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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机皇后

作者:之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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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相见陌路

第二十八章 相见陌路

有几个宫女听了,小声地笑了起来。岳太后亦调侃道:“好好好,再说就把她们抓去驮乌龟。”
“我行走江湖多年,这样的病症也见过许多例。太后娘娘这是因为思虑过重,导致气血淤积在穴位中。我虽不敢夸下海口保证娘娘的头风之疾一定能够痊愈,但九成的可能还是有的。施针共需要五次的疗程,每次间隔一个月便好。不过毕竟是在娘娘的头部用针,为防宫人们打扰我,希望到时候,她们能够退到宫门之外。”
在这后宫之中,能暂时出头的人,不就只剩下她邵妃了吗?当然,她还是要做足姿态,再三婉拒。
到底要不要施针?岳太后始终没有定下主意,一直处于犹豫之中。
岳太后的头痛之源,最初是因为聆音寿宴当晚夜探晋宁宫吓的。越是无法安稳入睡,那往昔所做的缺德之事,越尽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变成了亘古难消的噩梦。
仇人近在咫尺,聆音备受煎熬。她感受着岳太后头部传递到她手指的温度,不无坏心地想着,只需要她手头的力道再加重一点儿,岳太后便会立即丧命在她的手下。

她还是忍住了,最后收手的时候,岳太后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也精神了不少。
段晨岫从中浑水摸鱼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呵……萧洛隽防备哀家跟防狼一样……哪……哪能呢。”
“施针的话,你能保证根治?”
他的身上有着非常好闻的味道,聆音几乎舍不得放开手。
这些还是次要的,当太医心急火燎地赶到现场,一诊断,却是中毒所致。太医寻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太后中毒的根源所在。这也导致太医们对太后所沾染的毒性束手无策。
岳太后的心再次动摇了,觉得自己不应该太疑神疑鬼。也许,这个孙河大夫,便是救她于危难之中的人呢?也许邵妃是想要让她欠一个人情,从而遍寻天下的名医呢?
岳太后的眼睛锐利地打量着聆音。聆音坦然地任她打量。
虽料到岳太后定然是不知道解药,她也是随口问问。不过亲耳从她口中说出来,聆音的神色还是冷了冷,又道:“这些年,你对萧明昀有没有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她此次施针,则是为了催眠岳太后。
太后的话音刚落,林盏姑姑便神色凝重,让那些妃嫔将随身的香囊拿了出来。
这一招,叫借刀杀人。
她也问过身边的人,同处一室,若是孙河对她不利该怎么办。身边的人告诉她,若是那孙河真想害人,本就有很多的机会,不至于多此一举。太后想来也是这般,便打定了主意。
他思索了一下,大声道:“我就将你们都抓起来,要你们驮着我养的乌龟,绕着皇宫走三圈。”
聆音道:“按摩穴位只是治标不治本,太后第一次使用此招,效果自然是立竿见影,但不过是暂时缓解。并且此法用过之后,下一次用效果便会减弱,如此三五次后,便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了。最根本的方法,还是施针。”
萧明昀看起来有些不乐意,但还是妥协,乖乖地跟着女官一起离开。只不过才抬脚,目光便放到了聆音的面上,带着些疑惑问道:“你是谁,我为何从未见过你?”
她离宫之时,他还在襁褓之中。如今,他已能够同人有说有笑,从婴儿变成了小孩。
有人见不得太后的头风之症痊愈,而对孙河痛下杀手。无奈孙河手无缚鸡之力,让人得逞,最后失和图书血过多死了。这话传到太后跟前,她的面色深沉,觉得头部又开始细密地疼痛起来。不过仅一会儿,便缓了过去。
萧明昀却不太理邵妃,皱着眉头,道:“不对,不是这样的。父皇说完这样的话,别人都是要哭了的表情,为什么你们要笑。皇奶奶,不准笑。”
萧明昀笑起来的样子,丝毫没有杂质,那样阳光灿烂,在宫中应当是过得不错。
知道被人陷害了的段晨岫,本来就体弱的身体虚晃了一下,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她拼命摇头,道:“不是我……不是我……太后,太后你要相信岫儿。”
邵尚萱带着聆音朝岳太后和萧明昀见了礼后,便先站在了一边。
聆音倒并非是医术精湛,真能将岳太后的头疾治好,只不过是暂时封闭岳太后的穴位罢了。至于其他的,暂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也够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等到萧明昀的身影彻底地消失不见,岳太后才淡淡道:“邵妃最近也流行先斩后奏了,哀家可没有答应用你的这位大夫。”
她心底的石头才落了下去。
聆音凑近了岳太后的耳边,又问了一遍:“虞聆音,可是……”
岳太后自以为将邵尚萱的心思看得分明。她觉得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宫中居妃位的有三人,其他两位都如日中天,邵妃也终于按捺不住了,故而便想方设法讨好她。不过她还是有防人之心的,也不是不管什么来路的大夫都敢用。
萧明昀是孝顺的,就算有时候听到太后对他说些不喜欢听的话,也无碍于心性纯善。
他的样貌随了萧洛隽,板起脸来,也有几分威严。只不过走动的时候还有几分摇头晃脑,训话的时候也口齿不清,带着一点童言童语,没有什么威慑力。
聆音轻轻地拿起早已准备在旁边的毛巾,将岳太后额头上的汗水尽数擦去,又将那捆缚的布帛解开,将岳太后凌乱的钗环整理了一下,才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岳太后。
人的精气神有时候会反映在外貌上,而眼睛则是心灵世界的窗口。聆音这些年练得收放自如,看着岳太后的时候,让自己显得双目无神而浑浊。
“唔,让哀家再想一想。”
聆音听到这,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从哪儿学来的毛病,这么小就学会了偷香窃玉。如今她的样子,可是有三十多岁!
那小小的身子包裹在华服之中,步伐还有些蹒跚。女官在旁边小心地看着。
好在太后隔了半日之后醒来,不过脑袋也昏昏沉沉。她说:“我昏迷之前,闻到了一阵香气……”
最后,还是有一天萧明昀去晋宁宫的时候,太后听到萧明昀关心地问候说:“皇奶奶为什么还头疼呢,是不是没有用上次的那个大夫?”
段晨岫,时至今日,聆音可不相信她是一朵无害的白莲花。至少当年帮着陷害聆音的齐乐姑姑,便同她有非同一般的交情。甚至那情谊,快要等同于母女之情了。
这样的想法,每每在夜深人静,她头痛欲裂的时候越来越明朗。最后,岳太后还是召见了聆音,同意了她的要求。
小孩子向来敏感,能够辨别别人对他到底是好是坏。看萧明昀的态度,对岳太后依赖算不上,但也还算是亲昵的。岳太后虽然不喜欢萧明昀,但对他也不算糟糕。
太医院的赵太医定睛一看,段晨岫随身携带的香囊中,可不正有一味叫作秋月浓的花卉吗?
林盏姑m.hetushu.com.com姑命人将段晨岫暂行关押,等到太后醒来,或者皇帝归来,再行探讨。
赵太医也不管那道听途说是真是假,如今求成心切,自然将他知道的这些说得天花乱坠。
到底慈母心肠,聆音还没等他走到面前,便快步朝前走了几步。眼见着萧明昀走路不稳,要摔在草丛中,聆音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那一团香香糯糯的小团子扑了她一个满怀。
那药粉最后会无声无息地溶入岳太后的血液之中,太医们是查不到是从何处进入身体的。那毒素更是淮姨亲自研制的,目前还无人能够查出来。
怡妃身上背负着一条命案,太后昏迷不醒,段晨岫意图谋害太后,不管是哪一个人,都够呛。
她安慰了萧明昀几句,萧明昀皱着的眉头才散了开来。隔了一会儿,听到那女官说:“殿下今日的大字还没练,是时候回宫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姝妃随身的那个香囊,可正是有秋月浓的。当然,就算没有秋月浓,她也会让那个香囊有。
他想了想,又道:“要是皇奶奶头不痛了,嗯,到时候我和父皇说,让她也给我的母后看一看。母后病好了,那样父皇就会开心了。”
林盏姑姑出于对大局考虑,那天在场的妃嫔们,一律不得离开晋宁宫,在殿外候着。
聆音收在袖中的拳头握紧,面上依然保持着平静的神态。余光中,她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站在那边,神情严肃,同太后说完话,还不忘同太后身边的那些宫女们道:“你们也不许说了,要是被我发现,谁再乱嚼舌根……我就……”
聆音心里一酸。然而,想到在孩子面前第一印象至关重要,她眨眼间就挂上了让人如沐春风的笑,眨了眨眼睛,道:“好。我一定把你的皇奶奶治好。”
林盏姑姑冷冷地看着,道:“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用秋月浓做香囊。”
岳太后道:“邵妃介绍来的大夫果然有一番功力,只是不知哀家的头疾,如何能够痊愈。”
在岳太后这边没有探到龙吟剑的下落,她又问了几个宫中的旧部,仍然没有结果。她对龙吟剑的下落还是一筹莫展,思索了一番,莫非还真的要到萧洛隽那里去找?
聆音才大梦初醒一般,意识到自己竟当着众人的面失态了,急忙将目光收了回来。
不过也是因为萧明昀的模样太招人喜欢了,宫里不乏有人看他失神的,倒也见怪不怪了。
于是便异口同声地表示,同秋月浓有关联,赞同赵太医的观点。
看着那个小身影跑远了,聆音低眉敛目,盯着地上的草丛好一会儿,才神色镇定地抬起头,目视前方,朝宫外走去。
再往前说,宋美人落水,最后由当时还是贵妃的邵尚萱闹到了她的凤兮宫。那件事对段晨岫来说并非十分有利,段晨岫却还是那样做了,只不过结果不尽如人意罢了。
聆音遗憾地想,这大抵是问不出什么了。她的手指在银针上轻轻捻动,手指翻飞间,已将几处银针拔了出来,而后从她做伪装的面皮之下,将早已藏好的药粉给弄出一些,涂抹在银针之上,再度施针。
不过就算她喊破了喉咙,昏迷中的太后,也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尤其是怀中的小殿下在不安分地乱钻着,那种感觉,亲昵至极。
聆音的心一滞,几乎是有些贪恋地看着萧明昀。
聆音眼睛一眯,事情落到这里,便棘手了。她继续问:“当年,和*图*书你朝着虞聆音身上下的那毒,可有解?”
那药粉入了身体之后,不至于马上产生毒素,而是只要闻到了一种叫作秋月浓的花卉味,才会慢慢产生毒素,最后危及生命,效果十分显著。
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手应该怎么放,整个人都手足无措了起来。
旁边的人没有意识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居然没有接个正着。太后倒地,额头重重地磕在了青砖地上,瞬间有血流了开来。
她在宫中又停留了几日,便去了宫外,要和“友人”探讨医术。而她准备离宫的那日,又遇到了萧明昀。那时候萧明昀在御花园中。他的记忆力极好,只见过她一次,便将她的样子记下来了,在御花园里恰巧看到了她的背影,就主动寻了上来。
等到林盏姑姑跑进去,看到太后安然无恙,只是睡着了之后,才放聆音回去。林盏姑姑的态度也客气了很多,道:“太后娘娘难得有个这样的好觉,不知道下次施针是什么时候?”
“可是……”萧明昀继续在聆音的怀里乱拱着,“可是她的味道很香。”
太后在心中记了怡妃一笔账后,正想朝怡妃发难,鼻翼间突然闻到一股香味。再之后,眼前一黑,便当着众人的面,从榻上倒了下去。
“太后试试便知道了。”若是直接用药,岳太后自然不会轻易尝试,邵尚萱道,“孙河擅推拿、针灸。太后娘娘若是信不过,也可以试试她手上的功夫。”
满殿的目光都移到了她身上,这时候邵尚萱含笑的声音从她耳侧响起,道:“太后娘娘的头疼之症一直未愈,她是我请来的大夫,医术精湛。太后娘娘看了后,头风必然会好起来的。”
远处的邵妃低头,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一石三鸟,虞聆音,这份随手赠送给她的大礼,她可是欢喜得很。
宫里局势一团糟,太后中毒昏迷,两妃牵连其中,邵妃又再三推辞,觉得难以胜任宫中繁杂的事务,并不愿意做这个领头人。群龙无首,最后还是庄太妃出面,暂代处理宫中诸事,邵妃和善充媛从旁辅佐。
对于他来说,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他听到这句话,眼睛里都焕发出了光芒,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对身后的楚腰说:“楚腰楚腰,我们去看皇奶奶。”
邵尚萱带着聆音来到晋宁宫,还没进到殿内,就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说道:“皇奶奶此言差矣。父皇说了,母后只不过是身体不好,暂时在行宫中休养。只要她的身体好起来了,便能够回宫探望昀儿。才不是像皇奶奶说的那样,母后不要昀儿了。”
而聆音却是让岳太后再将那些作恶之事,重新在脑海里过上一遍,之后趁着她意识昏迷的时候问道:“岳蓉,你可知道龙吟剑在何处?”
她有很多的话,想同萧明昀说,只是眼前,绝非好时机。
这算不算她对萧明昀撒的第一次谎?看到萧明昀的样子,她竟有几分心软,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林盏姑姑的神色更冷了,道:“来人,快马加鞭将这件事情通报给皇上。姝妃……姝妃便暂请留在晋宁宫吧。若是太后一日不能醒转,你便一日陪着太后。”若是太后度不过这一关,姝妃,怕是也要做到头了。
那香囊被太医们查验,他们并不是太清楚这秋月浓的作用。只是隐隐约约中,知道这花卉有什么相克的东西。在这样被人催促的关头,如果否定了秋月浓是毒源,找不到其余的源头,他们这群太医就和*图*书是无能了!
岳太后再度安静了下来,闭目陷入宁静的梦中。
站在萧明昀身后的那个女官,神情却分毫未改,并不把这当作玩笑话,甚至在萧明昀说完话之后,越过了太后,训了那些宫女两句。许是要潜移默化给萧明昀树立威信,那些宫女才现出诚惶诚恐的表情。
这秋月浓本是无害的,不过他前不久好像刚刚听谁说过。这秋月浓的味道,对于郁结在心、且常伴头疾之人……总之,和太后症状有些吻合的人闻着,长年累月,将会累积毒素的!
“那我们一言为定。”萧明昀笑着,眼睛弯成了月钩。身后的女官又催促了一声,萧明昀才跨步朝外走去。
孙河乃是聆音这次身份的化名。这本也是近年来在江湖中声名鹊起的女郎中的名号,同样也是瑰色的人。聆音要借用她的名号,自然这段时间里,孙河就藏匿起来了。
太后的头疾暂缓了一日,便又犯了起来。原本对于疼痛已麻木的岳太后,因为有了一点希望,便如同口渴的人一样,次次都找聆音。但也的确如聆音所说,之后的那几次,都不如头一次来得效果显著。
“无妨。”聆音道。话音未落,她就退让了一步,同萧明昀道,“太后娘娘的身体应是无碍了。”
这名在萧明昀身边的女官名叫楚腰,听到他的话,倒是面色有几分尴尬地看着聆音,道:“小殿下便是这样……”
便让他们狗咬狗吧。
聆音松了一口气,道:“虞聆音,可是先帝的孩子?同萧洛隽,是否是……”
聆音给岳太后施针的那一天,晋宁宫的宫人先将聆音要使用的针查验了一番,确保无误之后,才让聆音进去。与此同时,让聆音同岳太后同居一室,身体也被人搜查过一遍,是否有带其他的利刃。
赵太医在太医院中待了许久,依然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医。如今他若是将这中毒的源头找到,将岳太后救醒过来,那便是大功一件啊!
聆音有备而来,再加上这岳太后的头风之疾严重到这种地步,同她有莫大的干系。她来之前,也特地学了一番手法。她取了在晋宁宫内太后常用的药膏,抹在她头部的穴位上,加以按摩。那效果立竿见影,不过是一会儿工夫,岳太后便觉得太阳穴的地方发热,那困扰她已久的疼痛渐渐消失了。
萧明昀对邵尚萱的观感还行,她的身上并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脂粉味。听到是为了皇奶奶寻医,他“哦”了一声,道:“那皇奶奶要好好治病,快点儿好起来。”

岳太后看上去比当年憔悴了不少,从前还是一个保养得宜的贵妇人,如今陡然之间像是苍老成老妪。她坐在榻上,眼睛半垂着,看上去没有精神气。就算刚刚笑着时,也有些精力不济,她的一只手时不时地就搭在太阳穴上,想必是头风之症又犯了。
萧明昀训完了人,依然板着脸,只是脸上露出几分迷茫和委屈。聆音看着,心简直要化了,又带着丝丝绕绕的疼痛。
“段氏……”太后目光冷冷地看着段晨岫,痛呼了一声贱人,再次昏厥了过去,生命垂危。
太后这回的情况自然是“很好”,毕竟这次将太后的穴位给短暂封住,麻痹了那处,她感受不到痛觉。不过长此以往也有坏处,便是血脉不通。当然,在这血脉不通之前,她早已远走高飞了。并且,那药粉之毒,也差不多该发作了。
她的孩子,一直相信她真如同萧洛隽所说的那和_图_书样,还在行宫中休养……她会回来探望他,只要她的身体好起来。
聆音乍然听到这声音,红了眼眶,而后将头埋得更低了。邵尚萱也很意外,萧明昀此刻竟然会在晋宁宫中。她看了聆音一眼,示意她不要失态。
当着大庭广众之面,秋月浓有助兴之用。这种阴私物品,段晨岫到底不敢直接道出来的。更何况,这些日子,她出门的时候都不戴这个香囊,今日怎么会阴差阳错戴上呢?是哪里出了错?
岳太后舒服地发出了喟叹。

“下次施针,得看太后娘娘这次的情况如何。不过第二轮施针,我得和在宫外的一位朋友讨论一下,否则没有十足的把握。当然,我会在宫中待上数日,看看太后这回的情况怎样。”聆音微笑。
隔了半晌,岳太后却没有任何的回音,像是陷入了黑沉的梦中,而她的额头不断地涌出了细密的汗水,伴随着身体略微的抽搐摇动,她的眼皮也一直在不停地跳着。
到时候,将这些事都推到段晨岫的身上……
岳太后心里更是将那背后的歹人恨了个透,命将歹人一定要揪出来。结果查来查去,就查到怡妃的家中去了。
岳太后的眼底笼罩着一圈的黑,眼角的细纹也变多了,被这头风之疾折腾得消瘦了数分。从前还略有些丰腴,如今她的手腕却变得干瘦,似乎只要大力一握,便能掐断一样。
接下来的事情,聆音便交给了宫外的人去做。
只是按摩缓解疼痛,且在晋宁宫中,她也不怕邵妃起什么坏心思。虽然邵妃家里倒了,但毕竟还留着那些家眷们的命,邵妃不至于犯糊涂,于是放话让聆音上前一试。
“自然是无解。”
他几乎是飞奔的,也不顾旁边的女官追在后头喊着,让他小心一点儿,要注意一下仪态。
“虞则琬……你不要阴魂不散……”岳太后的身体抖动得更厉害了。若非聆音事先用布帛将岳太后捆缚住,恐怕太后都要跌落在地,从而引起大动静。岳太后的呼吸越发急促,隔了一会儿,从她的嘴里又冒出了一个含糊的名字:“……岳……你……我还你,我都还给你。”
太后的神志迷迷糊糊的,道:“不是太清楚,凤箫在皇后手中。龙吟剑……龙吟剑应该在……在……皇帝的身上。”
不过到底时间短暂,他们此刻的身份云泥之别。只听到女官在背后有些愠怒地说道:“殿下!说了多少次,注意仪态!”
聆音摇了摇头,隔了一会儿,才推殿门而出,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道:“太后如今在睡梦中。”
岳太后的面色很不好看,毕竟这女官也扫了岳太后的颜面。不过女官倒神态自若。
明明只不过是三岁的小奶娃,那语气煞有介事,像是在强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让人忍俊不禁。
萧明昀的目光澄净透亮,带着些小孩的天真无邪,盯着人看的时候,眼睛像是浸润在水中的黑葡萄一样剔透。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也不想就这样脏了自己的手,更不想落下一个谋害太后的罪名。
她的声音中,带了岁月沉淀的一种沉哑。太后此刻也是身处这么久以来最放松的时候,便也放下了许多警惕。此刻觉得聆音的话,带着一种镇静人心的力量。太后想到那如影随形,每天每夜缠得她不安生的头疾将要离她远去,还是有点儿心动的。
宫女们鱼贯而入,而聆音身边依然有个宫女寸步不离地盯着。这是怕她做了什么事情,欺瞒他们,然后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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