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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无你何以歌

作者:西小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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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夏空,不要离开我

第十章 夏空,不要离开我

这时,宣璐走过来,道:“夏空,你还要招待宾客,我送浅歌回房间吧。”
青釉低着头,脸上滚烫滚烫的。这时,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个很正经的声音:“我说,青釉啊,我们也结婚吧,我好想跟你结婚。”
而新郎那边,林方可帮夏空整理了下西服领结,夏空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夏空在天空投下第一缕阳光时,如梦如幻般地低语:“好,我不离开你,我会永远陪着你,浅歌。”
订婚宴的场地是由林方可提供的,在一家五星级的酒楼里。
这时,只听一个冰冷到绝望的声音响起:“你不用再躲了。”
舍安久,得宣家,她真的会快乐吗?
“璐璐啊,你怎么能这么傻呢?”宣母难以置信地说。
刚踏入槐树巷的时候,浅歌就看见槐树巷的尽头有一团隐隐约约的灯光,就像那株槐树散发出来的光芒一样。
“好啊。”青釉清凉温柔的声音截断了林方可的话。
婚礼即将开场,青釉陪伴在浅歌身边,浅歌浑身都在打战,说:“青釉,我不知道为什么,好慌张啊。”
夏空一边说一边缓缓地行走,走到一处园林时,忽然,从身后笼罩下来一个麻袋,自夏空头顶遮下,夏空眼前一黑,手机掉落在地上。
手机落在园林,人却不见了,一定是出事了。林方可一边跑一边寻找夏空,跑着跑着,眼泪就跌落下来,林方可气急败坏地捶着自己的大腿,大骂:“白痴!白痴!你怎么不好好看着夏空!为什么?”
宣璐低着头没有说话。
浅歌看了安久一眼,默默地离开。
可是如今,事态已经偏离了预想的轨道。
她夺走了浅歌十几年的锦衣玉食,该还给她了。
“夏空——”
真想念从前啊,仅隔着两条街道,随时能走到这里瞧一瞧,看看那两张熟悉的脸庞。
浅歌闭着眼睛,模糊地喃喃:“夏空,不要离开我,永远。”
浅歌抹抹眼泪,说:“我好想抱抱他。”
“夏空……”明明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眼前,浅歌却不敢相信。
小心翼翼地将浅歌带到七楼房间,服务员帮忙刷卡开门后,宣璐就把浅歌放在了床上。浅歌微微喘着气,脸色绯红,胸口因为呼吸一起一伏,十分诱惑。
浅歌摇了摇头,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好慌张,好像……好像夏空出了什么事一样。”
“嘿嘿,早晚会嫁的。”
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去伤害他的,他们都知道这个道理,但都选择自动屏蔽。
“俞先生,再来玩儿呀。”女郎们笑着朝安久挥手。
“在场的很多人都只看见你出现在浅歌的房间里,没有听见你和这个女人的对话。”林方可指着宣璐,握着摄像机的手指轻轻一动,播放键开启,播放着刚刚宣璐和安久的对话内容。
宣璐无话可说,只是觉得心里尤其的酸痛,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说着,安久慢慢俯下身子,手捧着浅歌的脸,一点点滑向浅歌的胸口。安久喉口一阵燥热,他低吼一声,埋进浅歌如玉的脖颈里,疯狂地吸吮起来……
浅歌总说很想他,却又体贴地让夏空不要太过担心,好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其实,夏空也像浅歌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挂念对方。
“砰——”是棍子砸在夏空后脑上的声音,夏空趔趄一步,倒在了园林中……
槐树的叶子纷纷落下,敲打在透明的伞面上,像是一幅颇具意境的图画。
“姐姐。”宣母忙道,“不会的,我们不会让浅歌受伤害的。”
青釉取笑他:“没个正经的!”
他们都不知道,从他们刚进门的那一刻,他们所说的每一个字、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被清楚地录了下来。
所有人将这附近找了一圈儿,都没有找到夏空。
青釉停住步子,扭头严肃地瞪着林方可。
浅歌、青釉、林方可挤在一间屋子里,看着电脑上的直播,看着夏空那张已然有些成熟,但愈见风华的脸庞,浅歌热泪盈眶。
“青釉啊,我爱你,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爱你。”林方可喃喃着,一抬头,一个柔软而又甜蜜的吻落在青釉的唇上。
那株院门前的槐树寂寞地经历风吹雨打,再也无人坐在它下面倾诉心事了。
“这个林方可,怎么就坏事了?”青釉站在台下,气得直跺脚。
“我很正经的!”林方可对天发誓,“我敢保证,我跟你的婚礼,一定比夏空和浅歌的婚礼更奢华。”
宣璐旋即又露出虚假的笑容:“那我当然选宣家啦,毕竟失去你,这个计划才行得通嘛。”
“哇!”林方可和青釉顿时欢呼了起来,他们转动手中的拉花礼炮,“嘭”的一声,飞花彩带在空中飞舞起来。
婚礼现场,姜父和宣父陪同浅歌走上了宣誓台,浅歌身着洁白的修身婚纱,白而梦幻的头纱盖在她的头顶,她的头发盘了起来,留下了卷形的龙须刘海,显得整个人优雅又浪漫。
“夏空这孩子还没准备好吗?”宣母奇怪地往后张望了几眼,心里焦急起来。
“结束了,你不想看到的,都结束了。”
初夏的天空下,有一抹白色婚纱在缓缓地飘动,那个穿着白色婚纱的女孩在世界里呼唤着她爱的人的名字,渴望在音落后,能听到爱人的回应。
“我早就说过了不是吗?安久,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你不做那些事,就不会……”
浅歌抚着额头,说:“头有点晕。”
林方可摸摸头,以为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惹青釉生气了。
夏空,你听得见吗?
听完对话,宣母和宣父不可思议地望向宣璐,宣母更是眼中含泪:“璐璐,你这是m.hetushu.com.com做什么?宣家亏待你了吗?浅歌亏待你了吗?”
“哇,你在感慨世事变迁吗?”有个欠打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浅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之间的信任全是被安久磨掉的。她也不想和安久一刀两断,也想成为安久身边一个普通朋友,看着他快乐地生活就够了。
浅歌的冷漠宛如在安久受伤的心口撒了一把盐,安久咬着牙齿,抓住了浅歌的手。
“什么……”正在打电话报警的青釉一愣。
“浅歌终于嫁给了夏空,其实,我心里特别羡慕,我也想,如果哪天能……”
“只要能娶到你,就算是串通好的又如何?”夏空抱着浅歌,亲昵地说。
至于夏空,他上次只是回来看看浅歌,顺便订婚,他还有远大的梦想没有实现,他们看起来就像过回了各自的生活,但是彼此间有了思念,一切又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你这不是慌张,是紧张。”青釉笑着对浅歌说,“没关系,有我呢,一会儿我一直挽着你的手,你就不紧张了。”
青釉不敢离开浅歌半步,可内心又万分担心夏空的安危。
缓缓地,安久松开浅歌的手,问:“你就不会后悔吗?”
其实,严格来说,安久已经并非单纯只为浅歌了,他更多的是为了自己。安久讨厌夏空,正如宣璐讨厌浅歌一样,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来的人除了各方亲朋好友,还有宣氏的员工和合作伙伴,场面堪比奢华的王宫贵族盛宴。
夏空点点头,目送着宣璐和浅歌离开。
宾客们开始议论纷纷,姜父拉住宣父,说:“我先去安抚宾客,你们快派人去找夏空。”
宣璐和安久脸色煞白,都说不出话来。
她为夏空的成功而感到高兴,好想在这一刻拥抱他,亲口对他说,我的夏空,你真的很棒!
想到这里,安久就红了眼眶,他喃喃:“浅歌,我们究竟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你告诉我,这是你的错,还是我的错?”
“浅歌,”夏空一步一步朝浅歌靠近,微笑着,“我回来了。”
B城,一切都是安静而又喧嚣的,城市永远不会安静,但是人的心可以。
浅歌靠在夏空的怀里,渐渐地闭上眼睛。
宣璐饮酒入喉时,脸上的笑瞬间凝固。
浅歌每一次笑着叫“安久哥哥”的样子,每一次哭着说“没关系”的样子,每一次自己稍微哄一哄,她就特别满足的样子。
夏空在纽约参加世界摄影展的颁奖典礼,他荣获了第二名。
当司仪按照流程宣读了誓词后,便轮到新郎登场了。可是,司仪说出“有请新郎”后,宾客席位的后方一直不见有人走出来。
脑海里想起安久与宣璐,浅歌越来越觉得惊恐,万万不要是这样,万万不要……
浅歌喝了这杯酒后几分钟,感觉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夏空看出浅歌的疲惫,关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你不是说,想抱抱我吗?现在不想了?”夏空低头,脸上是腻死人的温柔。
原本,夏空在电话里告诉浅歌,他要三天后才会回国,但其实,夏空在颁奖典礼结束后,就立马买了最近的飞机票,从纽约飞到了B城。
夏空走到浅歌身边,将西装外套脱下给浅歌披上,浅歌靠在夏空的怀里,一言不发。
谁也不知道这种懊悔是为了什么,或许只有他们知道。
“青釉啊,你约我到这么漂亮的地方干吗呢?”林方可笑嘻嘻地跟在青釉身后。
“这……”夏空有些犹豫。
浅歌往外面奔跑着,跑过柔软的园林泥土,跑出香格里拉的入口,跑到了这个陌生而又美丽的城市。
“好。”宣父点点头,旋即就派人四处去找夏空。
然后,她一饮而尽。
浅歌抚摸着胸口,自言自语:“为什么我觉得还没有结束呢?总感觉心里慌慌的。”
安久盯着床上的浅歌,缓缓地坐在床边。他伸出手,手指一点点抚摸过浅歌的每一寸皮肤,年少的音容在脑海里开始盘旋。
“自作自受,活该。”青釉轻声啐了一句。
此刻,在房间里的那盆绿萝中,隐藏着一个摄像头,是林方可和青釉一早就布置好的。
话没说完,因为,还没来得及注意浅歌的样子,浅歌的气息就已经让他顿时愣在了原地。
夏空接听后,看了林方可一眼,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我想要的是宣家的财产。”宣璐脸上的笑顿时消失,“当然,如果还有你会更好。”
“后悔?或许以前会,但现在绝对不会。”浅歌阴沉着脸,缓缓抬起头,灯光映在她的脸庞上,显得她的表情错综复杂,“安久,从一开始,你只考虑了自己的利益,你认为你现在放弃了利益是因为我?你仍旧是为了你自己,如果我不是宣家的女儿,你还会这么做吗?你不会,从我们重逢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可是这一切,已经不可能了。
这里可是香格里拉,又是婚礼的场地,夏空一定不会有事的吧?一定不会的!
夏空将钻戒举到浅歌面前,笑着问:“姜浅歌,或者,宣浅歌小姐,你愿意嫁给你眼前的这位男士,满足他多年来的心愿吗?”
他孤苦无依,那时不过只有十岁!他如果不被这个世界改变,他会活不下去的!为什么浅歌不肯体谅他?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浅歌还要跟着夏空走?
浅歌叹息一声:“安久,是你选择不与我相认的,事到如今,你却还是在怪我。你要是怪我,那就怪吧,反正,我跟你再也不会有任何联系了。”
青釉无奈地一笑:“真傻。”
俞安久?
青釉抬www.hetushu.com.com头,看见林方可撑着一把白色的长柄透明雨伞遮在她头顶,咧开嘴笑嘻嘻地问。
酒店房间内,夏空抱起浅歌,淡淡地说:“我先带浅歌回去了。”
“浅歌,夏空成为国际知名摄影师了耶。”青釉看向浅歌,笑容里都是崇拜。
宣璐和安久这一次似乎是魔怔了,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感觉,宣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嫉妒浅歌,安久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嫉妒夏空。
林方可举起手机,说:“他说出去接一下电话,然后我就找不到他人了,只找到他的手机。”
“林方可。”青釉轻叹出一声。
什么!
为了浅歌和夏空的订婚宴,宣家可是花了不少钱。
只是一刹那,浅歌倒吸一口气,眼泪如泉涌。
“想……”浅歌嘶哑地应道,扑进夏空的怀里。
命运有一半是上天赐予的,但另一半,是自己决定的。她的结果,全都来自于她种下的恶因,所以,怨不得任何人。
“咚咚咚!”敲门声还在响着,外面传来许多人的声音,隐隐约约在喊着“俞安久、浅歌”。
如果真的是这个人,那么夏空……
“我知道。”夏空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电话里是他国外的朋友,喜欢唠嗑。
浅歌脱掉高跟鞋缓缓往外走,走着走着,脚步就变得快了起来。青釉还没跟警察说明具体情况,就起身喊道:“浅歌,你要去哪儿——”
画一条界限吧,关于过去,关于现在,清清楚楚地画一条界限出来,清楚地分开,就不会有这么多伤感了。
从结婚以来,安久虽然和宣璐住在一起,但已经同床异梦了,宣璐知道,安久从来没有一刻真正地放弃了浅歌。
那个该死的男人,他碰了他的浅歌,最重要的是,他在浅歌心里留下了疼痛,留下了惋惜……
浅歌望着香格里拉的天空,白净得宛如水洗过一般,这是初夏的天空,明净而又给人安心的感觉,夏空,夏空,他的名字,正如这初夏的天空一般。
宣璐冷笑一声,扭着腰肢离开了这个房间。
看着浅歌在一旁默默地擦拭着眼泪,青釉与林方可相视一笑,无须明说的温暖在他们之间蔓延。
林方可笑眯眯地说:“我出现在你身边,从来都是因为你呀,我知道你寂寞孤单,所以这不是来陪你了吗?”
浅歌望着这一切,夏空趁机把戒指套在了浅歌的无名指上,然后握着她的手亲吻在戒指上:“你现在是我的了。”
浅歌有拿她当生命对待的养父母,还有爱她至深的亲生父母,可是她呢?离开了宣家,她又该去哪儿?
不知道为什么,夏空和浅歌离开后,槐树巷变得冷冷清清起来。
浅歌过着规律的生活,不过,在夏空回来之前,一个人的再次出现让浅歌平静的生活泛起了涟漪。
青釉纠正:“这是大事!”
浅歌微笑:“多谢姐夫。”
我啊,我想去找夏空啊。
安久的酒醒了一大半,是被凉风灌醒的。夜风中,他紧紧握着拳头,止不住地打战,姜浅歌,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说完这句话,浅歌迈开步子,在萧瑟的秋夜里慢慢前进。
他们去了香格里拉,浅歌的伴娘是青釉,夏空的伴郎是林方可,所以,林方可跟着沾喜,在婚礼开始前,拿着鲜花编织成的戒指给青釉,说:“青釉,嫁给我吧!”
他之前拍摄的人文风景获得过国内外大大小小的奖项,而这次世界级的摄影赛,是他的终极目标,不管最后成绩如何,他都要回去见他的浅歌了。
林方可继续说:“还是我来把整件事说明白吧,如今浅歌和夏空订婚了,唯一不爽的两个人就是俞安久和宣璐,你们两个,一个想要人,一个想要钱,于是打算合作,让俞安久与浅歌发|生|关|系,以此来破坏浅歌和夏空的关系,迫使他们二人分手。宣璐就假装被伤害、被出轨,届时提出分手,成全俞安久与浅歌,自己则以一个受害人的身份,博取宣家的同情从而取得属于自己的利益,你们是这样想的吧?”
“咚咚咚!”有剧烈的敲门声!
“啪嗒。”是眼泪落在地面的声音,宣璐盯着宣父,滚烫的眼泪滑过脸颊。
“我……”浅歌有些懵然,似乎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夏空。
“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安久问,“哪怕是做回朋友……”
“戒指?”浅歌仰起脸来。
当年,他是为了找她才离开孤儿院四处漂泊的,如今,真的找到她了,他却没有勇气抛弃一切奔向她。
其实,物是人非的又何止是宣璐,还有他,还有浅歌。
林方可一怔,转过头来看着青釉,青釉脸上是她温婉而又天真的微笑:“我可以嫁给你,但是你要给我一场难忘的求婚。”
那时,她刚跟客户谈完工作,准备回家,路过一间酒吧时,醉醺醺的安久正被两个性感女郎搀扶着走出来。
“会的,如果想抱抱他,很快就会实现的!”青釉笑着对浅歌说。
在公司里,所有人都很尊敬浅歌,就连周嫣嫣都唯唯诺诺的,不敢再去招惹她。
看到这么大气派的场面,角落里的宣璐气得握紧了酒杯,恨不得将酒杯握碎在手心。
“璐璐。”一直没有吭声的宣父忽然抬起头,看向宣璐,道,“你走吧。”
“浅歌,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安久仍旧语气淡淡:“行了,你可以走了。”
永远,至死不休。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宣璐走向安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就好好享用浅歌吧,等明天一过,你就不是我的丈夫了,而浅歌与你发生了关系hetushu•com.com,也不可能与夏空结婚了。你会如愿以偿,我也会如愿以偿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浅歌愣了愣,脸上浮现出怒气:“无可救药。”
“你还有十分钟,别错过了。”林方可叮嘱。
角落另一头,只有一墙之隔,身穿浅蓝色礼服的青釉端着高脚酒杯,缓缓地晃动着酒杯中的液体,她眸中一片清冷,缓缓地,眉头微蹙起来,手指紧紧扼着红酒杯的脚。
只有夏家父母,单独站在一边,脸上虽也是挂着笑容,却多了一分懊悔。
浅歌内心越来越害怕,不安地哭了起来,她一边抽泣一边说:“报警吧,报警吧青釉,快点吧……”
希望这一次能好好地睡上一觉,醒来后,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一切都会是期盼中的美好,那些灰色的记忆,就一同沉睡在梦里,永远不要醒来。
伞被扔在一边,林方可半跪在青釉面前,青釉扭过头看着林方可,林方可微微仰望着坐在台子上的青釉,双手捧着她的脸,微笑着说:“再往后推几年,我们就认识十年了。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想要保护你、照顾你,我觉得我做到了,所以,你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我等你这句话,等了这么久,既然你想要一个答案,那我就告诉你,我不知道一辈子有多长,但我一定会陪你到身子埋入黄土的那一天,如果还有死后的世界,那我也一定会继续陪着你,青釉,我对你的感情,你早就知道了啊……”
“不,跟你比,我们是及不上你万分之一的。”林方可拽拽地走到绿萝旁,拿起藏在里面的摄像机。
宣父闭上眼睛:“我不是你爸爸,我原以为,找回了亲女儿,留下养女,我就能享受天伦之乐,也许是我想错了。璐璐,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镜头里的夏空,身姿挺拔,头发光亮的往后梳着,手中拿着金灿灿的奖杯,笑起来时,健康小麦色的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林方可听了,缓缓弯唇:“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计划,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啊。”
若说宣璐之前对安久心有余情,那么此刻已经是可有可无的状态了。与安久成婚,是宣璐这一生最大的愿望,但是,前提是她还是宣家唯一的女儿。
安久的表情渐渐扭曲,他放下手,看向浅歌,喊着:“浅歌啊浅歌,我已经无法回头了……我如果无法回头,我还谈什么堂堂正正地爱你呢?浅歌,我爱你,哪怕这种爱不光明,那也是爱啊……”
这么久不见,他奔波了那么多地方,样子成熟了些,皮肤也没有以前那么白了,但是,却有魅力了好多,就像从一个男孩,瞬间成长为一个男人。
终于拥有你了,我心爱的青釉。
抽泣了半天,浅歌缓缓站起来,摘去头纱,盘起来的卷发一下子滑落在肩头,浅歌平静地说:“青釉,让警察多多留意俞安久这个人,或许,找到俞安久,就能找到夏空了……”
安久语气淡淡地说:“避开了摄像头。”
“现在不是你说她傻不傻的问题,宣太太,您的养女处心积虑伤害您的亲生女儿,侵犯你们宣家的财产安全,你还要把她当成你的养女吗?”青釉皱眉。
夏空和浅歌的婚礼,定在了来年初夏。
“你们都是串通好的!”浅歌笑骂。
她的亲生父母又是谁?为什么从来都不来找她呢?
安久笑:“我跟宣家,你只能要一个,做人不能太贪心。”
夏空知道,在浅歌的心里,虽然对安久已经失去了一切感情,但是曾经留下的回忆却是美好而又珍贵的,这一次,安久已经完全破坏了那些珍贵美好的回忆……
“等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了。”夏空亲吻着手指上的订婚戒指,深情微笑,“回去后,我就娶你。”
宣璐笑道:“这里这么多人,而且还是你朋友的地盘,我还能做些什么吗?我只是单纯送浅歌去休息。”
浅歌捧着那杯水,手指指腹轻轻地摸索着杯沿,问:“夏空,都结束了吗?”
可是,林方可看了监控,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监控里,只显示夏空打电话往园林处走了去,园林没有监控,不知道夏空进了园林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日的夏空也十分耀眼,银黑色的西装十分贴身,显得他身材高挑挺拔,他与浅歌,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承载着今日所有人的目光。
夏空在浅歌身边坐下,抚摸着浅歌的头发,温柔地说:“浅歌,你要是觉得难过,你可以哭出来,不用憋在心里,我啊,是你最最最坚实的依靠,你在我面前不用这么坚强。”
不知为何,他有些窘迫,却又不想丢盔弃甲地逃走。
浅歌被逗笑,笑着的时候眼角还挂着泪,她伸出手,说:“那你给我戴上。”
浅歌没有明白青釉话里的意思,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去在意青釉说这句话的意思。浅歌不知道,夏空给浅歌准备了一个惊喜。
“你想不想跟我干一件事情?”安久突然问。
可是,他又有什么错?
“结束了。”夏空将浅歌搂在怀里,用下颌轻轻地触碰着她的头顶,声音柔和,“一切都结束了,浅歌,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不要想太多了。”
浅歌猛地揭开头纱,奔向林方可,后怕地喊道:“怎么了?”
但是,监控也没有看见夏空从园林走出来。
下雨了吗?只是蒙蒙细雨啊,青釉都没察觉到。
不出片刻,安久推开房间从外面走了进来,宣璐扭头笑着问他:“怎么样?”
没有人挽留她,或者说,没有人想要挽留她。
青釉缓缓低头,额头轻轻触碰着林方可的额头,两个人和_图_书在蒙蒙秋雨里笑了,这样的笑早就该有了,是青釉走错了路,所以直到现在才回归正轨。
安久吓得理性之弦绷紧,忙从床上弹跳起来。
“这个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林方可笑道。
没事的,只是一场婚礼而已。
也或许是因为忽然老了,孩子长大了,才明白一些道理……
安久有些不知所措,想找找看房间里是否有藏身之处。
“爸……”宣璐哭了出来。
说完,他走过他们身边,带着那个窝在他怀里的女孩,离开了这个让她难过的地方。
夏空是在冬天回来的,那时,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所有人都裹着围巾戴着帽子,缩在厚厚的羽绒服里。
“你就像初夏的天空,阳光,给人以温暖,但不炽烈。而我,正好喜欢你这样的温度,如果可以,我们在初夏的那天结婚吧,让我能一直拥有你,拥有最美好的夏空。”
青釉凑近林方可,说:“我刚刚听到俞安久和宣璐在谋划什么,要对浅歌和夏空不利。”
青釉的手抓着台子的边沿,问:“你能陪我多久呢?”
浅歌扭头看着安久,问:“有什么事吗?”
走到浅歌面前,夏空才发现自己心爱的女子满脸泪痕。浅歌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只觉得那一刻千言万语哽在喉咙,说不出话来。
安久会心一笑,举起手中的酒杯,与宣璐的酒杯碰了碰。
宣璐似是猜到了安久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于是,殷勤地贴上去,笑道:“亲爱的,我是你妻子,你想做什么,我当然会陪着你。”
夏空张开双臂,看着手中的玫瑰花,无奈一笑,带着宠溺的语调说:“好啦好啦,你看,花里的戒指都要被你扑掉了。”
浅歌难以置信地看着夏空,又看了一眼围观的大家,林方可叫嚷道:“还愣着干什么?浅歌,快答应啊!”
“对呀。”夏空轻轻推开浅歌,将玫瑰花递给浅歌。
她失去了一切,她的难过又该找谁倾诉呢?
也许,就不会发生现在这些事了。
青釉扶着浅歌,担心地说:“你快去吧。”
青釉的脸红了:“呸,我还没说要嫁给你呢。”
众人都很疑惑,浅歌也看向红地毯的尽头,不安在心间涌动。
青釉一怔,抬起头来看着林方可,林方可的视线正在搭建起来的婚礼场所上,他神色认真,眼神里有一丝羡慕。
“夏空?”浅歌突然像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身推开四合院的门。
可是,夏空,你到底在哪里?
安久哥哥,这就是你说的让我后悔吗?
浅歌接过玫瑰花后,夏空就从花瓣里取出了一枚钻戒,在浅歌面前单膝跪地。
四合院的院子里,点着许多五颜六色的蜡烛,在院子中央还摆成了一个心形的形状。林方可、青釉、宣家、姜家、夏家父母站在一旁,手里都握着几只玫瑰花,坐在心形蜡烛里的是夏空,彼时,他穿着灰色的呢子衣,黑色的高领毛衣,手里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
“我……”宣母摇了摇头,“我做不到了,我真的已经不知道留着她是对是错。”
“夏空……”声音沙哑地喊着这个名字,可是,却没有人回应她。
浅歌疑惑地走近,才看见槐树上挂的原来是彩灯,一条一条的,环绕着树枝,彩灯下,还微微晃悠着几张照片,全是浅歌的一颦一笑,那些,都是在浅歌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夏空拍下来的,但是,每一张都美得令人窒息。
“因为我吗?”安久打断浅歌的话,笑得有些伤感,“真的是因为我吗?浅歌,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吗?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宣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一切在遇到你之前,都是安然无恙的,但是你的出现,打乱了这一切,你敢说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全是因为我吗?”
安久的身体一僵,缓缓转身。他惊诧地看见浅歌已经醒了过来,正坐在床上抱着双膝,神色哀恸黯然。
夏空仍旧跪在地上,举着钻戒的手指停留在空中:“我带着这枚戒指,向浅歌小姐求婚,我什么也不求,只求能与浅歌小姐相濡以沫,日后朝朝暮暮、共度余生,彼此陪伴,直到白头,我什么也不求,只求余生在我的身边,有你的身影……你,愿意吗?”
“都怪我。”林方可自责地说,“青釉,你先陪浅歌去休息,我去找夏空!我去调监控!我打电话给夏空刚刚联系的人去问,我一定找到夏空!”
浅歌站在原地,心里一阵一阵绞痛,大口大口地喘气。青釉和宣母、姜母安慰着浅歌,说:“浅歌,别担心,也许夏空是有事暂时离开了一会儿,马上就回来了呢?”
宣璐抬起眼睛看向宣父,众人也都将视线转向宣父。宣父叹了一口气:“是我们教育得不好,你走吧,离开宣家,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过你这个女儿,我们给你的一切,你全都还回来吧。”
“那我先送你去房间休息吧。”夏空扶着浅歌,说。
浅歌接过来,便看见安久端着酒杯来敬自己,安久款款而来,身材魁梧,他举着酒杯,露出浅歌最熟悉的笑,说:“浅歌,恭喜你。”
青釉不明就里地盯着林方可,林方可在她耳边道出了自己的计划。
“嗯?”林方可回应。
如果,在重逢的那一刻,安久就能奔向浅歌,说一声:“浅歌,我终于找到你了。”
林方可以为自己听错了,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一蹦三尺高,激动得双手无处安放。
“不麻烦。”宣璐扶着浅歌,微笑着说,“你忙去吧。”
安久语气变得冰冷,说:“事成之后,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如何?”
浅歌仍旧温暖地和*图*书笑着,只是眼睛模糊了起来:“我真的不想跟他们再有什么交集,夏空,一切真的都结束了吗?”
宣璐冷笑一声:“你不是一样?”
“我知道。”林方可抓着青釉的手腕,另一只手还端着酒杯,他缓缓地说,“你别担心,这里是我林家的地盘,他们不敢乱来。”
“我……我我!我一定!我得好好想想,不行不行,现在怎么求婚最重要,我回去好好想想。”林方可神神道道地念着,念着念着就往自己的房间钻去。
“那以后呢?订婚宴结束后,你还能保证他们不会乱来吗?我总觉得,只要宣璐和俞安久待在宣家一天,浅歌就会多一分危险。”
安久踉跄着走了两步,打了个嗝儿跟大家挥手:“再、再见!”一转身,他就撞上了浅歌。
纷纷秋雨拍打在林方可的身上,凉爽的雾气使他瞬间清醒,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青釉有些哽咽的声音:“可以是一辈子吗?我害怕所有的爱都不是长久的,所以不敢轻易去尝试不是因我而起的爱,林方可,你能做到陪我一辈子吗……”
是安久。
林方可一愣,旋即微微一笑,将伞更偏向了青釉的方向。
可是这样傻气的林方可,让青釉格外的安心。
今天的浅歌,身穿白色的蕾丝长裙,上半身很好地勾勒出了她瘦高的身材,下半身覆在裙身外的薄纱,衬得她多了几分仙气,宾客们纷纷夸赞浅歌有宣太太年轻时的风采,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休息房间在七楼,宣璐带着浅歌上电梯,就像真的姐妹一样不住地提醒:“小心点儿浅歌,别碰着了,马上就到了。”
浅歌笑盈盈地说。
“你最好收敛一点吧,最近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安久不动声色地坐在她身边,提醒。
你发生了什么了呢……
南极是夏空的最后一站,拍完了南极的冰天雪地后,他就要去参加国际摄影赛。
真好,在这样的时刻中,她和她的好朋友都得到了自己的幸福。
安久看见宣璐浑身发抖的样子,大致也明白了什么,这时反而冷静了下来:“你们都知道了,故意设局?”
浅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两个人之间生出一种暧昧的气氛。林方可和青釉围着夏空浅歌转圈圈,不停地起哄,姜家和宣家父母看着这一切,也禁不住地感动。
“你来这里干什么?”青釉问。
安久痛苦地捂着脸。
“你……”安久吃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时,随着门卡“滴——”的一声,宣家父母、姜家父母、夏空、林方可、青釉都进来了,青釉更是从身后拉过宣璐,将宣璐推到了安久面前。
说到底,还是他的错啊。
林方可和青釉的关系公开后,远在南极的夏空也知道了。
之前,林方可就和青釉找过夏空,说起了安久与宣璐的阴谋,夏空配合他们演了一场戏。可是现在,夏空很后悔,后悔得不得了……
安久不动声色地将一杯鸡尾酒放在服务生的托盘上,请服务生递给浅歌。
宣璐穿过人群,拖尾的裙摆在地面慢慢地掠过,就像在一点点对她过去的时光告别。
可是,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唉。”有人在树下轻轻叹息一声,微微转身,坐在了树下。
夏空有些犹豫,但看了一眼满堂宾客,便说:“那就麻烦你了。”
今天,她是全场最瞩目的焦点。
这一次,青釉却没有恼羞地反驳林方可,而是低着头,神色黯淡。
“嗯。”浅歌点了点头,正正容,深呼吸。
那时,宣璐被赶走了,安久也不知所踪,春去秋来,一切恢复成平静的样子。
可即使是这样,浅歌也比她幸福一万倍啊。
如今,他们各有各的生活,明明在同一座城市,想要见面却变得奢侈了。
订婚宴的外面是一片茂盛的玫瑰园,此刻玫瑰开得正妖艳,仿佛像火一样在熊熊燃烧。
“我无可救药?”安久嘲讽地笑一声,“呵,我确实是无可救药,明明自己放在第一位的利益都损失了,但心里却仍旧留有你的位置,而你呢,却认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青釉低垂眉眼,内心有无尽的惆怅。
“是,我会走……”宣璐抬起手背擦拭着源源不断的眼泪,内心在那一刻变得寂寞而又惆怅。
林方可跑开后,青釉将浅歌扶回了房间,浅歌像是行尸走肉般,浑身微微发抖,眼睛里满是惊恐。
他们最可悲的地方,是从始至终考虑的都是自己的颜面与利益,而并不是真心为对自己很重要的那个人考虑。
因为光线暗,浅歌一开始并没发现是安久。安久被撞,火气一下子涌上来,叫骂道:“哪个不长眼睛的……”
浅歌回到房间,她已经换回了常服,仍旧坐在窗前,靠着窗台,望着外面碧蓝的天空。
青釉转身离开,在大门口找到林方可,牵着他袖子不动声色地将他带了出去。
姜母冲到宣母面前,说:“你不知道我知道!既然你们不知道疼爱浅歌,我就把浅歌接回来!免得受小人伤害!”
浅歌吃了一惊,后退一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夏空推门而入,手里端了一杯开水,说:“浅歌,喝点儿水吧。”
安久扭头,默默地盯着宣璐的笑脸。回忆里,十六岁宣璐的天真与如今的笑脸重叠在一起,让安久不由得感慨物是人非。
许久不见,早已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浅歌还是在B城遇见了他。
安久变了脸色,旋即,脸上氤氲起怒气。
姜母给浅歌打电话说想她了,浅歌便决定回一趟四合院。
只见这时,林方可手里握着夏空的手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大喊:“不好了,不好了!浅歌!夏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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