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阅读

时光之城

作者:皎皎
时光之城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0%
第二十章 恬淡幸福

第二十章 恬淡幸福

洗了澡缩到被子里去,顾持钧在我枕头边放了杯水,转头拍了拍我的脸,等我转过脸去时他吻住我,片刻后又笑问:“你是专门来我这里睡觉的吗?”其实,我早该知道顾持钧耍起嘴皮子来也是一流水准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绝对没有以后了!我愤愤地想,推开他,我要去卫生间洗嗽。但……一起身就跌回去……困难,真的困难,腰疼,腿软。
空调还在转,我被被子完全裹住,一个人睡在顾持钧那张超大的床的中间。
自以为说得很含蓄,伯母倒是一针见血指出,“你指的性|爱?对他们的做|爱方式,你觉得哪里有问题?有没有更好的建议?”
疼得失去理智了,眼冒金星,仿佛茫然行走在黑夜里。处在崩溃边缘,我还以为自己要死过去,却听到顾持钧满足地叹息了一声。我恨得牙都疼了,把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气不打一处来,我哪里跟他客气,一口气咬住他的肩膀。
“我也没想到,不知道他哪里出了问题。”我摇头说完,太疲倦,栽到沙发上就想睡觉,顾持钧轻笑起来,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俯身拍我的脸颊,“宝贝,去床上睡。”
“以为你们会吃饭到很晚,毕竟是……家庭聚宴?”顾持钧笑了一笑。
顾持钧一怔,“你们居然说这个?”
他穿着一身睡袍,带子松松垮垮系在腰上,之前我们的一番动作,前襟微皱敞开了一个V字形,那裸|露在外的皮肤宛如金色的沙子,性感到了极点。我还来不及反应,他捉住我的手,穿过睡衣腰带,直接往下身探去。
“他对我进行思想教育,”我说,“让我跟我妈妈好好相处。”
“醒了?”顾持钧系着围裙推门而入,白衬衣卡其布裤子。明明是一身居家打扮,我却想到他昨晚不|穿衣服的样子在床上折磨我半宿的事情,脸刷地红了,不想见他,忍着身体的不适翻了个身,拉过被子蒙住头。床塌一压,是顾持钧在我身边坐下。
她这才点了点头,伸手打开盒盖。
我跳上床去捏他鼻子,把他吼醒,“我在隔壁那么辛苦,你就这么睡觉,好意思吗?”
我又气又躁,不想理他,把脸更深地埋在他的胸口,手臂用力圈着他的脖子。他腰上一用劲,我能察觉他直顶到底,那种热辣辣的疼痛又在我身体中卷土重来。我“哇哇”叫,半哭着呜咽,一字一句重复,“许真……是顾持钧的……”
顾持钧低声说:“帮帮我。”
顾持钧抱着我出了书房,上了楼,把我扔到他那张大床上,动手解开了自己的衬衣衣扣,把衬衣扔到一旁,露出了光裸的上半身,那简直可以媲美大卫的塑像。屋子里的空调开得很足,本来我还觉得冷,瞬间热了起来。
顾持钧又去了一趟客厅,端着水杯和两片药回来,放在床头柜上,转头看着我。
“没,没有……”我尴尬极了,不好意思地连连摇头。我知道她说这些只是学术讨论,但转念一想,和男友的母亲讨论性的话题,怎么都觉得哪里出了问题。怎么都没想到她话题忽然一转,银发在阳光下闪着光。“你和老三准备生几个孩子?”
我很快发现,即便见过猪跑,可轮到自己亲身上阵的时候,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第二次在顾持钧这里住下,依然不太习惯。床太大,又太软,对一个睡了木板床二十几年的人来说,躺下去人都被松软的感觉包围就跟溺水差不多。我懵懵懂懂揉着眼睛打量四周,头疼脑热地坐起来,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入睡前顾持钧放下来的,我端起来喝了一口,是拧檬水,微酸,略微有点甜。顾持钧……还真是细心。这觉大抵是睡不着了。我手有点痒,忽然想起当年在午夜大街上飙车的感觉。虽然现在早就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但每到不眠之夜,总会犯老毛病。
顾持钧声音温柔,“欢迎。”
“伯母。”我又叫了一声,“您身体好点了吗?我知道您前些日子生病了。”顾母点点头,从老花眼镜片后打量我一番,才道:“身体好不好,是由医疗技术决定的。”
顾持钧嘴角一弯,眼睑微眯,“那你是说,你愿意了?”
大脑早就不好使了,完全无法指挥四肢,却很有理智地分析,如果我走了,他又要看着我投影在屏幕上的脸用手自己解决?真是荒谬极了。
我干脆心一横,咬了咬牙,主动吻住他的薄唇,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说:“我……我不走……我是你女朋友……”
我站在昏暗的走廊里敲门,他伸手抱我进屋,“以后别再敲门了,你又不是没有钥匙,自己进来。”
伯母一挥手,“坐下,这种事情就应该由男人做。”
我脸一热,“肉麻。”还是上楼去了。
“神啊!疼死我了,好像有把斧子把身体从内到外劈开了,一定流血了,好难受,谁说不疼啊?谁会喜欢做这事啊?谁说有快|感啊?你们那都是什么变态的体质啊?妈的,总之绝对不是地球人!”
顾持钧在某种时候绝对不听我的意见,比如此时。他伸手抱住我,略一低头就吻上了我,我不争气,腰以下全软了,只能任凭他正面抱起我,像树袋熊一样被他抱着回了卧室,边走边吻,忽然觉得天地一晃,就被他推到床上,压了上来。
我还没来得及抗议“力气太大了”,细细密密的吻又压了上来,嘴唇、鼻、脸颊、额头、眉梢、鬓角……我已经察觉到这么发展下去绝对要出事,但浑身发软,竟然抬不起手指去推开他。身上的睡衣已被他撕https://m•hetushu.com.com掉,大片光裸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我觉得有一丝冷,但下一秒就感觉到重新热起来。是他肌肤的温度。身上承担另一个人的体重,我又热又难受,难受得只剩喘气的份儿。刚一张开嘴,他的舌头就伸了进来,吮吸住我的舌头,跟我死命纠缠。
“见到林晋修了?”
是的是的,道理我都知道,但您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我脸红过耳,支支吾吾地回避了这个话题,重新捡起了一本科幻小说。
“是的。”
“居然笑成这样,看来我还真有必要去演个喜剧片了”,等我笑完,顾持钧才正色道,“机票订好了,跟我出国一趟。”
抽空在网上搜了搜,才知道顾持钧的母亲是个在科幻圈大有名气的科幻女作家,八部长篇、五部短篇小说集,她的小说得过若干次科幻界的最高奖,被翻泽成七八种语言。在她的所有科幻作品中,背景都是一个叫卜哈斯的星球。这个星球上生活着一群类人生物,但却没有性别。
我说:“很多方面。”
顾持钧全不言语,扣住我的腰重新一把摁回床上,轻轻咬上我的耳垂,温热的气息送入我的耳廊,通过神经直达我的腰际脚趾尖,一阵酥麻。
本以为是自言自语,没想到伯母居然听到,她放下手中的书,看一眼我,“你指的什么?”
“我……我……你……你……要做……什么……”
主卧就在旁边,房门紧闭,倒是楼下的一扇房门虚掩,流泻出窄窄的金色灯光,像是一条金色的细流在地板上无声淌过。我记得那房间是视听室,顾持钧专门改造的,屋子虽然不大,但可以营造在电影院观看电影的效果。我当时还想,真不愧是敬业的演员,专门建了视听室。难道是视听室的灯没有关?
我的人生罕有这样堕落的时候。大半天都没下床,只在吃晚饭的时候下了一次床,被顾持钧抱到了视听室,他有一些很老很老的电影胶片,我们偎依在一起,看完了好几部卓别林的老电影,我笑得前仰后合。
两天后,我们就上了去往瑞士的飞机。一前一后走进机场,顾持钧戴着大墨镜走在最前面,我隔着几米的距离拖拖拉拉跟着他,只装作不认识,登机排队时也跟他拉开了一点距离。之前我们从来只在家中相处,出来后不得不加倍小心。我们乘坐的是商务舱,不像经济舱那么拥挤,空中小姐也十分周到,领着我找到位置,顾持钧是这条航线的老乘客了,我找到自己座位的时候,他已经落座,摘下墨镜,跟另一位空中小姐貌似熟络地寒喧。
“那你就小点声叫。”
“生孩子的事情,”伯母审视地看我一眼,“你没想过,老三也没有?”
顾持钧盯着这个镜头看了很久,最后手肘微微一动,遥控器被搁在了沙发扶手上,他起身,走向屏幕,用手和唇拂过我在屏幕上的那张巨大的脸。先是额头,再是眉毛,最后是眼睛、鼻梁和唇。片刻后他回到沙发上,片刻后我听到那暧昧的高高低低的喘息。
“我才不想适应,这叫什么事情?”我嘟囔,“亏我妈想得出来。”
我茫然地看着他,抓住他的胳膊,手指抖抖颤颤。他翻了个身,侧躺在我身边,就这样抱我入怀,肌肤相贴。我把脸埋进了他的肩膀,赤|裸的身体挨在一起,很容易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硬邦邦的东西顶着我的小腹。他的皮肤有点湿,大概是出了薄汗。我稍微挪了挪身子。他身后是大片的落地窗,远处城市里的灯火就像璀璨的星空。
“恩,见到了。”
而顾持钧则一脸“我很困我真的很困”的样子,甚至伸手捂住嘴,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小真你陪我妈妈,我倒时差,去睡一会儿。”说罢看向顾大嫂,“屋子收拾了没?”
我听到了他压抑着呼吸,呼吸却非常重,想必忍得很辛苦。好在黑漆漆的卧室看不到我红得滴血的脸,我吻上了他的唇。我想他应该明白我这个吻表示默许。结果他实在太明白了。他进去的一瞬间,我身体一僵,“啊”一声,真的哭出来。
拿上车钥匙,开着家里的小吉普去了顾持钧那里。我跟他已经确立了关系,除了第一天,我一直坚持绝对不留宿,不论多晚我都要赶回家或者让他回家。顾持钧对此并无意见,他向来尊重我。
伯母始终是那种淡淡的表情,“没有,你也不需要因此害羞。性使人类得以繁衍,就像衣食住行。在任何一个社会,回避谈论性都是不妥当的。而孩子作为性|爱的直接目的,在每次做|爱前,都应该计划好。”
我绞尽脑汁,一一作答,忽地想起十多岁时,我跟爸爸出席一场学界的年会,在会上有个一本正经的女学者就用这种语气跟我爸爸讨论问题。幸好爸爸总带我在身边,才让我有足够的知识回答男友母亲的学术问题。伯母微微眯起眼睛,面容上不见笑意,一种调动大脑全部细胞进行思考的表情,我经常在我爸爸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你爸爸的观点有意思,很有意思。”她眼睛迸出亮光,这样说。
为什么他们一伙人看上去这么像逃跑?我没回过神,伯母也站了起来,我立刻扶住她,她对我摆摆手,“我还没这么虚弱,许真,跟我去书房。”不需要多长时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顾家的那伙人逃得这么快了。我这才知道,除了社会学家之外,顾持钧的母亲还是位科幻小说家。
我脸都要烧起来了,支支吾吾道:“床上……和-图-书说什么……”我吓了一大跳,“啊,我们昨晚……您听到了?”
还生几个养几个!当我是猪啊?可以一口气生一窝?我打断他的话,“我当然不想怀孩子,我还要读书!”说完一把抓过药,也不要水一口咽了下去,这才觉得安心了一点。
明明在飞机上还觉得疲倦,但不得不强打精神应对。我对瑞士完全不了解,所有的一切都跟着顾持钧。在飞机上顾持钧告诉我,没让家人来接机。
“噢……”伯母转头问我,“我听说你爸爸是古生物学家?”
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大亮,而我腰酸背痛。窗帘上了一半,但纱窗还在,挡住了大半的光线。
他笑了一笑,伸手推我,“乖,上楼吧。”
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再傻也知道他要做什么。更何况,他睡袍下的动静实在不小,隆起的形状分明可见。
我气哼哼地吼他,“少研究我的心思!这是犯规。”
“谁花的钱?”
“要不要吃?”
“不用惭愧,一般人跟她相处比你还不如,我妈的智商起码一百六,”顾持钧微笑着吻吻我的鼻梁,“不过你也不差,能让我家人那么喜欢。”
于是我听到他用前所未有的愉快声音道:“那我就笑纳了。”
这叫什么话?好像我之前很不检点一样,明明我是个身心纯洁的好孩子,他的醋劲也太大了,从几天前的晚宴一直吃醋到现在。初夜都给他了,他还想怎么样?我喃喃,“我根本……”
“我过来找你。”
“我能尽量避免让你出现在镜头下,但万一被记者拍到了呢?”
那是一个长长的撩拨得我耳热心跳的吻。混乱中看到他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我叫出来。“顾……持钧”,他用温柔的声音诱惑我,“宝贝,叫我名字。”
我被他夸得飘飘然,简直找不到北。“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嘟囔。
顾立南问我喝咖排还是茶,怎么能让他给我倒茶?我连忙站起来,“都可以,我自己来吧,不麻烦大哥。”
“钟点工收拾了,但我以为你们要住酒店。”两人边说边往楼上走。“回家哪有住酒店的道理?”
顾持钧忽然睁开眼睛,眼神亮得很,他笑着把我压在身下,用被子裹住我。“好了,别气了,一起睡吧。”辛苦了一下午加一个晚上,最后能躺倒在松软的大床上,真是美妙的滋味,我都不想计较他抛下我一个人睡大头觉了。他反手搂住我,手轻轻揉捏着我的腰,笑得异常愉快,“辛苦了。”
我几乎不能呼吸,垂下眼脸,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在我看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拥抱,但顾持钧显然不这样想。他一向都反应迅速。反应过来的时候,顾持钧抱着我坐在视听室的那张沙发上。沙发太小,只能坐一个人,我不得不坐在他的腿上。
“带你来见我家人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度假。明天下午我们出发去阿尔卑斯山。”他边说手又开始不规矩,挑开我上衣的下摆,手指贴着腰腹游走,我愤愤看他一眼,推开他下床,去洗澡。洗完了准备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忘记带睡衣,就敲了敲门板叫顾持钧送睡衣进来。结果睡衣没看到,一回头,他整个人挤进了狭小的浴室,空着双手。
“都有什么?”
“这是什么?”
他忍住笑,拿手拍我的头,“慢慢适应人生的大起大落吧。”
浴室里蒸汽缠绕,我又羞又怒,拿毛巾裹住身体,赶苍蝇一样赶他,“出去出去!衣服给我就行了。”
做到最后,疼痛模糊了我的意识,或许还有些微的快|感。身体好像变成了一艘在汪洋大海上沉浮的小船,去往哪里,全由不得自己做主。汗水泪水在我脸上一塌糊涂,他一点点全部吻掉。最后的意识,是他抱紧我,舌尖舔过我的睫毛,唇覆上我的眼睛。
这群无性别的人类以聚居的模式生活,在他们十五岁后,会分化出男女性别,繁衍下一代。其中关于性的描写大胆,异常坦荡,说也奇怪,要是在别的小说里看到类似的情节描写我一定无法接受,但出现在伯母的作品里,完全不见色情,更像学术研究和艺术的综合体,好像在茫茫的未知宇宙里,真的生活着这样一个没有性别的种族。非常震撼。“难以想象。”我喃喃说。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整个人呆若木鸡,我的脸放大了数倍出现在荧幕上。那是我当年参加ALP见面会的时候的录像。我看到自己兴奋地跑上舞台,参与问答游戏。这段录像应当经过了剪辑,没有旁人的镜头,绝大多数时间是我一个人的特写。
结婚?这个思维跳跃性太大了!我抿着唇嘟囔,“可是……恋爱都没谈,结什么婚啊?”他恍然大语,把我连人带被子抱在怀里,跟我目光对视片刻,大笑着吻我的鼻尖,“真是小姑娘,喜欢先恋爱后结婚啊。那我们就先谈恋爱吧。现在,我把午餐给你端进来……”
想到他有可能做的事情,我大脑里彻底一片空白。本来就是贴门站立,我忽然觉得腿软,明明知道不应该看到这一幕,想要抽身离开,我身子一转,晕乎乎地不小心撞到了门框柜,发出一声响。
我不敢再揉着头,尴尬地抬头。他一声不吭,忽然一把扯过我,双手死死扣住我的肩膀,带我入怀,把我勒在他的怀里。
那天晚上是怎么开始的,我印象深刻,但如何收尾却实在不记得。
我迅速抽回手,紧张地看向过道,还好没人发现我们。“那就努力不让他们发稿。”
我扶着扶手下楼,轻www.hetushu.com.com手轻脚来到门口,沿着狭窄的缝隙看进去。有人坐在沙发上,沙发遮去了他的大半个身影,露出了头顶郁郁的黑发。他的手肘支在扶手上,聚精会神地看着对面的墙壁。那里挂着一个占了三分之二墙壁的荧幕,播放电影胶片可以拖曳下来,投影到荧幕上。
我说:“你在家吗?”
顾持钧从被子外搂住我,笑盈盈,“别气了,昨晚是我不对,以后会节制的。”
“避嫌到这程度,”飞机起飞后,顾持钧才缓缓道,“跟我在一起,很丢人吗?”
他解释道:“避孕药。”
顾家大哥大嫂露出了相似的“我们是一家人”的笑容,对我点头。顾大哥很亲切,“许真吧?欢迎。”顾大嫂则笑眯眯拉我在院子里坐下。我坐到大哥身边,挨着顾持钧的母亲。我记得顾持钧说过,他母亲姓唐。
我疼得连脚都在抽筋,几近崩溃了,“我,我一直只有你啊……”别过脸去,抵着他汗湿的额头,轻声说,“我喜欢你。”
我有点后悔,当时不应该在他的视线压迫下,把我和林晋修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告诉他,以至于他现在一听林晋修的名字就如临大敌。其实,我跟林晋修连旧情都谈不上。
“那你们在床上都说什么?”
“你怎么会看这带子……”
“脸红得跟苹果一样,”他蜻蜓点水亲亲我的额头,“别担心,我会等到你愿意那天。”
“啊,他想什么,我不知道……”
实践和理论真的截然不同。我哆嗦得完全没法控制自己的手,就好像患了异手症的病人,别说帮他,指尖一碰到那个挺硬的滚烫事物,浑身就一抽搐,除了哆嗦,根本就没法进行下一步。顾持钧凝视我半晌,最后抓住我不争气的手从睡袍里出来,挨个亲了亲我的指尖,随后是手背手心,最后是手腕上的皮肤。他吻得那么细致,仿佛那是全世界最值得珍爱的事物。我从来不知道吻手心也会让人身体酥软。
我呆了呆,难道刚见到儿子的女朋友就开始考察我的古生物学水平?嘴上可一点不敢慢,我立刻说:“我爸的观点和传统观点一致,无数证据都揭示,那是一次真实的规模最为宏大的生物创新事件。我爸的专攻是古植物学,我们在那个阶段发现了各种类型的植物比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都多。”
我很想后悔,但嗓子眼出来的声音却是“嗯”。
我没出息地脸皮又红了,昨晚被他整得要死要活大脑完全混沌,现在仔细回忆才想起,昨天晚上他的确没有做任何措施。我对这方面知之甚少,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大脑中的常识一点都没剩下,想都没想到这事。
屋子里很黑,空荡。随着门外那低低的汽车引擎声,林晋修的车在家门口扬长而去。我在没开灯的空屋子里独自坐了许久。去每个房间晃了晃,空荡荡的屋子,昨天还满满当当的柜子箱子都被搬走了,一个人实在寂寞。以前还有化石听我说话,现在它们也走了。
这真是结结实实的一下子。脑袋被撞昏,身体的本能反应就是伸手去捂住痛处,但眼角余光还是发现,顾持钧已经回过了头,大步朝门口走来,推开门。
从伯母的房间出来时,已经到了当天晚上。回房看到顾持钧埋在被子里呼呼大睡,不由得怒从心起。
“持钧……”
“顾生生,又见到您了。”
他问我,“回家了没有?”
现在,轮到我恰好也撞到了枪口上,她饶有兴趣地问古生物学相关问题,虽然,我实在不知道这和她的科幻小说有何关系,但也乖乖作答,如果不知道答案,就去她的藏书里翻出答案。只要谈起科幻小说,伯母的精神比年轻人都好,日光炯炯有神,就像年轻了二十岁。
“以后家里可以不用买糖了,”他舌尖在我耳边上滚过,然后又掉过头跟我接吻,“是不是甜的?”
“哈?”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伯母,顾家的人屡屡叫我吃惊,现在又是一例。
我警惕,“去哪里?”
“觉得疼,你才会记住我是你的男人。”声音毫不留情,甚至还有点冷酷。我费力转过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泪光中他的脸有点模糊和扭曲,但还是很英俊啊,不对,我到底在想什么啊?明明是一张虽然写着心疼但还是毫不吝惜带给我疼痛的脸。我所托非人,他居然故意让我这么疼。他慢慢地动了起来,然后疼痛感略微减少了些,这就好比一碗辣椒水灌下去,辣的耳鸣眼花分不清东南西北,最难熬的过去,那此后的辣就算不得什么了。
顾持钧微微迟疑,手肘撑在我身体的两边制止我的动作,双手慢慢抚上我的脸。他俯下身,小心翼翼亲我,手轻轻拍着我的背。“小真,别怕。我知道你是第一次,我会负责的,”他的动作温柔下来,“你可以相信我的任何话,也可以相信我给你的任何承诺。”
我坐在沙发上,狂灌了几口水,“什么家庭聚宴?和拷问一样。”
顾持钧往我嘴里塞爆米花,表达不满,“怎么不夸我?”
他看看我,有短暂的沉默。“小真,我要你知道,我随时都可以跟你去结婚,”顾持钧吻我,“只要你虑好了。”
“说,许真是顾持钧的。”
我啧啧的说:“真是伟大的电影艺术家!”
这番谈话带来的阴影始终不散,我连看书和睡觉都心神不宁。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真是让人异常疲倦,大半时间我都在睡觉。偶尔醒来,只觉得窗外的太阳从未掉下,透过舷窗往外看,飞过了广阔的大陆,最后到达了终点站。
m.hetushu.com.com泪流满面,生孩子又不是做实验,还讲什么丰富性和多样性……难怪她生了三个孩子,难怪顾家的三兄妹年龄差距也是五六岁。能把自己的人生也当做社会学的功课,我佩服得很。
“我问你们准备生几个孩子。”她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
实际从科学道理来说,是因为大脑更易接受高敏感区域传来的疼痛。疼痛抽走了我全部力气,我恍惚失神,顾持钧的手在我光裸的后背游走,在我的肩膀一吻,用恶魔一样的语气诱哄我。
啥?啥?宝贝?!他不嫌酸啊!我脸上一阵灼|热。
他在这个机场出入多次,拉着我直奔停车场,打车回家。怎么说也是我第一次登门,第一次见男朋友的家人,总是让人觉得异常紧张。顾持钧的母亲和大哥大嫂一起住,他的兄嫂都是学者,住在大学里面,出租车到了目的地,我和顾持钧付了车资下了车,举目四望,大学的宿舍区草木繁盛,一栋栋小楼别致漂亮。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倒时差之外,一有空我就被伯母抓去讨论如何将古生物学融入一本科幻小说中。说实话,我看科幻小说不多,对科幻作家也知之甚少,伯母的科幻小说我一部都没看过。
大抵是我的表情太惶恐,顾持钧沉默许久,终是轻轻握住我的手,“我知道了。”
哗一声拉开铁门,他的母亲和兄嫂坐在院子里,顾持钧开门的一瞬间,一起回头看着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压力,几乎压扁了我。我也迅速弯了弯腰,“伯母,大哥大嫂……你们好。”
“这也做不到呢?”他步步紧逼,执意要问我要出一个答案,“你就那么怕出现在镜头下?”
他长期锻炼,肌肤柔韧有弹性,一口咬下去都是肌肉,顾持钧闷哼了一声,也不再进一步动作,抱着我坐起来,让我跨坐在他身上,轻轻拍着我的背。不坐起来还好,一旦换个姿势,坚硬的器官埋进去更深,我也更疼了,“疼……”我的眼泪往下掉,用模糊不清的声调控诉。
“你跟我说了之后,我就找人去找当年活动的带子,没事就翻出来看看。”顾持钧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视线一扫屏幕,“看着就能笑起来,你那时候真是可爱,那么多人,就你一个人最惹眼。难怪我会把你从人群里挑出来。”我笑了笑,轻轻吻他。
“我完全没想过。”
顾持钧搂住我,“别动了,我把水给你打来。”结果我在床上,接过顾持钧递过来的毛巾杯子简单洗漱,自觉精神了许多。
“真听话。”他满意地笑起来,手开始从我的腰线往下轻轻滑动,在大腿内侧,轻轻划着圈,“以后还叫不叫我大叔了?”
我全身都要燃起来了,整个人开始结巴,“发发……发现……什什么?”
当年兴奋的时候不觉得自己的表现多么夸张,现在看录像的时候,才知道我那时真是年轻气盛。短短的几分钟,顾持钧翻来覆去重复了三遍。
伯母“嘿”了一声,从老花眼镜后看我和顾持钧一眼,“你还是学生,以后让老三花钱。”
“哪……哪里甜了?”我脸都要烧起来了。
我很少这样主动,顾持钧眼睛睁大,扳起我的下巴,吻我。舌头伸进来,跟我的舌头纠缠,一下下进入极深。我口不能闭,脖子以下的部位全都软了,任凭他在我唇舌间动作,然后给我空气。身体贴得近,我又坐在他的腿上,不注意到他的某些变化是不可能的,我轻轻挪了挪身体,听到他轻轻喘了一下。我吓得不敢再动,想从他大腿上跳下来,他却按住了我的头压向他的脸,想说的话统统都闷在他的耳边。
“昨晚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吃药对身体不好,仅此一次,以后我会做好防护措施的。我尊重你的决定,”顾持钧跟我额头相抵,握住我的手,“所以,如果你不决定吃药,碰巧怀上了小宝贝,那就生下来,生几个我养几个。如果你不想……”
我呆呆地看着她。顾持钧坐到我身边,“我跟你说过我妈妈是个女权主义者。”
据说人在夜里意志力特别薄弱,我是深有体会。想起楼下有个偌大的阳台,差不多可以俯瞰半个城市,我干脆推门而出,想去阳台待一会儿,吹点冷风也许大脑会清醒一点。
顾持钧的大哥大嫂,两人看上去年纪相仿,约莫四十岁,微笑着异常和蔼。我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之前了解到的信息,他大哥叫顾立南,大嫂郭韵,都是苏黎世大学的教授。中座的那位,当然就是顾持钧的母亲了,头发斑白,眼神犀利透彻。我只需看一眼,就知道她年轻时一定是位让人过目难忘的美人。
他回了一个礼貌的笑,抬目瞧到拿着机票的我,站起来让我坐到里面去。我对他道了句“谢谢”,走到里座,把视线转向窗外。看着偌大的停机坪,而且打算视线不移地继续看下去。我想以我的表现,不会有人看出我和顾持钧是一路人。
他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自然是去度假了。”
“咬我。”
“在。”
“伯母,其实我也买不起太昂贵的礼物,”我说,“这个并不贵。”
“是的,我真的怕。和一个大众偶像谈恋爱,媒体和记者的关口实在难过,前阵子我们在一起,总是在家足不出户,现在刚刚要走出去,就遇到了这个尖锐的问题。我……”我半晌说不出话。
现在才知道,这个人在床上多可怕,人家是饱暖思淫欲,他则根本没有时间限制,肾上腺素开始疯狂分泌,我想起今天伯母说的那席话,脸都要烧起来了,“那个……你家还有人啊…m.hetushu.com.com…他们听到了怎么办……”边说边试图跳下床找睡衣。
“持钧……”我低低喘着气。
我又急又委屈地瞪着他,几乎要哭了。我怀疑我认错了人,我的偶像,那个英俊潇洒的顾持钧,怎么会是这样的恶魔般的小心眼啊?这个时候还要占我语言上的便宜,他咬上我的耳垂,“宝贝,你耳朵真甜。”
我点头。
他的按摩非常舒服,我长松一口气,枕在他的腿上。“哎,跟你妈妈在一起,压力真大,总觉得自己智商有问题。枉我还自豪地以为自己是个聪明人呢。”
居然让我一个人起床!我盯着天花板,手在被子里揉了揉腰。顾持钧折磨了我大半个晚上,再好的腰力都扛不住。我支着身体想要坐起来,腰间产生撕裂的感觉,完全不着力,我“哎呀”惨叫了一声,跌回床上。
林晋修说得轻松,什么叫“以前的事情,过了就过了,”他以为人生是可擦写的光盘吗?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说抹去就抹去?我做不到,一辈子都做不到。我独自坐在漆黑的房间里发呆,过往的一切走马观花从我眼前溜走,直到顾持钧打电话给我。
被顾持钧调戏得太狠,我好半天才睡着。在半夜的时候,我醒了过来。
“再叫一遍。”
我笑,“你又不演喜剧……”说完想起顾持钧如果演喜剧,忍不住笑不可抑。
“不是的,”我小心地开口,“但我不想出现在娱乐新闻里。”我也不是跟每个记者都有交情,圈子里还有敌人。
我猜想她应该是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忐忑不安地看向顾持钧和顾家大哥大嫂,希望他们能给我一个提示。顾大哥离桌而起,端肃着神色道:“我还有论文,失陪。”顾大嫂对我报以亲切的微笑,同样也站起来,“我要去一趟大学,跟唐纳德教授还有事讨论。”
“那你爸爸对寒武纪大爆发是什么观点?”
她和别的科幻作家不一样的是,她的科幻小说没有太多的高精尖技犬,而津津乐道于创作一个完备的小说背景。比如,她现在正在设想一个全然和地球人不一样的种族,没有性别的种族,然后开始对这个纯属虚构的种族进行社会学研究。比如如何繁衍,如何生活,星球上的地理、环境对他们是否有什么影响。
他声音陡然凌厉,“说,以后只有顾持钧一个男人。”
“睡醒了没看到我,生气了?”
我目瞪口呆看着他们施施然离开,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们一起坐的飞机,怎么他需要倒时差,我就不需要?顾持钧上了二楼,趴在栏杆上遥遥对我招手,指了指靠墙的一间屋子,“我们的房间,我去睡一下。你要是累了就过来跟我一起睡。”
她露出一点沉思之色,再开口时面容严肃,“我的观点是,生孩子是男女间最大的不公平,只要女人还在继续生孩子,就永远不可能达到真正男女平等,但现代永远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让人遗憾。另外,从人类学和社会学的角度来说,如果你们生孩子,我建议生三个。一个孩子太孤单,两个就很不错。但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三个孩子在丰富性和多样性上最完备,年龄差距可以选择在五岁以上。”
片刻后他放手,正对我的眼睛开口,声音不高,“被你发现了,怎么办?”
他轻轻扒开被子,强迫我对上他的视线,伸手摸了摸我乱糟糟的头发,俯身在我额头上一吻。
他倒水给我,对这个话题十分在意,“你们说了什么?”
对普通人来说,设定一个种族很难做到面面俱到,但顾家一门,除了顾持钧,都是学者,她自然有条件发动全家人,这就是一家人都是学者的好处。顾伯父去世前负责设定种族历史和发展规律,身为语言学家的顾大哥则研究这个社会中的语言问题,当法医的二女儿负责种族的生物特性,甚至还有当演员的顾持钧也会被她半夜电话叫醒,问他“在某种场合下小说的人物应该如何表现愤怒、喜悦……”等相关的问题。
最后画面定格,停在我的兴奋的脸上,真的是很大的一张脸,一个人占据了镜头的一半。我记得那时,我答对了所有的题目后,太兴奋太雀跃,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在舞台上跳起来。
他似乎没兴趣听我语意不清的嘟囔,打断我的话,声音更凌厉了几分。“说。”
我根本就没力气回答他的话。这个人说起调情的话,比在电影里的深情款款更有吸引力,我被他蛊惑,双臂好容易积蓄好了力气,结果没能把他推开,反而环上了他的脖子。大脑里迷迷糊糊想到,不对,不是说谁先表白谁输掉吗?明明是他先跟我表白的,明明我应该在感情的上方啊,怎么被他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呢?这世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啊,发生的事情实在有些糊涂了,依稀记得大脑里理智和感情天人交战,冷不妨觉得大腿一冷,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腿已经被他分开了。某种叫后怕的情绪正如其名,姗姗来迟。惊骇铺天盖地,我收回吊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并拢腿,弓起身子,试图把自己蜷缩成虾米,一寸一寸挪动,慢慢朝后缩。
“啊……是我买的。”
看到她微微蹙起的眉头,我又加了一句,“……尺度很大,但却很真实。”
我一愣,点头,“您说得是。”我记得顾持钧说她今年七十五岁,但谈吐非常清晰,可见思维缜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把带来的礼物送过去。礼物是顾持钧选的,是跳棋。“不知道该送您什么,听说您喜欢下棋,就买了这个。”
  • 字号
    A+
    A-
  • 间距
     
     
     
  • 模式
    白天
    夜间
    护眼
  • 背景
     
     
     
     
     
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