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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长,长不过忘川

作者:叶冰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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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阴影里的小王子 01

第六章 阴影里的小王子

我不求你们做超级英雄拯救世界,
不求你们做正义警察荡平所有不公,
我只希望你们不要成为那把伤人于无形的刀。

01

“我能在哪儿,在你家门口,听着你的新夫人教训我没有家教。对啊,我就是没有家教,因为我不是无父无母吗?”说着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我不是没有想过他会有新的家庭,在这个女人眼里,他是一个事业有成、长相也不错的优质男人。我难过的是,他再一次骗了我,所谓的去他那里过年也不过是一句客套话。
“小姑娘,你还真有意思,这是我家,我当然是这里的女主人。”女人有些不开心。
我抱着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把伞塞进我手里,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我的身上,我想要拒绝,他的手紧紧按住我的肩膀,不允许我拒绝,“你本来穿得就少,这都湿透了肯定很冷,先穿我的。”
以前,寸亟远很喜欢刘德华,总喜欢拿着保温杯当麦克风嘶吼着唱:“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
这也是我家以前的门牌号。
摇下车窗回头,他双手撑在头顶,冒着雨朝远方跑去。
他说那个女人是他之前的女朋友,已经分手了,但是她一直没有交家里的钥匙,他上班太忙也没时间换锁。马上要过节了,女人想着来做做家务,然后做一顿饭温馨一下,两个人说不定就和好了,结果被我撞到了。
“寸知微,你真的生气了啊?”
“你生气了吗?”
“对不起……”我低下头,嗫嚅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他道歉。
“不用了,我家太远,你这么晚出来应该也有事儿吧,我自己坐公交车走就好。”
谢谢你为了我撑起伞,谢谢你给我的温暖。
他在我面前总https://m.hetushu.com.com是这么低声下气,让我觉得有些心酸,心里那根刺却没有办法这样轻易消除。
我“哦”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我……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我和寸亟远的事情,想了想只好说,“赞助我读大学的资助人住在这里,我来送点新年礼物给他。”
“寸知微,你该不会这样就怕了吧?”
“哈,这才是寸知微的正确打开方式。”他像是个受虐狂一样,被我骂一句之后心满意足地笑了。
“我们不是……”想了想,反驳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我抚摸着雨伞的边缘,指尖似乎是暖的。
“放开手。”我回头,冷冷地看着女人。
最后自然还是决定去舅舅家,毕竟有外婆在。这两年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谁都不知道她还能跟我们在一起过几个年。
“小姑娘,你这是什么说话态度?”女人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言辞有些激烈,“你的父母没有告诉你去别人家要懂礼貌吗?”
车很快就来,严文博送我上车之后把伞也塞进了我的手里,来回推送间,司机已经十分不耐烦,我只能收下伞。
公布成绩之后就是寒假,我跟苏姐商量了一下,她答应把储物室收拾出来,给我放一张简易小床让我住在那里。
地址他曾经给过我,我一直没有去过。
元旦过后,距离新年也就很近了,期末考试和寒假也越来越近。
冷冷的冬雨在脸上胡乱地拍,我的眼泪是凉的,并不温暖。
爸爸打过很多遍电话过来问我新年准备怎么过,如果不想回舅舅家,就去他那里,他会尽量做到不打扰我https://www.hetushu•com.com的生活,让我顺心地过完这个年。
那时我刚好被舅妈叫出去帮忙,忙完回来,他发来的消息已经占满了屏幕。
其实舅舅也打过几个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过年,家里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我了,我一拖再拖,终于在苏姐告诉我咖啡店马上就要关门休假的时候,再也拖不下去了。
去舅舅家之前,我拎着一袋并不算贵的营养品去了那个男人家,毕竟他是我的债主。
他是一个有轻微洁癖的人,掉到地上的东西他都要反复纠结,更别提掉到垃圾堆里的了。
挂掉电话,外婆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父女没有隔夜仇。”
究竟一个男人得冷血到什么程度,才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个城市到处都充满着新年的气氛,刘德华的《恭喜发财》响彻大街小巷。
5、4、3、2、1,在电梯停下时,我站了起来,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泪,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走了出去。在保安眼里,我或许就是一个来送礼,送完礼赶快回家的女孩子吧,他们也不会多看一眼。
一把伞遮在我的头顶,我抬头,严文博的脸在昏黄的路灯下散发出柔柔的光,他抿着唇,脸上的线条透出一股坚毅。再往上看,看到他的眼神时,我心里一酸,原来我的自我折磨在他的眼里是那么的无所遁形。
……
“好啦好啦,你该不会当真要给我转一笔钱吧,你是不是在纠结要给我转多少?要是转5.20的话我还是勉为其难地能接受的。”
“滚!”我骂道。
包养的大学生?是寸亟远让我更意外呢?还是这个女人的想象力太丰富呢和_图_书?又或者那个被包养的大学生根本就是我。
严文博一副被我肉麻得受不了的样子,抖了抖身子:“寸知微,我还是习惯你野一点,这么娇弱真让人受不了。”
第二天严文博感冒了,他发了一张嘴里叼着温度计的照片给我,哀号着让我对他负责。
“我们老寸?你是什么人?”我竖起了浑身的刺盯着眼前的女人,像是一个守护自己东西的刺猬,容不得任何人靠近。
“这是你家?”我又对了一遍手机里的地址,地方没错,男主人也是姓寸。
晚上回到家,寸亟远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最后都打到了外婆手机上,我才接了起来。
“寸知微,你要对我负责。”
“你不会这么小气吧,五块钱都不给我。”
他的话题又绕了回来,我似乎能预见接下来一连串的消息会是什么样子,想到他叼着温度计发消息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电话那头,男人急了:“微微,你现在在哪儿?”
走在街上,小雨绵绵,我这才想到我的伞跟着那包营养品一起被扔到垃圾堆里了。我裹了裹不算厚的衣服,走在路上。
我问他,所以呢?
他说第一次去找我的时候,就决定和身边的女人划清界限了,除非有一天我能接受他结婚,不然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结婚了。
“这样啊!”他看着我责备地说,“以后送礼物可不能这么晚,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看着这一连串的消息,我哭笑不得,这是一场多么复杂的心路历程啊,我回了他一句:“我刚才去帮忙做饭了。”
敲门,一声、两声、三声后,听道门内一个女人大声应了一句:“来了!”
“微微,你m•hetushu•com.com别吓我,我就是随便一说让你负责的,又不是真让你做啥。”
“寸亟远,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好大的惊喜啊!”挂掉电话,我把手里的东西随手扔到了门口的垃圾袋旁,“我想这么廉价的礼物你们这种富贵家庭也不需要,告诉寸亟远,以后不要再找我了,我们再无瓜葛。”
司机师傅提醒我关上车窗时感慨:“现在的小青年啊,真的是为了谈恋爱啥都能做,好羡慕你们年轻人。”
“你是?”一个围着白色围裙的精致女人打开了门,看年纪也不过三十多不到四十的样子,看到我手里提着东西,她了然地笑笑,“你是来给我们老寸送过年礼物的吧,他现在不在家,你要不要进来坐一下?”
我没有拒绝,也知道根本拒绝不了,点了点头:“谢谢。”
“我有这个呀,”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知道吧,这世上有一种冷叫你妈觉得你冷,我出门时被硬逼着在里面穿了一件羽绒马甲,土爆了又不敢不|穿。对了,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我刚出门看见身影像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眼泪随着关上的电梯门一起汹涌而出,我蹲在电梯角落里无声地流着泪。
“那你怎么办?”我问。
随着时光的流转我才渐渐明白,有这么一个能让你会心一笑的人是有多难。
“微微,你先进去坐着,我马上就回去,你听我解释,一定要等我回去听我解释。”
“你……”她的手松动了一下。
“我的父母?”我掏出手机给那个男人打了一个电话,接通之后,还没等他说话,我就冷冷地抛出一句,“这个女人就是你送我的新年礼物吗?原来你对我说什么让我过一个顺和-图-书心的年都不过是虚伪客套,你根本没有想过我会敲开你家的门吧?”
“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回一句哄一个生病的人有那么难吗?”
五楼,五〇二。
我来到大学的目标就是好好学习,第一次期末考试的成绩也算不错,名列前茅。史殊夏的成绩有点出乎我意料,考得一般,我一直觉得她会是考得比我好的人,结果也就排在中间,不上不下。
从我开始打电话,女人的脸如调色板一样青一阵紫一阵,见我挂掉电话要走,她只穿着袜子就追了出来,抓住我的胳膊,像是正室在审问小三般质问:“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是不是就是老寸在外面包养的那个大学生?”
“小微微,你回我一句我给你买糖吃啊!”
“寸知微,我想了想,你还是要对我负责。”
我趁机挣脱开,刚好电梯在这一层停下打开了门,我走了进去,转身对女人又笑了笑,慢慢关上了电梯门。
最后见我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兴致,他对我说了一句,你买的东西很好吃,吃完之后胃暖暖的,感觉自己多年的老胃病都要好了。
想到这里,我起了捉弄这个女人的心,挣脱开她的手,对她粲然一笑:“没错呀,我就是寸亟远包养的大学生,怎么办,他跟我说让我在这儿等他,他马上就回来跟我解释。如果我是你,为了面子也要赶快放开手,万一我们三个站在一起,他在邻里面前只帮我,你可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哦。”
被我一提醒,严文博拍了一下脑门想起了妈妈让他出来办的事情,有些愧疚地对我说:“我还真没办法送你回去了,我给你叫个车,你坐车回去吧,这么晚,这么冷的天,坐公交车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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