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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岳太后延请名医入京，这其中不乏三教九流的人物。至于这些人之前是什么身份……那就说不准了。总而言之，这头风之症每每治愈，下一次的发作又更加严重，如今隔三岔五地便头疼欲裂不能视物。

岳太后这三年也没得多少好处，万安侯的行事越发跋扈，朝堂内外怨声载道。

“如今还能想到我邵尚萱的人有几个？更何况，娘娘如今的样子，虽然同以前相比判若两人。不过神情间，还是有相似地方的。”

他看到自己偶尔调侃聆音几句，并没有引起聆音的反应，继续道：“其实民间虽然风传龙吟剑不知所踪，但本王却觉得，龙吟剑依然在皇室之中。凤箫传给历代皇后，龙吟剑自然是归历代帝王所有。我又何德何能，能够拥有那削铁如泥的宝剑呢。所以，这龙吟剑不是在我那皇兄的身上，便是藏在皇宫中的某一处。”

念在肃王给她提供了这么一个思路，她微笑道：“皇帝确实不在宫中，而在梧州。王爷您在梧州挖矿致富的事情，想必已经传到皇帝的耳中了。”

聆音满意地看着肃王大惊失色，而后身形一掠，轻飘飘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聆音语气依然平淡，好似柳扶疏的这些冷嘲热讽都不是对她说的，道：“说够了就别这样阴阳怪气。我既然将瑰色在京中的势力都交给你，你也要承担起你的责任。前段时间我曾叫让人快马加鞭前来告知你，让你留意宫中是否有龙吟剑，你可寻到了蛛丝马迹？”

“那就麻烦了。”聆音道。

柳扶疏火上浇油道：“哦，这阵子皇帝不是出宫了吗，我想想，现在小主子是在哪位娘娘的膝下养着，好像是在太极殿。太极殿不好，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正主又不在，恐怕私底下早被人怠慢了。不对，似乎是……咦，晋宁宫？也对，前阵子岳太后头风刚好，思念孙子。皇帝不在，她自然可以自作主张，让孙子去讨她欢颜。讨她欢颜哈……”

邵尚萱看到眼前的人，笑了笑，道：“我早就知道你会回来，没想到却等了三年。”

聆音本以为看到的会是一个破败的瀛心宫。但一进去，草木繁盛，除了殿中的摆设破旧了一点儿，其余的，比起从前的金碧辉煌，更多了几分生机。

而她的目的地，便是皇宫，就算在皇宫中找不到龙吟剑，但让孤掌难鸣的太后尝尝苦头也好。

而江怀薇？那也不过是利益结合体。萧洛隽当年因为她的离宫，无意间迁怒了很多人，要不然江怀薇也不至于一直是善充媛了。

聆音没想到邵尚萱给她带来了这样一个意外惊喜，笑道：“如今我这样，在宫里也不能帮助你什么，不过在宫外，还算是有些营生。如果有朝一日你想要离宫，只要一句话，我便是上天入地，也会为你办成。”

“闯？瑰色这两年扩张得太厉害，导致人力跟不上，才让你想到宫内的我了吧。不过我在宫内挺好，也许哪一天就被皇帝瞅中，从此一飞冲天了呢？”柳扶疏似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笑得灿烂，道，“比如说，你从前宫里的那位，叫长孙舞的，现在可不是大家都要称一下主子娘娘吗？我记得以前见过她一面，还是低眉顺和_图_书眼的模样。如今封了个婕妤，腰杆子也挺直了许多。”

聆音眉峰岿然不动，此刻手头依然不紧不慢地泡着茶，淡淡道：“故地重游，自然是要先了解一番。若是两头摸黑，背后反而遭人暗算了也说不准。”

当穿着水袖舞衣的柳扶疏，将手底下的舞姬训练完，回到住处之后，便看到虞聆音鸠占鹊巢，姿态娴雅地坐在那，拿着她珍藏的冰裂纹茶具泡着茶。

聆音到底还是又用了易容术，让自己看起来像有三十余岁，并且动用了一点儿胭脂，使苍白的脸看起来有气色点儿。否则，医者不能自医，还如何医人。

“我一个乐坊的司舞，哪里还有什么良策，不过是得过且过罢了。”柳扶疏笑道，“我的责任，还不是听从你的命令行事。至于其他的，恕我……无能。不过我还要敬称你一声门主，叫你主子。在这宫中，若有什么需要做的，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地照拂一下。”

柳扶疏遥指了一下太极殿的方位。

蓦然从旧识的口中听到萧明昀，聆音面露苦涩，摇了摇头。

只不过，对柳扶疏到底尚有些忌惮。

聆音依然笑着，白皙莹润的手指把玩着色泽暗淡的剑穗，让肃王觉得有一点儿毛骨悚然。

“恼羞成怒了？”

“帮，为什么不帮？越是棘手，才越能显现出我的能耐。当年在权力的刀尖上行走，我都不知道收敛。现在孑然一身，更不怕连累什么人了。死水一样的生活过腻了，也应该注入一点儿清水了；戏看够了，也想自己亲自导演一出。”邵尚萱说着，眼眸中燃烧了一股子炽热的火焰。就算如今偏安一隅，她骨子里的骄傲也不会因为生活的打压而彻底消失。 “邵家倒了又怎样，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知道我邵尚萱就算落魄，也还是不允许别人折辱的。更何况，我如今也是邵妃。这偌大后宫，位分比我高的，也仅仅是段、辛二妃罢了。我如今在宫中过得也不算糟糕，虽然我的父亲谋逆，但是皇帝并没有因此迁怒于我。过了三年，那件事情在宫中也淡下去了。这两人最近分庭抗礼，可都是想巴结着我。”

“你就那么肯定岳太后一定会用你吗？”

聆音看到肃王如此，淡淡道：“怎么，王爷如今是打算在这关头，体会一下瑰色的百般手段吗？”

“哎哟我说，美人别怒，话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当初阁下话没有说清楚，你说的是龙吟，却没有指的是哪个部位啊。更何况，瑰色现在同本王撕破脸皮，也不大好吧？”

“宫外……我几乎都快忘记宫外过的到底是怎样的日子了，听起来，似乎也不错。你啊，自己离宫，还要拉着宫中的妃嫔一起出去。若是叫那位知道了，估计讨不了多少的好处。更何况，我这样的人，在宫中尚且有自保的能力，去了宫外，指不定都不知道怎么过活，也许哪天就冻死街头了。”邵尚萱哂笑道，还是拒绝了聆音的邀约。

思来想去，聆音发现，这宫里最合适的人选，倒成了当年君子之交的邵妃。谁能想到，当年她们还势如水火，如今却有一种守望相助的意味呢。萧洛隽，应该也最难怀疑到邵妃的身上https://www.hetushu.com.com。

“我也真佩服你这般压抑自己的性情，明明已经愤怒得不行，却还是这样淡然的模样。你就装吧。”柳扶疏嘀咕了一句，又喝了一口茶，才正经道，“龙吟剑我也稍微打听了下，若在宫中，恐怕就只有那一位知道行踪了。”

毕竟曾经也是个嚣张跋扈的人，因为泰王的倒台，邵妃的性子被压抑了不少。不过从打击里缓过来后，那高傲成了韧性。

瑰色中分管皇宫诸事的，是在宫廷乐坊的司舞柳扶疏。

“改天你一定要见见，大皇子聪明可爱……你一定不会失望的。”邵尚萱状若无意地说着，“这些年，皇上对他宠爱有加，放在太极殿中亲自教养。若非必要，一直不假手于人，连处理政务的时候，也都放在膝上。有时候太后想要体会一下天伦之乐，说句不好听的，皇帝都像是防贼一样。便连这次出宫，亦是将身边得力的女官留下来，寸步不离地跟着。早些时候，大皇子还有些体弱多病，如今虽然瞧着瘦了点儿，不过身体却是大好了。”

柳扶疏鲜少从聆音的脸上看到那样的表情，明明还是平静，但她却能从中看出一丝狼狈来。

柳扶疏见这些年聆音将瑰色发展得如日中天，再加上随着年龄的沉淀，虽对聆音依然没有好脸色，却像是要证明自己也有能耐一样，将瑰色在宫廷中的事务处理得井然有序，也很配合聆音的指令。

柳扶疏看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眼前之人是不请自来，还挑了她最名贵的茶具泡茶！

他的手中拿着那轻飘飘的剑穗，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从前不闻不问，是怕问了以后多思多想多念，扰乱了心。她人虽离了宫，并不代表就将明昀彻底抛弃。

“所以，你这龙吟剑的剑穗，也是假的？”聆音拿过肃王双手奉上的剑穗，含笑看着丝毫不知道畏惧为何物的肃王道。

柳扶疏道：“不过你可要悠着点儿，不要因为私怨，将诡门的基业毁于一旦。当年门主不想诡门在刀尖上行走，如今，我虽在宫中，不怎么管你外头的事情，也知道你现在做的诸多事情，都无异于烈火烹油。”

她对聆音从来就不假辞色，反应过来之后，便上前自取了一个茶杯，品了一口。

那不只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而是心尖上的肉。

她的脸色才缓了缓，道：“你来此干吗？宫外的事情还不够你忙活啊，还想来宫中掺和一脚？”

聆音拂袖而起，眉目冷淡地看着柳扶疏。明明只是宽袍广袖，素色衣裳，却气势十足。她的声音沉冷如同冰玉，道：“说够了吗？”

“呵呵呵……”肃王干笑道，“那啥……这不是不得已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传言说龙吟剑在我的手上。阁下当初得到了这条信息，又寻上了我。我要是告诉你，龙吟剑不在我的手中，那岂不是让你失望，而且你也不会相信吧。”

“烈火烹油吗？这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柳扶疏呀，你在宫里躲了这么些年，胆子也躲小了不少。”聆音笑道，还是抛出了橄榄枝，“瑰色这几年发展得如何，大家有目共睹。若是你想，总部有你的一席之地，何必拘囿于这区区的www.hetushu.com.com皇宫之中，只每天泡泡茶，训训舞姬。这可一点儿也不符合你从前的性子。你就不想闯上一闯？不管结局如何，至少可以让大家记住你轰轰烈烈的名号，而不是在宫中做一个碌碌无为的司舞。”

“你怎么能肯定是我？”她这么干脆，反而弄得聆音有几分讶异。

“什么……”

聆音早已想到这个可能，只不过离了宫后，便有了鸵鸟心态。即便知道肃王这边有龙吟剑的可能性还没有皇宫大，但她还是下意识地避开了去皇宫的选择。她拼命说服自己，自己在皇宫中待过一段时间，并没有在皇宫发现龙吟剑存在的痕迹。那说明，龙吟剑藏的地方不在皇宫……还不如去其他地方先找上一通。

“将她留在宫中，本就是亏欠于她。”聆音的眉目间染上了一分疲惫之色，神情依然漠然，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些事，本就不能强求。”

甚至有朝一日，太后挑拨离间，若是让昀儿对她心生怨恨，视她为仇人，利用昀儿作为对付她的工具，那她不是要追悔莫及？

肃王死皮赖脸地笑着，那样子堪称无赖。

聆音自然知道此刻同肃王作对并不妥，更何况现在还需要肃王、叶睿一起，将梧州那边搅得一团乱，好给瑰色更多的可乘之机。

柳扶疏假仁假义地叹了一口气，道：“三年前你来宫中，宫中可是刮起了腥风血雨啊。如今你重踏故地，不知道又想算计谁。晋宁宫里的那位，头风怕是要犯得更厉害了。”

“你也知道，我如今这种情况，最难的便是问那位龙吟剑的下落。”聆音坦白地说，“你可有良策？”

聆音被肃王这么一提醒，也觉得这时候重回京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萧洛隽不在京城，她在京城中的行事便可以不用那么顾忌，甚至还可以趁这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把太后给解决了。

聆音微微抿了抿唇，不语。

她再定睛一看，聆音所泡的茶，乃是她花费了极大工夫才弄到的一两御贡君山银针，一时瞪大了眼睛，道：“虞聆音，你不请自来也便罢了！竟给我这样大的一份见面礼。”

她便沉住气继续听他说，只是一双冷沉的目光始终锁在肃王的身上，似乎只要他一句话不合她意，便能眨眼间取他性命。

梧州同肃州隔得不远，策马几日便能抵达。聆音没想到，肃王这个老狐狸居然对她说的话有所保留。得了铁矿之后，肃王的那张脸依然是笑眯眯的。他见到聆音再度光临，从袖中掏出一个蒙尘的剑穗，道：“若说龙吟剑在我的手中，实有几分偏颇。实际上……咳，我手中只有龙吟剑的剑穗。”

聆音将自己的来意说出：“岳太后当年送给我一份大礼，我也应该还她了。我是想要借助你的引荐，在皇帝回宫之前，把我以大夫的身份推荐给岳太后。届时，我这副容貌也会稍微伪装下的。”

不过哪有柳扶疏说的小白菜地里黄那般严重……还好她理智尚存，没有直奔晋宁宫，而是掉头折到瀛心宫来。

柳扶疏向来温温和和，难得面上现出几分凶神恶煞的模样。

在聆音没有出现之前，柳扶疏自小被诡门前门主当诡门继承人培养的。只是无奈杀ｍ.hｅｔｕsｈｕ•ｃoｍ.ｃｏm出了一个虞聆音，她在诡门中一下子从众星拱月变成了明日黄花，私下里对聆音没少下绊子，也没好脸色，同聆音很不对付。

冰裂纹茶具，其纹片如冰破裂而得名，她的这套茶具裂片层叠达了十余层！她原先看着聆音的动作觉得是享受，清醒过来后，生怕聆音将她的茶具磕着碰着，毕竟这套茶具的欣赏价值大于实用价值。

宫里的那位，自然指的是岳太后。

“这不过是你自我安慰罢了。”柳扶疏道，“有的人留恋旧情，有的人不会。说来这帝王心也是海底针，滥情得很，一边可以同人山盟海誓，另一边又让人雨露均沾，两者丝毫不误。”

聆音自然不会对诡门前门主的旧部赶尽杀绝。也因为这点，她离宫后不久，便将自己手中掌握的大半瑰色的势力都交到了柳扶疏的手中。

不过毕竟是诡门前门主看中过的人，就算心有不甘，但到底识大局，干脆趁着宫中甄选舞姬，混入了宫中。短短数载，便从一介舞姬，混成了乐坊的司舞。如今人也敬称一句，扶疏姑姑。

“病急可是会乱投医的。”聆音笑道，“一来二去，岳太后食髓知味，得了好处，自然胆子就会大起来。不过这件事情要做快些，免得到时候皇帝回宫，你我都麻烦。”

她怎么会让岳太后轻易地死去呢。

聆音的眉眼间一片漠然，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既然选择了那条路，我也支持。”

邵尚萱对于她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表情除了最初的诧异，之后又回归了平静。她从前还是一只漂亮高傲的孔雀，如今看着，有了几分人淡如菊。

“能想到我，我也是极开心的。这些年，瀛心宫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长此以往，也是寂寞得很。”

“过一会儿，我便带着你去觐见太后。说来也好笑，如今就算岳太后，也要卖我几分薄面了。她这些年啊，过得不如意。万安侯在朝中那样荒唐，闹得皇帝和她也疏远了不少。姝妃和怡妃在宫中站稳了脚跟之后，气焰也嚣张了不少。明里暗里，太后的大权旁落，说的话，也没有从前那样有效力了。”邵尚萱说着，想到了一件事情，道，“你入宫来可曾见过大皇子？”

她换了一身宫人的衣裳，再出现在邵尚萱眼前时，邵尚萱都感叹起了这易容术的精妙。

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

聆音听着，垂眸不语，但也算放下了一点儿心。她也觉得挺意外，虽然昀儿也是他的孩子，但她做的事情……难保他不会迁怒。没想到萧洛隽这般费心费力，许是因为……这宫中目前仅有萧明昀一个皇子？

肃王缩了缩脖子，料想着聆音应当不敢做出杀害当朝王爷的事情，胆子又大了不少。他继续道：“没错，本王是想借瑰色的势力。当然，本王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不过，这件事情，咳，本王自觉有愧美人，不妨提供美人一条有用的线索。”

原本还有视为心腹的长孙舞，可如今她身份尴尬，虽然打心眼里是信任她的，并不相信她真在自己离宫那日乘虚而入勾引了萧洛隽。但人心易变，就算那时候只是误会一场，也不能保证，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长孙舞不对她心生怨愤，而做出www.hetushu.com.com背叛之事。

她话音刚落，眼前的素色衣裳如同流云一般掠过，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一室暗香浮动。“心有猛虎嗅蔷薇……原来虞聆音的软肋还不是一般的多。”柳扶疏摇头，低喃，“门主你说我太优柔寡断，这虞聆音又何尝不是呢……何必……非选她了？”

聆音不敢想象，若是她的孩子对她有怨言，愤怒地指责她这些年一走了之，不闻不问，又该如何相对。

在这宫中，柳扶疏不能让聆音彻底放心。于瑰色有益的事，她可以赴汤蹈火；而若是私事，难保柳扶疏不会将这趟水搅得更浑。

虞聆音的归来，会让后宫的格局……变上一变吧！那些对她前恭后倨、假仁假义的人，邵妃虽然懒得去报复她们，但若是送上门来，她可是不愿意错过的。

“我说……你在我这边待了这么久，现在宫里的那位小主子好歹也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没有一两句关心的话要说？”柳扶疏长叹了一声，“什么叫小白菜地里黄，皇帝再怎么宠他，还是抵不住那些流言蜚语……没有亲娘疼爱的孩子，皇帝又日理万机，再如何都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听说经常梦中惊醒，喊着‘那些都不是我的母后，我要我的母后’呢。”

至于到时候如何脱身，那也容易得很。有人见不惯岳太后头风好转，将这大夫给杀了……也不过是弹指的事情。

聆音身形疾掠，不过片刻就跨越了几个宫室。她的心思千回百转，听到晋宁宫三个字后便坐不住了。

聆音神色宁静。她泡茶自有一套功夫，行云流水一般的手法，看得人眼花缭乱。更何况，聆音的容貌上佳，白如玉的手指，翻飞在完美的茶具间，看着更觉得享受。

肃王趁热打铁道：“据传，我皇兄并不在宫中，此时此刻，正是阁下去皇宫中偷，哦不，取龙吟剑的好时机啊。”

柳扶疏笑得更加得意，又假作宽慰道：“宫里的有些话向来传得很难听，比如说，你出宫的那一日，便是长孙舞被临幸之时。也不知她是不是不懂礼义廉耻，在那样的时候公然做出勾引皇上的事情。不过这些你可别在意，宫中之人的唇舌嘛。只不过许是这些年，她到底心中有愧，虽封了个婕妤，在宫中也是过得如履薄冰，谨小慎微的。”

“娘娘……这个称谓还是莫叫了。”聆音听着便觉得嘲讽，道，“今时不同往日，寻求帮助的人，却成了我。”

原先，太后只是借着头疼为由避居晋宁宫，不想掺和朝中那些破事。聆音可不会让她如愿。她养精蓄锐了一年，等瑰色缓过一口气，便赠送了她一份大礼——万安侯强迫良家妇女欲行不轨之事，险些逼死了人，被人告发之后还大放厥词表示自己是皇亲国戚，区区一条人命不在话下。岳太后怒气攻心之下，便真的犯了头风之症。

“我如今归来，是有一件棘手的事情想要你帮忙。”聆音道，“若是嫌会惹来麻烦，拒绝即可，我也不会因此对你生出什么芥蒂。”

聆音沉默了。

如今看来，这京城……这皇宫，还是不得不再踏足一次了。

时隔三年，再入皇宫，她颇有几分物是人非事事休之感。皇宫的守备虽然森严，不过也难抵抗瑰色在京中渗透许久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