:“差不多是这样。我没有理她,送她离开了。她走之前留下了所住酒店的电话,让你打电话给她。无论怎么样,她总是你的母亲,年纪也大了,你对她好一点儿吧。”
“正宇,你……”费夫人伸手握住他搭在桌子上的手,紧紧地握着,才慢慢说,“当妈的怎么会跟儿子计较呢。”
李又维手指击着桌面,许久没有开口。最后从办公桌上扯下一张便条,写了一串电话号码,再离座而起,递到谭瑞手里。
薛苑略微一敛笑意,“不是还早吗?”
“痊愈了就好。年纪大了才知道,身体终究是自己的。”费夫人脸上露出几分怅然,“他心脏一直不好,这几年折腾了好几次,想必也够难受的。”
再见面时,费夫人换了身衣服,穿得非常得体,温柔而又不失高贵,真是气派十足,她看着萧正宇,“我还以为你不肯来见我了。”
谭瑞也知道错了,但就连训斥也听得魂不守舍,头几乎都要垂到地面。
你离我近吗?就像树枝与树枝的距离;我了解你吗?你从不谈及你的过去;你很陌生吗?我能想象你看我的表情;我恨你吗?我想那也许是爱。
薛苑默不作声地听着他说起学校的问题。如果说之前她还抱着期盼的话,但是听到刚刚那番言谈,更多的情绪却变成了无奈。她不喜欢英国,尤其是上次在英国的那些记,忆实在是糟糕到了极点,但萧正宇却在很认真地考虑这件事情,她不想让他失望。
薛苑位子临窗,从窗户边看出去,窗外的夜景罕见的漂亮,整个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一闪神间,会以为银河里的星星都落在了地面,镶嵌在路灯和闪闪的玻璃上。
“今天薛苑告诉我您来过了,”萧正宇站起身为费夫人斟茶,“我们结婚的事情没告诉您,是我的疏忽。薛苑批评了我,这顿饭我请,算是赔罪。”
谭瑞想不到李又维找他的原因,只是依言而行,一边走神一边跟他进办公室。虽然李又维一直有着宽厚待人的美名,但是谭瑞也没想到他会亲自倒水给自己。谭瑞惊讶地接过茶杯,思考着这件更加现实和迫在眉睫的事情——既然老板的态度如此之好。看来是不会被辞退了。
薛苑就笑,“是啊,我怎么忽然说起文艺理论了?”
我了解你吗?你从不谈及你的过去;
他边说边顺手把照片扔回相册里,然后拿起来走到书房,放回原来的抽屉里。
“这是什么?”
“照片是她给你看的?那么她肯定劝你跟我分手了,说我过去性情古怪、待人冷漠?”
费夫人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口接上几句话,眼角余光看到两个年轻人相握的双手,又微微蹙起了眉心。不过到底,她什么都没说。薛苑只当没有看到费夫人的目光,转头去听音乐。餐厅里有一支乐队,这个演奏着一首优美的曲子。主唱的年轻女歌手穿着一身粉色的裙子,整个人就像一枝亭亭玉立的夏荷。她左手拿着话筒,声音宛如泉水般流淌出来,那声音真是天籁,唱的是英文歌,发音并不太标准,薛苑花了一点儿时间才适应那种唱腔。
脸颊上那个吻是实实在在的,那个笑脸也是真实的。萧正宇凝视她片刻,果断地伸手拿过桌上的便条,又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他跟电话那头简单地说了几句,然后推她从沙发上坐起来,“去换身衣服,一起出去吃晚饭。”
说不清楚是尴尬还是被人揭开伤疤之后的疼痛,莫名的情绪油然而生,萧正宇迅速把照片都收起来,“你在哪里找到的相册?”
这样和_图_书一问,然瑞呆了呆,他大脑昏沉了一个下午,从来没有想到这种事情的真假与可靠度。这件事是他一向信任的薛苑告诉他的,他根本想不到去怀疑。
他停了停,李又维微笑鼓励,“遇到什么事情了?说说看,也许我可以帮上忙。”
李又维微笑和蔼的样子非常让人心安,目光也很温暖,仿佛暖玉一般。谭瑞感动得很,略一踌躇,就一五一十地说了,“是跟我以前的女朋友有关系。刚刚薛小姐告诉我一些事情,我难以接受,所以在不停地走神。”
好在菜很快上了桌。
张玲莉不可思议地盯着他,脑子里的念头千回百转,最后却一句都没有说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完全跟现在没有关系的另一件事情。
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叫她妈。起初他倔强不肯叫,后来长大一点儿,又接口费启明的存在,对她始终保持着极端的礼貌。其实费启明对他的存在并不介意,甚至还颇为欣赏,可他的态度依然不变。他对她其实也不是不好,但那种好里面,更多的是一种对她一直以来给予帮助的等价交换。两人之间的恭敬和客气做得太足,唯一缺少的,就是母子间的亲昵。
萧正宇定了定神,很久之后沉声道:“我不希望从她那里听到你的坏话。”
“好。”他从善如流,“妈,你好好休息。”
薛苑静静地看着这母子把手言欢的局面。这母子之间的恩怨她不清楚,也无法从那些零零碎碎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那些过去。没料到的是,萧正宇真的因她无心的一句话就改变了对费夫人的态度,他明明已经知道白天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在两人面前一五一十地表现出自己的态度。
“嗯。”
张玲莉很清楚地知道他累,这段时间跟国外几家大画廊的合作接洽几乎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而且那些画,每一幅都价值连城,也不得不事必躬亲地查看。眼看着他以惊人的速度消瘦下去,她看得久了,觉得五脏六腑都不舒服,忍了忍,终于没忍住,一拍桌案,沉声开口,“李又维,为了一个薛苑,你至于把自己搞成这样?”
“你是存心取笑我的吗?”萧正宇无奈地摇头,把她抱到沙发上,“地板上凉。”
那天萧正宇处理完事情回到家里,差不多是傍晚。以前这个时候薛苑多半在厨房做饭,此时她却坐在客厅的地板上,身边散落着一地的照片。
“你有时间去接他吗?”
薛苑抿嘴微微一笑,回吻她的面颊,把手里另一张照片递到他手里,“你的照片真多,这张是什么时候照的?”
等谭瑞离开了办公室后,李又维慢慢坐回椅子上,双手死死地抓着椅子,因为用力太大,关节处捏得发白。他闭上了双眼,想打一会儿盹儿,可刚一闭上眼睛就被藏在大脑深处的噩梦惊醒。睁开眼睛环顾四方,只见张玲莉站在办公桌前,冷漠地看着他,把一沓文件放在他面前。
“真不像?”薛苑微微抿起嘴角。
谭瑞苦笑,“我真是没想到啊,当年高中毕业的时候跟她分开,再见面的时候,居然在精神病医院啊……物是人非了。她怎么会那么想不开呢?”
“不早,过几天我妈就回去,我们也一起过去,习惯一下环境,联系学校。”
费夫人放下纸巾后已经镇定很多,目光朝两人扫过来,在薛苑身上停留了一段时间,才笑了笑,“是吗,母子之间,赔什么罪呢,这些年都过来了。”
“最近我找到她了……”
“我不在乎什么坏话,你也不要在乎。”薛苑把书扔在一旁,伸手勾过他的头,自己支起身子凑过去在他脸上一吻,微微一笑,“其实,你要能拿对李先生的一半态度去对待费夫人就好了。”
侍者拉开椅子请两人坐下,拿来菜和图书单交到费夫人手里,费夫人很快点了菜,再牢牢看着萧正宇,使劲打量着,仿佛永远都看不够那样,最后才露出个笑,几近叹息地开口,“我看你最近瘦了点儿。”
“刚刚医生打电话给我,说你爸爸坚持要出院。”
“站在我的立场,没有资格跟你说些什么,”李又维古井无波地看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你耍真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打这个电话。她是董再冰刚到美国时的室友,姓鞠。”
他叹口气,“薛苑,你未免也太善良了,她的居心你不是不清楚,还帮她说好话?”
“在书房里找书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薛苑竭力让自己说话的态度显得轻松随意,声音也不那么绷紧,“怎么?触犯你的隐私了?”
两个人从越吴回来后,很长时间没有好好说话了,见面时谈的除了公事还是公事。
费夫人瞥了两人一眼,“决定了?”
“嗯,”萧正宇声音顿时冷下来,“她今天来家里来了?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不是。”萧正宇从她手里拿过相册,把照片胡乱地夹进相册。
李又维心里有数,“我记得上次吃饭的时候你还拿出她的照片,你不是说一直没有联系吗?”
跟费夫人告别后,两人顺便去逛了下附近的商场。商场里温暖得很,往来的不是情侣就是一家人,因为圣诞节临近,商场里热闹非凡,还有圣诞老人给孩子派发礼物。
如果说三个人的见面之初还是有点儿微妙的生疏感,但此时,那种奇妙的生疏感就像是盐融化在水里一样,化为无形,气氛异常和谐。
萧正宇回答得滴水不漏,“怎么会不来,我跟薛苑都觉得应该来看您。”
两人逛完商场还去吃了夜宵,薛苑晚上基本上什么都没吃,限制才觉得饿了。两人坐在豆浆店里,萧正宇看她愉快的表情就忍不住笑,“酒店的西餐不爱吃,吃起豆浆倒是蛮高兴的。娶了个省钱的老婆,我运气真好。”薛苑抬起眸子,好容易把那句“我哪里需要你养”咽回肚子里,同样笑着开口,“这没办法,我就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吃不惯那些。”
谭瑞说了句“我知道了”,撑着桌子站起来,然后再也没说一句话。

你离我近吗?就像树枝与树枝的距离;
萧正宇看着她,餐盘前的东西完全没有动过。又看到她眼睛里有淡淡的雾气,就知道她在走神,转头跟她说:“刚刚我们说的刘律师是我妈妈的朋友。”
“明天陪我去医院看看你爸,当年气极了,还学古人想着不到黄河永不相见,还是不成。他身体越来越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那时候恐怕就晚了。”说完,费夫人最后拥抱了一下萧正宇,他也微微弯腰回抱她。
……你离我远吗?就像星辰运行的轨迹;
他的叙述很乱,而且颠三倒四,一会儿说自己怎么跟董再冰认识的,又说她怎么样彻底变得精神崩溃,一会儿又说她是如何漂亮可爱,但李又维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听完整个故事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怎么了?”
原来世界这么小,哪里都可以遇到熟人。谭瑞觉得疑窦丛生,愣愣地问:“李总,那您也认识再冰?”
萧正宇若有所思,片刻后才肯定地回答:“不像。”
“我肯定也会过去。”萧正宇对费夫人露出一个谦和而迷人的微笑。
他好奇地凑过去,才发现竟然都是他早年的照片。
“他说他真的很爱董再冰,”薛苑想起他把董再冰的照片宝贝一样地留在自己钱包的事,就问:“说起来,他说过我跟董再冰很像。你也跟董再冰很熟,你说我们俩像不像?”
李又维看他,“董再冰在和图书美国发生的那些事情,你信吗?她会仅仅因为感情不顺利就精神崩溃吗?”
天气越发冷了,他干脆裹了条毛毯缩,就窝在沙发上不动,也不看电视。
这个念头让他暂时安心,一下午的心不在焉立刻停止下来,词不达意地解释,“李总,对不起,我实在是……”
萧正宇看到毛毯外那张精致的面孔,心里、手里都发空,过去把她抱在怀里。薛苑靠在他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才慢慢说:“费夫人……嗯,你妈妈回国了,你知道吗?”
薛苑察觉到他声音里的冰冷,伸手拍拍他的手背,疲惫的开口,“费夫人的确来了,大概说了一点儿你的过去,也没什么具体的。”
“医生说没问题那就出院吧。”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再冰是比一般女孩子脆弱敏感,但要说是因为感情而精神失常,的确似乎不太对劲……”谭瑞说不下去,格外艰难地开口,“我之前费了很大的力气找她的病因,但都是无用功。就连她远在美国的父母都不知道原因,医生也是模棱两可的态度,不肯告诉我实情。我没有任何线索,一筹莫展。”
在这样的气氛中,薛苑的心情莫名好起来,她看到前面那手牵手的一家人,看到儿子坐在父亲的肩膀上拿着一只气球,自顾自地笑了。萧正宇侧头看她,她裹着厚厚的围巾,脸颊像雪一样白皙。
“嗯,不太好,很不好。”谭瑞眼睛又胀又痛,李又维拍了拍他的肩膀,在这样的鼓励下,谭瑞觉得把话都说出来也没什么不好,更何况这么久以来,他都憋坏了,苦闷不已。
有一会儿她没说话,抓过一本书拿在手里翻了几页,才说:“不是我太善良。我只是怀疑,一个人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爱,又怎么会真心爱上别的女人。”
李又维的意思如此明显,他不可能从他嘴里再问出什么。反正现在自己一筹莫展,别人给了提示,顺着走下去就是。无论哪种情况,总之不会比现在这样一头雾水更坏。想明白了这些,谭瑞没有任何迟疑地转身离开办公室,走到门口想起另外一件事,匆匆退回来,说:“李总,明天是再冰的生日,我想去医院陪她一起过,我以后加班补上,可以吗?”
其实薛苑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几乎没有动过筷子。她从来没在这么豪华昂贵的餐厅吃过饭,更没有跟未来婆婆同桌吃饭的经历。正餐前的几口甜腻腻的点心下肚后,她基本上什么都吃不下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既然都要嫁给你,这点儿思想准备我还是有的。”
萧正宇不可能不被触动,他沉默片刻,把桌上的纸巾递到费夫人手里。
“五年前我也在美国,跟萧正宇在同一所大学,也跟董再冰在一个城市。我们专业不同,但互相认识,留学生的华人圈子就那么大,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
歌词她之前从未听过,觉得异常新奇,一时间呆住了。世界上就是有一种声音可以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歌词在她的脑海里裂成一个个的单词,犹如电影字幕那样一遍遍地滚动着。直到那顿饭吃完,那个女歌手的声音还盘桓在薛苑的脑海。饭后,她和萧正宇送费夫人回宾馆的房间,薛苑也趁机参观了一下这个房间,没有她想象中的奢侈,屋子里一切都是暖色调的,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显得异常温馨。告辞时费夫人叫住萧正宇,忽然问:“你爸的病情怎么样了?”
薛苑笑着从命。萧正宇既然刻意避开这个话题,她也不会再提。她挽上他的手臂靠过去,离得近了,仿佛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那淡淡的清爽味道。
“没有,哪里瘦了,”萧正宇微微笑,“妈,您才是需要保重身体。我以前不懂事,您不要跟我计较。”
“她来英国的话,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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