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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

作者:华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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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册 第二十九章

中册

第二十九章

李弄玉盯着冯妙,嘴角慢慢翘起:“不错,她想要抓住皇上的心,必然不肯放过在灵泉行宫这个好时机。宫中随行的御厨,要准备日日开宴的菜肴,顾不上单独准备这么精细费力的菜色,她知道这两道菜的做法,却做不好,非得带你去不可。”
入席之前,太皇太后便派人私下通知他,今晚会有快马从平城运送公文过来。皇帝处理公事时,一向喜欢安静,必定会到灵泉行宫东面的怡煦阁书房去批阅公文,等处理完公事,才会返回鸿蒙阁歇息。途经之处有一段曲折僻静的小路,被树木遮蔽,正是动手的好机会。
日光明晃晃的直刺人眼,郁久闾氏予成从太皇太后房内走出来时,脚步也有些虚浮踉跄。最初的震惊过去,他很快稳住心神,无论那书信是真是假,都已经不重要了,他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晓那封书信,更不能容忍任何人质疑他的血统。
时候还早,他摆出棋盘棋子,一手执黑一手执白,自己与自己落子对弈。刚摆了一个角,冯诞便匆匆进门,草草行了个礼便说:“今天柔然、高车的首领都很怪异……”话说了一半,见拓跋宏用右手不慌不忙地落下一枚黑子,他才苦笑着说:“看来皇上是早知道了。”
这是两道极费功夫的菜肴,其中的金齑玉脍,是用鲈鱼身上最肥美齐整的肉切片,配上蒜、姜、盐、白梅、橘皮、熟栗子肉和粳米混合而成的糊食用。而槐叶冷淘,则是用青槐树的嫩叶捣汁和入面粉,煮熟后用冷水反复淘洗,吃的时候再拌入热油和作料。
郁久闾氏予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太皇太后有什么事要我效力?”
飞霜俏脸绯红,带着几分了然的神情,抿嘴笑着说:“可汗放心,飞霜一定替您和公主安排妥当。”
到行宫不过两天而已,拓跋宏便要召幸冯清。即使早有准备,即使心里清楚他这时更该安抚好冯氏一族,冯妙仍旧觉得心中微酸。她在调味时故意加了青蒜苗和酸醋汁,赌气似的要让拓跋宏也尝到点酸涩滋味。
走了四五日,车驾才到了灵泉行宫。昌黎王冯熙奉皇命巡视行宫内的布置,准备迎接圣驾,还要安抚提早到达的各部首领和使节,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太皇太后和皇上的御驾,行走得更加缓慢,比昌黎王晚了三天出发,却足足晚了六日才到。
北地各部中,柔然人来得最晚,却是柔然可汗郁久闾氏予成亲自来了。北地各部中,柔然的实力最强,经常把马匹、骆驼赶到别人的牧场上放养,青黄不接时也会劫掠其他部族。此时在灵泉行宫见了面,各部之间的气氛便有些古怪。
郁久闾氏予成冷眼看向坐在高位上的太皇太后,她正命宫女把面前的菜送到皇帝的描金龙纹盘中去。在昌黎王府见面那晚,这个女人曾经许诺会给他北地最尊贵的封号,将一大片宽阔肥沃的草场划给柔然,条件却是,要他在灵泉行宫伺机刺杀年轻的皇帝。
这六天里,冯妙被安排在一间不起眼的小室内,与其他随行和*图*书的婢女隔开。小室后面有一间小厨房,每天都有人送来新鲜的鲈鱼、青槐树叶和面粉,供她练习。并没有人刻意限制她的行踪,因为灵泉行宫四周都有重兵把守,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走的。可冯妙并不出门,只在小室内安安静静地等着。
冯诞不知道拓跋宏做了什么打算,可时间紧迫,他来不及多问,拿起书信用蜡油封住信口,起身到殿外去安排。昌黎王府带了不少随从来灵泉行宫,要找一个人去跑腿并不难。
“思政,你知不知道,跟自己下棋的乐趣何在?”拓跋宏不接他的话,反倒指着棋盘发问。
她看着郁久闾氏予成渐渐发白的脸,继续说下去:“哀家记得很清楚,这封书信是六月送到的,诏书一直拖到八月还没拟好。恰好这时传来消息,柔然前代可汗已经故去了。这封信就被压了下来,原本拟好的诏书内容,也就变了。”
她从手边拿过一只镶着猫眼石的金盖小盒,从里面取出一张羊皮书信,缓缓展开了放在眼前端详。信是用鲜卑语写成的,一角还挂了一只用金环穿着的兽牙,那是柔然最高统治者的标记,在柔然人眼中,便与中原王朝的玉玺差不多。
拓跋宏又随口问他,准备何时筹办与乐安公主的婚事,冯诞有些心不在焉,连聘礼究竟备了几样都记不大清,推说昌黎王府会有专门的管事安排,他自己躲个清闲。
冯诞一听便知道了,所谓的“窃贼”,应该是他早先派出去的小厮。那人是昌黎王府里随行而来的马夫,天生有些口吃。见拓跋宏心情大好,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冯诞抑制不住好奇地发问:“一封信和一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厮,就能让这些北地首领安分?”
太皇太后听说这件事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早。崔姑姑正在给她梳发髻,太皇太后气得折断了手里的桃木长柄小槌。宫中昨夜没有传出任何消息,她就知道柔然人没有按照约定动手。等到有人来禀告昨晚颐春园里发生的事,她才想到,必定是她的好孙儿提早下了手。
冯妙看着屋外几乎一动不动的日影,手里握着一把五色琉璃珠,愣愣地出神,那是她离宫时从奉仪殿悄悄带出来的东西。
正这么想着,似有一道目光落在他脸上。郁久闾氏予成赶忙收敛心神,正看见拓跋宏举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过来,他只能举起酒杯应和,心中恨恨地想,这个看不透深浅的小皇帝,必定不是个好相与的。
他仰头望天,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替太皇太后效劳一次,并不是什么难事。可这一次之后,他就永远有一个把柄捏在太皇太后手里,他憎恶被人威胁,尤其憎恶被一个女人威胁。
“我不相信!一定是你这老妖妇骗我的!”一贯冷静睿智的柔然王者,被这个秘密击碎了心中所有的骄傲,“我是父汗唯一的大妃所生的儿子,我是狼神的子孙,我不是血统低贱的牧民……”
从十岁女童,长成年近半百的妇人,宫闱生涯给她的和图书教训,便是暴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太皇太后很快平静下来,对崔姑姑说:“去请柔然可汗来,哀家想给恂儿选一匹好马,问问可汗什么样的马性情最温顺,对不听话的野马,该用什么样的鞭子抽打。”
侍从应声去了,郁久闾氏予成翘起半边嘴角冷笑,到了约定的时间,他才不会派自己的人手去。要是事情败露,跟柔然半点关系都没有,要是事成了……谁能占有那块草场,还是要凭实力说话。
几杯酒下肚,郁久闾氏予成便借故离席,脚步虚浮摇晃,像是有些不胜酒力。刚拐出太极阁前的小道,他便收起假装出来的醉意,招来自己随行的侍从,低声耳语了几句。他才不会白白给太皇太后当刀子使,既然她老人家如此有诚意,愿意划出一大片放牧的草场来,他就干脆把这消息同样告诉高车和吐谷浑首领,跟他们约定一起举事。
凑巧这天傍晚时,昌黎王带着博陵长公主所出的三位公子,去给太皇太后问安,从冯妙住处门前经过。她从门缝间看这几人的面貌,冯聿长得有些像博陵长公主,可冯诞和冯修却与昌黎王十分相似,都是面容白皙、凤眼狭长的美男子。
“朕许诺,只要他替朕做成一件事,便以方山为界,将北面的山林草场,全都给他放牧跑马。等日后朕的长公主出生,再与他结为儿女亲家,世代交好。只不过——”拓跋宏的目光从绘着北地山川的地图上扫过,“朕的书信没有称呼,也没说那是一件什么事。”
“哀家年纪大了,不喜欢折腾这些陈年旧事,只要马儿乖顺,哀家也不愿意动鞭子。”太皇太后把金盖小盒推到一边,“哀家也可以,让这秘密永远只是一个秘密。”
“皇上是说美人夜来吗?”冯诞露出一丝隐秘而惆怅的笑来,“已经给太皇太后送去了,只是还没有那么快见效,要再等上些日子。”
冯诞禁不住也跟着发笑,追问道:“信里究竟写了什么?皇上是成心要让臣急死。”
草原上的游牧部族,并没有嫡幼正统的观念,但他们自认是天神的子孙后裔,最重血统纯粹。柔然子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一个带有低贱部族血统的王,无论这王多么英勇聪慧,都不可以。
第二天一大早,昌黎王府果然派了人来,要从青岩寺请几名姑子去府中诵经。冯妙便混在这些姑子中间,被一同带去了昌黎王府。临行前,她还特意拜托李夫人帮忙照顾忍冬。整个青岩寺里,只有李夫人住的南山房,没人敢去轻易打扰,因为无论是姑子还是出身秦楼楚馆的年轻姑娘,总免不了偶尔生病吃药。
“今晚必定有人要睡不着觉了,”拓跋宏起身,闲闲地踱了几圈,叫内监取过宫纱灯笼来,“朕可要去睡了,明天朕还另有大礼送给他们。”临出门时,他才回身对冯诞说:“你替朕训练的那些人,很好!”
在太极阁设宴时,郁久闾氏予成遥遥地向高车首领阿伏至罗举杯致意,陪在阿伏至罗身边的阿依却向他吐舌头、和-图-书扮鬼脸。堂堂可汗自然不会跟一个小丫头计较,可他放下酒杯时,杯子还是在桌面上磕出了重重一声响。妹妹对自己无礼,阿伏至罗却并不呵斥阻止,显然高车已经找到了新的依附,不再畏惧柔然人的势力了。
说到一半,拓跋宏忽然又想起那种叫美人夜来的香膏,总觉得哪里不妥,沉吟着问:“要是太皇太后经常燃这种香料,香味多少总会残留在室内。你这段时间经常去陪太皇太后说话,岂不是也会吸入香膏?”
太皇太后满意地点头,跟聪明人说话,只要点到为止即可:“哀家刚好有件举手之劳的小事,需要一个稳妥的人去办。”
冯诞低头沉默了片刻,再抬起头时,俨然又恢复成了那副声色犬马、浪荡不羁的样子:“皇上要做圣明天子,这些微末小事,就交给我去做吧。吃喝玩乐、焚香听曲,要是我自认第二,平城内就没有人敢认第一了。”
冯妙揽过铜镜,又想起夙弟的样子,他们两个跟昌黎王真是半点也不像。她还更像阿娘一些,夙弟年纪渐长,慢慢地在眉眼上跟阿娘也有了些细微的差别,可仍旧不像昌黎王。这些事情,只有找到阿娘,才能问个清楚了。
一进入昌黎王府,另外几名姑子便被带开了,有人引着冯妙去换了衣裳,坐上一辆马车等候。快到午时,昌黎王府的车驾队伍才向方山出发,冯妙乘的那辆马车,很不显眼地跟在最后。到休息时,便有人给她送来食物和水,只是不准她下车走动。
树影微微晃动,门外忽然传来宫女对侍卫说话的声音:“几位大哥辛苦,我们娘娘进去说几句话,这些赏你们打酒喝。”
冯诞眼中有流萤似的光亮一闪而过,很快化成一抹落寞:“美人夜来用新鲜花叶做成,要用快马运送,三天内用完。残留的香味,效果已经不大明显了。”
郁久闾氏予成很快便来了,以草原部落的礼节向太皇太后问好,语气恭谨客气,言辞间却寸步不让:“太皇太后大概没有真正养过马,要想让马儿跑得快,光靠鞭子是不行的,还要给它充足的水和草料。我们柔然,每年四处迁徙,就是为了寻找最肥美的草场、最甘甜的水源,用来放牧我们当成朋友一样的爱马。”
不料隔天清早,那名宫女却带话过来,说加了醋汁的槐叶冷淘味道很好,皇上很喜欢。冯妙有些气恼,想着他吃了自己花了整整两个时辰亲手做的东西,又觉得下次可以加几滴蜜汁。最好吃的菜肴,不需要多么昂贵精细的食材,只需要做的人把满腹心思都糅在里面。
两道菜的做法,说起来都不复杂,可要真正做得好,却最考验厨子的功力。金齑玉脍要能把鱼肉切得薄而不碎,而槐叶冷淘好吃的要诀,就在冷水淘洗这个步骤上。
予成整了整衣衫,走到那名婢女身边说:“飞霜姑娘,上次六公主曾经说起,想尝尝纯正的马奶酒。我叫人快马送来一些,三天后就能到了。”他靠近飞霜身边,用自己的身形挡住了两人的动作,暧昧地在hetushu.com.com飞霜的手腕上捏了一把,悄声说:“请飞霜姑娘帮忙,替我跟公主约个时间。”
在没人看见的角度,予成的嘴角浮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灵泉行宫的局势,已经足够剑拔弩张,那就索性让他再点一把火吧。
三天之后,是太皇太后和皇帝巡视方山永固陵寝的日子,只有侍卫随行,其余人等都留在行宫之内。难得忙里偷闲,行宫的守卫也松懈下来。
“乐趣就是,可以站在对面,像打量陌生人一样打量自己,猜度下一步会在哪里落子。”拓跋宏左手拈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一点上,一枚白子便让一大片黑子丢盔弃甲,“现在朕跟北地首领,就像正在棋盘上布局落子一样,朕在猜测他们的动作,他们也同样在猜测,不仅猜测朕,还要猜测朕身边的盟友。”
“朕不是还平白搭上了一枚黄金铸造的令牌吗?”拓跋宏用手指一下一下点着北地使节名单,笑着说,“不过,要紧的还是那封书信,言辞恳切,感人肺腑,朕把前半生攒下来的文采,都用在这上面了。”
冯诞恍然大悟,信上的话言之凿凿却又含混不清,北地首领一起搜出了信,可每个人都只知道这信绝不是写给自己的,却不知道它究竟是要给谁的。先帝当年与北地各部首领会盟时,曾经约定“见此令牌,一诺千金”。再加上一个话都说不清楚的信使,让他们连审问都无从下手。北地首领之间彼此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再难以拔除。
酒宴散后,拓跋宏只带了一名近身内侍,往怡煦阁去。小山一样的奏表文书刚刚从平城快马运送过来,他已经很熟悉该怎样做一个皇帝,手里拿捏的分寸,无非是赏与罚而已。他用笔蘸着朱砂,在每一份上做出简单的批注,再叫内监拿给随行的中朝官去处置。
太皇太后把手向后一抽,羊皮书信便落回盒子里,她的手指一压,盒盖便“咔哒”一声合拢了。“你的父汗在信里说,你的生母,是他征讨附近的小部落时,抢来的女奴,带进王帐八个月就生下了你。”太皇太后的声音,带着异常平静的残酷,“因为他宠爱的大妃一直无子,才留下了你,但他却不能把柔然王位传给你。”
拓跋宏忽然想起件事来,问道:“上次你说起的那种香料,太皇太后已经用了吗?”
崔姑姑会意地关上了门窗,退出去守在门外。
冯诞摇头,他见过好几次拓跋宏与自己对弈,只当他是无聊打发时间。
御驾抵达的第二天,冯清便派了面生的小宫女来,要冯妙做一盘槐叶冷淘给皇上消暑。此时秋老虎正毒,晚膳时吃一点槐叶冷淘这样清凉爽口的食物,是最合适不过的。冯妙做得很用心,淘洗过的面条根根圆润碧绿,如同上好翡翠捻成的丝一般,连小宫女看了都赞不绝口。
可郁久闾氏予成还是有些犹豫,即使大魏划出一片草场,要是没有实力牢牢占据,迟早还是会变成别人的盘中餐。来的路上,他已经见到了大魏的士兵,个个刀刃锋利光亮,目光炯炯如虎豹一般。要和-图-书是贸然出手没能要了皇帝的命,葬送的恐怕就是整个柔然。
他指指桌上的一封书信和绸布包裹的东西说:“你找个天生拙嘴笨舌的小厮,带上这封信和先皇当年在北地会盟时铸造的黄金令牌,到柔然可汗住的地方转上一圈。这一局,朕要掌握主动!”他换回右手,又落下一枚黑子,随着这一子落下,棋盘上再次风云突变。
太皇太后不屑地冷笑:“对待听话的马,自然是如此,可要是那马性子太野,就要看手里的鞭子够不够狠了。”
李弄玉有些狐疑地看她,冯妙凑在李弄玉耳边,悄声说:“你只要告诉冯清,皇上喜欢吃金齑玉脍和槐叶冷淘,就行了。”
不知不觉,他顺着行宫内蜿蜒曲折的小路,竟然越走越靠近宗亲贵胄的住处。不远处,一个婢女模样的人,正带着几个小丫头晾晒衣物。
歌舞乐曲令人迷醉,席上的人却无心欣赏。有侍从进来耳语一番后,高车首领与吐谷浑首领,也借着酒醉告辞离去。这些细微动作,都一点不差地落进拓跋宏眼中。北地朔风阴冷,男儿们还没学会走路说话,就先学会了喝酒。这三位首领竟然一起醉了,岂不是很奇怪?
北地各部使节陆续到齐,灵泉行宫内几乎每天都宴饮不断,冯清再没叫她做过什么东西。冯妙闲着无事,也会试着跟送饭来的小宫女说话,向她打听外面的情形。
“当年你的父汗重病弥留时,曾经写信给大魏皇帝,请求继续册封他的继承者为柔然可汗,并给予尊号。”太皇太后仔细看着羊皮书信上的字,慢慢地说,“可是他选定的继承人,原本并不是你,而是你的叔父。”
“要是臣当真因为吸了美人夜来而不能再做事,”他眯着眼睛,促狭地笑,“那皇上就当真赏臣几个美人,让臣醉生梦死,俸禄可一点都不能少。”
两人闲闲地聊到子时将过,内监刘全脚步匆匆地进来,附在拓跋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拓跋宏凝神听着,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朗朗地笑着对冯诞说:“北地使节居住的颐春园里,抓住了一名窃贼,凑巧柔然、高车、吐谷浑的首领都在那里,把这偷鸡摸狗的小贼关了起来,却不准人声张。”
草原上的年轻英主,脸色忽然变了,伸手就要来抢那张年深日久的羊皮:“这不可能!”他是父汗所有儿子中最英武的一个,他的母亲是父汗最宠爱的正妃,父汗怎能不立他却要立别人?
李夫人也不多说什么,只从药篓里取出几片紫苏叶,放进随身带着的小香囊里,系在冯妙腰上:“紫苏叶能镇咳平喘,万一你在路上发作,就拿一片出来慢慢嚼碎了咽下,不过只能缓解,不能根治。”那只香囊跟平常女子佩带的香囊不大一样,并不是用布料缝制成的,而是用一整根丝绦编成的两只同心结,从两面扣在一起,便成了一个香囊的样子。
拓跋宏轻轻点头:“你说过这香料里加了夜来香的花粉,会让人胸闷无力、昏昏欲睡。朕只要太皇太后不再干预朝政就够了,毕竟她养育教导过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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