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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三岁

作者:罗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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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载着我的月亮

第二章 载着我的月亮

他自己的卡估计拿来当直尺的时候搁在书本里夹上了,等会儿抽时间去找一下,然后还行骋的卡,不然放学真出不去。
应与臣断了对方进攻球员的一颗球之后,急停跳投,得了两分,将比分渐渐追回了一些,但此时此刻,离反超还差六分,眼见比赛就只剩下八分钟了。
翻墙这种事,行骋没少干,只是每次作案都比较小心,才逃脱过校园“法网”,偶尔抓过那么一两回,他都记得清楚,原因,基本也是为了他哥。
对方学校的教练朝裁判要了个暂停,估计筹划着拖延时间的战术了。
宁玺看着行骋,看他蹿高的个子,说新学年该去剪剪头发,说完就关门进去了。
行骋躲开应与臣的手,当着宁玺的面出这么大风头还有点紧张:“将就吧。”
“活久见啊!宁玺上了!”
行骋后仰跳投,投出的那颗球在空中形成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空心入网,轻松得分。
宁玺来得晚,同班同学们基本上都开始在自习,他翻开作业本,上面花花绿绿画着地理地图,批注写得特别详细,原本潦草的字迹变得方方正正,还挺小,跟印刷体似的。
这时,对手的防守人员跟着行骋起跳,硬是没他跳得高,反而碰到了行骋的手。
场上一下安静下来,互相盯着,气氛压得宁玺胸口喘不过气。
行骋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哥,你就不能让我跟你一起念吗?”
那边队的队友有几个不明情况的,也急忙拥成一团拉着砸球的人!
她笑了笑:“高二那个行骋吗?没事,我也要去看球,一起吧?”
他觉得自己老了,低一级的学弟就是更有活力。
行骋听得热血沸腾,有点感动,但是都千里不留行了,这球还能打吗?
他抹了把脸,把脑袋别到一边去,不知道说什么。
这个年纪的女生大多可爱青涩,她的脸红了一点,支支吾吾地说:“你要去打球了吗,可以一起下去吗?”
行骋个子高,来势汹汹,是推着宁玺把门禁卡刷了走的,门卫叔叔就那么看着,硬是没敢拦下来。他们的职责也https://www.hetushu.com.com就是看着学生刷卡进去,一人一卡,有卡就行。
行骋闻言,单手带球,往后一退,脚尖没踩线了,一跃而起,身体微微后仰,腰部肌肉收紧,直接完全靠腕部力量出手!
校队的教练看拦不住了,一声吼:“都停下!”
行骋正丧得不行,自己也觉得自己是非主流,但还是特牛气地回了一句:“牛X。”
应与臣迅速将球从右边朝冲过来接球的行骋传过去,行骋接球后转身,脚尖压上三分投球线。
他们校队这得分就看行骋最后一节牛不牛,超神不超神,这直接下场,打不了了,光靠一个长得乖的应与臣,还玩不玩了?
行骋抹了把脸,眼神里透出的戾气能把对方队友全部挨个点杀一遍,他咬着牙,看了宁玺一眼,安排了一下另外三位队友,稍稍冷静一些,对应与臣说:“最后一节,你主要快攻,篮下卡位……”
宁玺一直记得,当初行骋高一要分文理科的时候,特别认真地跑上来敲他家的门,说选了文科。
宁玺没说话,扯着衣角把拉链往上一拉,校服穿得特别周正,点点头:“我去找行骋。”
场内还有替补在练投球的,那边球员一颗篮球砸篮板上,砸得篮球架都晃了晃……
行骋认得,以前初中打街球,两人对上过,这人根本不是什么好鸟,场上就爱下黑手,技不如人还使绊子!
宁玺把纸条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又贴回桶上。
行骋搞了个字母的,大大方方地顶着,左边一个“N”右边一个“X”。
宁玺的脑门上还有些汗,估计是刚刚被砸中后冒的冷汗。
这天来学校里打球的是隔壁区的一所高中校队,专门带了人来,校方批准,算是一场小小的对抗赛,正好他们高二了,市里也有体育部门的人来选运动员。
宁玺一看这字就知道谁搬来的。
跟行骋打配合的由宁玺变成了应与臣,抛却所谓的“私仇”,两个人配合得还算默契,但比起宁玺,应与臣跟行骋的契合度还是差了那么一大和_图_书截。
教室里,宁玺还拿着本子在翻。
宁玺觉得没什么,点头应了,女孩就随他一起往楼下去了。
那跳起来的人可能想来个空接,结果没拿稳,直接砸在宁玺的头上了!
宁玺把水抱回班上装好,接了一杯一口气喝完,又写了一会儿题,他看了一下时间,从窗户外去看学校的篮球场。
宁玺垂着眼,说:“你选理科也能跳级。”
行骋上火了,但现在还在场上,自己的情绪关系到球队生死存亡,不能含糊,况且场上的人打得野,他看不下去。
这会儿是中午自习时间,宁玺觉得热,教室里的风扇又没对着自己吹,他咬牙忍了,特别想喝水,但班上的饮水机里的桶装水都喝完了,得下午放学去搬水。
这边校队的不甘示弱地吼回去:“孙子!”
学习上,行骋要有这讨好劲,估计都排年级前三了。
他摇了一下脑袋,伸手把行骋护到一边,音色清冷:“你靠边。”
同样是控球后卫,宁玺擅长配合以及助攻,应与臣进攻性较强,容易抢了小前锋的风头,刚好行骋就是这个位置。
班上有女孩拿着书本来问问题,但宁玺现在急着去球场给行骋还校卡,再晚了就得耽误晚自习了。
宁玺还没搂稳,场上瞬间混乱起来,围观的人都尖叫起来了,只见行骋阴着脸被一群人拉着,双目赤红,奋力往外挣!
宁玺站起身来把校卡揣兜里,披上薄薄的秋季校服,对着那个女生轻声说了句:“不好意思,我得下去一趟。”
宁玺总是下意识地觉得这些本子要留给行骋用,每个字都写得清清楚楚,甚至还会带上几句批注,画个表情,再拿笔涂掉。
宁玺没吭声,隐隐约约觉得两个人得各自选各自擅长的学科,不能真为了天天混在一起把前途搞砸了,但又狠不下心说太理智的话伤行骋脆弱的少年心。他没办法正面回答,只能以沉默应对。
篮球的冲击力猛地往他头上一砸,宁玺脚没站稳,一踉跄,整个人扑在行骋身上。
两个人忽然就这么倒在一块儿,球衣挨着校服,行骋低https://www•hetushu•com•com着头,小麦色的手臂一下揪住没站稳的宁玺。
应与臣见状,明白他什么意思,心下叹一口气,直接把队友传过来的篮球抛给宁玺,后者稳稳地接住了,把球往怀里一带。
那人扯着嗓子吼:“行骋!就是砸你的,就算砸歪了,怎么着!”
可他的印象中,行骋初中的时候,还拿过什么小科技竞赛的奖,数学也特别好,倒是政史地一塌糊涂,行骋那会儿就是个叛逆期朋克小孩,理直气壮地说要跳级,想早点毕业。
他这个年纪的男生,为了所珍视的一切,把这双腿摔断都认了。
应与臣这边正运着球,篮球在掌心里跟粘住了一样,怎么晃都不掉,一颗球戏耍得对方晕头转向,在进攻区域外搜索着传球目标。
这天也是宁玺跟班上的一个男生一起去搬水,一到楼梯口,转角处就摆着一桶搬上来的桶装水,上面还贴个纸条,高三四班。
场上的行骋一回头,看到宁玺了。
宁玺一瞬间头部剧痛,被震得两眼发黑。
行骋这边正一个三分球抛射出去,一群队友在旁边喊“行骋雄起”。
与此同时,行骋正被一群男生推上学校的围墙,嘴里咬着校服袖子,纵身一跃,双手撑着,爬上了一个平台,踩稳了脚下的砖,小心翼翼地避开墙上的石砾碎渣。
他吊着墙沿,翻下去,踩着哥们搬过来落脚的课桌,落了地。
他把校卡揣进裤兜,又怕掉,揣衣兜里,觉得还是容易掉,干脆把书包取了,塞在外层里。
应与臣的目光瞟到悄悄冲到场内右侧的行骋,果断拿球抬臂,往左边虚晃了一个假动作,来防守他的对手便朝左边一挡!
这个年纪的男生之间的架,大多数要么为了关系好的,要么就是体育竞赛上出的冲突,这刚好,行骋这把火,两样都占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只要他哥在这场上,这球赛,必须行。
宁玺站在那里,背后是行骋,面前是校外五个对手。
最后行骋也没去挥剑斩去三千烦恼丝,直接剃掉,是那会儿小男生特别流行的发型,中间多留一点,两边剃m.hetushu•com.com成短寸,更有甚者还在上面剃一条线或者搞个字母。
当时任眉还不太知道“宁玺”这号人物在行骋心中的分量,问他:“老大,你这什么非主流意思啊?”
夏风习习,绿树成荫,球场是红色的塑胶地,每个篮球场人都满了,校队的训练场更是拥挤着打球的、看球的,但隔得太远,宁玺看不清楚哪一个是行骋。
应与臣在旁边喊:“你退一步!”
宁玺一身白短袖,脚踩了双球鞋,校裤挽起了一点边角,皮肤白得在阳光下都有些刺目,双眼皮窄窄的,显得眼睛又深邃又勾人,脖颈间的汗,将弧度勾勒得明亮……
应与臣走过来一拍他肩膀:“行骋,得劲啊!还真挺行!”
宁玺盯着“行骋”两个字看了好一会儿,眼睛有点酸。
两拨人都凑一块规划战术,站在场边,暂停时间只有四十秒,教练也急赤白脸的,说话全靠吼,一堆闹哄哄的小子,叽里呱啦,压根唬不住。
宁玺退出校队之前还是副队长,很多高二的都还认识他,中场休息,老远看着宁玺来了,一个个都喊:“玺哥!”
学生时代,一般下午要打球的学生都不怎么吃晚饭,五点半一放学就撒欢奔球场上打个你死我活,有些下午抢不着场的,就中午打个你死我活,然后饿一下午,“活”下来的也饿得要死。
他往前走了一步,侧过脸对着教练说:“教练,我替行骋的位置。”
裁判也拿着哨子吹,尖锐的声音刺得在场的人一阵惊呼,那裁判直接比了个手势,两边都罚下场!
高三的位子是固定的,每周不用轮着换,他的位子就刚好在窗户边,随时都能看到篮球场。
文科班女生多男生少,宁玺又算长得高的男生,校队得分王,运动细胞满分,自然就成了经常去搬水的那一位。
上学的时候挺多女生就喜欢这种酷酷的男生,不怎么讲话,站那儿就一个字,帅。
还有几个哥们吼得跟球迷似的,标语都喊出来了:“骋哥骋哥!你行!你最行!你雷厉风行!你千里不留行!”
校队的其他人在旁边欢呼,跟着喊:“牛!”
行骋和www.hetushu•com•com那个砸宁玺的人直接吃了个T(指球员被判技术犯规),都犯满离场,直接毕业。
行骋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站着的宁玺咬着衣领,手臂一抬,把拉链下拉了一些,捻起衣摆,一仰头,直接把校服外套脱了,露出里面一件纯白的短袖。
宁玺平时性子冷淡,跟班上人的交集不多,但是模样长得好,对人也非常礼貌,帮班上搬水打扫卫生,还是吸引了不少女孩的关注。
宁玺在一边边听边偷着乐,面上绷着不吭声。
之前行骋才进校队的时候,一帮小子还喊什么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但是念出来那个“始”就容易听成“死”,行骋粗着嗓子喊,都死于足下了还怎么打啊?
宁玺这人,夏天是人型空调自动制冷,冬天就是寒风中的冰雪王子,偶尔的一点儿崩溃和小情绪,只有行骋看得到。
应与臣再怎么看不惯行骋,但这会儿已经大事化小,小事化成浓浓的战友情了,就算行骋比他小,但这灭天灭地的爆炸式球风也让他甘拜下风,握着拳嘶吼:“三加一!行骋!你搞他!”
挨到下午放学的点,最近供水紧张,全校的班级都争着早点去排队领桶装水。
打手犯规,直接又送一分。
旁边还有个女孩,挨着宁玺站得挺近,看着特小鸟依人,特配。
一个区的孩子,难免碰上过,有几个对手就是行骋初中在区里打街头篮球的时候遇到过的,路子一个比一个野,球风凶狠程度跟他不相上下。
现在行骋高二了,长得人高马大,身边玩得好的个个对他服服帖帖,关系好得穿连裆裤,俨然都是一副青涩即将褪去的模样。
以前行骋没长大,什么都不懂,胆子大什么都敢做,但面对比他大三岁的宁玺,他还是犯怵,牛不起来。
应与臣算是他哥宠大的,脾气更大,没去拉行骋,手里还抱着球,刚想骂人,看那边有教练和裁判来拉架了,行骋一下把他手里的篮球夺过去,认准了那人在的地就砸!
球穿过篮网,校队又得一分。
校队里有几个老队员,以前经常跟宁玺一起打球,看着这场面,兴奋地将手里的毛巾一阵疯狂挥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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